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不止•總裁,矜持點 第073章︰我還好,你也保重

作者 ︰ 蘇子輕

岑阿姨看著他一臉震驚,不禁有些心疼,低聲道︰「少爺,對不起,其實我早就知道太太懷孕了。」

期間有很多次,她都想把這件事告訴江馳聿,但是每一次,都那麼地不湊巧。

又或者,想起自己答應過蘇子輕不把這件事說出去,猶豫之後也就沒說。

再就是最近這段時間,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是多事之秋,每個人都很忙,她也很少看到江馳聿,想說也沒機會說。

江馳聿反應過來之後並沒有責問什麼,只道︰「你是多久之前知道的? 」

岑阿姨仔細回想了一下,說「大概半個多月前吧,那天早上少爺你走後,太太突然覺得惡心,吐得很嚴重,我猜是太太懷孕了,一開始太太不肯承認。」

半個多月前……

江馳聿只覺得每個字都像是一把刀,精準而凶猛地捅在自己的左胸口,一刀比一刀深驢。

岑阿姨是半個多月前知道的,那麼她自己……知道得更早?

蘇子輕,如果不是今天出了事,岑阿姨情急之下說了出去,你準備什麼時候告訴我?

還是,你準備一瞞到底?

盡管心里怒火萬丈,可佔據更多的,卻還是對她的擔心。

沒再多問多說什麼,他拿了手機就轉身走了,火速趕到醫院。

蘇臻已經急得快要忍不住報警了,一看到他來,立刻說道︰「輕輕應該是在白家父女倆手上,她今天和我說她懷孕了!」

「嗯,我知道。」

蘇臻大驚,「你知道她懷孕了?可輕輕說你不知道。」

早上蘇子輕和他說起這件事的時候,明確告訴他,江馳聿是不知道這件事的。

她還說,白卉瑾也懷孕了,江馳聿是知道的。

可現在……

江馳聿面色微冷,沉聲道︰「我是剛剛才知道的。」

話音剛落下,K的電話就打了進來,只報了一個地址,隨便便掛斷了。

江馳聿和蘇臻說了句,然後就走了。

——

蘇子輕知道自己可能會被騙,但是她還是來了。

只因,打給她的那個電話,說話的人是江馳聿的母親。

她沒有見過真人,只在江家的別墅里看到過照片。

很漂亮,很優雅的一個女人。

白卉瑾也是有小聰明的,知道如果只是听聲音的話,蘇子輕是不會相信的,所以開了電話視頻,讓她看到了江母本人。

江母說︰兩年前的婚禮沒能參加我很遺憾,今天我想見見你。

當然,是在不通知江馳聿的情況下。

蘇子輕雖然不知道這些天發生的事都和尋找江氏夫婦有關,但也從岑阿姨那里听說過,江馳聿這些年一直沒有放棄尋找他的父母。

所以,她去見了,且沒有通知江馳聿。

但現場和她想得並不一樣,她想的是這樣的——

江母和白卉瑾坐著,彼此熟絡而親昵,江父也在場,白卉瑾的父親也在場,兩個男人侃侃聊著商場上的事。

所有人都等著她過去,然後告訴她,江家沒有一個人喜歡她,江父江母也都希望她和江馳聿離婚。

然,真正的現場是這樣的——

她所想的人當中,江父並不在場,江母是在,只不過她和白卉瑾沒有很親昵。

她的身後站了兩個身形粗壯高大的男人,看上去像是在看著她。

江母看到她進來之後,臉色更蒼白了,蠕動著嘴唇,低聲說了句︰「蘇小姐,對不起。」

蘇子輕沒有立刻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直到一旁的白卉瑾站起來,笑著走近她,說話的語氣那樣高高在上,看她就像是看地上的一只螞蟻。

「你還真夠蠢的,叫你來居然真的來了。」

蘇子輕沒說話,眼神專注地看著江母。

她的氣色看上去並不好,皮膚比照片上看到的差遠了。

那雙一直讓自己很羨慕的眸子,此刻也是暗淡無神。

她知道,自己被騙了,被江母騙了。

但是,她也看出來了,江母一定是逼不得已,才騙自己過來。

「你想怎麼樣?」她收回視線看著白卉瑾,從容問道。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自己想走肯定是沒那麼容易的,而且,就算是自己要走,最好也能帶江母一起走。

白卉瑾陰險地笑了笑,折回去從茶幾上拿過一個東西。

蘇子輕定楮一看,竟然是一個醫用針筒,里面裝滿了藥水。

「這里面是安定劑,只要一針下去,你就會什麼感覺都沒有了。」白卉瑾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她逼近。

說一點都不害怕是騙人的,尤其是現在還懷著孩子。

蘇子輕本能地往後退,可剛退了兩步後腰就被什麼東西給頂住了,身後傳來人的男音︰「再動我就開槍了。」

抵著自己腰部的東西,竟然是槍!

蘇子輕心中大驚,死死捏著自己的雙手強裝鎮定,直視白卉瑾,問︰「你想干什麼?」

白卉瑾譏諷地笑著,「我這麼大費周章地騙你過來,總不會是請你喝茶來的啊,你說呢?」

「阿瑾,抓緊時間。」一旁的白漢生突然插了一句。

白卉瑾點點頭,表情驟然猙獰了起來,「你和我都懷孕了,但這兩個孩子只能留下一個,所以,你的孩子——必須打掉!」

「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江家的血脈我不知道,但我肚子里的絕對是,你敢動江家的子孫?」

這個時候已然無路可退,蘇子輕除了讓自己鎮定,更多的只能拖延時間。

早在剛剛被人用槍頂住後腰的時候她就開始觀察四周,這個房間里,除了白卉瑾和白漢生,至少還有六個他們的手下。

至于那些手下是否都有槍她不清楚,但是即便他們沒有搶,她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一個懷孕的弱女子,六個強壯的漢子,強弱顯而易見。

至于江母,她必然是不敢拼死幫自己的,否則的話,剛剛她也不會和自己開視頻電話騙自己過來。

而且,她也不希望江母為了自己做什麼。

白卉瑾聞言愣了一下,回頭看了白漢生一眼,後者卻是嗤笑,「江家的子孫?你以為江家的人我們就不敢動了?那不就是江家的人麼?」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了抬下巴,對著江母的方向。蘇子輕後背已經一身冷汗,腳下也十分無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靠什麼撐著不倒下的。

江馳聿,江馳聿……

你在哪?我需要你!

「好了,不要垂死掙扎的,我們也不是要你的命,就是打掉你的孩子而已!」白漢生說得那樣輕松,似乎一點都不覺得自己陰險殘忍。

白卉瑾也在一旁笑著,那眼神和她明艷動人的臉龐一點也不相襯。

她說︰「這一針下去你就什麼知覺都沒有了,手術很快的,你就當睡了一覺,醒來就一切都好了。」

「你應該知道我在江馳聿心里的位置,你敢動我,他不會放過你們!」

「我就是知道所以才這麼做!」

白卉瑾驟然接話,臉上的笑瞬間消失,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齒,恨不得隨時沖上來將蘇子輕撕裂了吃掉才能解恨!

「不過你放心,他不會知道這些事都是我做的。」

「你什麼意思?」

「哈——」白卉瑾冷笑,「這都不是你的功勞嗎?你不愛他,那麼打掉他的孩子不也是情理之中麼?」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蘇子輕也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對父女,還真是卑鄙無恥!

他們一定是想先打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然後把這件事栽贓嫁禍到自己頭上!

而自己和江馳聿之間,似乎真的沒有什麼信任度。

蘇子輕越來越害怕,腦子也亂成一片。

之前強裝的鎮定此刻終于土崩瓦解,她雙手護住自己的肚子,喃喃自語般︰「你別過來,你別過來……」

白卉瑾狠狠地翻了個白眼,冷斥道︰「你叫我不要過去我就不過去了?你以為我是傻子麼?!」

話音落下,她大步上前,伸手去揪蘇子輕的胳膊,想要給她注射安定劑。

蘇子輕當然不會任由她為所欲為,然,她真的沒什麼力氣。

而且她一反抗,旁邊那些白卉瑾的人就上前來抓住她的雙手,不再讓她亂動。

這一秒,痛苦鋪天蓋地而來。

蘇子輕也在此刻明白,自己是那麼、那麼地想要留下這個孩子。

讓他看一看這個世界,哪怕一切並不是那麼地完美。

「不要……不要……」

她搖著頭,眼神一點一點渙散,手臂上傳來的刺痛錐心一般。

白卉瑾的獰笑就在眼前,卻是越來越模糊。

「砰砰——」

門口的位置忽然傳來槍聲,眾人還未反應過來,有個黑影一閃,已經到了白卉瑾的面前。

隨後,蘇子輕的人被他攬入懷里,而他手里握著的槍,冰冷槍口直指白卉瑾的太陽穴。

「往後退,不然我就打爆她的頭!」

白漢生看著仿若從天而降的人,咬牙咬得牙根幾乎都要磨成粉。

明明已經在來的路上埋伏了三處殺手,他到底是怎麼做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趕到這里的?

而原本已經意識模糊的蘇子輕,這一刻卻如同回光返照的人一樣,清醒得不得了。

可是,她叫他的名字時,卻還是不可抑制地帶著顫抖,哭腔濃重︰「江馳聿……」

是的,她害怕,她不否認。

是的,她現在不怕了,因為他來了。

還有,對不起,我沒有乖乖听話。

江馳聿低頭看了看她,那一臉的柔情舉世無雙,「沒事了,乖,閉上眼楮睡覺。」

蘇子輕不想睡,可安定劑的藥效來得又快又猛,眼皮像是有千斤重,她根本抬不起來。

再加上抱著自己的人是江馳聿,她覺得心安無比,也就隨了意念,昏昏沉沉地暈了過去。

白漢生正想著江馳聿孤身一人前來,也許還有機會翻盤。

可還沒等到他想出翻盤的辦法,孫啟帶著人就趕到了,迅速控制住場面。

江馳聿看了他一眼,將手里的槍扔過去,一邊往外走一邊吩咐︰「听話的帶回去,不听話的當場格殺。」

「是!」孫啟回答的十分有力。

走到門口的時候,江馳聿腳步一頓,回頭看了一眼沙發的位置。

那里,坐著江母,也就是——他失蹤多年的母親!

他以為,自己在見到父母的那一刻,一定會激動得失去控制,也會讓旁人看到不一樣的、感性的自己。

可是這一秒,他的內心是如此地平靜,平靜到除了想要早點帶懷里的女人趕到醫院做檢查之後,什麼都沒有。

孫啟自然是注意到他的眼神了,低聲道︰「江總,夫人我會安排好的。」

江馳聿點了點頭,再就往前沒有回頭了。

江母坐在沙發上,微微垂下視線,表情從容而欣慰。

雖然他對自己的態度並不那麼好,但是,至少他們見面了不是麼?

都不記得多少年沒有看到這個兒子了,如今他早已長大成人,能夠獨當一面,運籌帷幄。

而且,他是長得那樣好看,像極了他的父親。

江母微微地笑,笑容里是少女般的甜蜜。

阿景,你再也不用擔心留我獨自一人在世上。

因為有個人,生得和你一模一樣。

——

醫院里,特級病房門口到走廊,一共二十米的距離,卻連著排了三道關卡,六個保鏢。

眾人雖然嘴上不說,但心里都覺得江馳聿瘋了!為了他那個兩年前死了又突然在兩個月前回國的‘老婆’瘋掉了!

不過在江馳聿看來,這種陣仗一點也不為過!誰讓他老婆懷孕了呢!

蘇臻來看蘇子輕的時候都不禁搖頭,他是蘇子輕的親生父親,難不成他還會對蘇子輕做出什麼傷害的事情?

不過呢,他還是要接受檢查,保鏢確定他沒有攜帶殺傷性武器之後才放他進去。

推開門,江馳聿抬頭看了過來,眼底閃過一抹亮亮的光,伴隨著一絲擔憂。

蘇臻笑笑,「馳聿啊,你不要太緊張,我問醫生了,他說沒事了。」

江馳聿點頭,可眉頭卻還是皺得緊緊的,「沒事了,那她怎麼還不醒?」

這都多久了,一直睡一直睡真的好麼?確定她是睡著了,而不是昏迷麼?

蘇臻看著他,心想啊,這女婿是找對了,把女兒當寶的男人這世上也沒幾個,況且這個還有錢有勢又有心。

只不過,剛想著,另外一個把他女兒當寶的男人也趕來了,被江馳聿的人攔在外面。隨後,有人進來,「江總,霍先生來了,他說要見太太。」

江馳聿看過去的眼神刀子一樣,空氣中仿佛一陣 里啪啦。

進來的手下一愣,正要退出去,蘇臻卻抬了下手,道︰「請他進來吧。」

江馳聿聞言皺眉,蘇臻卻是用眼神示意他看病床上。

原來,蘇子輕動了動眼皮,要醒了。

江馳聿定定看了幾秒,瞬間明白過來自己的岳父是在幫自己,繼而勾唇一笑。

霍彥沒想到江馳聿這麼容易就讓自己進去了,直到看到里面的蘇臻,才恍然大悟。

可是,他理解錯了——

他以為,蘇臻是站在自己這邊的,因為兩年前,蘇臻是那樣地欣賞他。

所以,剛剛一定是蘇臻要讓自己進來,他想給自己和蘇子輕創造機會。

然,事實並不是這樣。

蘇臻看到他進來,笑著說︰「阿彥,好久不見啊。」

「伯父。」霍彥十分有禮貌,臉上的表情也恰到好處,笑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江馳聿坐在一旁,眼神都沒瞥他一眼,只是看著蘇子輕,緊緊地握著她的手。

蘇子輕漸漸醒過來,看著一屋子的男人,不由得一怔,尤其是在看到霍彥和江馳聿同時在場,立刻轉頭看自己的父親。

蘇臻挑了挑眉,示意她不要緊張。

而這時,霍彥先開了口︰「輕輕,你還好嗎?」

許是江馳聿抱著蘇子輕沖進醫院的時候動靜太大了,以至于霍彥的舅媽很快就知道蘇子輕又入院了,想著自己的佷子這些天魂不守舍,郁郁寡歡的,就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

女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很脆弱,所以霍彥的舅媽覺得,這個時候如果霍彥能找到突破點,說不定他和蘇子輕還有機會。

畢竟,一切的外界因素都不是問題,兩個人能不能在一起主要還是看當事人。

蘇子輕淡淡笑了笑,道︰「我沒事。」

霍彥正要開口再問點什麼,江馳聿直截了當地搶了先,「有沒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女人啊,都又一個通病。

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一點點小毛病都會被擴大,而在普通朋友面前,能忍,就都會忍下來,除非想要和他曖昧。

這不,江馳聿一問,蘇子輕就覺得自己頭暈,身上無力。

只是礙于霍彥在場,她沒好意思直接說,只是皺了皺眉。

可即便是這樣,在場的三個男人也都心知肚明了。

霍彥一時尷尬無比,都不知道自己站在這里還有什麼意義。

五年的時間,那麼多那麼多的回憶,她只用了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清理得干干淨淨了嗎?

那個男人,只用兩個月,就打敗了他們的五年?

真是——可笑!

「輕輕,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

此話一出,蘇臻愣了,江馳聿眼色沉了,蘇子輕不知道怎麼接話了。

霍彥不但話語直接,眼神也是赤.果.果的。

如果這樣江馳聿還能忍下來,那他就太不是男人了!

「我老婆現在不舒服,不方便和你單獨說話。」江馳聿猛然起身,渾身充斥著濃重的戾氣。

霍彥不看他,也當沒听到他的話,只是重重地,死死地盯著蘇子輕。

蘇臻試圖想要勸說幾句,但是看霍彥的神情,似乎是不到黃河心不死。

于是,他只好作罷。

兩個男人都是劍拔弩張的,病房里的氣氛可以說是一觸即發。

蘇子輕頭痛不已,但這件事的扭轉點,其實是自己。

她輕輕地舒了一口氣,轉而對江馳聿緩聲開口說︰「讓我和他單獨說會兒話吧。」

江馳聿倏然收回視線轉向她,眼底深深的不可思議和火光漫天。

蘇子輕倒是不怕,因為不心虛。

她反而一笑,被他握住的手動了動,聲音軟軟得,像是小羽毛從江馳聿的心尖上輕輕地刮過︰「相信我。」

相信我已經背叛了我和他的五年,相信我知道作為一個妻子的底線,相信我……已經看清你的心,看清我的心。

江馳聿的眼楮漸漸地眯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神也不再那麼凶狠,變得深情款款。

蘇臻看到這一幕,提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他的女兒,總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心,再也不糾結,不胡亂猜測了。

其實到了這一步,霍彥已經明白了所有,只是就這麼放棄,他怎麼都不甘心!

人都是這樣,不撞南牆不知道痛都是不肯回頭的。

江馳聿和蘇臻出去之後,病房里就只剩下霍彥和蘇子輕兩個人了。

四目相對的瞬間,竟然皆是無言。

霍彥是有千言萬語,但卻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蘇子輕是無話可說,所以只能沉默。

如果真的要她說點什麼的話,那她大概只能說——

霍彥,對不起。

對不起,你在我身上花費了五年的時間,最後我卻不能陪你終老。

對不起,這兩年委屈你在外面和我流浪,最後我卻心儀上了別人。

對不起,只有對不起,沒有我愛你。

沉默的時間總是無限漫長,即便是一秒,也比原來的一分還要難以忍受。

霍彥握緊自己的雙手,痴痴地看著病床上的女人,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你愛上他了,對嗎?」

那些沒有我的寂寂深夜里,是他陪在你身邊,擁著怕冷的你入睡。

那些孤獨無助的痛苦時刻,是他給你擁抱,是他給你力量,也是他給你溫暖。

我曾以為我們會相守到老,因為我們歷經風雨也不放手。

可是、可是……

兩年前,所有人都以為你會妥協嫁給江馳聿,他們卻不知道你最終和我一同逃離。

所以我以為,你一定不會再離我遠去。

兩年後,所有人都以為你已經死去,知道真相的人都認為再也沒有什麼能將我們分開。

我也這麼認為。

可是我們分開了,沒有理由。

感情也許就是這麼微妙,在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們的時候,你們勇敢堅強,孤注一擲地在一起,雙手牽得那麼緊;而在所有人都以為沒有什麼能將你們分開的時候,你們卻分開了。

唏噓、遺憾、痛苦、不解,所有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再成為留下的理由。你們分開了,堅決而毫無余地。

蘇子輕知道,自己的回答很過分,甚至是很殘忍。

可是,只有明明白白地說了,以後三個人才能都好過。

她點頭,聲音清晰而堅定︰「嗯,我想我是愛上他了。」

高高在上也好,寡情冷酷也罷;悶***的他,幼稚的他,在我眼里,都是獨一無二的。

霍彥,對不起。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還是忍不住問,即使是心在滴血,即使是覺得自己呼吸困難,即將死掉,卻還是要問。

蘇子輕捏緊了被子,她不忍心了。

霍彥卻重復著、更用力地問她︰「你從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愛上他了?你……不愛我了嗎?」

是五年的時光磨平了我們之間所有的激情,還是你在遇到他之後,移情別戀?

我真的希望,是第一種!

蘇子輕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愛上那個男人的,是兩年前婚禮上的那一眼?還是兩年後某個深夜里自己醒來發現在他溫暖的懷里?

又或者,是自己無助時,他的一句安慰,一個擁抱?

她不知道,就是覺得,心里眼里都被他佔據了。

「五年前,我在走廊撞到你,只一眼,我就認定,你是我這輩子等的那個人。」

「霍彥……」

「最開始的三年里,我們熱戀始終如一,所有同學朋友都覺得不可思議。」

「霍彥……」

不要訴說回憶,沒有什麼比‘回憶里你深愛我,現在你卻愛著別人’更殘忍。

蘇子輕用哀求的眼神看著他,希望他不要再自我折磨,也不要再讓她難以承受。

她知道,這一切都是她不好。

可是霍彥停不下來了,他覺得,只有這樣,才能止住自己想要繼續和她在一起的念頭!

「兩年前,我以為我奮不顧身的愛情會夭折,因為我沒錢沒勢,我不能幫到你,救不了你爸。」他笑,一如昨日,溫暖陽光,「可是你成全了我奢侈的愛情夢。」

「後來我們出國,剛到國外的那段時間,我們一天都打幾份工,回到家累得沒有力氣洗澡,可我們都不肯睡覺,肩並肩躺在一起聊天,想象我們的未來。」

窒息的壓抑襲來,蘇子輕驟然摳緊了自己的手。

霍彥卻還在說︰「你說以後的婚禮要在草地上舉行,你說你要帶頭紗,你說婚紗要有很長很長的裙擺,你說……穿新郎服的我一定很帥。」

「對不起……」

「蘇子輕,」霍彥笑,「你沒有對不起我,你只是辜負了你自己。」

那一場盛世美夢,還沒到終點,你就提前醒了。

「你選了他,我只能祝福,但是輕輕……」

霍彥深深地看著她,將她的每一處都刻在心上,刻到骨子里。

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將她忘記。

「你和他的路,一定不好走。」

「我知道。」

「那就好。」

霍彥說完轉身往門口走,他知道,江馳聿一定在外面,他可真是小氣!

以後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而自己,只有這一瞬間。

手心握住門把,那薄薄的冰涼比不上心底的寒冷半分,他終究還是忍不住轉回去看,看那個深愛了五年,以後也不能忘記的女人。

她的表情很難過,她的眼神很抱歉。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善良的,對自己的殘忍,是因為命運太殘忍,不是她本意。

蘇子輕,我不怪你。

愛你五年如一日沉澱,最後放手還你碧海藍天。

我還好,你也保重。

——

江馳聿進來的時候蘇子輕還沒有從那一陣內疚中緩過來,她低著頭,很難過很難過的樣子。

雖然出去之前她說了要相信她,可是現在看到她這幅樣子,江馳聿的心底,還是起了小小的疙瘩。

他走過去,在床沿坐了下來,語氣沉沉的,略帶不悅︰「他和你說了什麼?」

蘇子輕沒回話,只是搖了搖頭,

某人心里更堵了,堵得呼吸都不順暢了。

他將她的手抓過來捏在手心,越捏越用力,像是要硬生生將她的手給捏碎了似的!

蘇子輕被捏得疼了,終于抬頭看他。

江馳聿也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本是心疼,不想再多說什麼。

可一看她紅紅的眼眶,心里的無名火不用點就燒著了!

她這是……在為霍彥哭?

在自己面前為那個男人難過一次不夠,兩次不夠,還要三次四次,她到底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蘇子輕發現江馳聿看著自己的眼神越來越奇怪,像是——要用眼神把自己四分五裂似的!

她怔怔地,吶吶地問︰「你,怎麼了?」

江馳聿不說話,直接從鼻孔里哼了一聲。

而某個小女人本就覺得傷心難過,再加上他此刻的不理解,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原本還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一下子就滾了出來。

江馳聿一愣,接著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

可是蘇子輕不接受他的好意,一把拍開了他的手,憤憤地說︰「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你要誰管?」江馳聿斜她,可眉角眼梢分明都是心疼和憐惜,「懷孕了還哭,沒有小孩子喜歡哭包媽媽!」

他說得一板一眼的,跟真的似的。

蘇子輕一下子,還真的給唬住了。

結果,該死的某人反倒笑了,「我和你開玩笑你也信,肚子里的小家伙還什麼都不懂呢。」

是,孩子是還什麼都不懂。

可問題是——他怎麼知道自己懷孕了?是自己在意識模糊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江馳聿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她眼底的困惑來自什麼,看著她的眼楮,認真而嚴肅地說︰「有些事,我不希望是從別人那里知道,就比如,你懷孕這件事。」

不希望,也就是不高興,這一點,蘇子輕能理解。

可他又說︰「還有,我更加不希望我的女人為了別的男人在我面前哭哭啼啼,那是對我的侮辱。」

「哭哭……啼啼?」蘇子輕愣愣的,她覺得自己沒有哭哭啼啼啊,只是有點難受而已。

江馳聿卻是有模有樣地擺起了臉,道︰「不管你還喜不喜歡霍彥,他都已經是過去式,沒有下一次了。」最後一句,他說得尤其重。

蘇子輕也不生氣,只是低著頭,很輕很輕地說︰「我不喜歡他了。」

這一次江馳聿是真的沒听清楚,皺著眉頭‘嗯’了一聲。

蘇子輕還以為他是故意的,別扭道︰「沒听清就算了。」

「嗯,這個可以算了。」他也是格外地好脾氣,旋即卻是伸手勾住了她的下巴,姿勢曖昧,語氣邪邪地問︰「你懷孕瞞著我這件事可不能算了,你說,怎麼處置?」

—————

兩萬字更新完畢!親愛的們,求紅包!求月票!求留言咖啡!多多支持,多多鼓勵,後續更精彩!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纏綿不止•總裁,矜持點最新章節 | 纏綿不止•總裁,矜持點全文閱讀 | 纏綿不止•總裁,矜持點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