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莎看著斯內普給她倒上一杯茶,遞到她面前——
「謝謝,西弗勒斯。」她輕聲說。
很難想像在與盧修斯.馬爾福一夜溫存後她會選擇到蜘蛛尾巷斯內普的房子里,不過她相當有理智的換了一身衣裳,不過依然單薄。當她敲響那扇門並看到斯內普打開門時錯愕的眼神時,忍不住想要哭泣。
「我從未想過你會敲響這里的門。」斯內普出奇平淡地說。
「我對自己看作是兄長一般的人總有著莫名的依賴。」埃爾莎自嘲地笑了笑,喝了點茶,胃立刻暖和起來。
「你穿得太少了。」斯內普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轉身往自己的坩鍋邊上走,聖誕節假期他也沒有閑著,對,他沒有所謂的假期,對他而言日子都一樣。埃爾莎身上的酒氣與不知名的香水味讓他皺了皺眉頭,更何況這股香味還有些熟悉。
「聖誕節過得好嗎?」
哦!梅林的鼻子,別再留意她穿些什麼了吧,這完全是沒話找話。她只是突然就想見見他,僅此而已。
「對我來說都一樣。」斯內普扭了扭嘴巴不太情願地回答。
「最近沒有忙你的事嗎?」她問,「我看了《預言家日報》的報道,最近的襲擊事件明顯減少了許多。」
「是嗎?」他挑了挑眉不可置否,「食死徒們也該好好過個像樣的假期了。」
「黑魔王會同意嗎?」埃爾莎睜大了眼楮意外地詢問。
「黑魔王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哦,然後你們就有了歇息的理由了,完美。」她調侃。
「埃爾莎,我們能不能不談論這個話題。」斯內普不自然地要求。
「當然,不談論。」她低下頭去繼續喝她的茶。
「這幾個月你去了哪?」他終于想到要問。
「或許我並不想回答這個問題,西弗勒斯,我可不想自己到頭來一個秘密都沒有。可如果你一定想知道我也會隨便和你說些什麼,但是我不能保證完全是事實,所以別相信。」
埃爾莎回答的語氣極度不認真,她不想告訴斯內普,這四個月她一直住在戈德里克山谷,不想。她攤了攤雙手,笑了,「看到了沒,我現在很好,你們在戰爭,可我在偷偷地享受寧靜。對我而言,旅行、食物、精美的衣飾比什麼都重要,我正在努力向真正的貴族小姐該有的生活靠攏。」
還包括……哪怕每每看到《預言家日報》上的襲擊事件報道時整夜整夜的睡不著覺。當然,她並沒有把真實的感受說出來。
「只要這樣的生活能另你滿意就好。」斯內普低著頭輕聲回應,「巴布林家族以及你的母親留給你的財富足夠你奢侈一輩子,只是別走極端就行。」
他沒有心情拌嘴,不過確實是用了只有兄長才會有的語氣,然後他看著埃爾莎笑起來。斯內普也露出了笑容,埃爾莎突然就悲哀起來,‘你真該多笑笑。’她想開口告訴斯內普的,可是這句話卻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啊——」埃爾莎怪叫了一聲,「斯內普先生是以兄長口吻下的叮囑讓人感動不已。讓我震驚的是,西弗勒斯,你什麼時候開始那麼關心這些事了?」她歪著頭看他,沖著他笑,然後低下了頭用那種極正常的語氣說,「西弗勒斯.斯內普一直是不在乎這些的。」
「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不管她是誰,叫什麼名字,她知道什麼事物對于她來說是最重要的,也知道哪些事該怎麼做,做到什麼樣叫做有分寸。另我疑惑的只有一點,整整四個月,我不知道你的恐懼是否有所減輕。」
埃爾莎沉默下來,她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再說些什麼,這番話並不能讓她感覺到多少溫暖,熟悉又陌生,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完全放下對斯內普的愛,她希望自己可以恨他,在他私自抹去了嘉樂對她的記憶後。可整整四個月他在她的腦子里從未離開過,他穿著黑斗蓬的身影以及他擦得 亮的皮鞋敲打地面的聲音。她也從未料想過在和盧修斯.馬爾福明確自己需要庇護和一夜溫存後還會想到要來看斯內普,可這看起來就像是需要下某種決心一樣,她正坐在他面前,听他說這些話。
「如果你真的更喜歡培提爾,無法放下他,就回到他身邊去。」他又說。
「更喜歡?」這是什麼話,埃爾莎感覺到了滑稽可笑,頓時,她發現他們沒有了話題。
「別試圖掩飾內心的真實感受,你不適合這麼做。」斯內普到是毫不在意似的。四個月的時間里,他唯一的進步是說服自己放下這些另他原本無法忍受的東西。「我沒那麼大方,也沒那麼多無聊的深明大義。」
「那你有什麼?」
這一刻,埃爾莎發現自己有些不認識斯內普了。她愣愣地看著他,直視他,從他漆黑而且略帶著囂張的黑眼楮里找尋她熟悉的那個自負又自卑的斯內普舊時的影子。那里乍看還是那麼冷漠和與世隔絕的,可又多了一層黑色的火焰在那里面燃燒著,他看她的時候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陌生又充滿著刺激。
「如果我給予的你想要。」他沉聲說著,然後他深深的吸氣,他心煩意亂地關掉了面前的爐火,幾乎是用了最快的動作來到她面把她一把從沙發上拎了起來。
「西弗勒斯!」
埃爾莎驚叫起來,睜大眼楮想要看明白斯內普的意圖。可是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緊緊地抱住了她,將她按在自己的懷里。他急急地親吻她,從她的額到她的臉頰,然後捉住了她的唇……
埃爾莎一動不動地站在那里,任由自己被斯內普抱在懷里,她發現自己意識正與自己打著架,就連心底的酸楚都快速地涌上來。斯內普是愛她的,是這樣嗎?可她都做了什麼呢?直到斯內普的熱情稍稍冷切了一些才放開她,讓她可以在他胸前大口大口的呼吸。
「為什麼?」她低著頭輕聲問,是問他,也是問自己。
斯內普沒有說話,實際上連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這太荒唐太瘋狂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做了一件何等瘋狂的事。可他的大腦就是想要這麼做,用埃爾莎無法拒絕和逃開的方式擁抱她,吻她,甚至佔有她。可她卻問他為什麼,他也想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斯內普淡淡地扯了扯嘴角,他在她的頭頂輕笑。
「你還記得過去的快樂麼?」她又問。
「正因為記得,所以,我想你回來。」他說。
「可我已經走開了。」她頓時絕望了,「其實我並不應該回來,也不應該敲響你的門。」
「可你還是回來了。」他用力地抱了她一下,「這里是我們一同成長的地方,在離這里不遠的一幢房子里你住了好幾個年頭,記得麼?」
斯內普平靜地聲音並沒有讓埃爾莎平靜下來,她在心底恥笑自己,她以為自己完全可以做到不那麼生氣或那麼情緒化,可是她還是一點沒變,有點氣餒,有點懊惱,還有點不知名的感覺在身體里亂竄。她懷疑自己嚴重的做錯了,她不該約見盧修斯,或者他們可以重新開始。
「那些都已經成為了回憶,現在這里不屬于我。」她依然倔強地回答,「在你把我從我媽媽的記憶中全部抹掉後。」
「你還是要走?」
「是的。」別攔著她,千萬別攔著她!她在心底叫囂著,腳下卻遲遲跨不出步子。直到自己被放開,埃爾莎逼迫自己深吸了一口氣,「我想離開這里,西弗勒斯,或許你可以和我一起離開,我們可以找一個麻瓜學校,你可以教書,我也可以找個簡單點的工作。如果你願意,你不用再做不想做的事,把所有的事都變得簡單一些。離開他。」就連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說這些話,如果斯內普說好的,他們可能馬上就能真的一起離開這里。可他給她的是沉默,她所熟悉的沉默。
她仰頭看著斯內普,看著他的眼楮,突然笑起來,就像剛才的話只是在開玩笑,「我一定把你嚇壞了吧?你還記得雷古勒斯嗎?他死了,我們都不能自欺欺人。並不是自身的恐懼在作怪,想想那些死去的人,西弗勒斯,我不想有一天你也成為那樣一個……這就是我所害怕的事,而我現在更想搞明白,你在害怕什麼?」
他說,「你一定是瘋了。」
「或許我是瘋了,每個女人都很危險。而每一個執迷的男人都同樣愚蠢。」她大笑起來。
「你在笑什麼?」他問。
「因為我很高興。」她回答。
「為什麼?」
「因為我看到了你內心真實的想法。」她的眼楮頓時變得晶晶亮的。
「我還以為你是受到了某種奪魂咒。」他沉下了臉。
「求求你,西弗勒斯,別這樣。」埃爾莎的聲音變得更慵懶了一些,她揮了揮魔杖將壁爐里的火點得更旺了些,她冷極了,就在這一刻。
「我們什麼時候結婚?」她從未這麼大膽的要求過。
斯內普的嘴角揚了揚,他在嘲諷自己。盧修斯.馬爾福的那套理論常識是他最為不屑的,可現在他的心口正愚蠢地打著鼓,「隨時。」
「太好了!那麼說我還有準備自己禮服的時間。」她長嘆出一口氣,舉起自己杯子中的茶水,並將斯內普那杯也拿起來遞給他,「我們需要干一杯。」
「我還以為你會喜歡喝點酒。」他說。
「都一樣。」她主動的和斯內普輕輕踫了踫杯子,很爽快的把一大杯茶水全部喝完,就像喝酒那樣一滴不剩,然後給他看自己已經空了的杯子,「喝光它,西弗勒斯。」
她看著斯內普把茶杯里的水同樣全部喝完,他皺了皺眉頭,就像這樣的方式讓他有多厭惡一般。可他完全願意這麼做,如果可以讓埃爾莎滿意。
埃爾莎果然滿意地露出了笑容,「我們來說說,婚禮的打算,怎麼樣?不需要多少人參與,就我們倆個,我們可以去海邊一起晚餐,然後用一整天時間去樹林里散步,累了的時候可以在林子里休息,沒有其他人來打擾……」
她瑕想著,看著斯內普越來越遲鈍地倒在沙發上,一邊慢慢騎到了他的身上,用最親密的那種動作親吻他緊閉的眼楮和唇。他看來累極了,就這樣睡著了。
「知道嗎?西弗勒斯,我必須這麼做。」她的嘴角擎著笑意,輕聲在他耳邊訴說著,「你無法為了我拋棄自己的理想和信仰,你抹去了我媽媽對我的記憶,你讓我無法再回到那個家听我媽媽對我的嘮叨。而我們再也回不去了,西弗勒斯,這不同與每一次的吵架。我真怕,真怕自己變成你眼中的別人。」
她抽出了魔杖,就在斯內普面前,「obliviate(一忘皆空)。」頓時,她的眼淚放肆地掉下來。
作者有話要說︰別怪女主神經質,千萬別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