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義和皇甫軒看到畬濼寒真的把人引出來了,一而且是一個看起來不弱的人物,暗暗吃驚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傷不起!
「你叫千衣?」畬濼寒的目光閃了一下,看起來對這個名字很有感觸。
「沒錯!」千衣回答,氣勢甚強。她仔細的看了畬濼寒一會兒,疑惑的問︰「你是雪羽的女兒,現在是玄沒國的公主畬濼寒?」
畬濼寒一下子就確定了心里的想法,點頭,「是。」畬濼寒看起來挺尊敬千衣的,因為她確認了千衣的身份後竟然打算向千衣行禮!不過她還沒來得及行禮,千衣大呵,「你來這兒干什麼?」就朝畬濼寒攻擊過去。畬濼寒微驚敏捷的躲開,「伯母……」她說,但是千衣立刻就追了上來,「別這麼喊我!我跟你沒關系!」竟又攻擊過去了!畬濼寒看到千衣一定要收拾自己一頓的決心,便不再說什麼,和千衣對打起來。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河南義和皇甫軒看得完全傻了眼。他們不約而同的在心里責備畬濼寒。「完了完了,這下子弄巧成拙了吧?這下子知道錯了吧?人家惱羞成怒了吧?畬濼寒,讓你這麼任性做事不經大腦……」
畬濼寒和千衣轉眼間就拆了百來招。兩個人左閃右挪,上下翻飛,騰挪躲閃攻,竟然不分上下!以河南義對畬濼寒的了解,他一直以為畬濼寒應該很快就取勝了,但是他萬料不到千衣練的武功竟然像是專門克制侍羽僮一樣沒有讓畬濼寒吃到一點點好!河南義正在驚奇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竟然有人專門練克制玄沒國的武功!在河南義失神的時候,畬濼寒和千衣在空中撞了一下之後後退,畬濼寒落下後後退了幾步,她立刻站定,周身浮起不尋常氣息。河南義猛的驚覺畬濼寒要用玄幻之術。想到此時畬濼寒的傷還沒有全好,如果貿然使用玄幻之術說不定又會受傷,河南義趕緊沖上去,他擋在畬濼寒前面,向後伸手抓住畬濼寒的手,讓她停止使用玄幻之術。河南義對千衣說道︰「伯母,我們尋找冰狐部落誤闖貴地,因為一些事情引發了誤會。請相信我們並無惡意。」
千衣收手,冷冷看了河南義一眼,說︰「看在剛才畬濼寒讓著我的份上,算了。」
「讓?」河南義愣了一下,仔細一想恍悟剛才的打斗畬濼寒的確是點到為止。相反的,咄咄逼人的是千衣。
千衣背著手問道︰「你們來冰狐部落有什麼事?」
「啊?」河南義吃驚的問,「難道這里就是冰狐部落?」
「沒錯!」千衣回答。
河南義和皇甫軒再一次傻眼了,一直以為有些上一個時代最杰出的兩位女性的部落應該是一個人間仙境,最少是處處飄著仙感,可是為什麼這個地方看起來就是一個偏遠的落後村落……
畬濼寒回答︰「我問是來查雪羽和寒月的事……」畬濼寒話還沒有說完,千衣突然一個箭步上前,「啪」的一聲抓住畬濼寒的臉,她細白的手指遮住畬濼寒的眼楮。畬濼寒嚇了一跳,但是很好的忍住了沒有反抗。千衣透過指縫看到了畬濼寒那雙泛著微微銀色的淺月眸,她問︰「繼承了淺月眸的是你,而不是寒月的女兒?」
「是。」畬濼寒回答,問,「伯母為什麼只是針對我?」
河南義和皇甫軒看得心驚肉跳,生怕被惹火的畬濼寒突然暴走,不過她竟然奇跡般的安靜。他們想不通,但是隱隱感到千衣對畬濼寒來說有著不一般的意味。好奇心迫使他們按兵不動,繼續看下去。
千衣放開畬濼寒,說︰「因為不喜歡你。」
「為什麼?」畬濼寒竟意外的平靜,一雙淺月眸閃著無比平靜的光。她問︰「我們還只是第一次見面吧。」
千衣一字一頓的回答︰「因為你搶走了我兒子!」
河南義和皇甫軒瞬間石化!那個,是不是劇本拿錯了?應該是劇本拿錯了吧!千衣和畬濼寒第一次見面畬濼寒怎麼可能搶了她兒子?!難道她兒子是河南義嗎?很明顯不是啊!那難不成她兒子是柯秋楓?等一下……柯秋楓!
河南義如夢初醒。剛才千衣剛出場他就一直覺得眼熟,可是又想不出來像誰。聯想到剛才畬濼寒對千衣的態度還有千衣所練的武功,困擾在河南義之間的疑團瞬間解開,他驚呼道︰「你是柯秋楓的母親!」
皇甫軒听後就去拉河南義,說︰「畬濼寒不正常了你也不正常了嗎?傳聞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柯秋楓的母親怎麼可能是她!」沒想到千衣竟然回答道︰「沒錯!」
皇甫軒頓時如五雷轟頂,徹底凌亂了。他心里弱弱的說道︰「為什麼世界觀凌亂了呢?柯秋楓的生母竟然是個母老虎,還好他沒有隨她啊!」
畬濼寒看到千衣認可了這點,說到︰「從柯入住冰殿開始您就沒有出現過,與其說是我搶了柯還不如說是你拋棄了他更真切一點。」
皇甫軒在一邊暗暗替畬濼寒捏了一把汗,「哪有這麼明目張膽的公然挑戰未來婆婆的?畬濼寒,你是不是不打算嫁給柯秋楓了?不過,還好柯秋楓沒有在她母親身邊長大,不然肯定毀了啊!」
千衣怒氣沖沖的說︰「你是什麼人也敢這麼和我說話?畬濼寒,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如果非要在我和你之間選一個的話柯秋楓一定會選我的!因為他是你的殺父仇人!」
「他不會!」畬濼寒來勁了,就像是準媳婦被未來丈母娘罵了,之後就會燃起熊熊怒火和向未來丈母娘宣戰一樣,畬濼寒也是義正辭嚴的說道︰「你錯了。要是真有這一天他不會選你的。」
千衣皺起了眉,對畬濼寒這麼放肆的挑戰感到很是不悅。她冷冷的提醒,「你不會真的能放下殺父仇人這件事吧?」
「能!」畬濼寒的回答異常干脆。她堅定的回答,「是,以前我確實猶豫,甚至不能接受。但是經過了這麼多,我不明白為什麼上一代的仇恨一定要延續到這一代?如果那時候柯沒有殺死我的父親,那麼就是我的父親殺了柯的父親,我和他之間還是會隔著不可跨越的仇恨。
我一直在想,如果那時候柯沒有出手,那麼那個千方百計的想得到對方的笑容的寬恕的人就是我。那種帶著救贖的心態而小心翼翼的活著的日子比懷著恨意活著還痛苦千百倍。我一直以為活得很痛苦的是我,但是當我意識到這點的時候才發現柯才是那個最痛苦的人。
因為當初想救自己的親人,柯在後來得日子里背負著仇恨和無奈活著,對我他還要強顏歡笑。柯這十幾年的受折磨,遠遠超過他小時候犯的錯該付出的代價。既然是這樣為什麼我們還要繼續背負著仇恨活著?放眼整個華淵,孤兒有多少?而能找到一個你喜歡的人在一起,又是多麼的奢侈!」
畬濼寒意外的話多讓在場全部鎮住了。河南義的內心很復雜,他知道總有一天畬濼寒會原諒這一切,但是他不知道是在這個時候,這個看起來一切都難道雜亂無章的時候,在他以為自己離畬濼寒最近的時候……
千衣冷笑道︰「你確實說得很漂亮,不過你可以這麼想不代表柯秋楓也可以這麼想。畬濼寒,這一切只是你過于單純的一廂情願吧?」
「不是!」畬濼寒的堅定嚇到了所有人,她淺色的眸子散開些許醉人的溫暖,「我已經和柯約好了,等這一切結束之後我們就一起從這個地方離開。」
听了畬濼寒的話,河南義立刻就睜大了雙眼!心中像是一顆心被人一刀刀的淺割著,沒有流血,但是每一次呼吸都是痛的。
「寒和柯已經約好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這麼久以來寒對這件事一直只字未提……到頭來,終究還是我一個人想太多了嗎?一直一直以為已經有機會得到,但是到頭來這不過是一場自己不願意醒來的夢嗎?」河南義冷笑了一下,那種微微的疼痛慢慢散開,遍布整個胸腔。「啊,自己真的好傻啊,明明知道這一切不可能還一廂情願的單方面相信著。自己所守護的,只是一場根本不存在的夢已……」
河南義失魂落魄的問︰「寒,這是什麼時候的事?」在畬濼寒回答之前他又自己否定了想得到答案的想法,「什麼時候都不重要了。你和柯,本來就是最好的一對。」河南義長長的嘆了口氣,清湛的眼楮透不出一點光彩。他清俊的臉龐上是無處寄托的傷痛,他又嘆了口氣,轉身離開。落寞的背影延伸到很遠很遠……
皇甫軒感到很為難,面對畬濼寒突然給出的答案,他也是始料未及。對河南義而言,畬濼寒這種對未來的許諾比直接拒絕更讓他傷痛百倍。
這個世界最殘忍的事實,就是你以為你快要得到的時候突然間發現其實一切都是自己的錯覺。
啊,是的,畬濼寒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從來不。
看著河南義離去的落寞得背影,畬濼寒莫名的心疼了。她明確的知道自己很在乎河南義,但是那種在乎和對柯秋風的,不是同一種。
終究還是因為認識了他在先。
千衣看著離去的河南義,一聲冷笑,「看起來喜歡你的人不少啊。柯秋風對你死心塌地,那個人看起來對你也是非卿不娶嘛。」
「也許吧。」畬濼寒說,對明白直接的傷了河南義這件事她也感到不好受。每一個人的生命力總會出現這樣一個人,你明確的知道和他在一起的話會過得很幸福,不過,你還是無法選擇他,因為你騙不了自己的心。在畬濼寒的生命里,河南義就擔任了這麼一個角色。
畬濼寒轉身問千衣,「我想知道一些關于雪羽和寒月的事,請問要怎麼樣才能得知?」
千衣又是冷笑,「你以為我會告訴你嗎?」讓千衣想不到的是畬濼寒竟然單膝下跪,誠懇的說︰「請您告訴我。無論要做點什麼濼寒都可以做到。」千衣看到剛才如此冷傲的畬濼寒竟然低頭了,心里一陣驚訝,最後說道︰「寒月是冰狐部落上一任的聖女,你要是想知道關于她的事情的話就要成為冰狐部落的聖女。」
畬濼寒抬起頭,一雙冷艷又夾著些許魅惑的眸子透出微微的疑惑。她問︰「成為聖女?」
「沒錯!」千衣回答,剛要繼續說點什麼,突然听到真藍爆炸性的聲音傳來,「冰雕,一切放著我來!」接著真藍就沖到大家跟前,她本來以為會看到畬濼寒把在場所有人收拾得落花流水的場景,不過現實卻是……畬濼寒半跪著……
「啊咧,是我來錯地方了嗎?」真藍驚呆在那里。
「真藍!你慢點!」小美女大喊著跑過來,累得氣喘吁吁,當看到現場的一幕後小美女也吃了一驚,問到︰「千衣阿姨,你們這是在……」
皇甫軒經歷剛才的各種跌宕起伏後對真藍還活著出現感到一點也不好奇,都懶得就此發表評論,他抓了抓頭皮,說︰「私了了。」
「哦!」真藍和小美女不明覺厲,認真的點頭。
這個時候,軒子走到小美女跟前,說︰「一葉知秋姐姐,那個姐姐真的有淺月眸!」
「嗯,我知道啊!我剛回來的時候說的那個人就是她。」
軒子又說︰「千衣嬸嬸說要這個姐姐當聖女。」
「啊!」小美女和真藍又凌亂了。自己是來得多晚事情才進展到這步了?
花了半天的時間解釋清楚了該解釋的之後一群人坐在大廳里,由于有凶婆婆和千衣坐鎮,整個大廳的氛圍異常的嚴肅。
小美女听完皇甫軒的描述之後一臉惆悵的說︰「河南義也來了啊?好可惜,小美女好想見他哦。」
皇甫軒安慰到︰「不要緊的,河南義的心里素質那麼好,說不定想通之後又回來了呢。」
「會嗎?」小美女睜著大眼楮問,看起來完全不相信。其實大家都知道,河南義是追著畬濼寒過來的,現在明確的知道和畬濼寒沒有可能了,留下的可能性實在太小。
畬濼寒一句話就把問題扯會正軌,「小美女,我要怎麼樣才能成為你們部落的聖女?」
「冰雕你認真的?」真藍大吃一驚,「你就不怕成了聖女之後就不能離開這里,而且說不定還要一輩子守身如玉!」
畬濼寒任性的把她內心的任性表達了出來,「我來這里就是為了了解一些事情,不可能就這麼回去的。而且成為了你們的聖女,要是不喜歡的話到時候走了就可以了。」
真藍和皇甫軒一臉黑線︰就算打的是這個主意也不用說出來吧?凶婆婆的臉色已經變得很難看了啊。
小美女說道︰「冰狐部落的聖女必須是冰狐部落的人,畬濼寒姐姐你的母親是雪羽夫人,這一點你符合了。聖女要求有淺月眸,因為淺月眸在冰狐部落是智慧的象征。畬濼寒姐姐你的淺月眸雖然不是一直的,但是整個華淵很難找到另一個了,所以你也算是符合了。還有一點是……」
「什麼?」畬濼寒問。
小美女猶豫不決。凶婆婆說到︰「還有一點是冰狐部落的聖女必須會跳舞,而且不是一點,是精通!」
「跳舞!」真藍一听要畬濼寒跳舞就笑得前俯後仰,「冰雕怎麼可能會跳舞嘛!讓舞跳她還差不多!哈哈哈哈哈!」
畬濼寒凝眉沉思了一下,說︰「剛才听你們說到讓小美女出去就是為了找淺月眸,你們對淺月眸有什麼期待吧?」
千衣夸到︰「你果然是個冰雪聰明的人!在冰狐部落,重要的佔卜必須要有淺月眸才能看到結局,這幾年冰狐部落氣數漸稀,我們急需淺月眸來解析其中的緣由。不過你別試圖用這個為條件繞過跳舞這關。因為只有學會了祭神之舞你才會有資格有能力解讀佔卜的內容!」
畬濼寒想了一下,說道︰「我學!」
「你認真的?」真藍驚得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了。
「嗯。」畬濼寒點頭。
「好!」千衣對畬濼寒大加贊賞,「那就由我來監督你吧!」
畬濼寒咬了一下下唇,說道︰「請多指教。」
母老虎監督冰雕跳舞……
想著這件事,真藍和皇甫軒這沒心沒肺的兩貨當場笑到失控!
巫闋山爛漫的秋景下,一個穿著華麗衣著的美人翩翩起舞,舞姿偏偏,倩影回顧,回眸一望,傾國傾城……
「唉∼」畬濼寒嘆了口氣,為什麼自己的母親舞跳得那麼好自己卻沒有繼承一點良好基因呢?想當初自己的母親一舞傾人城,再舞傾人國,而自己在玄沒國的母後也是持一根彩帶優雅的舞起,時光為之停止,連任性的白羽鴿都靜靜的認真觀看。怎麼自己和兩個舞跳得美輪美奐的人相處最後卻連舞也不會跳?
唉∼果然還是因為當初專心的練武了。
畬濼寒想,突然肩頭被人一壓,她直接劈叉坐到地上。「誰?」畬濼寒抬頭,對上一張明媚調皮的臉,「河南義?」畬濼寒心里又驚又喜。「你不是走了嗎?」
「嗯,是啊!」河南義還是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臉,他回答,有些幸災樂禍的味道,「我听說你要留在這里當聖女,還由那個很凶的千衣監督學舞,哈哈,這麼有期待性的場面我不看就走了,那該多可惜啊!」
「你……」畬濼寒深深的疑惑,但是拐彎抹角不是畬濼寒的風格,于是她直接說︰「我還以為你會記恨我,就算不和我反目也不可能再理我。」
「你心疼啦?」河南義也不惱怒,壞壞的笑著問。
「沒有。」畬濼寒一點面子也不給河南義。
「算了算了。」河南義早就習慣了畬濼寒這麼對待自己,不是很在意。他把胳膊搭在畬濼寒肩頭,說︰「我真的是來看你笑話的。我敢打賭,你不可能學會跳舞的,因為你很笨。」
畬濼寒抓住河南義的手把他往前一摔,冷冷說道︰「收起你的烏鴉嘴!」
河南義躺在地上,竟然朗聲大笑起來。
背景是郁郁蔥蔥的初夏景色,女敕綠中點綴著點點紅色。眼前是白衣如雪的冷艷美人,地上是朗聲大笑的俊美少年。微風拂過,淡淡的清香散開來,白衣女子的衣裙被輕輕吹起,優美的柔腸隨著微風溫柔的包圍一切。
畫色如景,詩情畫意。
畬濼寒也許會在一瞬間回眸看一眼這個和平的世界,之後把美麗定格在這一刻。
河南義沒有爬起來,半躺在那里,他右手撐著頭看著畬濼寒,問︰「為什麼你還能這麼自然的對我?」
畬濼寒低眉看他,說︰「被嫌棄的又不是我。」
河南義淺淺的笑了,溫柔的笑容在他俊美的臉上散開,竟美得過分,他柔柔的問︰「可以不用這麼惡毒的詞嗎?對柯的時候你可是連一句狠話都不說啊。」
畬濼寒冷冷的問︰「你是腦子進水了嗎?」她說完,反正也練不下去了,于是回去了。
地上的河南義燦爛的笑著,和煦的陽光把他本就俊美的臉映得更加美輪美奐。突然,河南義收住笑容,他眼神一寒,輕聲說道︰「柯秋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