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面公子傾國?
傾國?那是,那是師父啊,那是她的師父!
師父他,何以落得被人拍賣的下場?
大腦嗡的一聲,蘇煙覺得自己像是被電擊了一般,周圍的聲音全部都听不到,甚至就連思緒都是一片空白。愨鵡曉
她身後的婦人見蘇煙沒有回應,又知道來這里的人都是有怪癖的,很多都不希望與人搭訕,所以她訕訕的收回了手。
「姑娘,姑娘!」張三寶亦慌了,他推了蘇煙幾下都沒有反應。嚇得他忙伸手去掀蘇煙面紗。
台上鑼聲又響,張三寶被這清亮的響聲給嚇得手一顫,他那手就被蘇煙給打了開。
「姑娘你沒事吧?」能用這麼大的力道打他,應該算是正常吧。
「沒事!」蘇煙悶悶回。
姑娘這聲音實在沒有她平日里的氣勢,弱弱的就好似一口氣被憋住了般,張三寶忍了忍又問,「姑娘,那咱,咱還走不走?」
「不!」
斬釘截鐵的聲音,明顯不耐煩很躁亂。
張三寶識趣的閉住嘴巴。
他身側的六狗子湊近他道,「爺,姑娘不會是走火入魔吧!」
「屁!」跟了蘇煙這麼久,張三寶將這個屁字掌握的爐火純青。
六狗子一縮頭,果斷繼續沉默的扭頭望向高架台上的那些個妖嬈的美人兒。
三聲鑼響完畢後,索瑪笑米米的上台,「前兩天逍遙派的事情想必大家都是心知肚明,很多主顧都要求天元為大家尋找一些逍遙派的美人兒耍耍,天元不負眾望完成大家的托付,也希望接下來大家亦給力點啊,相中哪個就趕快下手,接下來的這些美人們一個個都堪比獨一無二的奇珍異寶哦,好了廢話不多說,按照慣例先奉上我們的開胃小甜點,逍遙派的清純玉女清夢,此女可是這一屆逍遙派所收的外室女弟子里最美的女人,我們有檢查過,此女還是個處/子之身哦……」
伴著索瑪的聲音,兩個紅衣女子扶著一個渾身上下只罩了一件藍色透明輕紗的女子走上台,藍色的輕紗上面亦綴了亮晶晶,輕紗的薄透度堪比沒穿一般。
三點清晰可見。
兩個紅紗女子扶著藍紗女子上了台邊轉身下去,只剩藍紗女子隨著索瑪的口令在原地轉圈,亦或沿著紅台邊緣轉圈。
「來,把屁/股/翹給大家看看!」索瑪伸手拍了拍清夢的屁/股對大家繼續介紹道,「大家可以瞅瞅清夢小美人臀/部的緊實度哦,絕對帶勁,還有她的唇,她的眼,她看你的樣子絕對能令人秒/射啊……」
蘇煙的耳朵再次嗡嗡嗡作響,清夢,這個名字她有听過的,不僅听過,當初她們是一起進入的逍遙派,因為蘇煙在傳承之地得到了**心經的功法,此女卻因什麼都沒得到還氣的哭了呢。
淚汪汪的眼人見人憐的臉,那會不知有多少師兄弟蜂擁而上變著花樣的去哄她……
現下台上的人兒依舊是我見猶憐的臉,那雙水汪汪的眼楮里卻沒有焦距,只隨著索瑪的口令無知無覺的做著一切動作。
那些動作非常機械性,就好似她其實是個沒有思緒的木偶一般……
蘇煙的心鈍疼鈍疼!眼前的視線漸漸模糊漸漸的朦朧,那女子的臉轉眼就變成了師父傾國的那張飄渺如仙的五官。
嗖的一下,蘇煙就從座位上彈起。
一直關注蘇煙反應的張三寶被蘇煙這突兀的起身嚇了一跳,慌忙兩手死死拉住蘇煙的胳膊,忽略周圍投來的異樣眼神,故意興高采烈道,「姑娘,姑娘你要拍下這女人送我嗎?」
眼前的畫面一變就成了清夢的那張臉蛋,依稀還听到索瑪滔滔不絕的說話聲。
蘇煙的身子緩緩坐了下,她這動作極為僵硬,也很不自然,瞅著這樣的蘇煙,張三寶覺得自己渾身都在冒著冷汗,這可是在大周國第一大交易所天元里啊,就算是皇家人在這里也不敢橫行霸道,像他們這種沒有背景的小羅羅會直接被天元的人毫不留情的給 嚓的。
「我沒事!」感覺到緊抓自己胳膊的那手一直在顫抖,蘇煙將那手掰開,低聲道,「謝謝。」
張三寶卻反手抓住蘇煙的軟女敕小手緊張兮兮的詢問,「姑娘,你沒有什麼癲癇病吧?」
蘇煙︰……
媽蛋你有癲癇,你全家才有癲癇!!
雖然兩人相隔黑白兩層面紗,可張三寶還是接收到了蘇煙那殺氣凜凜的目光,識趣的他頭一縮,目光躲開蘇煙異常專注的盯著紅台之上。
經過張三寶這般一打岔,憤怒之余的蘇煙驀然發覺自己心神不再恍惚了。
清夢拍賣已然落幕,再次走上來的是四男四女,這亦是逍遙派的弟子,也是江湖中非常出名的如花組合。
沒有看到自己的師父,蘇煙也就沒有心思理會台上的那些人,她歪頭靠近張三寶,低聲道,「一會出去的門是在哪里?出門還會有人攔截嗎?」
張三寶認真的盯著台上的靚妹們,嘴里卻答道,「出門的方向在櫃台盡頭,也有個老頭守在那里,不過門洞要比進來的時候寬好多,我們完全可以並排出去。」
「你那個,那種上次把我弄睡著的那個玩意兒,身上有帶嗎?」大廳里的高人太多,蘇煙不敢將話說的太直白。
張三寶听的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蘇煙這曖昧不清的話語里說的是什麼,「姑娘,我以後再也不敢這樣對你了,你別再纏著這問題不放好不好,我真的不會了!」
蘇煙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伸展開放在桌子另一側張三寶的身邊,動作不言而喻,是要張三寶將東西交給她。
「姑娘,等出了這個門我們找個地方再好不好?」張三寶哀切切的為難語氣听在人耳里總覺得很是別扭。
「這麼多的美男美女,大家一定是花眼了吧,不過接下來要出場的不僅會讓你們花眼,還會令你們炫目,那就是我們大周國公認的第一美男扇面公子,傾城!以幾十年不變的容顏一直穩坐第一美男的寶座,千百年的歷史也僅只有傾國一人……」
在索瑪滔滔不絕的聲音中,蘇煙的手緩緩從桌面收回,她的脊背越來越直,也越來越僵硬,她的唇齒甚至在顫抖。
仙人一般的師父,不沾塵埃的師父,他本該在高高的雲端之上,卻被這些人當物品一般的在拍賣。
心口處的鈍痛由一開始的隱痛慢慢變成了錐痛,蘇煙努力張大著雙眼瞪著台上。
不同于那些藍紗的逍遙派男女,傾國穿的是一襲的白衣。
如他平日里一般,一襲翩然欲歸去的白衣,他的手中拿著一把和他平時那把折扇一模一樣的扇子,只是他的眼中,現下他的眼中是和先前那些男女一樣的茫然與渙散。
幾乎是傾國剛走到台上,大廳里就傳來女子們一陣陣的尖叫。
今日很多的女子們都是花了高價租的通行證,只為能見一面天下第一美男聊以心願。
「傾國傾城的扇面公子,他的低價天元交易所設置的是零,接下來就看大家誰能有幸將他帶走哦,而且,大家若是給力點競拍到一定數字,我會幫大家把天下第一美的衣服月兌下來一件送送給幸運者,好了,現在競價開始……」
目光一直望著台上師父的蘇煙,這個時候心情卻緩緩的沉靜了下來。
明明手心里全是汗水,可她的她此刻卻無比的平靜。
她要帶走師父,她必須要帶走師父,可她扳指里面的那些金子票子卻俗的連這里面最便宜的東西都買不到。
從來沒有那一刻如現下一般讓蘇煙覺得金子票子這些玩意兒會這麼的俗這麼的無能。
因為競拍者們並非是用金子來競拍,而是用的一些稀奇的魔核以及各種丹藥或稀珍品。
師父不能落入這些人的手里,而她沒有能將師父競拍到手的東西,所以,所以要不然她就在這里使用武力搶奪師父,要不等別人將師父競拍到手後,她尾隨而後挑個無人處搶奪。
和天下第一交易會所搶東西對蘇煙來說就等于是雞蛋踫石頭。所以如今,她只能穩住自己,等到師父真正被人買走,她再出手搶奪。
雖然自己的玄氣級別遠遠不夠級別來和這里的大佬們爭搶東西,但她身上有那麼多的藥,使出各種三流手段,她就不信搶不到。
今天這個師父,不管怎麼樣她都搶定了。
「姑娘,你猜猜這個扇面公子多大歲數了?」張三寶興致勃勃的湊近蘇煙。
「多大?」在盤算著怎麼強韌的蘇煙對張三寶這問話興致缺缺。
「百歲不止。」張三寶小聲道,「羨慕這廝長了這麼一副騙人的皮囊啊。」
「你應該喚他前輩。」蘇煙不爽的糾正張三寶。
對此張三寶才不在意,他又神秘兮兮的湊近蘇煙繼續道,「姑娘你猜猜扇面公子最終花落誰家?」
什麼叫花落誰家?她的師父是仙人,而不是所謂的花花草草,蘇煙不爽的要斥責張三寶,可話在嘴里打了個轉又咽了下去。
張三寶這家伙語氣里是一副急于顯擺的猴急樣,莫不是,張三寶能知道師父最終會被誰拍去?
蘇煙目光從台上收回,扭頭望著張三寶,緩緩問道,「被誰拍去?」
「據說早在五十年前,就有人放話出來,只要能把扇面公子帶到他面前,任何代價他都願意付給。」張三寶的語氣就越加的得瑟,聲音也壓的更低,「這人據說是大周國第一富豪,且還是個天才修仙者,據說當年還曾拜入扇面公子的門下,後來就因為他覬覦扇面公子的美人,遂被趕出了逍遙派,也從那個時候開始,扇面公子收徒很少收男子。」
這種事情蘇煙從不曾听過,她疑惑的望著張三寶,耳朵則警惕的听著拍賣者們的競價,「五十年前的事情你怎麼知道?」
「江湖軼事啊,我闖蕩了這麼久的江湖,知道點這種事情不足為奇。」張三寶這聲音無比得意,就好似在對蘇煙暗示,我張三寶也不是個一無是處的胖紙。
「你認識那人?今天他也來了嗎?」蘇煙忽略張三寶的語氣連跌詢問,「貌似競拍的人很多,真會被他競拍去嗎?」
雖然蘇煙關注的是自己的話語,不過這也算是自己的內涵麼不是,能被蘇煙這樣關注,張三寶心底有那麼一絲絲不滿,卻更多的是高興,「他們這種人不會親自來的,而且我知道,今天扇面公子不管被誰競拍去,最終都會回到他的手上。」
「真的假的?」
「姑娘,別人都穿的是薄透衣服,只有這位扇面公子是個例外,難道這點上你都木有看出什麼來?」
「看出什麼?」
「這扇面公子是有人罩著呢!」為什麼覺得傻傻詢問他話語的姑娘這麼可耐呢,嗷嗷,他果然喜歡傻傻的蘿莉啊,這樣才顯得他好偉大好聰明嗷嗷。
「就是你說的那人?」雖然心里覺得張三寶是在瞎扯,可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總有那麼一個地方覺得張三寶說的極對。
張三寶意味深長的點頭。
「你說的絕對真實?」
「姑娘,我從來不會騙你,這事我也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張三寶一副被
「你的命不值錢。」蘇煙冷冷道,「希望你沒騙我。」
「姑娘,我的命怎麼就不值錢了,你說你嘴里就不能留點口德嗎,你這樣真的會讓我傷心的。」
「屁!」
蘇煙一貫的口吻。
「姑娘,這個詞能不能別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會影響你的形象。」張三寶嘆氣。
「我們現在離開。」蘇煙徒然道,說話的時候已經站起了身子。
「啊?姑娘,拍賣還沒結束。」張三寶弱弱抗議。
「快帶我離開。」
蘇煙的聲音非常嚴肅非常急迫,張三寶一怔,扯了扯身邊六狗子,三人貓腰走出大廳,朝出口而去。
蘇煙的腳步非常快,快的有些踉蹌,張三寶甚至能听到蘇煙那喘息的不穩的呼吸聲。
「姑娘,你怎麼了?」一直走出大廳轉過一個彎道,看不到了大廳里的境況,也感受不到了外界的誘/惑,蘇煙這才停下步子,催動靈識來壓制體內那沸騰的**心經功法。
大廳里的那些人一個個都不簡單,但大多都壓制自己的玄氣,使得別人查探不出他的真正級別。
這種壓制亦能騙得過蘇煙體內的**心經,如今的**心經只有發覺了比男人更高級別的才會蘇醒,這就使得蘇煙在大廳里待了那麼久也不會因為**功法而想要和男人XO。
可是剛剛那一瞬間,蘇煙體內沉睡的**心經在那一刻急躥而起,大有噴發之勢,就像一個吃了春/藥的男人想急切的尋找發/泄一般……
平靜了的蘇煙細細回想著,她也不知道剛剛**心經蘇醒是因為發覺了比那個男人還要強的級別存在,還是發覺了那個男人的氣息……
「姑娘,姑娘你有事沒?你怎麼了?難不成有哮喘病?」張三寶三下五除二的掀開自己的面紗湊近蘇煙,打算用所謂的人工呼吸來挽救「發病」的蘇煙。
結果剛掀開蘇煙的面紗看到蘇煙那紅潮未褪的臉,下一刻就四腳朝天的栽在了地上。
栽倒在地的張三寶那一刻腦海里停留的還是蘇煙那嫣紅嫣紅的小臉蛋……
有通行證的三人很快就出了天元交易所,一出交易所,領著兩人走到一處巷子的僻靜處,蘇煙這才停住腳步扭頭詢問張三寶,「你剛剛說的那些都是真實的?」
一直快步跟在蘇煙後面的張三寶沒想到蘇煙會停下,他忙一腳抬起來個急剎車……沒剎住朝蘇煙的身上撲去,不過下一刻就撲了個空,蘇煙的身子一扭躲開了他,害的他又啃了一鼻子的土……
張三包無比怨艾的從地上爬起,一邊拍打身上的灰一邊嘟囔,「剛剛我說了很多話啊,哪一句?」
「扇面公子最終會落到大周第一富翁手里的那句話。」蘇煙的聲音冷颼颼的,大有張三寶要是再敢敷衍了事,她直接就把他 嚓掉了事。
「當然是真的,比珍珠還真!」張三寶也感覺到了蘇煙聲音里毫不掩飾的殺意,忙斂了臉上的笑意,無比認真且嚴肅道,「姑娘,我就算是對我老爹撒謊一輩子,也絕不會對你說半句謊話的,你要相信我。」
「你能打听到接下來他們會帶著扇面公子去哪里嗎?」蘇煙其實並不怎麼相信張三寶,可現在她就這麼一根救命稻草,所以只能賭。
人生有時候就是一場豪賭,她現在就是把注全壓在了張三寶的身上。
「姑娘,你這問題可真是問對人了。」張三寶這次的語氣里並沒有半點得瑟,而是有些糾結,「但是姑娘你,你打听這個做什麼?」
「你明知故問什麼?」蘇煙冷哼。
「不是啊姑娘,我需要確定一下,雖然你和大多數女人一樣也會喜歡那個扇面公子,也想去把他據為已有,但是我覺得,這個念頭咱們其實能從長計議一下,姑娘,你完全可以把扇面公子拋到腦後然後看看眼前的男子,說不定你會有新發現。」
「我發現了,你快渾身潰爛了!」蘇煙翻了個白眼。
外圍的六狗子听了半天才弄懂前面兩人的話語,弱弱的插言道,「搶天下第一富豪,那不就是和天元交易所為敵嗎?」
「這和天元交易所有什麼關系?」蘇煙問。
「大周第一富豪,主要的經濟來源就是天元交易所。」張三寶無奈嘆氣,這萌妹子貌似有點不知天高地厚,要是能不諳人間世事就更好了咩!
蘇煙一愣,片刻才反應過來張三寶這話的意思,敢情這位大富豪是在自己買自己賣的東西。
「你上次迷暈我的那種煙霧還有沒有?」蘇煙問的無比冷靜,「他們會帶著扇面公子走那條路,你對霸州熟悉不,你覺得我們該在哪里埋伏比較好?」
「姑,姑娘,你真不打算從長計議?」沒想到蘇煙真要動真格的,張三寶問的結結巴巴。
「嗯!」蘇煙回答的干脆,「你和六狗子還是我的幫凶,為你們的小命,最好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來。」
「姑娘,其實你……」感覺到蘇煙投來的冷冽視線,張三寶那後半句話就咽在了喉嚨里。
三個臭皮匠在高手的眼中也就蘇煙有看點,不過饒是如此,對上眾多高手環繞的大富豪,蘇煙在人家手里就是一只小螞蟻,隨便一下就能捏死。
這一場豪賭的實力太過懸殊,不能硬拼,只能智取。
酒樓臨街的包廂里,站在窗戶旁的蘇煙目光雖然一直盯著下面的街道,可她的心思卻已不知落在了何處。
張三寶和六狗子兩人沒有玄氣在身,打听消息也不會被人懷疑,所以他們兩人出去打探消息了。
張三寶這樣說倒也在理,且蘇煙對霸州並不熟悉,要她出馬只怕還不曾打探到消息,就被無數只尾巴盯上了。
然而左等等不到兩人的回來,又等也不見,眼看快要日落,而天元交易所也快到了關閉的時間。蘇煙不由得在心中打鼓,那兩人該不是撒丫子跑了吧。
不行,她不能這樣等下去,蘇煙的心里越來越忐忑,她不能將賭注全壓在這兩人的身上,干脆,干脆她去找聚滿樓去查這事好了。
這個念頭一出,蘇煙也就不再猶豫,扭身就朝門口走去,再這樣等下去她真的會發狂。
結果她的手剛踫到門,門就被推了開,「姑娘?」
幸虧蘇煙如今是個練家子反應靈敏,不然肯定會被門推倒在地,饒是如此,看到站在門旁的蘇煙,進門的張三寶一臉驚訝,「怎麼敢勞駕姑娘在這里迎接我!」
「有消息了?」蘇煙聲音雖然板板的,不過見到張三寶那一刻,她心中的忐忑明顯少了一半。
張三寶合上門,這才喜滋滋的走到桌子旁提溜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姑娘,我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听哪個?」
「都說!」蘇煙站到窗戶旁,雖然身子面對窗戶外的街道,可頭卻是歪向張三寶的。
「姑娘,我打听到明天會有一隊人馬運送扇面公子出城前往都城靖州。」
「明天?走的是哪條道?護送的人多不多,你能打听到都是什麼級別嗎,咱們現在這些亂七八糟的藥對那些強者有沒有用?」听到是明天,蘇煙稍稍松了口氣,這樣的話,她也就有時間準備或布置。
「姑娘,你還沒听我的第二個消息呢!」蘇煙這麼急切令張三寶很是吃味,本來就肉乎的圓臉越加氣鼓鼓的皺成了一個包子。
「第二個好消息是什麼?」蘇煙這才想起張三寶有兩個好消息,忙雙眼亮晶晶的詢問,莫不是第二個好消息里說的是護送師父的這些人沒有什麼利害的強者?
因為在包廂里,蘇煙並沒有戴斗笠,被蘇煙這張明亮的生氣勃勃的眼楮望著,張三寶覺得自己的心又撲通撲通跳的厲害了。
他忍著去捂心口的沖動回答道,「是今天的天元交易所,拍賣完畢之後又說出了今天的任務,只要能完成這個任務,天元交易會答應完成任務的人三個合理又力所能及的請求。」
每一個交易所都會有拍賣的東西,也都會受人所托放出一些任務來讓大家去完成,比如有人需要幾級的魔核,或者有人需要幾級的功法丹藥,亦或者要殺什麼人,都可以委托交易所,由交易所委托眾人。
「這和我們有什麼關系?你覺得你有能耐去完成那些任務。」蘇煙眼中的亮光瞬間就黯淡,「張三寶,趕快的想正事才是理。」
「不是啊姑娘,除了以前的扇面公子讓天元交易所開出隨便的條件以外,這樣的交易就不曾出現過,這次天元交易所又開出用三個條件換取,說明這次的任務分明就是為他們自己的幕後大富豪求的,且這個任務與那扇面公子還有幾分聯系呢!」
蘇煙對張三寶前面那一堆廢話不感興趣,不過一听到自己師父的稱號,她的耳朵立刻就敏感,「怎麼說?」
「這次天元交易所發布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把扇面公子最後收的女徒弟找到並完整的送在天元交易所里。」
「最後收的女徒弟?」蘇煙疑惑,她印象里都沒見過師父收徒弟啊!
不對,應該是除了她以後師父就沒繼續收過徒弟!
「是啊,那個女徒弟叫蘇煙,據說是扇面公子所有徒弟里最丑的一個」張三寶繼續滔滔不絕,「姑娘,要是我們能將這人找到,拿這人去換扇面公子,就可以兵不見血刃的解決一切事宜。」
「天元交易所為什麼要發布這樣的任務?」蘇煙的著重點卻不是張三寶那種白日做夢般的想法,師父分明是那個大富豪親自要的人,到手的人會給交換出去?
傻子才干這樣的事情,說不定到時候師父沒換回來,倒把她自己給搭進去了。
「不知道!」張三寶說起這個就嘆氣,「而且也沒有人物畫像發布出來,只有一個蘇煙的名字,還有個貌丑兩字,這樣就等于是大海撈針啊。」
蘇煙擺手打斷張三寶的話,「不要再管這事,先想怎麼把扇面公子能不費吹灰之力的給救出來。」
「救?」張三寶不滿,「姑娘啊,扇面公子跟了大周第一富豪你覺得會吃苦嗎?那根本就是去吃香的喝辣的啊!多少人求都求不到這種機會呢。」
「你是不是想渾身潰爛的死掉啊!」蘇煙怒,那是什麼樣的機會,她師父是三觀正常的直男,讓一個直男去撅起屁/股任以前覬覦自己的徒兒玩耍,那能算是吃香喝辣嗎,對自尊心極強的師父來說,那是一種生不如死的恥辱。
蘇煙的眼里都快噴出火來了,張三寶忙伸手捂嘴,「我什麼都沒有說……」
雖然離霸州越遠越好下手,可蘇煙還有弟弟蘇寧要去找,她耗不起這個時間,但也不能沒有把握就下手,免得賠了夫人又折兵。
這一晚上三人就開了一個房間,讓店小二驚愕的差點沒掉了下巴,太豪放了啊這世道!
折騰了一晚上,六狗子早窩在地上的土坑里呼嚕嚕的打著呼嚕,枝葉茂盛的大樹上,爬在蘇煙身側的張三寶亦是在有一下沒一下的打著盹。
可蘇煙全無睡意,不僅沒有睡意,她的心一直在撲通撲通跳得非常之快,腦海里將今晚布置的一切一遍遍的回想著,思索哪里還有漏洞,哪里還需要去改進……
天邊一點點的發白發亮,一夜的時間轉眼便過。
耿陸是這次負責隊伍的大管事,大管事是他的一個幌子,他其實是主子的得力干將,不僅是因為他是高級玄者的緣故,還因為他有著超過常人的第六感,很多危險都在他的第六感感應下提前避過。他也多次的與主子在患難中化險為夷。
生死之交就使得主子越加重視他,而這一次的任務,主子沒有選擇霸州的聯絡點,也沒有選擇霸州附近聯絡點的人,而是直接將他調遣過來負責這次的押運。
跟隨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太明白馬車里的人對主子的重要性,也知道這看似毫無危險的任務對主子來說有多重要,所以他不能放松一點的警惕。
「耿大管事,你要不也在馬車里去休息一會吧!」負責車隊各種雜務的小管事兒騎馬湊到耿陸面前笑嘻嘻道,「這一路還長著呢!」
「我沒事!」耿陸皺眉,這小管事是霸州的交易所派出的人,這也太不靠譜了吧,這是在護送東西,又不是游山玩水,哪里能想坐馬車就坐。
「耿大管事你放心好了,昨天下午到晚上一直有派出去迷惑那些人的車隊,有那麼多的幌子給咱們做掩護,這一趟絕不會有什麼危險,何況就算出什麼狀況,隊伍里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來一個殺一個……」
見耿陸的臉色越來越黑,小管事的聲音也就越來越低,到最後就訕訕笑著說不下去了,他低頭,眼中怨毒之色一閃而過,這人擺什麼譜啊,他好歹在這霸州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在這人面前伏低做小已經夠給他面子了,哼,以為是主子的身邊人就能眼高于頂嗎,真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
「讓大家都提高警惕,不要懈怠!」耿陸命令式的語氣對小管事道,「前面要經過一個山谷,你派人前去探勘一番。」
這一路哪里會有什麼危險,分明就是折騰他呢,小管事心中不滿,不過面上卻不敢反駁,順從的應聲,「是!」
策馬前進在隊伍的前面,小管事草草的打發了兩個人去探路,干脆也不去熱臉貼冷屁/股,而是就走在前面,與自己熟識的同伴們說著話。
探路的兩人沒多久就回了來,神色肅然的對小管事道,「大哥,前面谷口有些不太對勁!」
「怎麼?」一听這話,小管事的神色一凜,「這才剛出霸州城幾里地,還在霸州的範圍內呢,誰敢這麼大膽?」霸州雖然門派很多,高手也很多,但天元交易所的各種人脈渠道,使得就算天元交易所在修仙之外世間繁華處,可也沒人敢打天元交易所的主意,他們的車隊有天元交易所的標志,不想混了嗎敢覬覦天元護送的東西。
「倒沒有發覺人的蹤跡,但是總感覺那里不太對勁,谷口的上面好似堆了一堆石頭那些石頭不會在我們經過的時候掉下來吧?」探路的兩人中其中一個皺眉回答。
「谷口上面以前堆著石頭嗎?」小管事詢問。
這個還真沒人注意過,所以大家都用沉默來回應。
「你們倆探路的,過來!」馬車旁的耿陸聲音里運了玄氣,使得這聲音全車隊的人都能听到。
那兩人面面相覷,又扭頭望向小管事,似乎是在征詢意見,小管事就煩躁的揮手,「看我做什麼,叫你們呢,還不快去。」
「前面怎麼樣?」耿陸的聲音太過高高在上,聲音里的威氣直迫人心,使得那兩個探路的人就有些畏懼。
先前回話的那個道,「谷口的兩邊峭壁頂端好似有石頭堆在上面。」
「小小的石頭有什麼可怖之處!」耿陸不屑道,那些石頭也就砸砸普通人,對他這樣的強者來說,石頭的殺傷力與塵土一樣。
那兩人只好又道,「其它沒什麼異樣!」
「嗯,你們去吧,繼續去探路,有什麼問題及時傳信。」這一次來的聰匆忙,沒有帶自己的隊伍下屬,耿陸覺得用起這些人非常不順手,唉,也不管這麼多了,他要保護的是身邊這輛馬車,只要他任何時候都不離開這輛馬車,就算真有人敢劫車,也要先過他這一關,哼!
因為有了探路兩人的警示,耿陸下令讓眾人經過谷口的時候保持十二分的警惕,隊伍的眾人也都緩緩靠攏縮小範圍,還有一隊人馬專門前後奔走察看狀況。
在一干眾人的忐忑下,谷口順利的經過,經過這個谷口沒多遠,前面就是一片小樹林。
前去探路的那兩人因為第一次的教訓,也知道了有些話沒把握之前不能亂說,所以勘測樹林里的時候就非常的小心翼翼。
「大總管,樹林里有問題!」回去匯報的時候兩個人就抬頭挺胸很有信心。
「什麼問題?」
「樹林里有很多地方都有陷阱的痕跡,且有些樹上還有一些未知的標志……」
這些人也都是在刀山林里滾出來的,耿陸並不懷疑他們的判斷。
所以車隊立刻就全體戒備,再次嚴密布局……
只是這一次,提心吊膽的隊伍依舊平安的走出了樹林。
探路的那兩人被同伴小聲抱怨了個遍。天元交易所的車隊啊,誰敢輕易打劫,而且這兩人在道上跑了這麼久,怎麼能連犯兩次錯誤呢,就算想在那位來自主人身邊的大總管面前表示自己的能力也不能這樣折騰他們這些人啊……
探路的兩孩紙有苦難言,第三次探路的前方是平潭,再往前走就是一條淺淺的河水,馬車和馬兒很容易就能過去。
這次一目了然也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所以兩孩紙這次終于給大管事報了個前方無異常。
無異常就好,大家都松了一口氣,只有那位大管事耿陸皺起了眉頭,他大聲提醒眾人保持警惕!
都警惕了這麼長的時間了,再警惕下去人都變神經了,大家雖然心中不悅,卻沒人敢說出來。
隊伍最前沿的眾人已經過了河流,沒有任何異樣。
耿陸的馬兒頓了頓,看著眾人都無異樣的過了河,眉頭依舊緊皺的他在一側馬夫的目光詢問下朝馬夫做了一個走的手勢。
就是過河的時候,他的馬兒也緊跟在馬車的一側。
耿陸的第六感一向很準,只是這一次,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忽略第六感里的危險信息,馬兒踏進河中,下一刻大霧突然彌漫在四周,就連近在咫尺的馬車也都看不見了。
是陣法!
耿陸的第一反應就是揮舞長劍試圖用玄氣來將這陣法里的大霧驅散,第二個反應就是棄馬朝馬車的車轅位置撲去。
伏在樹上的張三寶望著前面亂作一團的馬車,慌忙扭頭望向蘇煙,「不好,有人比咱們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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