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是被一陣唧唧喳喳的爭執聲吵醒的,頭有些沉重,就好似被人從後腦勺打了一棒般。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爺,這女人一看就不簡單,我們還是賣了吧,這樣咱就發了。」
「滾,我就是要留下她,這荒山野嶺的來個女的容易嗎,我就想讓她做我的壓寨夫人。」
「爺啊,咱這不是寨子,咱這就是個小旅店,何況她也不會乖乖的听你的話啊。」
「屁,老子風流倜儻有房有車有生意,也算是個鑽石王老五,你覺得她會看不上我?」
「爺,她那匹馬看似都比咱那輛驢拉車值錢。」
「滾粗,我就相中她這張水女敕女敕的小臉蛋了怎麼地,老子我生平沒別的愛好,老子我就是個蘿莉控。」
「爺啊,可她不會乖乖任你控啊!」六狗子覺得自己的這個老板太不開竅了,放著好好的大錢不賺,非要將個禍端引進門。
「咱這迷/藥好歹也能迷她個三五天,到時候她要不乖乖的我就繼續迷暈她。」張三寶說著這話的時候還不忘得瑟的笑。
「是嗎?」床上的蘇煙下一刻起身,雙手飛快的動作,直接將床邊爬著的六狗子和張三寶的穴道點了住,「倒真是有能耐了啊。」
「女神,女神你怎麼這麼快就醒來了,這才天還沒多亮呢!」這迷/藥可是能讓一頭大水牛睡個三五天不在話下的,眼前這弱弱的小身板,他覺得怎麼也會睡個三五天,沒想到連半天都不到她就清醒了。張三寶吶吶的,要不是不能動,他就差再抱著蘇煙的大腿哭嚎。
「我再不醒來就要睡個三五天了,你說我能不醒來嗎?」蘇煙檢查著自己渾身上下的物品,還好衣服沒亂,今天是自己太大意了,只以為玄者的身份對付兩個普通人簡直就是小把戲,沒想到自己竟然在這種陰溝里翻了船。
「女神,我沒動過你的東西,什麼都沒動過,真的我發誓,你都好心好意的沒有殺我,我怎麼會動你的東西呢,我不是這種狼心狗肺的人啊。」張三寶那信誓旦旦的語氣就差泣血為誓。
「兩個選擇!」蘇煙不理會他的話語,「要麼以後喊我主人,要麼以後沒機會開口說話。」
「沒機會開口說話是什麼意思啊女神?」張三寶詢問。
「爺,那就是要殺了我們的意思,嗚嗚嗚,都說了把她賣掉,這下好了,沒把她賣掉,咱們倆倒被賣了!」六狗子在一旁悲催的嗚咽,「嗚嗚嗚,爺怎麼辦啊?」
昨晚夜黑,蘇煙也沒打量過這兩人,這會倒是看清楚了,兩個人的歲數並不大,頂多就是二十歲,雖然五官都很端正,還都是胖乎乎的圓臉,可兩人那眉眼里怎麼看都透著一股子猥/瑣勁。
「女神,咱們打個商量好不好,我以後還要娶妻生子,我不能當別人的奴僕,我給你當保鏢怎麼樣?保鏢不行的話管家也行啊。」張三寶也哭喪著臉,一副死了爹媽的樣子。
「沒得選擇。」蘇煙不耐煩的拒絕,「別再嗦了,我沒時間與你們廢話。」話畢從自己的扳指空間里找出兩顆黑色的藥丸,迫使張三寶與六狗子的嘴張開,將藥丸直接射進他們的咽喉里面,「這藥平時沒有副作用,不過得三天吃一次解藥,不然的話就會渾身潰爛而死,我下樓了,你們好自為之。」
話畢,轉身之際將兩人的穴道解了開。
兩人的穴道一解,立刻就彎腰使勁的用手指摳著喉嚨吐啊吐。
可惜什麼也沒吐出來,那藥丸入口即化啊!
半晌兩人相對而望,想到這些日子的淒慘處境頓時悲從心來抱頭大哭。
「爺啊,我們怎麼辦啊!」
「我爹說女人是禍水,我以為長成蘿莉的女人就算禍水也會禍的小點,我失策了哇……」被蘿莉傷了心的張三寶無比悲愴。
蘇煙在一樓的桌子上吃著自己隨身帶的干糧,剛吃完起身,樓上那哭聲震天的兩人畏畏縮縮的從樓梯上下了來,焉頭焉鬧的湊到蘇煙面前,張三寶弱弱道,「女神,我們要走了這店里的生意可怎麼辦啊!」
「你們可以留下,我不強迫,還有,要不就別說話,要不就叫我主人!」
蘇煙繞開兩人徑自朝門外走去。
「主人,主人走之前能不能讓我們先吃點飯菜啊,地窖里還珍藏著兩壇上好的竹葉青我想帶走。」張三寶忙上前去抓蘇煙的衣袖
「還有昨天剛炖好的驢肉,放著會壞掉的。」六狗子也在一旁叫。
「給你們盞茶功夫收拾東西。」蘇煙的身子一閃躲開了張三寶抓過來的手,重新坐回了原位,「速度點。」
片刻後,各自抱著一大碗驢肉還有兩大個饅頭的張三寶與六狗子小心翼翼的坐在蘇煙對面的位置。
「女神……」收到蘇煙瞟來的凌厲目光,張三寶舌頭一縮忙改口,「主人你不吃點嗎?六狗子炖的肉很好吃。」
被蘇煙無視的張三寶很是委屈的低頭扒拉了幾口肉,抬頭瞅了瞅蘇煙明顯神游天外的表情又小心翼翼道,「主人你是修仙的嗎?」
「主人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你看起來都沒有我和六狗子的歲數大,主人你是不是個天才?」張三寶發揚自己厚臉皮的精神。
「你們想不想修仙?」蘇煙徒然反問。
張三寶一愣,就灰頭土臉的低頭繼續扒拉自己的肉。
生怕把蘇煙給得罪,六狗子忙道,「想是想,可我們倆體質都不適合修煉玄氣。」
「不適合?什麼意思?」
六狗子的臉頓時就漲的通紅,「不適合的意思就是,我們,我們是廢柴,只能當個普通人過普通生活,修仙不是我們能奢望的。」
「還有這樣的說法?」蘇煙歪頭,好似師父傾城當初直接就收她為徒了啊,「怎麼樣才可以看出是不是廢柴?」
「主人,你別這樣打擊我們啊,我們脆弱的心靈經不起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啊。」六狗子哭喪著個臉,瞅他那樣好似連吃飯都沒心思了。
「哦,這樣啊,那你們堅強一點,人艱不拆麼!」蘇煙想了想逍遙頂的那些師兄弟沒,好似也不曾說過關于廢柴的問題,所以忍了忍,她忍不住繼續問,「難不成這個時代還真有能把人里外構造照的透徹的東西?那個,廢柴還有別的顯著特點嗎?」
一側頭幾乎埋到大海碗里猛扒拉著肉的張三寶突然抬頭,腮幫子滿滿鼓鼓全是肉的他瞪著蘇煙含糊道,「主人,廢柴還有一個顯著特點就是走出那扇大門的時候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嘲笑。」
「哦!」蘇煙尾音拉的長長的應聲,「你們被誰嘲笑過!」
啪!
筷子被六狗子放了下,「主人我吃飽了我去拿酒。」
啪!
張三寶也放下了筷子,「主人你不要這麼記仇好不好,會影響你在我心里的偉大形象的。」
蘇煙無辜,水汪汪的杏眸瞅著張三寶道,「我肯定是要記仇的,你呢,你還是把我心里驅除吧。」想到張三寶說的那喜歡蘿莉的話語,她真害怕張三寶在心底意/婬她啊嗷嗷。
張三寶愣愣的盯著蘇煙那無辜的臉,半晌捂著心口嘆聲道,「主人,你太令我傷心了。」
「屁!」蘇煙嘟囔,伸手從扳指空間里取出斗笠戴在頭上,將自己的面頰遮了住,「趕緊的出發。」
「主人,你知不知道你浪費了一張萌妹子的臉蛋,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全毀了。」那粉嘟嘟的唇瓣里出現一個粗俗的屁字是多麼的不和諧啊嗚呼哀哉,有些東西果然是不能看表面。誤人啊嗚嗚嗚!
這荒野山嶺找不到馬匹,蘇煙干脆坐在張三寶那所謂的驢車里,六狗子趕車,張三寶騎馬。
馬車里的蘇煙終于能清靜下來專心入靈,將身上里里外外檢查了個遍,她丹田內的漩渦依舊在徐徐運轉,這速度簡直可以忽略不計,身體的各處則沒有任何異樣。
怎麼回事?
沒有師父引導,修煉果然如同瞎子模象一般,怪不得那虛崎老者對她與盛恩的挑戰那般不屑。
模索了半天的蘇煙耷拉著肩膀,身體隨著坎坷的山路左顛右擺,一如她此刻的心情。
「主人,咱這是要去哪里啊?」張三寶騎著蘇煙的那頭油光滑亮的棕馬一臉的興奮,叫蘇煙主人也不再那般勉強為難。
「霸州。」馬車里的蘇煙回答。
一听霸州兩字,不管是趕車的六狗子還是騎馬的張三寶頓時反射性的垮了臉,張三寶驅馬靠近蘇煙的車窗糾結的詢問,「去霸州干嘛啊主人?」
「找一個人。」沮喪片刻的蘇煙又強自打起精神,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何況是修煉這種高大上檔次的玩意兒,那就和上學一樣需循序漸進,不可能一口吃個胖子。
「找什麼人啊主人?」張三寶鍥而不舍的詢問,「重要不重要啊,不重要能不能過兩個月再去找。」
「為什麼?」嘴上應付著外面的人,蘇煙繼續閉目靜靈,尋找能讓自己玄氣升級的契合點。
不過也真是奇怪,這片刻的功夫,體內的漩渦旋轉的速度比剛剛又快了很多。難不成只要自己保持一顆淡定的心,玄氣漩渦就可以沒有壓力的加快旋轉?
這或許就和小孩子成長差不多,不能給壓力,給了壓力反而被壓制住了。
勉強找了這麼一個定論,蘇煙覺得別人的修煉絕對和自己不一樣,唉,只能說**心經太BT。
「主人,過兩天藥宗要選拔外室弟子,到時候會有很多人聚集在霸州,所以,我和六狗子的意思是咱能不能錯開這個時間啊。」張三寶一番話說得吞吞吐吐,蘇煙雖然沒看到他的表情,卻也能想象到那張包子臉糾結成一團的猥瑣樣兒。
「為什麼要錯開?」蘇煙這次沒有轟走張三寶,她覺得這般和張三寶有一搭沒一搭說話時自己丹田處的漩渦旋轉的速度依稀有加快的趨勢。
「因為,因為,因為我和六狗子是上一屆藥宗選拔外室弟子時刷下來的。」張三寶硬著皮頭回答,「那里的人見了我和六狗子就嘲笑,我們倆內心的陰影太大。」
「藥宗要選拔外室弟子?」馬車內的蘇煙卻突然尖叫,「什麼時候選拔?」
這絕對是個混入藥宗的最佳機會啊,真是上天助她呢嗷嗷嗷。
車簾被蘇煙刷的掀開,沒有戴斗笠的蘇煙臉色潮紅,杏眸亮晶晶的望著張三寶,「什麼時候開始選拔,有什麼報名要求沒?」
張三寶一怔。
不是因為蘇煙這問話,而是蘇煙這張清純天真到極致的蘿莉臉。
心口處傳來很大聲的撲通撲通聲,讓張三寶一瞬間以為自己的心髒要膨脹著跳出胸口了。
「喂,問你話呢?」
眼前的小臉蛋兒不悅的皺起了眉頭,肉乎乎的小嘴巴也撇了起。
真可耐啊……
要是再配上軟軟綿綿的聲音一定就完美了。
臉頰突然一痛,蘇煙用玄氣隔空砸了張三寶兩巴掌,擰眉瞪著這廝,怒吼「問你話你听到沒?」
張三寶那本來就肉乎的臉越加腫的看不到了小眼楮小嘴巴,「那個,那個……」
那個了半天,張三寶才伸手捂著自己疼痛的面頰,小聲嘟囔道,「你干嘛用這麼凶的聲音,我只是在想去年是什麼時候舉辦的,有沒有什麼要求啊,你這一打,我全都忘了。」
「哼,忘了嗎?要不我再給你兩巴掌說不定就想起了?」蘇煙冷聲,面罩冰霜一般嚇人,張三寶剛剛那花痴般的眼神那叫想問題?
「主人,你真的無需這樣暴/力,太破壞你的形象了!」一見蘇煙的眉頭又擰了起,張三寶忙打住這話頭道,「我們要是快馬加鞭,應該可以有時間去報名。」
現在坐的是驢車,快馬加個什麼鞭啊,不過好在快出了這山,出了山路應該就能買到馬匹了。
「報名有什麼要求沒?」蘇煙詢問。
「有!」張三寶想了想,偷眼去打量蘇煙的面色,「主人你真的要去報名?」
「你能不能別夾帶這麼多廢話!」蘇煙磨牙,唰的放下車簾,「快點說清楚。」
「主人,我這不是廢話,自古藥宗就有收男不收女的慣例。」
「慣例?是規矩還是怎麼回事?」張三寶這話太過模稜兩可,蘇煙繼續詢問,「為什麼不收女人?」
「雖然這不是藥宗的規矩,但因為煉藥師們都必須要召喚火焰之術,男陽女陰,相同的男女,或許召喚火焰對男人來說很簡單,對女人來說卻比登天還難,且就算有女人召喚出了火焰,火焰的燃燒也等于是在燃燒她的陽壽,所以就算有女人是煉藥師,也一定是個短命鬼。」張三寶這次沒有打哈哈,回答的非常認真嚴肅。
嘩啦啦的說完這麼多,他歪頭瞅著晃動的車簾又道,「主人你這可是花兒一樣的年紀,別還沒開/苞呢就隕落。」
「你說什麼?」車簾又噌的被蘇煙掀了開。
「我,我口誤,我剛剛說主人你就像花苞朵……」張三寶忙捂臉一臉冤枉。
蘇煙倒沒有他想象的那般繼續給他一巴掌。
他听著蘇煙清靈的聲音緩緩說,「那就是說,就算是有女的去報名,也是可以的。」
這聲音真是好听,純純的,女敕女敕的,有種不諳世事的純美,也有一種超越一切的成熟自信,這兩種分明是沖突的,可她的聲音卻將這兩樣對立的水火不容的個性完美融合在了一起,他的雙手就不由自主的放了下,做賊一般的偷眼瞟著蘇煙的面頰,「可以是可以,但就算報了名,不符合條件也是會被刷下來的,要那時候可就慘了,會被別人嘲笑死的。」
「什麼條件?」
「必須是玄者的體質,且能在初步的指導下召喚出火焰。」目眩神離的張三寶吶吶的回答。
蘇煙抬眼,瞅到張三寶慌忙扭頭面朝前方一本正經的模樣,聲音頓時就冷了下來,「你們是在哪一關被刷下來的?召喚火焰難不難?」
「是在測試玄者體質的時候就被刷下來了。」心虛的張三寶老老實實的回答,「所以不知道召喚火焰難不難,不過如果主人是個男人的話,這對主人來說應該是小菜一碟。」
「你知不知道怎麼召喚火焰?」唉,要是稍微有個人指點,蘇煙覺得自己也不至于和一個連玄者都不是的人探討這種事兒。
「主人,召喚火焰一般都是修習了這一類的功法,功法運作才能召喚的出來。」頓了頓,張口語言的張三寶又合上了嘴巴,而是繼續偷眼去打量蘇煙。
蘇煙本興致勃勃的臉上此刻卻被沮喪所淹沒,她的身體被**心經徹底霸佔,任何的功法她都沒法修煉的,皺眉的她喃喃自語,「功法啊!」
「主人是不是想要關于召喚火焰的功法啊?」見蘇煙如此,張三寶的心頓時一抽一抽的難受,唉,萌妹子就該萌萌的笑,實在不適合這種糾結的神情啊,「霸州的各種交易所都有賣召喚火焰的功法。」
「霸州最大的交易所是哪里?」不管了,蘇煙咬牙,試都不試一下怎麼知道不行呢,說不定與**心經一點都不沖突呢。
「主人!」張三寶沒有回答,而是一臉糾結的神色,「其實你貌似不適合聯系召喚火焰的功法。」
「不試試怎麼能知道不適合。」蘇煙放下簾子,繼續閉目打坐,「六狗子讓驢子的腳步快點行不,這比烏龜還慢。」
六狗子弱弱的聲音從車轅處傳來,「主人,你要體諒一頭邁入老年隊伍的驢子,它壓力已經很大了。」
「主人,實在不行,咱們兩可以騎一匹馬,讓六狗子在後面去體諒一頭老年驢子去。」張三寶忙接口,語氣無比興奮。
「好辦法!」馬車里的蘇煙回應。
听到這個回答的張三寶頓時就眉開眼笑,連心跳都加快了。
片刻後,騎在馬上的張三寶時不時瞅著跟在自己身邊用輕功在趕路的蘇煙,「主人,你累不累,要不上來和我一起騎馬吧,你那麼瘦,不會將馬兒壓壞的。」
奔跑的馬兒立刻就抗議嘶鳴!
「走你的,看路!」蘇煙頭也不歪的答。
後面的六狗子還在可勁兒趕著驢車,一邊哀嚎,「要是三天後趕不上你們,我的解藥怎麼辦,我不要全身潰爛而死啊啊啊啊,爺你真是重色輕友啊啊啊,主人你太不體恤下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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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路走的是捷徑,這一次到達霸州的時間比回泛洲的時間足足縮短了一半。
而霸州,一如蘇煙走時那般熱鬧,甚至比走之前還要熱鬧。
人來人往的街道,洋溢著笑容的,散發著冷意的人們個個行步匆匆的穿梭在人海里。
而蘇煙三人,此刻站在霸州最大的交易所天元交易所的大門前。
一身白衣的蘇煙面上戴了白色斗笠,而張三寶與六狗子為了村托蘇煙,亦換了一套黑色的衣服,且也戴了黑色的斗笠
因為渾身上下都是牌子衣服,張三寶與六狗子甚是得瑟,連走路都是標準的龍虎步伐。
天元交易所分兩層,一層是地上對一切人員開放,交易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從簡到繁,天上跑的地下埋的沒有不賣的。
一個全是功法的櫃台處,蘇煙一眼就瞅到了幾本召喚火焰的功法,正準備將那幾本功法買下,衣襟卻被張三寶拉了拉,「姑娘,還有更好的。」
自從進了霸州城,張三寶與六狗子說什麼也不願意再喚蘇煙主人,蘇煙也不強求,是人都想要個面子,何況是兩個大男人。
聞言蘇煙並無異樣,轉身繼續轉悠了幾個櫃台,一直到了一個人少的地方她這才詢問身邊的張三寶,「什麼意思?」
「天元交易所有兩層,一層只是一些面對普通大眾的交易品,其實天元交易所真正的寶貝是在地下那一層。」張三寶湊在蘇煙的面紗下耳朵處,因為蘇煙身上那似有似無的體香,使得他的回答頗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麼不早說。」蘇煙怒,聲音雖然壓的低,可絕對殺氣凜凜。
「底下一層需要通行證才可以進去,進那里面的非富即貴,都是頂尖的人物。」張三寶被蘇煙這聲音下的渾身一凜,忙弱弱道,「我本來覺得咱們是沒法進去的所以沒有說的必要,可剛剛我好似撿到了三張通行證。」
「真的?」蘇煙眼楮一亮,不過馬上她的聲音壓的更低,「真是撿到的?」
被蘇煙這戲謔的聲音一問,張三寶的面色赤赤,吶吶道,「我和六狗子拿手的就是撿,姑娘放心啦,通行證上沒有名字,不會有後患的。」
什麼撿,分明是偷!不過這次算是偷對了,所以蘇煙也不生氣,笑米米的接過張三寶撿來的通行證,「地下一層的入口在哪里?」
「那里面的東西都很貴的,咱們都是兩手空空,進去也是白搭啊。」一側的六狗子小聲嘟囔。
他這個聲音提醒了蘇煙,她警惕,立刻挑眉打量眼前這兩家伙,「你們以前去過?怎麼去的?」
「姑娘,我們這樣的本事,哪里去不得,雖然我們沒錢,但好歹也有一技之長,不要用這種廢物的眼神看我們好不好!」張三寶聲帶哀怨。
倒也是,隨手就能撿幾張通行證,這種人才的確是在哪里都能吃得開,其實吃得開的另一個緣故是這兩人還沒遇到真正的刺頭。
「好!」蘇煙回答的爽利,「倒是我小看了你們,走吧,趕緊的帶我去天元交易所的地下交易廳。」
地下交易廳的入口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角落里看不出有門,不過牆壁一側放著一把椅子一張桌子,一個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正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打著盹。
不過待蘇煙三人走近那連門都沒有的牆壁,本昏昏欲睡的老者伸手擋住蘇煙的去路。
蘇煙不明所以,從看到這個老頭子開始她心中就有一種危險的信號在四處蔓延,這個老頭子雖然看似普通的不得了,可蘇煙卻能感應到,老頭比自己還要厲害,且不止厲害那麼一點,危險的氣息令她想起了盛恩的師父虛崎老者。
身後的張三寶忙小聲對蘇煙道,「把通行證遞給他。」
原來這是檢票口啊,只是這檢票的人也太懶散了吧,都不待抬頭瞅一眼的。
結果蘇煙手中的通行證,老者在手指搓了兩搓才放開,張三寶忙接過通行證。
一側的牆壁無聲的移動,直到移開的縫隙足夠一個人通過這才停止。
這次不用張三寶提醒,蘇煙率先踏步朝這所謂的門走去。
三個人一進入,門立刻又無聲無息的合了上。
入眼是一棵根睫露在外面足有一米多高的大樹,樹身三人合抱怕也圍攏不住,密密麻麻粗粗細細的根睫相互纏裹並蔓延在四處。
綠色枝葉茂盛的大樹上則垂掛著一顆顆最小都足有拇指頭大小的夜明珠。
這一樹的夜明珠將周圍照的通亮,而入眼也只得見這一棵大樹,別無它物,也別無它路。
蘇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大的樹,她細細瞅了瞅,有些疑惑的詢問一側張三寶,「夜明珠是從樹上結出來的?」
張三寶聞言一愣,因為他也戴著斗笠,蘇煙雖然看不清他的表情,卻能感覺到他異樣的像是看怪物一般的眼神,「不是?」
「我也不知道!」張三寶道,「我以為姑娘博學多才應該是知道的。」
「走吧姑娘,路在這邊,再晚了會錯過競拍的熱鬧。」張三寶拉住蘇煙的手朝大樹走去。看似隨意的動作,心里則緊張的在冒汗,這小手他可是幻想了一路了嗷嗷,就想著啥時候能牽一下,拍他兩巴掌他也就認了。
做了被蘇煙拍兩巴掌打算的張三寶卻半晌都沒等到蘇煙的反應。
跟在他身側的蘇煙甚至比他還要自然,很是自然的抽離他的手掌,「那你還不前面帶路!」
軟軟的小手自手心一滑,手掌里頓時就涼颼颼的只剩清風,張三寶心中嘆氣,這萌妹子的便宜也太不好佔了點,為啥她的腦袋不像她的臉蛋一樣萌萌的呢唉,想想剛剛那小手的觸感就好生心癢啊。
一直到走近大樹,蘇煙這才發現盤根交錯的樹根中央有個能容一人通過的黑洞。
「這里面有點黑,姑娘你怕黑嗎,要不要我拉著你?」為了那小手,張三寶再接再厲。
「走你的!」回應的是蘇煙不爽的冷哼。
進入樹根小洞里剛適應黑暗,吱呀的一聲,卻是走在前面的張三寶推開了一扇門,亮光從外面射進來,有那麼一剎那蘇煙的眼前一片昏眩,不過馬上就適應了這亮光,她隨著張三寶走出門,頓時就覺得進入了現代的土豪級酒吧里。
幽幽絲竹聲自四面八方傳來,首先入眼的是大廳里隨處可見的高架台,高架的設置有點像高腳杯,支撐高架的是一根細長細長的銀白鐵棍,足足有兩米高,鐵棍的頂端是個小圓盤一樣的只容得兩只秀氣的小腳站下的盤子,而盤子上此刻則站了一個只披了一件可透視的紅色瓖金片輕紗的女子,說實話這輕紗與沒穿沒什麼兩樣,腰身如水蛇一般扭/動,妖冶的紅唇微張,面上的表情靡靡婬/蕩。隨著女子們的扭動,輕紗上的兩片也是一閃一閃的極為炫目。
這樣的高架台幾乎每隔幾米就有一個,每一個上面的女子都是紅色的亮片輕紗,不過面上的妝容卻不一樣,有妖冶的有憂郁的,梨花妝梅花妝,發髻亦各式各樣……
這一個個扭/動的身體太過火爆了,不是男人的蘇煙都差點流出鼻血來。
「姑娘,姑娘……」張三寶伸手捅了兩捅蘇煙,「咱們去那邊。」
「呃!」蘇煙點頭,依依不舍的將視線從高架台上撤下來,意猶未盡的感嘆,「真美啊,要是長得這麼漂亮就好了。」
「姑娘,你難不成還羨慕她們?」張三寶滿頭黑線,那些女人一個個可都是經過調/教的藝妓,這萌妹子的腦子里腫麼就一點都不純潔呢。
「是啊,你看她們的身材多好,絕對的完美S型,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身材啊!」前世今生她都不趕趟,身材一次比一次差勁,唉,說起來就滿月復的淚水啊,既然老天叫她重新活一次,干嘛不給她找個好點的身材啊唉。
不過感嘆完的蘇煙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感嘆錯了對象。
「姑娘,其實你這身材也很有發展的前景,我可以幫你的!」張三寶被聲音這天雷滾滾的聲音襲擊後立馬就順勢尋找可鑽的縫隙!
幫她?該不會是每天以按摩的形式在她身上四處吃豆腐吧。唉,蘇煙覺得張三寶這孩子就是個需要用武力時時刻刻壓制的色胚子。不對,不是色胚子,是剛發育完全的小毛孩。
蘇煙不和這個欲/求不滿的童/子雞計較,她順著張三寶指的方向前方那個一排一排坐了有幾十個人的位置走去,這些人一個個都是都戴斗笠。看來來這里的人們並不希望見到自己的熟人,也不希望自己被熟人看到。
每兩個位置中央都有一個方形桌幾,上面擺滿了各種奇珍異果,不僅如此,蘇煙看到有些人的身邊還依著一個身上只穿紅色亮片輕紗的女子。
那些人的爪子在女子的身上四處游/走……
一排排座位的正前面是個圓形的一米紅色高台,而座位的另一側則是個不輸于一樓的大廳,也是一個個櫃台擺滿在了大廳里,不過東西似乎並沒有一樓的多。
「這里是競拍的地方!」坐在蘇煙身側的張三寶小聲對蘇煙道,「踫踫運氣,說不定會淘到好東西。」
這時候兩個紅色輕紗的女子婷婷嫋嫋的朝張三寶與六狗子走來。
六狗子歪頭,估計眼楮都看直了。
可惜蘇煙卻在那些女人要歪倒在張三寶與六狗子懷里的時候揮手,「離遠一點。」
聲音冷冷的,兩個紅衣女子如受了驚嚇的小鳥頓時就小碎步的離了開。
「姑娘,你不需要不代表我和小六不需要。」張三寶聲帶怨艾。
許是蘇煙剛剛的聲音太突兀,他們前排坐的那些人都扭頭瞟了眼蘇煙。
競拍的客家很少有女子,更少有蘇煙這種一听聲音就像是個小孩的女子。所以也難怪大家會齊刷刷的扭頭。
蘇煙卻不明所以,忽略張三寶的怨艾小聲詢問,「他們為什麼看我?」
張三寶就躲開蘇煙的斗笠湊到蘇煙的耳邊,輕聲回答,「因為你的聲音太好听。」
「是嗎!」蘇煙也不生氣,笑米米道,「多謝夸獎。」
蘇煙這反應一點都不正常,張三寶就警惕的抽回身子,盯著方形台子一側大大的沙漏轉移話題,「競拍要開始了。」
話畢,輕緩的絲竹聲驀然停頓,一聲鑼響自台上傳出。
許多在那邊展櫃轉悠的人听到鑼響聲也都蜂擁而來各自找了座位坐下,
本來還空了許多的位置轉眼就坐滿。
且蘇煙發覺好似增加了好多女性同伴。
第二聲鑼響再次響起,清亮的聲音悠揚拉長,那些依偎在客家懷中的紅衣女子們也紛紛起身退去。
「好戲要開場了。」張三寶歪頭靠向蘇煙,「一會要是有我喜歡的,你會出錢給我買嗎?」
「要是有人買你,我可以將你賣掉。」蘇煙伸手將張三寶的頭拍開。
「你這樣無情無義會令我很傷心。」張三寶悶悶坐直身子。
「爺,你傷心她也不會在乎你。」一側的六狗子實在有些鄙視自家爺這副沒見過女人的哈巴狗樣。
「六子,我覺得你完全可以保持沉默。」在蘇煙那里出師不利的張三寶氣哼哼的拿六狗子開刀。
第三聲鑼響再次響起。
大廳里在這時突然就寂靜的落針可聞。
就在這種寂靜的壓抑中,朗笑聲自台上傳來,「大家好,索瑪與大家又見面了!」
這笑聲是個女子發出的,不過這聲音卻融合了男人的爽朗與女人的嬌媚,待看清台上的人,蘇煙頓時就愣了。這應該是個女漢子吧,中性的臉看起來灑月兌不羈,可臉上的眼妝又使得她有種女性的嫵媚。
「這是個太監!」張三寶趴在蘇煙的斗笠旁小聲道。
太監?
那不就是人妖!
汗噠噠……蘇煙覺得自己這看人的眼光實在有待改進。
台上的這位叫索瑪的人妖說了幾句開場白便很快切入主題,「今天的拍客要比平時多兩倍不止,看來大家都得到了內幕消息,好了那索瑪也不嗦,先給大家介紹第一件物品!」
隨著他雙手響亮的拍了兩下,兩個紅紗女子抬著一個被紅布遮了的大盤子走上紅台。
「按以往的慣例第一件物品都不是壓軸戲,不過就算是開胃小甜菜,今天這物品還是非常值得大家去擁有的。」說著這話的索瑪手起手落,紅布被他扯了開,一個玉質的盒子出現在了盤子里,「這千金打造的玉盒雖然珍貴,但更珍貴的是它里面的東西,可洗筋煉骨的一級丹藥,由藥宗已隱世的玄宗級煉藥師房中慧房藥師親自煉制的,據說他一生只煉制了兩枚洗筋丹,一枚已被他的兒子用掉,而另一枚就在我手中。眾所周知洗筋丹可以讓廢材體質變成可修煉玄氣的玄者體質,但是它還有一個不為人知的功效,就是步入玄丹級別的強者在經受第一次雷劫的時候吸納雷劫里的玄氣力量。」
這話一出,寂靜的大廳里頓時議論紛紛。
索瑪笑米米的打量了炸了鍋的大廳,繼續道,「拍賣此丹藥的主人要價並不高,只要兩顆雷劫丹,好了現在開始競價!」
蘇煙微微扭頭望向張三寶。
這顆洗筋丹貌似很適合現在的廢材張三寶。
只是這丹藥的第二個功能肯定吸引著很多的高手來競爭,她手里除了金子和票子,並沒有其它的可交換的同類型珍貴的東西,且就算這藥她能競拍到手,到時候肯定會引來許多沒有得到這丹藥的人追殺。懷璧其罪這個詞蘇煙太明白了,她當初身上所帶的**心經都不知道被同門師兄妹們多少人給冷嘲熱諷過,要是這功法能被搶走,肯定已經倒騰了很多人。
而且,身邊的張三寶值不值得她冒險又是一個問題。
腦中思緒紛紛雜雜,而大廳里競拍的聲音已經開始一聲高過一聲。
蘇煙忙收起思緒去關注大廳,不過她听到耳邊張三寶低低的說道,「姑娘,是不是想給我競拍這個丹藥啊!」
「你覺得呢?」蘇煙反問。
張三寶就一臉得瑟的痞痞道,「姑娘肯定是想給我競拍這個丹藥,不過姑娘應該沒有那人想要的雷丹。」
「你太自作多情了。」蘇煙嘆息,「我就算有兩顆雷丹,也不會給你競拍這丹藥。」
「姑娘,你這樣說會傷我的心。」
蘇煙扭頭,不再理會這個臉皮厚厚的家伙,一句傷心都掛在嘴邊幾百年了……
接下來的幾種競拍的東西雖然也都很稀奇,不過都沒有洗筋丹能引起蘇煙的興趣,也主要是這些東西交換的條件都太高,尼瑪這些人完全是不拿金子來交換的,都是拿一些稀世珍寶……
所以蘇煙都不敢肖想,和這些一出口就啥啥啥的人物比起來,蘇煙覺得自己真特麼的是個渣渣。
第一輪藥物拍賣很快就完畢,大部分東西都被拍賣了出去,不過也有很多因為要求太高而滯留,索瑪宣布休息半刻鐘。
蘇煙已經被這些土豪們給嚇到了,她覺得自己還是乖乖的去一樓買那本焰火召喚功法的書,這種只能看不能買的感覺太憋屈,也有點浪費時間。
「我們走吧!」她歪頭對張三寶道,「能不能中途離場!」
「為什麼?還有一場呢!」
「到底能不能走!」蘇煙干脆詢問,這會兒貌似她是頭吧,張三寶干嘛一副極不情願的調調,尼瑪以為她是他媽嗎,事事處處讓著他。
「你也是為了大周第一男嗎?」身後的椅子上突然傳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
「是啊,以前他在無極山頂的逍遙派,我痴痴等了二十多年都沒見過他一眼,這一次哪怕是近距離見一眼我也滿足了。」另一個中年女子回答。
無極山?逍遙派?
蘇煙一怔,也就听不清張三寶的問話了,耳朵里只剩下後排兩個中年婦女的聲音。
「我也和你一樣,這次的通行證還是花錢租借別人的呢,唉,我以前見過他一面,從此茶飯不思,天下男人眾多,卻沒有一個能入我的眼,如今能在垂死之時再見到他,也就不枉此生了。」
「姑娘,姑娘?」張三寶戳了戳蘇煙的胳膊,「還走嗎?」
蘇煙一顫,雖然戴了面紗,可張三寶卻覺得她此刻一定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樣。
「大周第一美男是誰?」蘇煙喃喃道。
「你沒听她們在說嗎,自然是無極山頂逍遙派里的那位扇面公子。」
「扇面公子?」那就不是師父了,師父名字叫傾國,心底微微松了一口氣,可卻顫顫的極其不踏實,逍遙派師父若是第二美男,誰還敢稱第一!
後排的婦人听到這四個字雙眼一亮,沒想到又找到了同盟,她伸手拍了拍蘇煙的肩膀感慨道,「姑娘也是為了扇面公子傾國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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