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殤 初見俠骨穆言卿

作者 ︰ 鄀唯

次日正午,艷陽高照。

為了迎接騎馬之日的到來,顏瑾早早就等在了將軍府門外,顏瑾百無聊賴的徘徊著,早知道就不那麼早出來了。

顏瑾正想著,卻突然被不遠處的兩個人吸引住了目光。

只見離將軍府只是百步之遙的街角,一彪形大漢蠻橫地拉扯住一個少女的衣襟。大漢嘴里罵罵咧咧,還出手推搡著少女,而少女卻是一直苦苦哀求。顏瑾走近些,才听清兩人說的話。

原來大漢是賭博輸了錢,便拿女兒撒氣,少女忍受不了父親的打罵才從家里逃出來。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顏瑾不禁皺眉,這是別人的家務事,也不好插手呀。

顏瑾看著街角漸漸聚滿的人,不禁有些生氣,怎麼都沒有人替少女解圍呢?真是世態炎涼。

「住手……」,就在顏瑾猶豫要不要出面阻止時,穆言卿突然大喝一聲。

听到有人出聲阻止,大漢立馬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目光迷離的尋找著說話的人,他倒想看看是哪個不要命的敢管他的家務事。

顏瑾也跟著眾人一起將目光移到說話人的身上,只見一個身穿華袍的俊朗男子似笑非笑地望著大漢,眼前的男子雖是面露笑容,可眼中卻含著殺氣。

大漢被穆言卿看得有些心虛,怯懦的扔下少女撒腿就溜了。

穆言卿鄙夷的看著大漢走遠,對眼前看熱鬧的人更是嗤之以鼻。

「謝謝公子相救」,癱坐在地上的女子見大漢走了,馬上起身爬到穆言卿跟前道謝。

「快走吧」,穆言卿冷冷的說,面對少女的連連道謝,穆言卿仿佛沒有听到一般。

少女見搭救自己的人態度冷漠,只好惺惺然地起身離開。

眾人見「好戲」沒了,也都慢慢散去。剛才還人滿為患的街角,瞬間又恢復了冷清。

此時的街角只剩顏瑾和穆言卿兩個人,顏瑾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直覺告訴她,眼前的人絕不簡單。但不管此人是誰,顏瑾覺得他還不錯,至少能路見不平,出手相助。這樣想著,顏瑾朝穆言卿微微一笑,表示友好。

哪知穆言卿只是敷衍地瞥了顏瑾一眼,冷冷的目光里沒有一絲情緒,簡直就是把顏瑾當空氣。

顏瑾不禁有些惱怒,什麼人呀,救人很了不起嗎?一點禮貌都沒有。

「顏姑娘」,顏瑾正生氣,身後突然傳來李由的聲音,顏瑾轉過身去,來人正是李由。

「顏姑娘在這里做什麼?」

「我剛才……」,顏瑾邊說邊轉身,只見身後空空如也,華袍男子已不知去向。

「沒什麼事,我們走吧」,見華袍男子已不在,顏瑾馬上改口,真是個自大狂,要走也不說一聲。

听顏瑾說沒事,李由也沒有再追問,當務之急是騎馬。

李由矯健的翻身跨上馬,一只手伸到顏瑾面前。想到騎馬,顏瑾的怒火瞬間熄滅,顏瑾把手搭在李由手上,李由反手握住顏瑾的手,一提,就將顏瑾穩穩的帶上馬。

李由雙手環著顏瑾,握韁繩的修長的手指展現在顏瑾面前,顏瑾不禁有些臉紅,她竟然離李由那麼……近!

「坐好了嗎?」,李由出聲問懷中的人兒。

李由說話時吐出的氣噴在顏瑾的耳後,顏瑾覺得癢癢的,臉不自覺的更紅了。

「嗯」,顏瑾應聲回答。

只見李由一抖手中的韁繩,伴隨著一聲「駕」,烈火就跑了起來,顏瑾感受著烈火的狂奔,身體仿佛在自由地飛翔。

茶棚里,穆言卿手持茶盞,目光盯著顏瑾和李由漸行漸遠的身影,可臉上始終是面無表情,穆言卿舉起茶盞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直到烈火帶著兩人消失在街道的盡頭,穆言卿才搖頭微笑,真是個大眼楮,她眼楮長在頭頂上了麼?他一直坐在茶棚里都沒有看到?

「顏姑娘……」,穆言卿喃喃自語,剛才李由就是這麼稱呼她的,她姓顏麼?真是個少有的姓氏……

烈火帶著兩人一路狂奔,顏瑾盡情地感受著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街道上的人看到烈火來勢洶洶,也是匆匆讓路。

顏瑾目不轉楮的看著身邊疾馳劃過的商鋪旅店,更加欽佩秦始皇。不過看著眼前的繁華盛景,顏瑾真的很難想象趙高是如何在這樣的背景下翻雲覆雨的,就憑趙高在秦始皇眼皮底下耍手段還能能保全自身的本領來看,這趙高絕不會是省油的燈。

整個秦王朝,存在太多謎一般的人物,無論是忠臣良將,還是奸佞小人,她顏瑾,必定要一一領略。

顏瑾就這樣在李由的懷里有一茬沒一茬的想著,李由則擁著顏瑾,任由顏瑾在懷里胡思亂想,反正這一刻他是快樂的,何必計較太多呢?

不多時,烈火竟奔到了城邊。

只見不遠處一道城門大開,城門下還有士兵把守,出城或進城的人紛紛被士兵搜查過後,方才被放行。

顏瑾還在疑惑李由帶她來城邊干什麼,就見城門離自己越來越近,而李由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顏瑾想著這李由膽子也太大了吧,天子腳下也敢觸怒天顏?而且還是帶著她一起?不是說秦始皇極其凶暴嗜血的嗎?顏瑾正想開口提醒李由,卻見駐守在城門的士兵紛紛屈膝向李由行禮。

顏瑾瞬間傻眼了,難道李由地位很高?比蒙恬還厲害?竟然可以明目張膽的……闖城?

出了城,顏瑾長吁一口氣,還好剛才沒有說話,不然就糗大了。

顏瑾還在為自己的處事不驚暗自竊喜,卻不知她的小心思早以被李由洞察。李由雖是文官之子,卻是武將出身,洞察力自然是要比尋常人敏銳的。

不過李由不打算揭穿她,一切說得明白了就沒意思了。李由眼角泛起好看的弧度,眼楮里有東西在閃爍,那是快樂。

顏瑾雖心中有疑問,但到底是沒有問出來。

烈火終于停了下來,顏瑾這才看清自己身處在一片無邊無垠的曠野中。李由騰空一躍翻身下馬,顏瑾感受到身後人的矯捷,吐了吐舌頭,古代人都是這麼帥的麼?

收回思緒,顏瑾猶豫了,馬這麼高,她是要跳下去還是要爬下去?估計無論她怎麼下去,姿勢肯定都會讓人大跌眼鏡。如果是這樣,那她的形象不就全毀了?還是毀在李由的面前。想到這里,顏瑾為難地看著李由。

李由有點想笑,不過終于還是忍住沒有笑出來。李由將顏瑾從馬上抱下來,想必她也是累了。

顏瑾不覺間有些小小的感動,其實李由並沒有看上去那麼冷酷,他只是不善言辭而已。有時候眼楮看到的未必是真,就如李由一樣,他是個溫柔的人。

「李由」,顏瑾突然想和李由說話。

李由走在顏瑾的前面,听到顏瑾叫他,李由止步回頭看向顏瑾。

「我可以叫你李由嗎?」,顏瑾認真的看著李由。

「李由是武將出身,對于名諱並不在意,顏姑娘隨意」,對于顏瑾直呼他名,李由並不反感,只是一個名字而已,何必?

「我叫顏瑾」,顏瑾糾正李由,對于李由的回答顏瑾甚是滿意。

「顏瑾……」,李由念著顏瑾的名字,好像在思考,直呼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的名字,是不是不妥呢?

顏瑾沒有理會李由,而是展開雙臂向前方跑去。她好快樂,如果能一直這樣快樂就好了。

李由沒由來地再一次展開笑容。好久沒這樣笑過了,李由長年征戰殺敵,就在他以為他快忘記笑的感覺的時候,顏瑾出現了。也許只有在顏瑾面前,他才可以放下冷酷的皮囊吧。

草的盡頭是天,幾片灰色的雲悠閑的掛在天空,正好遮擋住太陽強烈的光芒。

陽光漸漸稀薄。顏瑾歪歪斜斜的趴在馬上,她是真的身心俱疲了。虧得李由還依舊耐心不減。

夏初的天氣如人的心情一樣,說變就變,剛才還陽光明媚的天空瞬間烏雲密布,李由看著突變多天氣,立馬翻身上馬。接過顏瑾手中的韁繩,掉轉馬頭就原路返回。

可惜再快的千里馬也比不過突變的天氣,只見天色益漸昏暗,雨水伴隨著幾聲雷鳴大滴大滴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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