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幫大男人要通靈什麼?」高宗就浮白的觀點斟酌著,「難不成要召喚女鬼看看5D真實電影?」
「不不,通靈,你听說過神女的故事麼?」浮白的白狐狸臉頓時微微漲紅,「昆城神女,那個能幫你預知未來的女孩。」
「那不是你那時候」兩個人大眼瞪小眼。
「小姑娘被你扔到哪了?」高宗像是嘮叨的老媽子抓到話柄,喋喋不休。
「一年前被我扔,呸,寄存在耗子家了,我自己都懶得洗衣服,更何況照顧小鬼這種細心活。」浮白恬不知恥地解釋道,「你要知道,不會做家務活的孩子和不會給零花錢的老爸一樣沒用,我以為我救了個沒什麼用的拖油瓶,又沒狠下心把她從樓上扔下去,只能送給別人養。」
高宗看著拽得跟二五八萬的浮白,頭一回感覺還有人如此面目可憎。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通靈玉一定要偷,等他們找不到通靈玉的時候,他們自然需要神女,老李不露面也不行。」浮白大手一揮,斬釘截鐵地說道。
「用無辜的小女孩作誘餌,你這大人還能做得更不負責任一點麼?」高宗用無名指推推眼鏡,譏諷道。
浮白活動活動兩條蹲麻的腿,像沒听到高宗的話,繼續在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閑晃。
高宗緊隨其後,連珠炮似的問道,「你到底想得到什麼?你想得到桃花城,你把話挑明,我可以幫你篡奪,但你這樣大費干戈,我看你的眼界里不止這一座城而已。」
「讓我知道你的野心究竟有多大好麼?我想幫你,可我害怕我幫的不是你。」
浮白停步,面無表情的臉苦澀地升起弧度,「我想復仇,可復仇又不像基督山伯爵那樣簡單,現在的我和他們相比,就是螻蟻撼大樹,作為個男人,至少要給奪走你女人的家伙一拳吧?可我連和他們臉對臉肉搏的籌碼都沒有,就連我想罵他們一通都罵不到,就連我想下跪求饒讓他們放人都做不到!」
「我只想不管輸贏,起碼讓那庇佑我而受罪的女人看見,她家男人沒給他丟臉。」
「我的野心多大?足夠南下斬嬌龍就好。」
「走吧,我讓她等了一年了,讓女孩漫長等待的男人可是罪人。」
高宗很難想象,浮白如何面無表情地忍住說出這些話時的萬千情緒,如何在背負這些事的同時還要顧及他人,或許只能感同身受,午夜夢回時驚醒後的不甘與懊悔自責。
兩個人都沒了話,相互陪伴著溜達,硬生生把晌午時炎熱的太陽拖到余暉西斜,繞了一圈,重新回到不夜城。
比起黑夜里外邊城市的冷冷清清,這地下的世界里格外紛紛擾擾,浮白雖然剛回來,但也能感覺出今天不同往r 。
「誒誒,別插隊別插隊!」一些平時做守衛工作的人員出來管理治安。
「我說怎麼還沒整完?」隊伍尾的虯髯大漢破口大罵,「提槍就上,沒子彈就走,說啥情話呢?來和大爺嘮嘮!」
「是是是。」從別墅里走出的中年男人只穿著紅s 的小褲頭,領著西褲往外跑。
打情罵俏的**窟變成了強買強賣的菜市場,浮白想起過去時候的琴瑟共鳴,客人們輕聲慢步都怕踩亂安靜的壞境,心里不知該唏噓還是該慨嘆。
「怎麼今天異常熱鬧?」浮白問道,側肩向前,好不容易挪動一點。「原來不開車也有堵車一說。」
「今天是促銷。」高宗彎子模索被擠丟的眼鏡,沖身邊一位沒開始買ch n就已經ch n天盎然的大叔說道,「今天全體都打折,所以都來排號,你小心點啊,也有專業的小偷來趁火打劫,被自己人偷了,你的臉往哪擱。」
大叔明顯有些受驚,連聲說好。
浮白的手在高宗的眼前晃了晃,牽過就差和人稱兄道弟的高宗,頗為無奈地說道,「我在這。」
「抱歉,我的眼楮被燈晃得有些飄。」高宗的臉距離浮白的臉不足十厘米,蝴蝶眼細細地眯縫。
「要是現在有人鬧事,你這眼神,不得誤殺幾個?」浮白連忙把臉遠離快貼到身上的高宗,蹲下去幫他找眼鏡。
「找到了,找到了。」高宗將眼鏡重新戴上,「我就說這燈改換了,光線傷眼楮,我戴眼鏡看東西都花。」
浮白看了看高宗鼻梁上的紫s 眼鏡,長長的嘆口氣。
高宗雖說百里探花,但患有眼疾,這是小時候的老毛病,沒成想現在嚴重得這般厲害。
「去何姨那化凡樓里吃飯吧,瞎晃悠一天只吃冰淇淋肚子空了。」浮白沒有點破高宗揀錯眼鏡一事,只想盡快月兌身。
「好好。」高宗沒等站穩當,直接被浮白扯著脖領子薅出去老遠。
一對美人標準的杏仁大眼盯著兩個人落荒而逃的背影,輕移蓮步,檀口微啟,詢問著最近的守衛,「那邊的兩個人是誰,他們落下東西了。」
守衛心里先是默念聲這娘們忒美,然後挺挺羅鍋背,說道,「那是我們的隊長和他朋友,他們落下什麼東西?交給我我一會去還。」
女人搖搖頭,戴上古板的黑s 眼鏡,說道,「先排隊吧,好不容易快輪到我。」
可憐,好不容易逮到個美人兒還是玩蕾絲邊的,守衛揚起四十五度角的憂傷,心里七上八下。
兩個人一溜煙跑到化凡樓底下,可能是打折一說不符合何花魁的口味和興致,樓下還是冷冷清清,不過浮白在這三三倆倆的人兒里還真瞄見個熟人。
「哎呀呀,還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有緣千里來相會,晦氣哪都見得著,兩位,久仰呀!」浮白市井流氓似的走過去攬住昨天的捧哏,嘴上卻很沒有道德,「嗯?誰給我兄弟兩門牙打丟三?跟爺們說說,爺們幫你報仇,報不了仇咱還能過過嘴癮。」
「是是。」捧哏沒有昨天跋扈的模樣,胖臉上的肥肉跟著腦袋瓜一起上上下下的顫。「不報仇了,我有錯就該打,這是我媽教的。」
高宗背地里偷笑,看著浮白欺負人欺負出花樣。
浮白像听得什麼金玉良言,連忙奉承,「令尊現在安好?太大義了!要我閑著一定買兩盒腦白金去登門拜訪,告訴你們家大少,在樓下吃好喝好啊!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何姨!飯熱熱,告訴守衛開樓,今天咱唱一曲好r 子慶祝下改革開放建國大業!」
扔下句話,浮白和高宗理都沒理兩個人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臉s ,大搖大擺地走進城樓。
頭晃尾巴搖的作態,分明就是昨天那兩個人的寫照。
唐飛自覺吃了一鼻子灰不說,還用人用熱燙了冷臉,厲聲道,「走吧,還在這丟什麼臉?還有下次你要給我這張老臉模黑,不管你爸給我們老唐家做過什麼,直接給我打的滾蛋!」
冷哼一聲,甩袖便走。
聶勇心里將唐飛問候到祖宗十八代,訕笑著追過去,提議道,「咱在這里不能動手是因為這里特殊,但咱可以在外面動手,冰城里誰敢管?」
唐飛眼前一亮,拍拍聶勇,吩咐道,「你會去告訴弟兄們,在這地上頭蹲點,抓到這男人先暴打一頓,千萬別打死,留四分之一命給我,我好好拾掇拾掇這條瘋狗。」
「哎哎好好。」聶勇連連點頭,阿諛道,「您太決斷了,真的,這冰城方方面面誰能整過我們家大少是吧。」
唐飛虎軀一震,打滿粉底的臉上三角眼冷光閃閃,回應道,「那是,招呼我妹妹走人了,咱回去好好想想,先拿下這小兔崽子,再拿下那何覓歡的褲襠!」
「小白呀,告訴你多少次了,別坐我的窗戶!」何覓歡埋怨道,「快點下來吃飯,再熱就不好吃了。」
「好!」浮白坐在窗戶上,乖寶寶似的應道,兩只腿在空中前後晃蕩,丹鳳眼看著兩個人遠去的身影,笑成一條讓人不寒而栗的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