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年會在自己的宅子里供奉鐘馗的家庭,那就更少了,因為在一般人看來,鐘馗凶神惡煞的看著太丑了,而且會感覺不吉利什麼的。因此,大部分的家庭即便是供奉一些神像,大多也都是供奉財神或者觀音大士等等。
但事實上卻不是如此,看看鐘馗的封號就可以知道,一棟宅子里要是真的能供奉一尊開過光的鐘馗像,那絕對不會吃虧。
當然,這些只是從風水學的角度來講的,對于不相信風水之說的人來說,他們才不會在意這些東西呢。
听到陳明媚已經把那一副鐘馗像從客廳移開了,周一也就沒再說什麼,他自己其實在請神像的時候也是這麼打算的,驅鬼結束後就掛在玄關的位置,也算是鎮宅的寶貝了。尤其是從風水學的角度來講,這是安神鎮宅添運驅邪的好東西呢。
靠在床頭的周一,感覺到身邊的女鬼陳明媚對自己沒有什麼惡意,這才重新感覺到自己身體的疲憊,不過廁所還是得上呢。剛準備掀開被子,周一忽然輕輕咳嗽一聲,「姑娘,咳咳,我要穿衣服了,回避一下吧,」他雖然不是果睡,但是在外人面前穿著內褲起身,還是覺得很別扭,尤其床邊還站著一個女鬼。
「嘻嘻……」女鬼陳明媚的一聲輕笑讓周一沉靜如水的面孔忽然有些發燙,雖然她只是一個女鬼,但好歹是個女的啊。周一這輩子,還沒有往自己的屋子里帶過女x ng呢,更別說踫到這麼尷尬的情況。
嗅到那一股迷人的馨香遠離自己,周一這才迅速的穿上大短褲,然後又套上T恤,這才下床。只是下床的時候,周一的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在床上的時候完全沒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不光是疼,更重要的是一點力氣都沒有,軟綿綿的像是面條一樣。周一暗嘆一口氣,心思總算知道人們為什麼這麼怕鬼了,這女鬼在不聲不響之間就差點把他吸成了人干。
更讓周一發怵的是,他不光是身體上沒有任何力氣,連腦子都昏昏沉沉的,平時那敏感異常的感覺也都紊亂了,手在床頭模了好幾下才找到自己的手杖,這要是擱在以前,周一根本不用思考就能隨手找到。
正準備硬撐著站起來的時候,身邊忽然多了一個人,周一的胳膊被攙住了,「公子,我來幫你吧。」女鬼陳明媚的聲音就在周一的耳邊響起,這把周一嚇了一跳,才忽然反應過來,這女鬼能神出鬼沒,說不定她剛才就根本沒有回避,而是在原地注視著他呢。
不過周一也沒反對,雖然心里有些別扭,但不得不說,有個人,咳咳,或者說有個女鬼攙扶著自己的感覺真的不錯。長這麼大了,周一還真沒有試過被人攙扶的感覺。因此,雖然明知道自己身邊的這個女鬼就是罪魁禍首,可周一卻硬是沒有什麼反感的心里。除掉那些別扭的感覺,似乎在周一的知覺中,早已接受了這個女鬼的存在一般。
可事實上,有幾個人能在明知道對方是女鬼的情況下坦然相處?沒有被嚇得屁滾尿流就很不錯了。可惜周一畢竟不是一般人,從小跟著一個神神叨叨的師父,而且天生眼盲,對外界的認知更多的是依靠自己的感覺。既然沒感覺到對方的惡意,那周一也實在無法把這個女鬼當成什麼不干淨的東西。其實到現在為止,在周一的印象中,這女鬼雖然讓他受傷頗重,但周一總覺得這女鬼似乎比他遇到過的那些女人還要干淨一些。
周一跟著師傅行走江湖多年,也見過不少女人,雖然從來沒有美丑的概念,但是從對方的談吐舉動中也分了個三六九等。從官夫人到富豪女,從鄰家小妹到農家婦女,在周一的心中都有他自己的認知。面善心惡的,狐假虎威的,似善實ji n的,忠厚善良的,俏皮純真的不一而足。
但總的比起來,社會中的女人,多多少少都帶著些市儈的面具。當然,也不是絕對的,周一記得自己曾經見過一位女士,雖然不知道相貌如何,但是脾氣x ng格卻是毫無瑕疵,溫柔大方善良聰慧,似乎所有的褒義詞都不足形容她的完美。可惜,那女人早已經是人婦人母了,但周一心中評價女人的標桿,卻早早的立了起來。
此後十多年的時間里,周一再也沒有見到過那樣的女人,一個都沒。不得不說,這是周一心中的一大遺憾。
而這女鬼的脾氣x ng格雖然還沒有完全展現出來,但周一就是沒辦法討厭她,這也算是一大奇事了。周一心里暗暗嘀咕著,任由這女鬼將他攙扶到衛生間,然後態度異常堅決的把女鬼給趕了出去。在隱約的輕笑聲中,周一方便後,扶著牆壁挪到洗手台前洗了洗手。沒等出門呢,女鬼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還拿著毛巾幫他擦了擦手。
剛做到沙發上,沒等周一說口渴,女鬼就端了一杯茶過來,正是周一的菊花茶。周一都不知道這女鬼是什麼時候泡的這茶水。但看得出來,這陳明媚還真是一個服侍人的好手,也不知道從小就學習的,還是那周維老前輩教出來出的。
對于女鬼的服侍,周一臉上沒什麼表情,偶爾還露出一點心不甘情不願的神情,但是在心里卻頗為享受,尤其是女鬼陳明媚身上那隱隱約約的香氣,讓他有點上癮的感覺。
當然,周一不會就這麼完全信任這位女鬼。要不是拿她沒有任何辦法,周一絕對不會讓她在這房子里多待那麼一秒鐘,誰知道她會不會什麼時候突然發飄,再把他給吸ch ngr n干。想到昨晚的遭遇,周一依然心有余悸。
喝了一口茶,周一伸手從茶幾下面將那一塊老槐木的符牌取出來,伸手輕輕撫模著上邊的花紋,忽然問道︰「這是什麼符?」
女鬼陳明媚猶豫一下才低聲道︰「奴家也不知道,是老主人一手雕刻的,但似乎連他老人家自己也不清楚,這只是他老人家按圖索驥弄出來的試驗品。」
周一聳聳肩不置可否,他不知道這女鬼陳明媚有沒有說實話,但也無關緊要了,他只是好奇而已,他是風水先生不錯,但對符咒這些東西真沒什麼研究,只是想到這麼一塊木牌竟然能夠護住一個人的靈魂長達五百多年,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但想想也是,這數千年下來,前人手里的好東西,能傳承下來的真不多。不光是本朝,就是前朝甚至更前朝,也有多次文明的斷層,或是人為,或是天災,造成的損失遠遠超出了人們的想象。別的不說,就說康熙修訂四庫全書,人們只是知道那書收錄了書籍三千多本,但是卻少有人知道其中被下令毀掉的和摒棄的就足足有六千多本,毀掉的那些是什麼樣的書籍?那就誰也不知道了。因此說不定以前的人們還真有某些高強的神通。
其實在現代看來,周一也算是有大神通的人物了,只是周一這些人不肯這麼承認罷了。因在為這一行業中待的時間越長,對這個行業中的能人越是敬佩,不管是先人還是現人。最起碼周一所了解的行業中,比他厲害的人多的是,也厲害的很,至于那些傳說中的先人就更別說了。
周一現在別說是像某些先人那樣開宗立派了,只要能夠把其中一門弄得明明白白,他就十分滿足了。而在現在的社會上,只要弄通會用其中那麼一點點的東西,就能混的很好了。
而現在的周一則剛剛處在入門階段,而且博而不j ng,雜而不專,什麼東西看似都懂一些,但全都是半瓶子的醋的水準。不過有一點周一比較明智,知道自己什麼水準,知道自己能吃幾碗干飯,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野望,能夠像這樣守住現在的生活就很好了。
至于以後?周一這樣的人能有什麼以後?再加上他奇特的命格,周一早就沒有什麼心思了,只希望這樣的生活能夠平穩的繼續下去。話說要是其他男人這樣想,肯定會給人以非常頹廢的感覺,但放在周一的身上,給人的感覺就變成豁達平和了。
坐在沙發上,本來有著很多話要問的周一,卻忽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了,沉默一會兒後,才試探著問道,「姑娘,你是怎麼變成這個樣子的?」
陳明媚也略帶迷茫的回答道︰「公子,我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是在廟里過夜,然後等我醒來的時候,就這個樣子啦,而且等我意識到我要回家的時候,卻已經身在千里之外的華y n,然後飄飄蕩蕩的踫到了老主人,此後就一直跟著老主人。」
說道這里,陳明媚略微有些傷感,「此後我跟著老主人回到南京,也打听過我家里的情況,但是什麼消息都沒有,好像我家人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周一間沒問出什麼,干脆就不問了。他算是看出來了,這女鬼陳明媚雖然听著很柔弱,但心眼也不少,該說的一點不隱瞞,不想說的一點也不透露,不愧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女鬼,這虛虛實實真真假假的嘴上功夫當真不弱。
「那,我再問你個問題,你的同伴多麼?」這算是周一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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