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家的惡狗在吠啊?」莊宜翻了個身,清冷的聲音運了內勁自門內傳出去,如兩道利箭一樣穿透莊思儒的耳膜,一時莊思儒只覺得耳朵嗡嗡響,很用力地甩了甩頭,才恢復過來。
「宜妹,你在流雲俺到底學了什麼妖術?快點放了姨娘和妹妹們,咱莊家可是禮儀之家,向來以德服人,講究正氣,你可別一回來就將府中弄得烏煙障氣啊!」莊思儒這話說得可是義正辭嚴,倒真是一副為了捍衛莊府名譽的樣子。
「放肆!」惜文怒喝一聲,「宜妹是你叫的嗎?」
「大膽奴才!」莊思儒厲喝了一聲,命令左右跟隨著的兩個奴才道,「去!將這兩個不知禮數的狗奴才給本少爺綁了。」
「誰敢動試試!」莊宜的聲音不高,听起來卻比莊思儒要冷上十倍,將本來得令上前的兩個男丁愣是給震住了。莊宜冷冷地瞄了一聲莊思儒,只見莊思儒一身白色繡雅竹長袍,腰間配君子蘭墨色玉腰帶,玉冠束發,兩條白玉帶順著臉頰繞下來,在下巴與脖子處系了個結,典型的書生打扮。莊思儒這副打扮,也是刻意將自己打扮成富家少爺的打扮。
本來莊思儒只是庶子,可是由于是長子,而莊宜的親娘又膝下無子,所以一慣以來,這莊思儒都將自己當作是莊府的長子嫡孫。久而久之,便忘了他自己其實只是庶子,也不過是個奴才身份罷了。
「莊思儒,難道惜文說錯了嗎?宜妹是你叫的嗎?」倘若她和他感情好,倘若這莊思儒心術正,或許她真會念著那點兄妹之情,稱他為一聲「兄長」,可惜在前女主的記憶里,這莊思儒和他姨娘花訪琴沒少坑害她們娘倆兒。
那些舊帳,她都還沒為這具身體的主人朝莊思儒討回來,沒想到這莊思儒竟然膽敢上門惹她。
難道莊思儒還以為她是當初那個文弱的大小姐嗎?
「宜妹,我們莊家向來是最講究禮數的,對于旁門左道之術尤其深惡痛絕。」莊思儒見莊宜態度如此冷硬,也還是有幾分憚忌的,由開始的來勢洶洶改為曉之以理,「爹讓你到流雲俺思過,莫不是想讓你懂得禮法禮數,但是你卻學了些妖法回來,這豈不是有失我們莊府的體統嗎?」
「妖術?什麼妖術?」惜文見莊思儒左一個旁門歪道,右一個妖術,不由火起,語氣更為不善地反問道。
「如果宜妹不懂妖術,那為什麼姨娘她們會跪在大門口起不來呢?」莊思儒說這話,頗有義正辭嚴的味道。
「是姨娘她們許久沒見我,想給我行個大禮而已,哪里是我不讓她們起來的呢?」莊宜慢悠悠地說道。
「怎麼可能?」莊思儒激動地喊了起來,不過又立即意識到什麼似的,馬上住了口。
「怎麼可能?」莊宜冷冷地望著莊思儒,眼神如箭一般,仿佛要戳穿莊思儒的肚皮,看透莊思儒的五髒六髒似的,「姨娘她們怎麼可能對本小姐這麼尊敬,對嗎?在她們心里,本小姐一直是個清高,只會任人擺布的傻瓜,對嗎?」
「怎,怎麼可能?」莊思儒突然覺得有些莫名的慌亂,不知為什麼,總覺得眼前的莊宜和以前大不一樣,雖然以前莊宜也會有如此咄咄逼人的時候,但卻沒有此刻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但莊思儒畢竟也是些心計的,很快又冷靜了下來,陪著笑說道,「這府中上下誰敢對宜妹您不尊敬啊?只是尊敬,姨娘她們更不應該跪在門口不起來,應該進府到宜妹跟前侍候著,又怎麼會長跪在門口呢?」
「這麼說,你是鐵定認為是我在她們身上施了妖術,她們才跪著的了?」莊宜的語氣越慢,反而冷。
「這是顯而易見之事,宜妹,你再不放開姨娘她們,我可要去找父親討個說法了。」莊思儒只覺得面對莊宜,自己的氣勢越來越弱了,便撐著最後一口氣,搬出這個家最威嚴的主人出來壓莊宜。
三年前,莊宜就是因為惹了莊庭不快,才被趕去流雲俺思過的。如今剛一回來,又要惹莊庭不快的話,父女倆的關系肯定又要鬧僵。那麼,莊宜在這個家里的日子也就不好過了。
他雖然不知道父親為什麼會讓莊宜回來,但是這次同樣不能讓莊宜和父親的關系有所修復。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莊思儒,你還將我這個嫡女放在眼里嗎?」莊宜冷冷地說道,「即使這府中沒有嫡長子,即使你是長子,但你是庶子的事實是不爭的,同樣只是奴才罷了。奴才見了多年未見的主子,怎麼著也得給主子行個大禮吧。」
莊宜言畢,袖子一甩,兩枚秀花針便針入了莊思儒的膝蓋中,莊思儒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莊宜,你到底對我施了什麼妖術?快放了我,小心爹回來收拾你。」莊思儒氣急敗壞道。
莊宜不再言語,衣擺一揚,轉身走進了屋子里。
莊思儒慷慨激昂地說教了一翻後,見莊宜再無反應,氣得臉都綠了,將他的貼身書童文華招過來,附在文華耳中耳語一翻,文華匆匆離去。
屋內,向來心眼多的書翠將情況報告給莊宜。
「惜文,你去。我倒要看看莊思儒有什麼手段!」莊宜冷聲吩咐,惜文領命而去。
------題外話------
親,如果喜歡本書,不忘了動動手指頭收一下下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