纏綿不止•總裁,矜持點 第074章︰你這麼緊張干什麼

作者 ︰ 蘇子輕

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意的時候,蘇子輕一點也不覺得瞞著他懷孕這件事是不對的。

可現在知道了,竟然還真的覺得有那麼一點愧疚。

「你想……怎麼處置啊?」她低著頭,問得很輕。

江馳聿擺著一張嚴肅臉,聲音沉沉的,還真像那麼回事。

蘇子輕心里更糾結了,可轉念想想,又覺得他也有不對啊 !

如果不是他一直讓自己誤會他愛的人是白卉瑾,那麼自己又怎麼會那麼沒有自信?

甚至,一度以為他不會要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你和白小姐……就這樣了嗎?驢」

江馳聿愣了一下,對她的話不是很理解,反問道︰「我和她,哪樣了?」

蘇子輕抿了抿唇,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說︰「白小姐,不是也懷孕了嗎?」

她清楚地記得,白卉瑾表情凶狠地對自己說——

你和我都懷孕了,但是孩子只能留一個!

她沒有白卉瑾那麼殘忍,然……她也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個私生子或者私生女。

那樣的話,對太多人來說,都太不公平了。

江馳聿很快明白過來她心底的擔憂,握了握她的手,誠懇而認真地問︰「如果我說,我沒有踫過她,你信嗎?」

雖然那晚自己醉酒醉得厲害,回憶起來也是七零八落模模糊糊的。

但是,他堅信自己不會輕易做出那樣的事,即使是在喝醉的情況下。

蘇子輕表情怔怔,眼里的光一閃一閃,不知是害怕還是期待。

她的聲音很小,如果不是因為病房里足夠安靜,江馳聿幾乎要听不清她到底在說什麼。

「真的嗎?你真的沒有踫過她嗎?」

她微微地低著頭,貝齒咬著自己的紅唇,而雙手也緊緊地揪著被子。

江馳聿心疼不已,伸手將她攬到了懷里,一手模著她的頭,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你要相信我。」

蘇子輕點點頭,接著又擔憂了起來︰「那白小姐肚子里的孩子是誰?她不是一直和你在一起嗎?她很愛你啊!」

如果不是愛到發了狂,怎麼會一而再地想要除掉自己這個絆腳石呢?

江馳聿斜了她一眼,「她愛我,還是愛我的地位,愛江家的財富,你要分清楚。」

雖然她在他身邊十年,但是之前的八年,從不曾見她愛自己愛到這麼熱烈。

反倒是最近的這兩年,自己在馳盛站穩了腳跟,事業步步上升,她許是看到了他日的輝煌與榮耀,才會這麼緊抓著不放吧。

「記住,我不愛她。」

蘇子輕又點了點頭,眼里竟然閃著點點淚光。

江馳聿定定地看了一會兒,不由得嘆氣。

這女人啊,還真是水做得呢,怎麼一說就想哭呢!

他俯身,親吻她的眼。

——

江母雖然不知道江馳聿對蘇子輕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是從白卉瑾嫉妒到發狂的狀態中可以窺知一二。

即便不是愛她如命,也必定是真愛,深愛到別人不能替代。

所以,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也許得不到兒子的原諒。

孫啟將她接回江家之後,就匆匆離開了,因為他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而岑阿姨在闊別多年之後見到江母,一時之間險些認不出來,傻在了那里。

「雲溪……」江母輕聲喚道,眼里逐漸發熱,晶瑩的淚水一直往上涌。

是的,岑阿姨的本命就叫岑雲溪,她和江母是朋友,很好的朋友。

多年前,岑家遭逢巨變,一夕敗落。

身為岑家長女的岑雲溪不得不忍痛輟學,一邊打工一邊照顧自己弟弟妹妹。

江母得知此事之後施以援手,岑阿姨心中感恩,想要做點什麼回報江母。

然,彼時江家已經在臨城赫赫有名,江母什麼都不缺。

唯一遺憾的是,江母的身子從小不是很好,這些年一直斷斷續續地生病,雖不嚴重到有生命危險,但久病人必虛。

所以岑雲溪便來到江家照顧她,這一照顧,就是三十年。

「不認識我了嗎?」江母見她一直沉默,心中微微地緊張。

岑阿姨搖頭,眼淚簌簌地往下掉落。

她上前一步,緊緊地握住江母的手,說話都哽咽了,「外面很多人都說你和先生死了,但是我不

相信,這麼多年,我和少爺一直在等你們回來。」

江母也是低聲抽泣,視線都被淚水模糊了。

岑阿姨是一邊哭一邊笑,拉著她往屋里走,「夫人你快進去坐,不要站在外面,快看看,家里有沒有什麼變化。」

江母跟著她的腳步往里走,明明是自己的家,卻感覺那樣地陌生,有些害怕。

也許,這就是近鄉情更怯吧。

來到客廳,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岑阿姨指著各處不斷地說話。

江母卻是抓著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不用這麼急,低聲道︰「雲溪,這些不急,以後有時間慢慢看,我想知道,馳聿這些年過得好嗎?」

岑阿姨忙點頭,「少爺很好!」

頓了頓,她又微微地皺眉,有些遲疑︰「夫人,你還沒有見到少爺人嗎?不是少爺找到你的嗎?」

江母不知道怎麼開口說這些年的事,今天的事更是尤其不知怎麼理清。

她靜了靜,繼而不著痕跡地轉移了話題︰「你和蘇家小姐熟悉嗎?听說她和馳聿兩年前就結婚了。」

「是剛回來的太太嗎?她人可好了!而且她還懷孕了!」說到這里岑阿姨立馬又變得緊張起來,「可是她今天好像出事了,少爺趕去救她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她沒事。」

江母的話音剛落下,岑阿姨霎時瞪大了眼楮,看著她,遲疑地問道︰「夫人,你怎麼知道太太沒事?」

她不是……剛回來嗎?

江母的眼神有稍稍一會兒的閃爍,但她並不準備隱瞞。

況且這種事,也不是隱瞞就能瞞得住的。

「是馳聿救她的時候,把我也救了出來。」

「真的嗎?誰這麼大膽,竟然一起綁架了夫人和太太?」岑阿姨滿臉的不可置信,畢竟她在江家呆得時間也不算短,深知在臨城,是沒有多少人敢惹江家的。

而敢于同時綁架江母和蘇子輕的,那個人——大概是活膩了!江母大致說了一點事情的經過,岑阿姨半听半猜,雖然不是很明白,但還是听得出來,綁架她們的人,就是白家父女倆。

岑阿姨表情變得有些惋惜,「我一直覺得白家小姐太驕縱了,但是沒想到,她竟然膽子大到敢去做這種事。」

「我也沒想到……」江母接了話,目光挑遠,像是在回想什麼。

岑阿姨等了一小會兒,不見她說話,也就沒有多問。

——

江馳聿回來的時候,岑阿姨說江母在樓上休息。

他點點頭,快步上樓,卻在到了江母房間門口的時候,猛地停下了腳步。

隨後,他站在那里,筆直德如同一尊雕塑,抬著手,卻是沒有立即敲門。

也不知是有心理感應還是怎麼的,面前的人忽然打開,江母出現在視線里。

她大概也沒想到會有人站在外面,登時嚇了一跳,往後退了退,站定仔細看清楚是自己的兒子之後,才松了口氣。

江馳聿臉上表情淡淡,只是,你若仔細看,那雙深邃的眼眸里,還是藏著一絲光。

「你回來啦。」江母臉上揚起笑,想要伸手去拉他的手,最後卻是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因為,兒子的神情太冷了。

他一定是在怪自己今天做的那件事吧?他長大了,有了自己深愛的女人,所以要竭盡所能地保護她!

況且,她還懷孕了,不是一個人呢!

江母笑了笑,訕訕地收回自己的手,說︰「是我不好,你怪我,是應該的。」

可是兒子啊,你知道嗎?你有你深愛的人想要保護,想要給她周全,媽媽……也有啊!

那個人,是媽媽的命!是媽媽這一生的依賴!

江馳聿即便不知道全部,也猜得到自己的母親肯定是受到威脅不得已才做那樣的事。

他也不是怪她,只是這麼多年沒見,忽然又相見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該怎麼做而已。

再加上那個時候蘇子輕處于那麼緊急的時刻,他真的無心顧及其他,只能叫孫啟先把她送回來!

「先進去吧。」

年輕男子忽而開口,聲音已經不是她記憶中的少年樣子,而是成熟男人具有的低沉穩重。

江母一詫異,江馳聿已經扶住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別墅里的主臥是套房的模式,外面也有客廳什麼的,里面才是偌大的臥室。

江氏夫婦雖然失蹤這麼多年,但主臥一直都空在這里,沒有人入住,只有岑阿姨會定時進來打掃。

母子兩個面對面坐了下來,江馳聿緩聲問︰「你知道爸在哪里嗎?」

江母半晌沒有回答,困惑的眼神似乎無聲在問︰你怎麼都不問蘇子輕被綁架的事?

江馳聿抿了抿薄唇,聲音更低︰「你是生我的人,對你的為人,我還是有信心的。」

他說得那麼肯定,就好像事情發生的前後他都在場一樣,所有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也知道的清清楚楚。

江母欣慰地笑了起來,多年未見的陌生感和隔閡,也在這一瞬間消失不見。

江馳聿亦是暗暗送了口氣,緊握的雙手,在不知不覺中緩緩地松開來,繼而平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江母眼神柔柔地看著他,眼神慈愛不已,「你爸還在他們手上,他生病了,身體很不好。」

「什麼病?」

「瘋病。」

江馳聿一愣,繼而震驚得不能自已。

他記得,父母在失蹤之前,一個優雅高貴,一個意氣風發。

尤其是父親,年輕的時候和自己現在比起來,完全不輸半分!

那群人渣到底是對他做了什麼?竟然讓他得了瘋病!

江母還是在笑,只是那笑容里,多了幾分淒慘和痛苦︰「他經常記不得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我是誰,還會亂咬人,半夜的時候喜歡用頭撞牆,撞到頭破血流就哈哈大笑,除非有人攔著,否則他不會停。」

「……」江馳聿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可是喉嚨里像是堵著什麼似得,什麼都說不出來。

江母不知何時已經淚流滿面,婆娑視線里,她看著自己的兒子,一字一頓︰「馳聿,你一定要把你爸救出來!一定要讓那些人——付出代價!」

江馳聿點點頭,「爸現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最後一次見到他是昨晚,他又犯病了,不斷地撞牆,他們威脅我,如果我不幫他們騙蘇家小姐,他們就不救你爸,馳聿……」

江馳聿不說話,臉色已經黑沉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江母咬了咬牙,忍下自己內心的痛苦和憤怒,然後才說︰「馳聿,對不起,我不知道蘇家小姐懷孕了。」

「我沒有怪你。」江馳聿一邊說著一邊站了起來,「你在家好好休息,不要隨便外出,有事就給孫啟打電話。」

話音落下,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門口的位置。

江母怔怔的,最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江家上輩子是造了多少孽,這輩子不論是他們還是下一代都要走得這麼艱難?

——

蘇子輕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

自從江馳聿知道她懷孕之後,就安排了專人在病房照顧她,已經到了不讓她下床的地步。

「江太太,您要什麼我給你拿,您不要動!」身穿護士服的小姑娘一看她要下床,急的不得了,滿臉寫著‘您下床了我就死定了’。

蘇子輕看了看她,心底著實抓狂。

可她也知道,這種事肯定是江馳聿吩咐下來的,和人家小姑娘也沒多少關系。

「我想上廁所。」她靜了靜,很認真地說。

小姑娘愣了一下,而後竟然滿臉通紅,往後退了退,尷尬不已地說︰「那您去吧,這個我幫不了你。」

蘇子輕幾乎要笑出來,下床了之後對她說︰「我看你應該不會比我小太多,不要對我用敬語,隨意一點就好了。」

人家小姑娘哪敢,眼神驚恐地看著她。

蘇子輕不解了,「怎麼了?」

「江太太,是不是我哪里做得您不滿意?」

「怎麼……這麼問?」

她沒有不滿意,只是,不太習慣而已。畢竟自己不是什麼嬌生慣養的人,習慣了自己的事自己動手完成。

小姑娘聞言似是松了口氣,可還是惴惴不安,「江太太,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好,您一定要說出來,不然被江總知道了,我會挨罵的。」

「他會罵人?」

雖然看過他生氣的樣子,可還從沒听過他開口罵人呢!

是像外面那些人一樣嗎?還是只是語氣重了一些,並不是真的破口大罵呢?

越想越覺得自己無聊,她搖搖頭,然後去了洗手間。

——

江馳聿來的時候沒看到人,立刻皺眉。

旁邊小姑娘驚悚不已,不等他問就立刻說︰「江總,太太她在洗手間。」

「進去多久了?」

「五六分鐘。」

「這麼久?」江馳聿的眉宇皺得更緊了,眼底的焦躁一下子就上來了。

對面的小姑娘嘴上雖然什麼都沒說,但是那表情卻是驚呆了!

五六分鐘很久嗎?又不是五六十分鐘!

江馳聿卻是已經不再看她,轉頭就走向洗手間,猶豫了一秒,抬手敲了敲,沉聲問︰「好了沒?」

里面的人嚇了一跳,一下就慌了。

剛剛自己進來的時候想著外面只有一個小姑娘,而且門口是有人看守的,也就沒反鎖門。

江馳聿怎麼突然來了?他不是有事回家了嗎?不是去見他媽媽的嗎?

母子兩個這麼久沒見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啊!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蘇子輕?蘇子輕?」外面的人似乎急了,連著叫了她兩聲,門把也轉動了起來。

「不要進來!」

蘇子輕驚叫了一聲,臉上發熱發紅,手忙腳亂地去扯旁邊的紙巾。

門已經打開了一條縫,江馳聿腳步停在那里,沒有繼續動,只問︰「你還沒好麼?」

「好了好了!你出去!我馬上出來!」

就算他們是夫妻,就算已經親密到造出了一個孩子,可他也不能在她上廁所的時候進來啊,她會很尷尬的好不好!

江馳聿皺了皺眉,隨即往後退了出去,關上門。

蘇子輕迅速弄好,洗了手,然後才出去。

一對上江馳聿的實現,他就問︰「怎麼這麼久?」

「很久嗎?」蘇子輕一邊假裝自然地走到旁邊去拿紙巾擦手,一邊隨口反問。

可是她不知道,她拿的是剛剛她自己擦過的紙巾,雖然也是擦手,但這個動作已經表明,她沒有看上去那麼鎮定。

之前的小姑娘站在那里,低頭笑了笑。

江馳聿眯了眯眼,心底一片了然。

隨後,他給了旁人一個眼神,示意她先出去。

等病房里只剩下他和蘇子輕的時候,他慢慢地靠了過去。

身後的氣息越來越強烈,蘇子輕緊張地揪緊了自己手里的紙巾,背脊僵硬,呼吸也壓抑著,不敢大聲。

江馳聿的雙手從她身後繞過去,一只手撐在桌子上,另外一只手從她的手心拿走那團紙巾,覆在她耳邊笑問︰「你這麼緊張干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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