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心機 第81章 榮王府邸(八更,求邸首訂)

作者 ︰ 唐堇書

模樣之迫切令夏侯淵有些詫異。愨鵡曉顧靖川戍守邊防多年,與君懷謹應當並無私交。雖然之前有听說七皇子與將軍府的嫡女交好,愛屋及烏也不至于到這個程度。

但只是片刻的猶豫,很快夏侯淵便召了總管來,讓他引君懷謹過去。

夏侯芷剛想跟過去,卻被夏侯淵攔了下來。

「好了,現在沒有外人了,我們來好好算一算之前的賬。」他的模樣威嚴,沒有絲毫的笑意。

夏侯芷條件反射地顫了顫身子,舌忝著笑臉便往他胸前蹭︰「父王,阿芷這不是回來了麼,您還算什麼賬啊……」

「哼!你眼里還有我這個父王麼?」夏侯淵將臉一沉,耐了性子與她細數起來,「上次是舅父,這次是姑父,下次呢?……下次是不是變師父了?!做我夏侯淵的女兒還真是委屈你了,讓你連自報家門都不樂意。」

「父王,看您說的。」夏侯芷裝模作樣地替夏侯淵順著氣,一邊煞有其事地道,「阿芷在師父面前發過誓的,這輩子都不會再拜第二個師父。所以您可以放一百個心,您絕對成不了我師父的!」

「你這死丫頭!」夏侯淵說著又作勢要打,夏侯芷急忙捂住了頭,哭喪著個臉道︰「父王,您不能不講道理啊。阿芷不說真實身份是有原因的。父王您位高權重,皇伯伯又疼阿芷,給阿芷封了個宸華郡主。可是,那些知道阿芷身份的人,都是沖著阿芷的郡主地位來的。阿芷根本交不到真正的朋友,所以,阿芷才會隱瞞身份的。」

「你倒有理了。」听完夏侯芷所言,夏侯淵不再震怒,平了平火氣,淡淡地道,「你師父和師娘如今在歸人客棧,等你兄長回來,你得空的話去見一見他們,你那一身毛病,虧了你師父才救回來,禮節不可廢。」

「父王,跟你說了很多遍了,芳姨她不是師娘……」夏侯芷低低地嘆了一聲,就算是去見師父,也得等到師兄和哥哥回來了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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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內綠竹疏桐,四周極為清雅怡人。淡淡的陽光,透過古樸的明窗,在地面上投射出了一片瑩綠的斑駁,看來頗有幾分悠悠綠意。光中微塵起伏如霧,籠罩著男子的身形,光影中揮舞著長劍,一身凜然的那個身影,是他心中多年癥結所在。

似乎察覺到身後的異動,顧靖川劍鋒一轉,凌人的劍氣直逼君懷謹的命門。

「懷謹?」待看清眼前人,顧靖川的劍勢生生收住,冷淡的雙眸間掠過一絲疑惑。

君懷謹定定地站在原地,一瞬不瞬地看著眼前的人。昔日肆意不羈的少年,今日已成了英氣勃發的俊朗男子,帶著邊防浸染風霜的滄桑。君懷謹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個笑來,卻發現自己怎麼也笑不出來。

他動了動唇,艱難地發出幾個字節,連聲音也變得沙啞。那是他久違了的稱呼。

「靖川哥。」

顧靖川一只手大力地拍過他的肩膀,爽朗地笑開了來︰「臭小子,以前就這麼娘氣,怎麼一點都沒變啊!我走之前,你可是答應我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啊!」

君懷謹悶悶淺笑,想起那個一樣是陽光燦爛的午後,年幼的他扯著顧靖川的衣袖哭的直岔氣,而顧靖川只往他胸前砸了一拳,告訴他︰「臭小子,要真覺得對不住我,就勇敢點,別娘里娘氣的,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至少別再讓君成琰給欺負了去!」

從此,他便照著顧靖川說的那樣,努力地勇敢地活著。他不再畏懼君成琰,不再像之前那樣軟弱可欺,成了宮中人人頭疼的小霸王。但他的父皇面前,他卻表現的勤學刻苦,只是為了早日有機會參與朝政,向皇上請旨將顧靖川從邊防調回來。

他以為自己這樣做便是彌補了,直到他遇到了攸寧。他才知道,他欠顧靖川的,不僅僅邊境那些難熬的日子,更令他相依為命的妹妹陷入了孤立無援的悲慘境地。攸寧的性子會變成現在這樣,該是多少苦難促成的。

想到這兒,他的眸子苦澀一笑︰「當年若不是因為我,你又怎會跟大皇兄起沖突,又怎會被顧將軍一氣之下送去戍守邊防。你還是原來我敬仰的模樣,我卻沒有變成你希望的那樣。」

「臭小子,說什麼呢。」顧靖川清冷的眉眼間攢出笑意,「將門的子弟,本該到沙場上去歷練的,即使沒有你。父親也會送我去邊境,不過早晚的事罷了。倒是你,這麼些年不見,長個兒了,也長見識了。這還嫌不夠?」

兩人在庭中的石凳下坐下,雖闊別已久,卻仍是幼時親近的模樣。

「你的傷……究竟是怎麼回事?」踟躕良久,君懷謹還是問出了口。

提及傷勢,顧靖川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我接到聖上的旨意後便啟程回京,誰知在這漳州的邊境遇到了襲擊。對方均是黑衣蒙面,看不出身份。下手亦是招招致命。幸好榮王的衛隊經過,這才救了我。」

「又是黑衣蒙面人?」回想到前一日,客棧里那撥黑衣人,君懷謹的眼皮跳了兩下,心中紛亂,卻無從訴說。

「什麼叫……又?」

君懷謹唉聲道︰「前一日,我在客棧中也遇到了黑衣人的襲擊。」他遲疑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和盤托出,「當時,攸寧也在……」

听到攸寧的名字,顧靖川有些激動,眸光微閃道︰「寧兒也來了漳州?」

君懷謹默默地點了點頭︰「只是,當時有黑衣人追擊,我們兵分兩路。她和容珩在一起,方才,榮王叔父已經派人去接應了。」

「寧兒為何會跟容珩在一起?」朝中對容珩的流言頗多,顧靖川似乎對他也沒什麼好感。

「這……」君懷謹很難得的收起了平日對容珩的不滿,嘆了聲氣,幽幽地道,「一言難盡。」

二人很默契的再次陷入沉默。

只是,出乎意料的,半日後,攸寧抵達了榮王府,身邊跟著的不是容珩,而是夏侯策。

榮王夏侯淵是第一次見攸寧,一眼就喜歡上了這個準兒媳,熱情地招呼著。卻讓攸寧有些不知所措,榮王這般對她,倒叫她如何實施與夏侯策解除婚約之事。反倒是夏侯策,似乎對自己父親的舉動一點兒也不擔心,悠閑地觀望著。

攸寧不由提醒他︰「你別忘了,我們是來解除婚約的。你爹現在這麼積極,到時候可怎麼下手?」

夏侯策卻一反常態地輕笑︰「下不了手嫁給我不是正好。我仔細想了想,其實娶你過門也不是不可以。」

在攸寧面前,夏侯策鮮少有這樣不正經的時候。明知只是戲謔,攸寧還是不可避免地掠過不安。

的確,以夏侯策的世子身份,與將軍府結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他再不喜歡她,大不了婚後再娶個心儀的幾房妾室就行了。所以,即使他之前口上答應,也不是完全沒有反悔的可能。心情頓時變的沉重。

「你在想什麼?」眼前的女子明顯的思緒游離,眼神渙散,對與自己被無視這點,夏侯策有些不快。

攸寧淺淺一笑掩飾道︰「沒什麼,我兄長在哪?我想去見見他。」

「是寧兒來了麼?」廳後的簾幕被挑起,走出一個雪青色錦袍的男子。他有著挺拔英武的身材,收身剪裁的衣服顯出他漂亮的長腿窄腰,一看就是常年習武久經沙場之人。英氣逼人的五官清晰而立體,雙眸幽深如墨色,冷靜而清澈的眼神與腦海中飛揚英挺的俊氣少年七分相似,卻有更多了三分久經世事的沉穩。

這就是她的兄長。

不知是這具身體原始的反應,還是歷經災劫後,見到原主最親近的人給攸寧帶去的觸動。見到顧靖川,她竟覺得仿佛他真是自己的兄長一般。幾乎沒有任何醞釀便濕潤了眼眶。

心頭的困苦和艱難一點點的放大,前世的,今世的,原主的……所有的感官都發出共鳴,不論這些感情是屬于她的,還有那個真正的「顧攸寧」的……充盈到整個心髒都放不下,所有的委屈都找到了一個傾瀉點,在一時之間噴薄而出。

「哥哥……」還未出聲,眼淚已先一步簌簌地落下來,攸寧抑著哭意,哽咽著走近他,冷不防被拉進一個溫暖堅實的懷抱中。

沒有任何的男女曖昧,那是家人的懷抱,承載著足夠的安全感。

顧靖川戍守邊防多年本是顧驚瀾之意,當初他便是不替君懷謹出頭,顧驚瀾亦會找到別的理由將他送的遠遠的。當時丞相杜熹專權,父親是希望他遠離朝政紛爭,他了解自己父親的良苦用心。所以他絲毫不怪君懷謹。

但是,在邊境多年,他並不是完全沒有遺憾的。都說長兄如父,他欠了攸寧身為一個兄長該有的照顧。

雖然身在邊境,但他一直托人打探著府中的狀況。這些年,他這個妹妹過的一點兒也不好。但他卻無能為力,他知道父親的想法,而他心中也存著和父親同樣的希望,卻讓一切的痛苦由著無辜的妹妹來背負。

所以,當攸寧在他懷中嚶嚶地啜泣,哭的像只嗚咽的小獸,他除了心疼地安撫她,別的什麼都做不了。

而立在簾幕旁的君懷謹亦酸了鼻頭,執意用手擋著眼楮,遏制著淚眼。

那個一直張揚跋扈的少女,終于不再維持那些假裝的微笑,再不像往常一樣凜然,也再不像往常一樣剛強,伏在兄長的肩頭,像個孩子一樣放聲哭泣,用盡全身的力氣。

這才是她原本該有的樣子。

久別重逢的場面最是感人,眾人亦知趣地將空間留給這對多年沒有見面的兄妹。

噓寒問暖之後,顧靖川煞有其事地問起了容珩的事。言辭之間,攸寧很輕易地看出了自家兄長對容珩的不喜。

想來容珩在外的名聲確實好不到哪里去,攸寧也懶得為他解釋什麼,只含糊地推說是在半途遇見。顧靖川只絮絮叨叨地又說了幾句,並未起疑。

倒是攸寧想到了一樁事,鄭重向顧靖川提了出來。

「哥哥,攸寧有一事相求,還望哥哥一定要成全。」說著,便要屈膝相拜。

顧靖川忙不迭地阻斷她的動作︰「攸寧,你這是做什麼!此處只有我們兄妹二人,你有什麼話直說便可,只要是為兄能做到的,定當盡心竭力為你去做。」

「這事,有些為難……」攸寧咬了咬下唇,似是猶豫地道,「攸寧想解除與榮王府的婚約。」

顧靖川有些錯愕︰「你和榮王府的婚事非同小可……」

「哥哥,您說的這些道理,攸寧都知道,可是,攸寧寧願終身侍奉父親,也不願如此輕率地就將嫁與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

「古往今來,婚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別的事上,為兄可以遷就與你,但這件事,事關將軍府與榮王府的邦交,你萬不可再提。你與夏侯世子尚不相熟,心有不願為兄可以理解,但你畢竟是女兒家,總要嫁人的。夏侯世子的為人為兄早已調查過,絕不是大殲大惡之人。你們只要好好相處,感情是可以培養的。」

本以為可以從顧靖川處下手,沒想到他的態度也是這樣堅決,攸寧有些挫敗,只好暫時扯開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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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夏侯策正在院中凝神深思,身後忽然響起了枯葉碎裂的聲音,腳步聲漸行漸近。他仿若無聞,佇立在原地分毫不動,待那人行至身後時忽的出手,扣住來人的頸項。

「咳咳,哥……是我……」本想嚇唬夏侯策的夏侯芷驀地被掐住喉嚨,頓時喘不過氣來,反抓住夏侯策的手,試圖阻止他的動作,盈盈水眸愣是被嗆出了淚花。

夏侯策呆征了一瞬,倏地放手,蹙起眉來訓斥道︰「這麼大的人了,還這麼胡鬧!不好好走路,鬼鬼祟祟地做什麼?」

夏侯芷原本被夏侯策掐的還沒緩過氣來,護著脖子猛咳了兩聲,這番更是莫名其妙,怨氣道︰「哥,你今天是吃錯什麼藥了啊,以前我們不是常常這麼玩的麼?」

夏侯策的臉色有一霎凝滯,頃刻又恢復了平常,清清淡淡地道︰「你也不小了,女孩子家的,不能總這麼沒大沒小的,是是時候學些規矩了。」

夏侯芷癟了癟嘴,悶哼了一聲︰「哼,假正經。」

「你說什麼?」本欲離開的夏侯策聞言又頓下了腳步。

「沒,沒什麼……」深知自家兄長得理不饒人的瞎脾氣,夏侯芷識相的選擇了裝傻。

夏侯策並不在意︰「我要和父親去談攸寧的婚事,沒工夫和你瞎鬧。你自己該上哪上哪吧。」

「誒?你打算跟父親攤牌了嗎?」一听兄長和顧攸寧的婚事,夏侯芷頓時就來了勁兒,「你想到招了?打算怎麼說服父親取消婚約?」

夏侯策失笑︰「誰說我要取消婚約了,現在,我覺得攸寧甚好,我要娶她。」

「哥,你不是開玩笑吧?」夏侯芷錯愕地仰起頭,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你之前不是一直說要退婚的麼?而且,你要是娶了她,師兄怎麼辦?師兄對她是什麼心思你不會看不出來吧。」

「師兄?」夏侯策似是不解的反問了一句,看到夏侯芷大義凜然的臉色後不以為然的一笑,「感情本來就是平等的,他能喜歡,我為什麼不能喜歡。」

若說之前只是單純的覺得夏侯策古怪,此刻,夏侯芷幾乎都要懷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兄長了。

別的行為或許可以理解,但夏侯策與容珩的感情夏侯芷是最清楚的。且不說夏侯策根本不喜歡顧攸寧,即便是真喜歡顧攸寧,以他往日的脾氣,他也斷斷不會和容珩搶,更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哥,爹讓我們得空去看看師父和師娘,一會你可別忘了去醉仙居買壺好酒帶上。」眼看夏侯策就要踏出房門,夏侯芷急急地喊了一句,屏息等待著他的反應。

夏侯策的步子頓了頓,斟酌道︰「今日我還有些事,不若我們明日再去吧。」

「好……」攥緊握在身側的拳頭驀然松開,夏侯芷一咬牙,徒手襲向夏侯策的後頸處。

感受到身後的細微動靜,夏侯策只一斜身子就避開了攻擊,皺起眉頭道︰「又在鬧什麼?」

「不用裝了,你根本不是我兄長。」夏侯芷冷冷地道,「以前我把芳姨說成是師娘時,每次你都會很嚴肅地糾正我,不讓我拿這個開玩笑。而且,師父他根本不喝酒,你居然連這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夏侯策」一听登時露出陰測測的笑,慢條斯理地道︰「宸華郡主果真好眼力。原本我還想著,既然夏侯策回不來,我便替他疼一疼你這個妹妹。只可惜,你太多事……

話音未落,他眼中掠過一抹狠戾,一掌襲向夏侯芷。眼看凶招漸近,夏侯芷急切地往身旁一閃,令對方打了個空。

她扶著石欄努力穩了穩身子,咬牙問道︰」你究竟把我哥怎麼了!「」怎麼了?你下去問問他不就知道了?「」夏侯策「眼中露出嗜血的凶光,發起更加激烈的攻擊。

對方的速度太快,夏侯芷的招式根本施展不開,她此時覺得後悔萬分。是她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方才就不該揭穿對方才是。千鈞一發之際,她想到了以前容珩給她的一件東西。

一邊倉皇的躲避對方的襲擊,夏侯芷一邊探手從身上掏出一顆藥丸大小的褐色球,容珩說過,這個球只要砸到地上就會炸開,激起滾滾的濃煙。

正在分神之際,她的肩胛處驀地受了重重一擊,重心不穩地向後傾去,喉頭涌上一陣甜腥,她」哇「一身吐出一大口血。整個人都伏倒在地。

眼看對方中了自己的招式,」夏侯策「滿意地停下動作來,慢慢走上前,居高臨下地睨視著對方。

然而他還未走到夏侯芷身前,就見對方用盡力氣向地上擲了一個什麼球狀的東西,登時」砰「一聲炸響,四下頓時濃煙四起,看不清眼前的情形。

夏侯芷趁此機會,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方才肩胛所受的那重重一掌加上自己那一口血,已經使得她的意識不太清明,只能按著記憶里顧攸寧和君懷謹的房間位置艱難行走。

不知走了多久,夏侯芷只覺得精疲力竭,隱約看見不遠處有兩個人影閃爍,剛想叫人,卻再無精力,身子往旁一歪,竟翻進一旁的荷池里去了。

而此刻顧攸寧正與君懷謹一道打算去找顧靖川去,只听得前方的荷池一聲巨響。忙急急上前探看,竟是有人栽進荷池里去了。

君懷謹眼尖,一下便認出這是夏侯芷,不再做多想,迅速褪下外衫往旁一扔,便跳進了池中。

天色很黑,君懷謹在荷池中模索了一會,終于找到了人。

在君懷謹將夏侯芷抱上岸時,顧攸寧發現兩人都已是渾身濕透,夏侯芷似乎還受了很嚴重的傷。」她的傷勢似乎很重,得先找大夫來替她看看。「顧攸寧急切地道,正要轉身走,卻發現君懷謹有些失神地怔楞在原地。」懷謹,你怎麼了?「

顧攸寧見狀又上前喊了他一句,君懷謹這才回過神來︰」沒……沒什麼……「

方才在水中,他將夏侯芷抱在身前,卻無意中踫到……他怎麼也沒想到,小猴子」他「竟是個女子。

一時間,腦中有太多的信息涌入,令他手足無措。方才認出小猴子衣服的那一刻,自己的擔心和害怕是那麼清晰,如果小猴子是男子,尚且可以用兄弟之情朋友之誼來自我寬慰,可是……」他「明明就是個女子!而且,其實在更早的時候,自己便有了懷疑,只不過沒有深思而已。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喜歡攸寧的,那自己對小猴子又是什麼感情呢。

太多太多紛繁的情緒在腦中縈繞,像個凌亂的線團,壓根連線頭都找不到。

君懷謹不記得自己是怎麼走到夏侯芷房中的,直到攸寧將一身干淨衣裳塞給他,這才如夢初醒地反應過來,現在不是糾結他個人情感的時候。」小猴子她……怎麼樣了?「」她受了重傷,又受了風寒,恐怕情況不樂觀。「攸寧的表情少見的嚴肅,」我先替她將衣服換下來,你換好衣服後去通知榮王和夏侯策,這榮王府,八成是不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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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微光明滅,夏侯芷臉色蒼白躺在榻上,唇角緊抿,在所有人眼中都是一陣心痛。」到底是什麼人……竟將我的芷兒傷成這樣!「夏侯淵雙唇因震怒而顫著,一掌拍在桌案上。」夏侯策「見狀忙上前安撫道︰」父親,發生這樣的事誰也不願意,當務之急還是要抓到那個傷了妹妹的人才是。「

夏侯淵默了默,算是贊同。」夏侯策「緊接著又道︰」阿芷的傷方才大夫也看過了,我們這麼一大幫的人杵這兒也不是事兒,母親那里還得父親幫著瞞著,攸寧和七皇子你們昨晚在客棧應付埋伏一定也累了,大伙都先回去好好休息吧,阿芷便由我來照看吧。「

夏侯淵疲憊地點了點頭便離開了,王妃那里,大家都不敢驚動,他還得好生瞞著。

君懷謹亦戀戀不舍地隨著離去。看著夏侯芷的模樣他心痛萬分,但是,在他理清自己的情緒之前,他實在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心緒來面對她。」夏侯策「見人紛紛散去,對攸寧寬慰道︰」攸寧你放心吧,我會好好照顧阿芷的。「

攸寧沒有作答,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像是在審視什麼。

眉毛中間被拉起,眼角周圍的肌肉收緊,語氣低沉壓抑,都是悲傷的特征沒錯。可是,他的額頭處的肌肉卻沒有相應的細紋。說明這極有可能是假裝的表情。

可是,夏侯策是夏侯芷的哥哥,面對妹妹受襲又怎麼會假裝悲傷呢?

想不出結果,攸寧嘆了口氣,或許是她太過職業病了,畢竟微表情這東西,沒有機器光靠肉眼是會有失誤的。

她憐惜地看了夏侯芷一眼,輕聲道︰」我再陪她一會吧。「」夏侯策「聞言便沒有再做阻撓,讓出一處道來。攸寧就著床沿坐下,心事忡忡。」夏侯策「見狀倒了杯茶遞過去︰」阿芷的傷大夫方才已經看過了。你不用太過擔心。「

攸寧捧著杯盞緩緩抿了一口茶,有些哭笑不得。明明夏侯策才是夏侯芷的親哥哥,這會子,倒像個外人似的安慰起她來了。

等等,外人?!

腦中閃過與夏侯策重逢以來的點點滴滴,一幕幕像放電影似的快速掠過,那些不曾注意的細節也都一一涌上心頭,攸寧的心中頓時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

攸寧正沉思間,」夏侯策「已悄然驅散了門口的守衛,將房門輕輕闔起。

攸寧有些不太自在︰」怎麼把房門關上了。「」夏侯策「淺笑來到攸寧身側,溫聲道︰」夜半天寒,外面風大。「說著一只手便覆上了攸寧的手背。

攸寧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手中的杯盞晃了晃,灑出了幾滴水。

從前的夏侯策何曾會對她做這樣的舉動。原先她僅僅是懷疑,現在卻可以完全的確認,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夏侯策!

她本想找個借口月兌身,卻又顧慮到若將夏侯芷一人留在此處,定會有生命危險。更甚者,沒準,夏侯芷身上的傷便是他造成的。如此一來,她便更不能將她單獨留在此處。

想到這兒,她還是勉力撐著笑顏,用力地將手向外抽。卻不知是對方力道太大,還是自己月兌力,竟怎麼都抽不動,只得作罷。

她想了想,緩聲道︰」前些日子攸寧與世子商量的退婚之事,不知世子考慮的怎麼樣了?「」夏侯策「會意一笑,湊近攸寧的耳畔,作勢嗅了嗅她發絲的味道︰」原本是沒意見,可如今見你愈發的嬌俏動人,卻叫我舍不得了。你便從了我可好。屆時將軍府與我榮王府結為姻親,豈不是喜事一樁。「

攸寧听的直作嘔,壓抑著內心的不悅將身子向旁邊側了側,強笑道︰」世子向來不喜攸寧這等刁蠻胡纏的女子,今個怎麼也開起攸寧的玩笑來了?「」我可不是開玩笑,我是說真的……「」夏侯策「的聲音很低,似嘆息響在耳畔,卻讓攸寧生出一種影影重重听不真切的錯覺,身子也不自主的發軟。

茶盞還捧在手中,攸寧猛然意識到什麼,用盡力氣對眼前人推了一把,咬牙喝道︰」你在茶里放了什麼。「」不過是讓人誠實的藥罷了。我原本只是想趁你們都走了後先將這丫頭解決了,不過既然你自己送上門來了,我的計劃自然得改改。「」夏侯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讓我想想,你最想見的,會是誰呢……「

聞言,靈台僅剩最後一絲清明的攸寧已沒有心思听他廢話,只一心想辦法使自己意識清醒起來,用勁將手中的茶盞向地上一摔,登時碎片四裂。她再無氣力俯身去撿,只得整個身子前傾,重重地伏倒在地。碎片正割過她的手腕,白希如玉的手腕頓時溢出殷紅的血線。但同時,手腕的疼痛亦使她渾身酥麻的感覺得到了一絲緩解。

她撐著地面勉力想使自己站起來,卻始終力不從心。」站不起來也不知道求助麼?「溫潤的男聲听起來飄飄渺渺,像從天外而來。

眼前伸過來一只骨節分明,白希干淨的手。

攸寧想也不想就抬手將它打開︰「不用你假惺惺,我不會讓你得逞的。」說著,揚起頭沖對方挑釁的一笑。

卻在看到對方臉龐的同時,笑意凝在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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