穆然，不要，穆然。
穆然微笑著的臉慢慢地一點一點地消散，地上的血跡也跟著一點點地收攏，直至不見。
不要，穆然，你不要丟下我。
我慌亂地四處走著，就好像走到了一個迷霧籠罩著的地方。
看不見光，也看不到方向。
我只得茫然地往前走。
直到我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昏暗的路燈下，勾勒出落寞的剪影，少了幾分沉穩安靜，卻多了幾分年輕氣盛的少年才有的桀驁與自負。
「穆然。」我欣喜地叫著他的名字，快步地想要跟上他。
然而無論我怎麼喊，穆然都像是沒有听到一樣，腳步不曾停留一刻，只是自顧自地往前走。
我只得快步跟著他。
剛轉過幾條小巷子，便听見女子的淒慘的尖叫聲傳來，「救命啊。走開，你們不要過來。」
我看到穆然的腳步微微一頓，垂下額間的劉海遮住些許雙眸。
短暫的遲疑，穆然反身折回巷子里。
將單肩包隨意往地上一丟，操起路邊的一個木棒，穆然快步朝巷子角落的一群人走去。
人群中有個刀疤男發現了穆然，擋在了穆然的面前，痞氣十足道，「咋了？哥們，想管兄弟幾個的閑事麼？哥們幾個可是一二十個人，你可看清楚了，要不要趟這趟渾水。」
這個時候，其他的人也注意到了穆然的出現，嬉笑著，不屑地緩緩地圍住了穆然，將手上的棒子一頭握住，在另外一個手掌上有節奏地輕輕敲打。
不發一言，穆然抬眸，眼神如刀凜冽，生生地讓來人生出一絲寒意。
「你你」刀疤男竟有些不寒而栗，「瞪什麼瞪？你媽沒教過你不要多管閑事嗎？還是你從小死了媽，沒人教」
穆然的眸光一下冷得如寒冰。
刀疤男驚出一聲冷汗，竟不自覺地後跌兩步，「怎怎麼著？說你媽」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不光是我，連刀疤男都沒有看清楚，穆然已出手把他打得趴在了地上。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周圍的人都驚呆了，只知道懵了似的看著穆然。
那是我從來沒有看到的穆然，他的目光中戾氣很重，下手快，狠，準，仿若剛剛被他打下的，只是一堆沒有生命的事物。
緩緩地收回了手，穆然的目光緩緩地移動在剩下的那群人的身上，那樣的眼神，像是沾染著來自地獄死神的陰冷，沒有一絲溫度。
驚起一片冷汗，周圍的人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危險，臉色紛紛一下子全變了，緊張地捏住手上的棒子圍住了穆然。
「你你別過來啊」為首的，雙手舉著拿起棒子顫抖著聲音道，然而下一秒，他驀地舉起棒子朝穆然揮去。
「穆然，小心。」我大叫。
眼眸一瞥，穆然只是微微一側身，便躲開了迎頭的一棒。而後穆然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用力往面前一帶，膝蓋往他的月復部一用力，那人便攤倒在地上，站不起來了。
「媽.的，拼了。我們一起上。」眾人恐慌，一擁而上。
待一切歸于平靜的時候，那群人已經全部東倒西歪地躺在了地上呻，吟。
穆然丟下棒子，拾起地上的包，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
沒有看那卷縮在牆角簌簌發抖的女孩一眼，穆然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女孩在後面叫住穆然，聲音細細的，有些害怕。
穆然停下，沒有說話，卻也沒有出聲。
女孩指著他的腳道，「你的腳」
穆然垂眸，不知道什麼時候，右腳的膝蓋上的布已經破了，血侵濕了出來。
穆然頓了頓，沒說話，就那麼走了。
我禁不住好奇心想要靠近，看清楚那女子的樣子。
緩緩地走近，剛好女孩抬起了頭。
在對視女孩的一霎那，我驚出一身的冷汗。
她竟是
我自己。
「你醒了？」陸川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睜開了眼楮。
情境迅速切換，周圍一片白色。
空氣中充滿了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