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時間的深海,我們都是如此微茫的存在,也真是因為我們的渺小,才構成了歷史的長河,生生不息的奔涌著。
我們既重要,也卑微。
清晨,晨光熹微,一縷縷晝夜交替的白光射穿厚厚的雲層,灑落細碎的光芒,在所有的生命面前,像是溫柔的母親一般,撒著生命的水,洗禮一般的醒來。
他們說,生命中最美的是遇見。于是一天中最美好的時光就成了清晨,因為最安靜,還未來得及喧嘩。
南寧還是一如既往的怕冷,一直捧著輕歌的手臂。「凍死了,所以最討厭冬天了。」她說,看見不遠處向著他們打招呼的顧笙有些不悅的道︰「切。顧白痴又來粘著你了。」
輕歌笑而不語,揮手向他打招呼。
「外地佬,你凍死鬼投胎啊。」一見面就這樣的針鋒相對。
南寧吸了吸鼻子,「你管我,管好你家的林靈就好了。」毫不留情的反駁過去。
「切,我要是北川,每天把你往死里打,林靈乖多了。」
「恩哼……」
輕歌一度認為兩個人前世是冤家。不然也不會這樣每天一見面就吵,搞得她頭疼。嗡嗡的作響。用顧笙的話就是︰「南寧,你作死啊。」
但是你不得不承認,這樣的氛圍,很熱鬧,會讓你的心髒都瞬間的溫暖起來。即使煩躁,你卻享受,另類的接觸。
三個人,唧唧歪歪的嚷著,當然,只有兩個在各抒己見。
其中一個人悲劇的被夾在中間,進退不得,還要承受各方投來的目光。輕歌知道,一定是他們誤會了,誤會南寧和顧笙是在情侶拌嘴。
妖孽。這個大學生活。
恍惚中,你有沒有那一種錯覺,仿佛眼前的人就是你前世遇見過的,你很熟悉,仿佛與生俱來的辨識度。
就像是……前方的那個人,那個自己幻想了無數次,直到最後模糊,然後現在又再度清晰的那個人。
輕歌可以清楚的感覺到,身邊打打鬧鬧的兩個人,一下子就警惕了起來,像是聞到了危險的氣味,停止了嬉鬧,換上了一副武裝。
無法動彈,不知道該怎麼會回答。那樣的無奈和別扭。竟然是這樣的遇見,毫無準備的偽裝,該怎麼。
顧笙將蘇輕歌帶至身後,小心的握著她的手,觸及到她微涼的細汗,還是不由得一愣,低低的喊著︰「輕歌。」
她回過神來,兩眼空洞的說︰「恩什麼事情。」堅強的防線幾乎崩潰。原來,再次的看見,還是會激起早就平靜的波瀾,他的破壞力,遠比那個藍朵強烈。
因為一個是間接,一個是直接。
前者只是在你心髒化了一刀,而後者則在你的傷口灑了滿滿的鹽巴,讓你痛不欲生。
「別害怕,你已經忘記他了。」顧笙說著,拉著她向前走,身邊是南寧的聲音︰「輕歌,你記住了,要是再為眼前的人傷心,那你就是活該。」
輕輕的越過,她抬眼,僅一瞬間,視線相撞。呼吸都停止。他變了,更加的英俊挺拔,似乎更加的成熟了。不變的是那雙眼楮,依然像初遇時那般像是會呼吸一樣。
有風吹過,迷了眼楮,恍惚中,看見他白色的襯衣被風牽動,揚起一個小小的弧度,而他安靜的站立著,就像是一尊雕塑一般。琉璃一般的眼楮腫閃爍著朦朧的微光,就這樣不一言的看著,然後腳步向前,直直的走過她的身邊。像是高二那年,毫不猶豫的走向另一個人的身邊那般,沒有絲毫的回。
心髒又尖銳的疼痛,細碎的蔓延開來。那道傷口,像是被什麼牽動了,翻涌出很久很久的傷疤,于是,開始鮮血淋灕。
「輕歌……」顧笙看著她眼角的濕潤,停住腳步。
她笑笑,輕輕擦掉︰「沙子走進眼楮里去了。」我知道的,我的流年渡不過你的深海,于是,我們各自離開。
一直都明白。
左手被顧笙牽著,右手被南寧緊緊的握著。溫暖的無比的觸感。蘇輕歌微微一笑,至少,我的手里還有另外的溫度。雖然,曾經你的溫度讓我賴以生存。
葉之庭,願我們都一世安好,從此陌路而生。
這是我對你最後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