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婦門續延 18、蕎麥花開(四)

作者 ︰

砍斷狗球,報了深仇。

女兒敢做,男兒當羞。

老摳被井巴涼水潑醒後,仍然哭著喊冤。

保長惡狠狠地說︰「再擱這胡鬧,再打你幾十刑杖,然後捆送到縣獄里去。快滾蛋!」

他不敢喊了,長跪那哭著說︰「保長大人,我有兩個小小的請求,不知當說不當說。」「有屁快放!」「那倆床單是我掏五塊現大洋買下的,應該歸我是不?」「本保長給你沒少省,你還計較這根半粉條子?不給!」「沒爛的你留著,爛的給我中不?」「不中!下次你再打官司升堂用啥?」

「那截兒狗球本來就是我的,我又花大價錢買下的,總該給我吧?客確確實實腎陽虛,不信你問問我大閨女。」他向保長作著揖說。

保長見他可憐巴巴的樣子,就把狗球從瓶里揪出來聞聞,遞給他。

他得寸進尺,仍跪那不起來,又哀求說︰「連瓶子也給我吧,你要它也沒啥用。這大熱天的,狗球不用酒泡著半天就臭。」

保長拿他沒辦法,捧著瓶子看了又看,嘗了兩大口,「咂巴咂巴」唇,遞給他說:「嗯,味道鮮美,球勁兒都跑到酒里了,壯陽效果肯定不錯。等你添個外甥,可別忘了請我去喝酒,要不是我,你大閨女懷不上。」

老摳捧著瓶子走著聞著,自言自語︰「客吃了這狗球,大閨女能生個大胖小子,到時候再張嘴要狗球錢,還管多要倆兒,總算少賠點兒。驢熊保長,我操八輩祖宗!自己的狗球還得自己掏大錢買回來。掂著走親戚,兩瓣子禮(理)你。」

花骨朵攙著一瘸一拐的門續延,故意放慢腳步,遠遠地吊在老摳後邊。

花骨朵說︰「姐這一輩子也忘不了你這個妹子,等老摳賠了錢,姐專門去謝賀你。」

「咱姊妹倆誰給誰呀?別客氣。妹子就是想知道姐為啥也恁恨老摳。官司這也打贏了,你就給妹子說說到底咋回事兒。」

花骨朵很難為情的樣子,說︰「你可得給姐保密,傳出去丟死人了。」「姐,你放心,妹子漚爛肚子里也不會說出去的。」「老摳他是個褪股,你知道不?他給俺男人有一腿。」「咦!男人給男人咋弄那事兒?稀罕!」

花骨朵正要說詳細,保長騎著自行車追上來,喊:「哎!花兒,你別先走!回保部拿錢,保里先墊上。」她坐上他的車子拐回去了。

門續延越發好奇了,當天黑了就去找花骨朵。她男人說:「骨朵不在家,找保長打官司去了。」

她從她的鄰居那里,知道了倆褪股的前前後後和左左右右及細微末節。

花骨朵出嫁的當年夏天。她走娘家還沒住幾天,就又想男人了,不等男人接就回來了。由于路遙遠,由于腳上打泡,模到家已是掌燈時分。家家都亮著燈,獨她家黑燈瞎火,門還上著。她連拍帶喊,喝一海碗熱玉米糝糊涂的功夫才開。

「我還以為你死床上 哩!咋不開門?」「我,我睡著了。」他揉著眼說。「咋不點燈?」「沒,沒煤油了。」他把褲衩子穿上說。

她月兌光趴到他上邊,才撞沒幾下,剛想**,老摳在床底下叫起來︰「娘哎!長蟲!」然後,開開門就跑,給一個女鄰居撞個滿懷。

她說聲「有小偷兒」,衣裳也沒顧得穿,爬起來模個糞叉就往門外跑。在夜幕的掩護下,她一直攆到莊外也沒攆上。

她男人把煤油倒到茅缸里,又用攪屎棍攪攪。然後,也攆過來,喘著粗氣說︰「咋叫他跑啦?我也沒防備,床底下啥時候鑽個小偷兒,怪嚇人的。」

她回到家,想點上燈照照看看,都偷走的啥。燈是干燈,煤油瓶子也是空的,只好等天明再清點了。

第二天,被撞趔趄的女鄰居在莊上傳說,說得有鼻子有眼兒的,好象她真的看見了他倆玩的情節和細節。

花骨朵听說了,就給男人哭鬧。男人死活不承認,一本正地說︰「咱家給她家為冤結仇兩輩子了。你才來,這些恩恩怨怨的疙瘩事兒,不想叫你知道。她這是故意朝咱頭上扣屎盆子,你也信?」

她又就去找她鬧。女鄰也不是省油的燈,給潑老母雞一樣,連罵帶數叨︰「你男人是個褪股,**溝里老摳給你家男人好多年了,你沒過門兒就在上下。咱這莊兒大人小孩兒都知道,我就不信你沒听說過?耳道眼里塞驢毛啦?再說了,夜黑了,你仨擱一個床兒上,到底是咋個睡法兒,你比誰都清楚。裝啥裝?」

「這幾天俺走娘家去了,誰要是給倆男人睡一個床兒,誰都不是人。」

「夜黑了,我明明看見你光著 去送老摳,一直送到莊兒外頭,敢不承認?」

全莊人都圍過來看熱鬧。朵花骨當埸氣昏過去了。她男人把她抱回家,一醒過來就哭鬧著離婚。他這才承認和他同床共枕,纏綿多年。

笫三天上午,老摳以給干閨女療傷的理由,強行把門續延接回去,笑臉變哭臉,咬牙切齒地說︰「等著吧!看老子回來咋收拾你?吃里扒外的東西!」

然後去保里。兩腿象灌了鉛,又象綴倆大沙袋,一步挪四指,連螞蟻都踩不死,五里路程走了大半天。把攥得出汗的錢,如數交給保長後,又要過再數一遍。

保長到挨晚才打發一個心月復去通知花骨朵,並一再叮囑︰「叫她今天務早務晚來拿錢,我明天要到聯保里開會,得幾天回不來。」

老摳出了保長門就蹲下,雙手抱頭放聲大哭,「嗷嗷」叫,比大老犍「哞哞」的聲音還洪亮,給老叫驢「唄吧」的聲音大小差不厘兒,驚天地,泣鬼神。

他很憋屈,也很窩火,更覺得窩囊︰「打爛了不要緊,早晚能長好;褲子打爛了也算了,本來就是個破貨,心疼一陣子也就過去了;問題是弄斷了狗球,不但得不到應有的補償,反而倒貼五十六塊(死纏活纏,少交一塊),天理在哪兒?呀呀呸!在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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