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一陣風掠過,遲敏覺得手中的某樣東西被抽走了,低頭一看,哪見那雪未誠的小手,回身望去,只看見黑衣浮動,向城門口跑去。
「來人,一部分人去追那人,一部分人去告訴爹爹,趕快。」卻不能讓那人逃了,不然,她威脅李蘭為她辦事的籌碼也就沒了,絕不能讓那個擄走雪未誠的人逃走。
遲家某別院,遲敏大發雷霆,茶盞滿滿碎地︰「什麼?沒有找到?一群飯桶,我爹爹養你們何用?本小姐就是不信了,大白天,人難道會蒸發?繼續給我找。把範圍擴大到郊外。」看著這群不爭氣的東西離開,遲敏只覺得心中的氣沒有花完。本來,今天是要好好打擊雪傾城,卻被人轟出雪府,好端端的帶著雪未誠回遲家,半路竟被人擄了去,難不成今日連老天爺也要保雪未誠?
野外,一處破敗寺廟,黑衣女子扯下臉上黑布,看著在面前啼哭不停的雪未誠,手指輕輕拂去淚痕,道︰「未誠,娘來了。乖,不哭。」女子緊緊的抱著孩子,听著他斷斷續續,無力里的哭聲,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听得心里難受的緊。
「娘,我要回家,我要姐姐。」見是娘親,雪未誠的哭聲倒是小了不少,可是身處在陌生環境,雪未誠還是有些害怕,他想姐姐了。
李蘭無奈,她知道如果她帶著雪未誠回雪家,那麼雪未誠一輩子都會和雪家牽扯不清,就算雪未誠的的確確是雪家的孩子,李蘭真的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卷入未來那場戰爭。
「怎麼?未誠被帶走了?」對于這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的消息,雪傾城還是松了一口氣,只要雪未誠先月兌離遲敏的掌控便好,「他們現在人在哪里?」
「小姐,據蓯蓉回信,說他們現在城外的一件寺廟內。」安若站在雪傾城身邊,答道。
「是麼?安若,你看我們現在趕過去來得及麼?」清香溢出茶盞,雪傾城抿一口茶,看著面前的棋盤,幽幽說道。
「小姐,遲敏已經去追查小少爺的下落,現在敢去,恐怕來不及。」遲敏的後面有那個人支持,憑安若一己之力,擋不住追查,現在,他們應該在前往寺廟的路上了。
「那我們也去吧,記得叫車夫慢一點兒。」慢一點兒,才有好戲看呢,「沙華,通知哥哥帶一些弓箭手來。」
「是。」沙華從角落里走出來,順便一提,「小姐,李蘭她離開了祠堂。」
「是嗎?誰帶她離開的?」早就知道李蘭不可能這麼安心的待在祠堂里,雪傾城早就派了人在暗處監視。
「花柔。」花柔的名號早在十多年前就便有了,這幾年卻銷聲匿跡,沙華不曾听過有此人。
「花柔?這名字倒是生的很。羅華,去查一下這個的身份,最好能把他這些年干什麼也給查了出來。」听名字像是個女子,不過花柔和李蘭是什麼關系。雪傾城的眼中不禁陰暗了幾分,「安若,時辰也不早了,我們走吧。」
「小姐,我們找到了那個帶走未誠公子的女子,是李蘭,現在正在城外的寺廟里。」下人前來稟告,遲敏也算是松了一口氣,只要帶走雪未誠的不是雪家的人便好,至于李蘭,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去告訴李蘭,如果她把孩子托付給本小姐,本小姐說不定會放她一馬,如果她不肯,你懂的。」棄子是若有若無的存在,若是李蘭識相一點,和花柔乖乖離去,遲敏定不會打擾他們的生活,只是雪未誠嘛,只是另一顆棋子。
「是。」
「李蘭,小姐讓我們告訴你最好把未誠少爺交出來,不然,就休要怪我們手下不留情了。」李蘭的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群黑衣人,將李蘭圍在中間,李蘭拉著雪未誠的手,身邊的花柔凌厲的眼神掃過那群黑衣人。
「我不會把我兒子交你給你們的,就算你們殺了我。」李蘭絲毫不懼這麼多人的追殺,她不願看見自己的兒子落入遲敏的手中,和自己一樣成為棋子,被人控制。
「李蘭,小姐看你這麼多年來為遲家辦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特讓你交出未誠少爺,放你一命,你不要不知好歹。」這些都是遲峰的心月復,不過這麼多人抓李蘭一人未免大材小用,不過遲大人特意吩咐︰若不能抓李蘭回遲家,那麼就不要留下她。
「我不會回去的。」李蘭拒絕了他們的「好意」,她知道一旦回去是意味著什麼。
「那我們就手下不留情了。」話說之間,只見銀劍飛舞,身影已然看不清晰,只聞花柔的聲音︰「若想要帶走她,先過了我這一關。」徒手接下一道劍影,兩指之間劍身還在顫抖,下一刻,劍已斷寸。
「花柔,我勸你最好不要和遲家做對,否則,你是知道那後果。」黑衣人冷冷的看著花柔,花柔學習百家絕學,當初,遲家後面那一人也是派了眾多高手才將他制服,區區他們兄弟幾人,恐怕還不夠花柔一人所殺。
「就算與遲家為敵,我也要保證他們母子二人平安。」花柔緊緊的將李蘭母子護在身後,此時的他已不再是那副陰柔之象,身邊殺氣凜然。
「啪啪啪。」清脆的鼓掌之聲伴隨著女孩清風般的聲音,「真是一場好戲,只可惜我來的太不及時,沒能看到開始。只是,你們這樣打架,弄哭了未誠,那可怎麼辦?就算弄傷了花花草草,這也不好啊。」
「你是誰?」黑衣人看著來者的轎攆,著實不悅。
「雪傾城。」清風吹過紗帳,女孩只是輕輕的回答,對于她而言雪傾城只是一個名字而已,而對于他們,這個名字代表著死神,只要一句話就能主宰他們的命運。
風刮過樹葉的聲音,沙沙啞啞,一片樹葉還未落地,樹下已是血染的一片,孩子的哭聲,僅僅是一瞬間,除了雪傾城和她的一行人、花柔、李蘭和雪未誠,所有的敵人都死了,一切安靜的詭異。
「怎麼?花柔,你很驚訝麼?或許,你原本也是這一群人中的一人,只是,我不想殺你,因為,我需要給未誠找一個好老師,你,有這個資格。」看著眼前這一人,曾今以為是個女子,不過現在看來他比一般的女子還要有風情,但是雪傾城可不想把自己的寶貝弟弟教成花柔這個樣子。
花柔傻傻的站在那兒,有些不知所措。他不明白為什麼眼前這個才十歲的女孩如此心狠手辣,卻手下留情放了他。
雪傾城的目光看向安慰著雪未誠的李蘭,長長的一聲嘆息,似穿過千年︰「李蘭,你未經允許就擅自出祠堂,與遲家人勾搭在一起,還與花柔糾纏不清,念你生育雪未誠,自行了斷吧!」
自行了斷,呵,她就應該料到雪傾城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她。一個與其他男子糾纏不清的女子,一個與亂臣賊子勾搭的女子,一個不守家規的女子,雪傾城怎會又怎樣才能放過?
「賤妾知道了,只是賤妾還想和未誠說幾句話,可以麼?」她的孩子,她放心不下。其實李蘭知道雪未誠要交給白雨諾撫養的消息,只是,她好嫉妒。
「未誠,以後娘不在了,你要听叔叔的話,要听白姨娘和二姐的話,要好好照顧自己懂了麼?」一想到就要和兒子分開,她的心就像被掰開了兩半,聲音越來越弱,眼淚落下,伴隨著哽咽。
「娘,你要去哪里?」李蘭相信,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這一刻,她的未誠那雙天真的眼楮,無辜的話語。
幾天後,京城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雪家的李姨娘死了,她走的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