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臨塵 94、桃林

作者 ︰ 一笑暖

()以肉眼可見的,就在君子昊幾人目瞪口呆的時候,猶如巨龍蘇醒般的磅礡氣勢。(鳳舞文學網)冰@火!中文轉瞬間便是籠罩了整片空間。一股就算是沈卿以前都是從未感受過的強大威壓。自這片空間的各處蔓延而出,最後彌漫廣場。頓時,寥寥空間僅有的幾人,都是忍不住心中的那抹敬畏。對著氣勢蔓延處,雙膝都有著要跪下去的傾向。然而在場眾人都非凡人,自然是不可能跪拜下去的。

只是……

「這股氣勢……」若雪美盯著這片空間的深處。俏臉上,也是浮現一抹震撼。她沒想到。一直的傳授,那個人棲居在九重琉璃宮中的傳言,竟然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一次的計劃,又有什麼意義?還有誰,能從那個人的手中,搶過他看上的東西?

目光從在場的眾人身上一一掃過,有些黯然,有些絕望……這一次,就真的,沒有希望了麼?俏臉盈盈,卻似玉欲滴。

沈卿一開始還不曾覺察,然而看著俏臉蒼白的若雪,目光有些呆滯,一瞬間,沈卿的目光也有些絕望。那個傳言……原來是真的……

「糟了,這個老家伙竟然真的還沒死。」在氣勢蘇醒的霎那。君子昊的臉色便是豁然變了,低低的聲音中有著掩飾不住的震驚。但好在,沒有絕望。

若雪有些詫異的看了君子昊一眼,不明白這個時候君子昊為何還能如此鎮定,但也是接話道︰「應該便是那位傳說中在九重琉璃宮中修養的戰主。」

沈卿臉色也是在此刻陰沉了許多。想起那些傳言,沈卿又是一皺眉頭,臉色也變得如雪般蒼白起來。

「傳言里,戰主主戰,能戰,善戰,喜戰,方被尊主封為戰主。就連尊主都稱戰主是第一善戰之子。在太古天地動蕩之間,戰主曾是尊主手下的得力戰將,一路橫征北戰,曾創下了赫赫戰功。只是英雄遲暮,戰主在一場有預謀的大戰中受了傷,傷的是靈魂。據說因此性情大變。」沈卿定了定神,看著還是不明所以的吳寂等人,輕聲解釋道。

頓了頓,若雪看沈卿並沒有再接下去的趨勢,看了看前方的君子昊,方接過話題,輕聲補充道︰「又有一種說法是,戰主當年征伐太盛,以至于觸怒了……那位,被予以冽焰魔蝶一般……的懲戒。」至于是什麼懲戒,若雪卻是沒有說下去。

一直平靜的盯著傀儡巨人的君子昊听到這里,愣了愣,原來還有這種說法。冽焰魔蝶,蝶舞現在便是吧,而這位戰主……

君子昊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憐惜。雖然憐惜的對象並不是蝶舞,而是威勢霍霍的戰主。

于是同時升起的是一股無名的怒火,那個那位……君子昊一直不曾問。但就在這一刻,君子昊明白,那個人,必定會是自己的敵人。畢其一生。

蝶舞回歸血脈的時候,君子昊曾親眼所見,那是怎樣的險境,君子昊自然明白。而現在,這位戰主……那樣的威勢霍霍的戰主,卻讓的……一避萬年……這恐怕,是比冽焰魔蝶滅族還要讓得他痛苦的事了吧?

「嗯……」君子昊點了點頭,聲音低沉,辨不出情緒的道︰「看股氣勢他應該是恢復了一些實力,至少也有斗帝的實力啊。」

「斗帝強者……」莫若的手掌都是輕微的哆嗦了一下。他平生所見過的最強者,也就是瑪雅帝國訓練營的前總教練朝天朝總教練而已。雖說朝總教練一向沒有說過自己確實的等級,但是帝國一向傳言也不過是斗皇階段。雖然斗皇與斗帝僅僅是一階之差。可這之間的差距,卻是天差的別。那是本質的變量。

一時之間眾人的臉色都是不太好看。

「應該不至于……」抿了抿唇,君子昊看了一眼眼前的高大傀儡,再將視線轉移到這片空間深處,目光灼灼,神色已經恢復了平靜,聲音清朗寧靜,「如果是戰主出手的話,這場考驗也就沒有必要了。」

聞言。眾人都是一愣。沈卿的臉色陰晴不定了好片刻之後。忽然咬了咬牙,點頭道︰「戰主雖說在沉睡之前卻是是大變性,但本性卻是一個高傲的人。」

望著那咬牙的沈卿。君子昊怔了怔旋即心頭微暖。雖然不知道沈卿為什麼要抵死幫助自己,但這份情,君子昊會記在心里。尤其是蘇不在,而君子昊獨對未知的世界的這段時間里,這些人對他的支持,對他的信任,對他的跟隨,都是君子昊可以賴以生存並繼續奮斗下去的,動力。

「多謝了,沈卿,以及眾位。今日之情,君子昊謹記于心日後。」君子昊深吸了一口。第一次對著眾人嚴肅的承諾,清秀已可見傾城的臉龐上,極為認真。

「日後的事,再說吧。」沈卿等人看著君子昊,也很是感動,看著這個瑪雅帝國最是驕傲的人,此刻如此,也不負他們一路新年。然而感受著越來越是強烈的威壓,卻又是苦笑著搖了搖。眼角余光迅速瞟了一眼四周,同時在心中暗自盤旋著己方的勝算,卻是越算越是心中苦澀。

在兩人低聲商談之際,那自這片空間最深處散發而出的磅礡氣勢也是越來越濃烈。到最後。一清嘯聲猛沖天而起。在數道目光注視下。一道白影忽然自雲嵐山深處浮現。旋即腳踏虛空。緩緩對著君子昊他們而來。

白影並未召喚斗氣之翼。可在虛空踏步而行的速度卻絲毫不比先前君子昊所見的血鳳等人慢。每次腳步落下之處。虛空便是會蕩漾起一圈圈漪。漣漪消散。人影卻是早已經出現了千米之外。極為玄異。

如此幾次跨步。僅僅片刻時間。人影便是閃現在了君子昊等人之前不遠處。淡淡的目光掃過滿是狼狽的眾人。眉頭微微皺起。籠罩著空間的威壓,在此刻也是變濃烈了許多。

站于眾人之前,君子昊掃向那出現的白影。仔仔細的上下打量著這位即使是在天才輩出的太古都是留下赫赫威名的戰主,眼神有些肆無忌憚,有些放肆,有些不禮貌。

白影身著一套極為樸素的白色長袍。微風拂來,長袍飄飄,頗有一種出飄逸氣息。他年齡看上不並不是很大。臉龐上沒有老人該有的皺紋。反而是猶如一塊散發著毫光的溫玉一般。要不是那一頭雪白的長發。君子昊很難想象這就是當初那嗜戰成痴的戰主。哪能讓「那位」都是忌憚的戰主。

而這位在太古前都是有著赫赫凶名的主兒,此時卻是一位頗為俊俏儒雅的青年模樣,要不是早猜到他的身份,沒有誰會想到眼前這位看起來人畜無害,脾氣似乎還不錯的青年,就是當初讓得這片大陸都是要抖三抖的戰主!

「嘿。小家伙,這樣盯著人看似乎不怎麼禮貌啊!」看見君子昊如此肆無忌憚的打量自己,傳說中霸道絕倫的戰主卻並沒有生氣,反而咋了咂嘴,饒有興趣的打趣道。

眾人呆愣。君子昊有一瞬間沒有反應過來。這似乎不是傳說中縫的戰主……或者,這是戰主麼?

似看出眾人心中的疑惑,白衣人微微一笑,很是爽朗︰「不錯的。我確實是戰主。不過嘛,也不全是。」然後也不等眾人再次吃驚,便是目光一轉,移到了若雪的身上,眼中的神色,忽然就變得很是亮麗。

似乎還有著很深的恍惚。

片刻之後,方才緩緩收回了那亮麗的目光,又是那個儒雅的青年,看向若雪,微笑道︰「沒想到這次倒是齊了。」頓了頓又道,「這次回去替我向你祖母問個好,如何?」

若雪詫異的看著戰主,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那儒雅的男子卻是一笑,並不解釋。抬頭看著這方天空,眼神有些悠遠,有些滄桑,還有一份火熱,更多的,是歲月沉澱下來的,平靜。

是的,歲月沉澱下來的,平靜。

君子昊終于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會有一種很是奇怪的感覺。因為,戰主,並沒有沉睡。和其他人不一樣,他是一直清醒著過了這麼多年。

一想到這,君子昊的心髒都是砰砰的跳個不停。君子昊忽然就有些佩服他了。

這麼多年,君子昊的驕傲有目共睹。即使是以身飼靈的那幾年,表面上君子昊確實是受到很多打磨,也確實是被打磨了很多稜角,然而就像老蚌磨珠,打磨掉的,只是表里,驕傲的,是越加璀璨的內心。而這一刻,驕傲的君子昊都是有些不得不承認戰主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就算不講其他,單論一個人清醒的安靜的待了這麼多年,就是一件極其不容易的事。

君子昊駐足,看著戰主,並沒有掩飾自己眼中的神色。在這樣真正閱見人間滄桑的人面前,任何掩飾都是會變得做作。君子昊不喜做作,也就不會掩飾。

「你便是君子昊吧?」看見君子昊毫不掩飾的表情,戰主的臉色依然是一如既往的溫潤,笑著道。

「小子君子昊,見過戰主。」君子昊直視著那渾身散發著壓迫氣勢的戰主,不卑不亢的笑道。

「氣度倒是不錯。」戰主依舊淡淡的道。神色不變喜怒。

君子昊點頭,有些詫異,不明白戰主怎麼會知道自己。

「自然是先前有人告訴我的。」看著君子昊毫不掩飾的表情,戰主忍不住又是一笑,耐心的解釋道。

君子昊釋然,那邊是蝶舞天涯二人了。想來也是,听若雪述說的時候君子昊一邊為蝶舞沒事高興,心中也是放下了一塊大石。便是知道既然二人到來,便不會輕易被攔住,只是沒想到他們見到了戰主,還交談了一番,看起來談得還不錯的樣子。

君子昊皺了皺眉,突然有些想知道他們說了。

「呵呵,這個我可是不會搞死你的哦。」讓得君子昊再次大跌眼鏡的是,戰主看著君子昊,竟然是,有些調皮的笑道。

不要說君子昊,就是場中最是淡然的若雪,此時都是有些發呆。

戰主這一待多年,卻是是變了很多。

將場中眾人的反應瞧在眼底,戰主眼底有著淡淡的笑意。果然,年輕真好。

等了一會兒,待得眾人都是回過神來之後,方才一笑,看著君子昊,道︰「既然你來到了這里,自然是要繼續的了。我也不能太過徇私,吶,你看見了。就是那個家伙,撐過一刻鐘我便放你們上去。」

君子昊仰頭,看著那極具震撼力的巨大傀儡,對比了一下自己,然後有些悲哀的發現,自己不過是人家的腳趾大小。

嘆了一口氣。君子昊卻是沒有說什麼。身體毫無預兆的緩緩升空而起。澎湃的能量竟然是讓周圍虛空。都是略微有些震蕩了起來。

臉色凝重的望著那升空而起的君子昊。若雪與申請對視了一眼。前者轉頭對君子昊點了點頭,便是和沈卿一起,示意著其他幾人後退。

「你們小心。」君子昊側了側身,對若雪五人小心的囑咐了一句,隨機不再遲疑,周身斗氣一震,腳步一踏,逍遙步現。

面對著戰主親自設立的考驗,君子昊自然是一出生,便是全力。

然而君子昊沒看到的是,靜靜立于一旁的戰主,再看見君子昊踏出第一步的時候,一直如海般深邃的眸子,微微波動了一下。然後還有恢復了平靜。

「既然如此,那便讓我來瞧瞧,正常考驗吧……」君子昊輕吐了一口氣。雙掌猛然一扭,一握,十幾道赤色的火焰忽然憑空自面前浮現而出。高速旋轉間,殘影不斷,並且還發出陣陣嗚嗚聲響。

而君子昊的臉色卻是逐漸凝重。長袍輕擺,詭異的黑色影子在腳下不斷吐縮著。手掌微握,紅色氣息急速凝聚。轉瞬之後,竟然便是有著光紋一圈圈的蔓延上君子昊的雙拳,然後,似乎哧的一聲,空中點燃了一把火。火焰微擺,火苗激蕩指出,空氣蕩漾。

君子昊腳下一錯,詭異的黑影一變之間,人,也到了傀儡的胸前。雙拳一握,一伸。

哄!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君子昊的拳頭,砸在了傀儡巨人的胸前,那里,有著一道光芒閃爍。

君子昊爆退,與此同時,天地下起了一場雪,大雪飄飄,寒冷徹骨。

不!寒的,也許只是,傀儡巨人的前胸。

哧……

肉耳不可聞,不代表戰主也听不見。

所以他一揮手,收了傀儡巨人,然後目光再次有些灼灼的盯著君子昊七人,良久,嘆了口氣,然後,笑了。

「走吧!」戰主大手一揮,空間通道再次開啟。

君子昊看了看戰主,並沒有說什麼。但是他知道是為什麼。那句傀儡被自己和若雪聯手破了。

抱了抱拳,道了聲「珍重!」君子昊便是帶著眾人走進了同道。隱隱中似乎傳來戰主的感嘆聲,「果然還是小看了……」

小看了冰火兩重天。

小看了極致之冰也極致之火。

然後,戰主笑了。

下一環,君子昊你可要費一點心神了。因為那里,是你並不陌生的,十里桃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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