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小怡生日,當然十萬火急啊!」阿龍不顧賞明錫目瞪口呆的樣子,還催著她,「快點幫我挑一個,你們女人眼光比較接近,我都看花眼了。」
這里的飾品都價值不菲。
「阿龍,你哪里來的錢啊。」
賞明錫知道阿龍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要在這里買一件商品絕不是小數目。
「悄悄告訴你,泡面吃了三個月啦。嘿嘿,你別擔心這個了,快挑啊。」
阿龍嬉笑的語氣里顯出認真來。
「你沒有必要這麼做。」看來是有必要說出來了,「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跟你說。」
阿龍指指櫃台里的首飾︰「還沒買好呢,快關門了啊。」
「我先跟你說一件事,你再決定買不買。」
阿龍一臉狐疑的跟著賞明錫走到一處人少的地方。
有點像在打小報告,可這是為了阿龍好,不能讓他被那個女的騙了,還騙的那麼深。
賞明錫深吸一口氣︰「其實……」
一陣音樂響起打斷了賞明錫悠長的「其實」。
「我接個電話。」阿龍掏出手機。
「寶貝馬上就十二點啦,乖乖等著我給你驚喜噢。」
這明顯是對沈怡的語氣,賞明錫記起那天沈怡打電話的聲音,真是近嗲者嗲啊。
「你要過來?那好,那你到了給我打電話。啵。」
最後一句讓賞明錫顫抖了一下。
阿龍掛了電話還沉醉在于女朋友甜蜜的二人世界里,直到注意到賞明錫拉下的臉。「對了,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啊。」
到了這個地步賞明錫也不管什麼措辭了,把真相攤開就夠了。♀「你知不知道你家寶貝,背著你還有一個——」
「阿龍,明錫,你們在這里干什麼?」
賞明錫向聲音的來源白眼過去,有曦同學走過來︰「你們不是在那家店給沈怡買項鏈嗎?」
「你可不要誤會,我們在說話,唉明錫你到底要說什麼啊?」阿龍有曦齊齊看向賞明錫。
賞明錫被他們看得一時語塞。
陳有曦等了半天賞明錫沒說一句話︰「還是先給你挑禮物去。」
阿龍跟上。賞明錫站在原地︰「我不去了,我不會挑。」
「也行,那你幫我去拖住沈怡,她就在那邊那個路口。」阿龍指指那個路口,跟著陳有曦離開。
愛情的力量真是強大,讓他遮住了雙眼。
賞明錫來到阿龍說的路口,看到一個穿著甜美的女孩子左顧右盼。
「嗨,明錫!」沈怡走上來拉住賞明錫的手。
賞明錫甩開來︰「他們還有事,要我來陪陪你。」
沈怡略一錯愕,很快恢復正常︰「我知道那里有一家甜品店味道不錯,我們去那里坐著等他們吧。」
賞明錫跟著沈怡︰「阿龍對你多好,讓你等著他都心疼,讓我來陪你。這麼好的男朋友你不會不珍惜吧。」
沈怡似沒听出賞明錫的畫外音︰「你羨慕啊。你要是想的話隨時可以啊。大家都知道的啦」
賞明錫知道她指的是有曦,沒繼續這個話題。
兩人走進沈怡說的甜品店。
原來是這里,賞明錫心想。
店里就一個老板娘似的人在打理著。♀看到沈怡進來,打招呼道︰「小怡,好久不見了,終于想到過來看看我啦。」
「梅姐,我今天特地帶朋友過來吃你的甜品的。」沈怡也熱情的回應著。
「你還說,你走之後我跟小良天天惦記著你,好幾個客人一來就問你怎麼不在了。現在不是人手不夠找人嗎,來了好幾個我一個都不滿意,你呀把我給弄叼了,索性我自己上。你快告訴梅姐,什麼時候再回來。」
「我不是說了嘛,等到考試考完了一定回來。」沈怡眯眯笑著。
沈怡在這里打過工,梅姐很喜歡這個女孩子,看得出她在這里人緣極好。
賞明錫和沈怡坐下。沈怡緩緩道,「你知道嗎,我在這里工作過。」
賞明錫打量著這里的環境,干淨又清新,如果當時梅姐肯接受她來打工多好,相信她也會做的很出色的。不錯,這里就是當初她來應聘過的那家甜品店。沒有想到沈怡也來這里打過工。
沈怡拖著下巴,看著賞明錫,像在回憶什麼︰「我跟你們不一樣,你們有一對愛你們的父母,他們供你們吃的穿的。我呢,我什麼都要靠自己。我很小的時候,媽媽已經不在了,爸爸就一直賭博,從來不管我。我一直都是自己賺錢,自己養活自己。有一天,爸爸頭破血流的回家,說被債主追債,問我拿錢,我把我攢的錢全部拿出來給他還不夠。第二天我們家門口就被潑了紅油漆,我害怕極了。那天我學校也不敢去。我跑到這里,剛好看到這里在招工,我走進去,我問老板娘肯不肯招我,但是我要提前支付工資因為我有急用。梅姐一開始沒答應。我也不管,穿上她們的工作服我就擦桌子送甜品,一天忙到晚,我月兌下衣服打算走了,梅姐叫住我,遞給我一個月的工資,說要我了。我當時差點就哭了。我很珍惜這份工作,就好像珍惜現在的阿龍一樣。」
沈怡意識到自己說了很多,尷尬地笑笑︰「今天到了附近,就想來這里看看,剛才的點的小丸子特好吃,待會你就知道啦。」
賞明錫也沒想到沈怡會娓娓道來這樣一段冗長的故事。起初無心認真听,沈怡說的字字真切,賞明錫感同身受。人生總是坎坷不斷,跟沈怡比起來,賞還自覺幸運,她有個疼愛她的母親,再艱難的日子有母親在總是多了溫馨;而父親雖然可惡,至少讓她們母女不愁吃穿地過了十多年。沈怡也向梅姐提出了先拿工資的要求,難怪那天梅姐說不止一人,讓她訝異的是她竟然做到了。賞明錫不禁有點佩服眼前這個她覺得故作可愛的女孩。
梅姐上了甜品。賞明錫嘗了一口贊嘆道︰「真好吃!如果上次我來應聘的時候先吃上一碗,我肯定賴著不走一定要你留我下來。」
梅姐恍然大悟。
「哎呀,你就是上次那個說要先預支工錢的小姑娘。難怪一見你我就覺得眼熟。」
「明錫你也想來這里打工啊?」沈怡也是詫異,「我們太有緣啦。」
「你現在還想來打工嗎,你是小怡的朋友,一定也會做得很好,我願意先給你工資。」梅姐很真誠的邀請賞明錫。
賞明錫看向梅姐。沒錯,這是她夢寐以求了好久的工作。
「我也很想來,可是馬上要高考了。如果考完試梅姐還缺人的話我第一個就過來!
沈怡仍舊對著賞明錫笑。賞明錫忽然覺得沈怡是個好女孩,至少她都是憑自己的努力在賺錢,而自己呢?
阿龍打電話來讓她們去江邊。
賞明錫和沈怡在謠江公園跟阿龍陳有曦匯合。阿龍圍著四個人點上一圈蠟燭。燭光閃耀著,照亮了周圍,江景黑得反而明媚浪漫。陳有曦拿出一盞孔明燈,四人一人一面寫上願望,大喊「一二三」然後放手,孔明燈載著四個心願徐徐飛向天空,迎向斑斕的星空。大家都抬頭看著孔明燈越變越小,游蕩在高空,阿龍變戲法似的拿出一條項鏈戴上沈怡的脖子,兩人相擁在一起。
總有些事是錯的,卻不得不繼續做下去,賞明錫自己也是如此。也許沈怡也有自己的苦衷,或者根本就是賞明錫的誤會,她無意去打破這個曼妙的夜晚,那天的見聞暫時壓下心里,現在還是見證並祝福這對甜蜜的情侶吧。
賞明錫拍著手跟陳有曦一起起哄︰「親一個,親一個」,時不時推一下擁在一起的二人,讓他們抱的更緊點。燭光下的此刻是多麼簡單而幸福。正如賞明錫寫在孔明燈上的願望,天天開心。可這又是一個最奢侈的願望,所有的心想都事成了,才能開心,而且還要天天。賞明錫看向天空,孔明燈已經不見了蹤影。這一刻感受到了愛情的甜蜜,如果在這燭火當中的是她跟陳有晨那該多好。
她與陳有晨相擁在燭光包圍的海洋中,周圍都是祝福的鼓掌。她抬頭一看,顧洽航出現在眼前,在火焰的中心揮之不去,他猖狂的笑著,他放肆的佔有著她。
賞明錫回到現實。就是這個噩夢讓自己跟有晨哥哥越離越遠,越離越遠。
四人玩得累了,坐在謠江邊上,看霓虹四射,看江水起伏。叛逆的青春期,沒有宏大的理想,只有一點煩惱,一點憂慮。
陳有曦仰頭看著天空︰「我哥這周末去九峰山莊談生意,叫我們一起去。」
阿龍一下又興奮起來︰「太帥了!小怡你去嗎?」
沈怡戴著阿龍送的項鏈,稍一動就折射出光芒︰「你去我就陪你去。」
這話說的正中阿龍心坎上。阿龍幾乎跳起來︰「明錫你也去吧,你跟小怡也好相互照顧一下。」
賞明錫听說是陳有晨,想去又不想去的矛盾心理又上來了。而母親剛出院,照顧好母親更為重要一些。
「我有事,不去了。」
阿龍試著說服賞明錫︰「九峰山莊這麼有名,你不去要後悔的。」
賞明錫看向前方,依然堅持︰「我真不去了。你們玩得開心。」
阿龍看看陳有曦,陳有曦這次倒隨了賞明錫,什麼話也沒說,繼續看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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