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國都城郢都,王宮大殿。♀
前段時間收到斗申的戰報,說是新組建的水狼戰隊此次不但在吳國邊境耀武而還,而且打得吳國水師丟盔棄甲。關鍵是還俘獲了吳國水師旗艦「永璜」號,大大為楚國爭了一口氣。這來之不易的一次勝利,讓楚平王一直郁悶的心情晴朗起來。
楚王道︰「相國之計甚善,此次斗申能夠建功,得益于相國的高瞻遠矚。現在新城已經得建,但國中財庫空虛,實在有些不堪重負。不知眾愛卿可有良策?」
相國囊瓦出班奏道︰「老臣以為,這些年我國經年用兵不息,致使財力虛耗、國庫空虛。但我國屬國眾多,在此多事之秋,君王不如派使臣出使各路屬國,闡明吾國眼下的實際困難,讓各個屬國多做些朝貢,以後待吾國安定之後,恢復了元氣,便加倍給予奉還。」
左尹?s宛諫道︰「上次雞父之戰,屬國已經受大王之命,出動兵馬,自帶糧草前來助戰。後來雖然遠越戰敗,各路屬國出征兵馬基本上也損失殆盡,已是各自盡力。如今又增加供奉之說,臣怕失去人心、惹下眾怒反為不美。臣以為眼下之局,應該暫時休養生息,養民為要。」
楚王不言,正沉吟間。此時大殿衛士來報,說是有前線戰報飛傳進都。
楚王急令信使進殿,那人已經精疲力竭,從背上取下信筒,此時已經不能言語,匍匐于地。
楚王心里有了些忐忑,便傳偃師下殿,取了戰報在堂宣讀。
偃師展開軍報,以為是斗申的捷報,本來想大聲宣讀,仔細一看卻是巢城守將多莒上奏朝廷的十萬火急之信。
偃師失色道︰「大王,不好了!斗申輕敵,戰死于梁山。我水上狼師中了吳軍之計,也被姬光滅于梁山。吳軍攻陷了吾國的巢城和鐘離兩地。現在陳兵于我國邊境,多莒十萬火急送信求救。」
眾人無不大驚失色。楚王緩緩站起身來,一旁的宮監便上來扶住。楚王無力地揮了揮手,示意退朝。
此時左司馬沈尹戍上前出班奏道,聲若洪鐘︰「大王且慢,現在邊境戰火綿延,吳師大兵壓境,邊將告急。臣掌管楚國兵馬,還請大王議定應敵之策再退朝不遲!」
楚王虛弱地說道︰「北方與吳國的戰事就由相國和司馬裁度吧。寡人有些累了,愛卿做好運籌之後再報給寡人知曉即可。」楚王說完就一路踉蹌地退朝回宮。
楚王回到後/宮,從此便得了心悸之癥。晚間時常莫名地驚悸,冷汗直流。加上人老體衰,漸漸的顯出下世的光景來。
沈尹戍便與囊瓦商議,決定派兵趕往鐘離和巢城邊境,與吳師對峙。因為吳公子姬光見楚國有備,便回師梅里不提。
因為楚王病情日漸沉重,根本不能處理國事。相國囊瓦見時機已到,就開始逐漸把持朝政,打壓其他僚屬、削弱費無極之權。那費無極沒了楚王撐腰,便漸漸地失了勢。楚國的權柄在囊瓦的運作謀劃之下,漸漸地落入了自己的手中。
此時已是周敬王四年,公元前516年的二月。楚王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就召庶長子子西和相國囊瓦進宮。
楚王已經不能多言,只是大口地喘氣。招手喚來孟嬴和太子珍,托付二人道︰「寡人失德,弒了三位兄長奪得這個王位。♀老來又荒廢朝政致使朝綱不振、國勢日微。現在吾國正值多事之秋,太子年幼,還需相國和子西盡心輔佐,不負寡人今日之托。」
楚王停頓良久,繼續道︰「太子雖然年幼,但據寡人看來,太子聰慧異常,有仁心、識大體,可以為君。只要相國好好教之,日後必能興楚。再說太子外家秦君,已經崛起西域,如楚有大難,也可有所依托。」說罷長嘆一聲,淚流滿面,閉目不言。
是夜,楚平王駕薨。
囊瓦回了相府,召左尹?s宛前來商議。囊瓦道︰「太子珍年幼,其母孟嬴原為廢太子建所聘,非正也!常言道‘子以母貴’,其母不正,我欲廢之。」
?s宛對道︰「但是先君有命在先。太子是國之儲君,按祖宗家法,都應該奉太子繼位方妥。如相國以一人之好惡而擅自廢立,下官不敢苟同。」
囊瓦有些不悅︰「子西雖為庶長子,但人已年長,身體強健,而且為人友善,有仁慈之心,可以為君。年長則考慮周全,能斷國事。在此國勢不振、強敵壓境之時,立子西是能夠強楚的正確選擇。如依先君之言,怕是國君年幼而王後正值壯年,如果王後干政,我楚國就會陷入更加危險的境地!」
?s宛見囊瓦之意很是堅決,也無法辯駁,只好告辭了囊瓦,去尋子西。
而楚王已經駕薨,醫官裝殮完畢,可主喪之人一直沒有選定。王後孟嬴見此情狀,知道大事不好。
孟嬴吩咐須玉道︰「先君駕薨,太子應當主喪。而此時諸位大臣並沒依理而行,其中深有變故。你派個心月復之人去打听一下是何緣由。此事甚急,要立馬去辦。」
須玉道︰「現在由相國把持朝政,太師已經大勢已去,不可依靠。而先王把太子托與相國和公子子西,如公子子西有覬覦大位之心,太子必會危急。現在不知是相國還是子西的主意,欲違背先王之命。目前只有派偃師出宮去探視一番,再做打算。」
偃師受了王後之命,潛出王宮,自去打探消息。
?s宛見了子西,把囊瓦的計劃全盤托出︰「相國之意認為太子年幼,不堪為君。欲要奉公子為楚王,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子西听後大怒道︰「此老匹夫欲要陷我于不孝不義的境地麼?我和相國在先君床前受命奉太子為君,何人不知?若廢太子珍,豈不是彰顯先君的穢行麼?現在秦夫人已是王後,立太子名正言順,有何不妥?相國以利害我,如果他再敢亂言,我必殺之,以奉先君之命!」
?s宛再把子西之言轉告囊瓦,囊瓦心內大懼,不敢再提此事。于是召集朝臣,欲奉太子珍主喪。
王後孟嬴得到偃師回報,說相國有廢太子之意,如今由于公子子西不從,相國已經決定依照先王遺言,奉太子珍主喪。孟嬴才放了心,心里與囊瓦從此有了芥蒂,便有圖囊瓦之心。
即日,太子珍繼位,是為楚昭王。囊瓦仍為相國,?s宛為左尹,鄢將師為右尹,費無極因師傅舊恩,同掌國政。
楚昭王熊壬繼了王位,改名為軫,此時年紀尚幼,年齒不滿8歲,生活還不能自理。于是在上朝之時,由王後孟嬴陪同。楚昭王坐在大殿上那巍巍王位之上,孟嬴便藏于座後,聞听國事。只要朝中眾臣商議的國事需要昭王最後定奪時,孟嬴就讓昭王如此詔命︰「因為寡人年幼,需細細思量,此事明日再做裁處。」
待散朝之後,孟嬴就秘密召?s宛和子西進宮,對白天的國事進行抉擇,然後形成決議。孟嬴就教與昭王,讓他第二日在朝堂之上進行宣召。
楚國在新的權力結構的管理之下,逐漸走入正軌。楚昭王在相國囊瓦、公子子西、左尹?s宛、左司馬沈尹戍等重臣的支持下,在王後孟嬴的親自教導下,從一個懵懂少年,漸漸成長起來。
如此一來,朝堂之上有囊瓦把持,宮內有孟嬴和?s宛、子西等輔助昭王,費無極便失了權勢,心恨孟嬴無情,楚王駕薨之後就把自己踢出了權力中心之外,無極心內一直憤憤不平。但是,國事初定,自已孤掌難鳴,只得暫時告病養老,伺機東山再起。
閑言不表,且說楚平王駕薨的消息傳到吳國,朝堂上下皆十分興奮,只道楚國新立幼君,王位不穩,是吳國擴張戰略生存空間的大好時機。
而伍員听到這個消息之時,卻捶胸大哭。公子姬光十分奇怪︰「先生的仇人今日自滅,先生應該高興才對,何以如此傷心呢?」
伍員涕泣道︰「我逃亡以來,每日無不想著手刃楚王之頭。我非為哭楚王,是為自己不得報仇而哭也!現在仇人已忘,何以報我之仇?所以哭之。」
姬光嘆息道︰「雖然先生不能報仇于楚王,但是楚國在側,楚王的宗祠社稷都是報仇之資,只是先生力不逮也。」
伍員收淚說道︰「楚國現在囊瓦為相國,此人是個混賬匹夫,無甚才智,而且缺乏主見,並非能臣。他掌握了楚國的權柄,是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機會。此時楚王新喪,朝無良臣,現在趁機伐之,必能破楚!」
姬光顰眉道︰「先生差矣!雖然襲楚有利于吳國,但是我征戰多年,為王僚出力無數,但是都是為他人做嫁衣裳而已。王僚已經為王十載,人心安定,我圖之更為艱難。先生前日之謀,不知何時可行?」
伍員道︰」待我回去理個頭緒出來,思得良策之後再回享公子。只是吳國一有征伐之事,公子必被王僚所遣。但我與公子今日相約,我助公子得了大位,公子一定要助我伐楚報仇。可否?"姬光點頭應諾。伍員自回陽山之家,思圖王僚之策。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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