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陳明媚的聲音確實如同她的名字一樣,軟軟的有些江南水鄉所特有的味道,輕輕的柔柔還帶著點勾人心魄的媚力。可惜的是,周一的眼楮看不見,完全不知道這女鬼長得如何。不過想來能被別人收服的,應該不會太差,不然讓一個凶神惡煞一般的女鬼跟在身邊,任誰也受不了是不是?
陳明媚等周一重新靠坐在床頭,才接著款款說道︰「老主人是南京人氏,雖然有著經天緯地之才,但是卻淡泊名利,很少拋頭露面,只是一心鑽研道家神通,因此名聲不顯。奴家跟隨老主人十多年,幾乎一直在山里呆著,直到老主人去世,奴家才開始接觸到外面的世界。」
女鬼說著輕輕咳嗽一聲,「至于奴家,同樣也是南京人氏,家境還算殷實,只是在十六歲那年,跟隨母親到城外上香,遇上大雨在廟里過夜,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奴家就變成了一條孤魂野鬼,隨後一直四處游蕩,直到踫到老主人,他老人家為我雕了一塊符牌,可以讓我棲身于內不至于魂飛魄散。」
符牌?周一想到謝斌送給自己的那一塊老槐木的牌子,難道那就是這女鬼陳明媚的棲身之所?不過想想也對,槐木屬y n,本身就容易招惹各種不干淨的東西,那周維老前輩用槐木雕成符牌讓這女鬼藏身,倒也是個非常好的選擇。
只是這符牌真有這麼神奇?這又是什麼樣的神通?那周維老前輩究竟會些什麼?竟然能夠做出這麼神奇的東西?听著跟傳說中的東西一般。周一雖然不肯相信這樣的事情,但事實擺在自己的眼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
「那你這五百多年是怎麼過來的?」周一試探著問道,五百多年,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其實,」陳明媚期期艾艾的說道,「其實這五百年中,奴家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睡,因為沒有了老主人的守護,奴家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單薄,要不是及時踫到了公子你,再過一段時間奴家可能就真的灰飛煙滅了。」
「啊?」周一忽然明白過來,瞪大眼楮沉聲問道︰「昨天晚上是你搞的鬼?」
「公子,請原諒奴家,奴家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陳明媚忽然抽泣道,「奴家,奴家願意接受公子的責罰。」
「責罰?」周一听了心里冷笑,這女鬼差點把自己吸ch ngr n干,現在卻說什麼責罰,自己怎麼責罰她?想到這里,無明火起,忽然一身手朝身邊的陳明媚抓去。陳明媚就在床邊站著,周一雖然看不到,但是听聲辯位的本領卻早已經成了他的本能,這一下抓的又狠又準,只是依然抓了個空。
「公子,奴家雖然能夠凝成實體,但跟真實軀體還是有很大的差別,以公子現在的手段對奴家沒有任何威脅,」陳明媚說完然後又靠在周一的床頭,然後伸出冰涼而光潔的手指模了模周一的額頭,「請相信奴家對公子你沒有任何歹意,如果公子願意,奴家甘願像伺候老主人那樣為公子端茶送水。」
周一心里一動,要是真有這麼一個人,呃,或者說要是真有這麼一個女鬼伺候自己,那自己的生活還真要方便很多呢。現在的周一看上去確實是能夠像普通人一樣生活,但畢竟雙眼不便,好多在普通人眼里隨手可為的事情在周一身上卻難如登天。
不過一想到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居心不明的女鬼,周一就覺得有點別扭,而且要是就這麼答應女鬼的請求,那他就不是周一了。想到這里,周一無所謂的搖搖頭,「抱歉,陳姑娘,周某雖然雙眼不便,但是這麼多年一個人走了過來,依然活的好好的,也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地方,多謝你的好意,」說著一指門口,「而且姑娘你現在實力大增,完全可以自己生活,恕周某不再接待。」
「公子你……」女鬼陳明媚似乎完全沒有想到周一會這麼干脆的拒絕她。不過女鬼的反應也很快,略微沉思後再次開口道︰「公子,我知道你對奴家有很大的戒心,不過奴家除了能夠伺候公子之外,還能夠讓公子的雙眼恢復正常。」
周一本以為這女鬼會無話可說,沒想到這女鬼竟然說能夠讓他的雙眼恢復正常,听到這話,周一忽然翻身抓住陳明媚的手臂,「你說的是真的?」
這次女鬼陳明媚沒有再躲閃,任由周一抓著她的胳膊,弱弱的點點頭,「是真的,老主人雖然沒有修煉出什麼驚天動地的神通,但大大小小的絕學,懂得相當多,我記得有一篇口訣就是修身用的,雖然不是專治眼楮,但是效果卻不弱,即便是普通人修煉了,也能夠強身健體祛病延年,正適合公子你修煉。」
周一這下子是真沒辦法保持冷靜了,壓抑住自己怦怦亂跳的心髒,「你能確定麼?我的眼楮是天生如此,而且找過很多名醫,都沒有好的辦法,你怎麼能確定正適合我修煉?」說道修煉二字,周一忽然覺得有點荒謬。
周一雖然是一個風水先生,但他在解讀自己這個行業的時候,還是盡可能的按照科學知識來解釋,或者以華夏的傳統科學方式來解釋,而不會像一般人那樣將所有不明白的事情都推諉到鬼神身上。但這個時候,也由不得周一不相信了。哪怕現在陳明媚告訴周一這個世界上有神仙的存在,周一恐怕也會相信,畢竟陳明媚這個女鬼現在就在他的床邊呢。
要說周一不是眼楮看不見麼?怎麼就能確定這陳明媚真的是一只女鬼呢?別忘了周一是干什麼的,先不說這麼長時間,周一沒有听到陳明媚的呼吸聲,也沒有听到她的腳步聲,就連剛才抓住她手腕的時候,周一都沒忘記感覺一下她的脈搏。結果很顯然,陳明媚哪怕不是一只女鬼,也絕對不是人類,因為人類的身體不會是涼的,也不會沒有脈搏,更不會沒有汗毛沒有筋骨肌肉。
也就是說,周一身邊的這位,只是有個人形而已,本質上跟人類是完全不同的。不過現在這種情況下,周一也沒別的辦法可想了,先應付了眼前的局勢再說,听听這位跟隨過高人的女鬼是怎麼說的。
女鬼陳明媚輕聲一笑,「公子,我雖然不是醫生,但是跟著老主人也學到過不少東西,你這樣的情況呢,是命格注定的,公子應該知道自己的命格,半點不由人,」女鬼說著話音一轉,「但是呢,老主人偏偏對這有研究,雖然直到仙去都沒能專研明白,但也算有所成就,我不敢說公子能夠完全恢復到正常人水準,但肯定要比現在這樣要好,公子敢試試麼?」
周一心里很是激動,很像嘗試一下陳明媚所說的方法,但是又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一定不能輕信這個來路不明的女鬼。想了想,周一長長的出了一口氣,「這事兒以後再說吧,」說著轉換了話題,「你不害怕我請來的鐘馗像麼?」
這也是周一剛才才想起來的疑問,他不知道是那請來的鐘馗像不管用還是說陳明媚的道行太深,又或者說是這一招根本不管用。因此,周一才有這麼一問。
陳明媚听了以後輕笑一聲,「如果把奴家換成普通的小鬼,恐怕早就嚇得落荒而逃了。」
「哦?為什麼這麼說?」周一的眉毛輕輕一顫,面s 沉靜的問道。
「公子,奴家跟隨老主人修煉了十多年,早已經不能以常理度之,而且公子請來的畫像,雖然有些威力,但畢竟有限,對奴家沒有任何威懾力,」說著還嘻嘻笑道︰「昨晚公子睡著以後,奴家就已經把那畫給挪開了,現在掛在了玄關那邊,既不影響宅子的風水,也能避免一些小鬼的打擾,雖然公子根本不會怕那些東西。」
周一心里一動,「你也懂風水?」話說在自家住房里掛神像,那可是有好多講究的,像是鐘馗這樣的神像,更是不能亂掛,要是弄不對位置不但沒有什麼用處,反而可能會破壞家宅安靜。而按照這套房子的格局,除了大堂外,也就玄關那里最合適。因此,周一才這麼問陳明媚。
不過陳明媚卻笑著說道︰「公子,這也能算懂麼?在我們那個時候,就是普通人也能知道這些道理啊,更何況奴家現在這個狀況,不用學習那些什麼風水之道,憑著感覺也能給聖君大人找到最合適的位置呢。」所謂聖君大人就是指鐘馗。鐘馗在道家被封為「賜福鎮宅聖君」,因此陳明媚才稱呼鐘馗為聖君大人。
而且陳明媚說的也有道理,要是在百十年前,這些基本的風水知識,確實不算什麼,尤其以前的人,幾乎家家戶戶都要供奉各路神像,一般都不會犯這些低級錯誤。但是這些年卻不行了,尤其是在北方大大片土地上,家里還供奉神像的真不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