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愛 我再也不敢亂跑了

作者 ︰ 飛兒雪

陳艷走了,方靜走下樓梯,想著既然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又像做一場夢似的回到重慶,只好順從自然,先填飽肚子,安然度日才好,眼看到中午了,還不見周錫的身影,沒見周錫,她竟絲絲縷縷地牽掛起周錫來。她被自己的想頭嚇了一跳,這算是什麼感情?自己有愛人,心底卻想別的男人,而且還那麼自然?她有點納悶自己。在樓下客房里,王老師正彎腰對坐在椅子上彈古箏的周娥溫和地說著什麼,周娥低眉順眼認真地听著,全然沒有一絲任性、嬌慣的樣子。方靜是經人介紹認識老公並匆匆結婚的,說實話,那種怦然心動、每天雲里霧里的愛情在她以為只有小說中有。但她知道,遇上合適的人,是人生最大的幸事,那種你依我濃、花好月圓的日子恐怕象流星流過一樣短暫。喜歡一個人,就會像眼前的周娥一樣情不自禁地流露出連自己都不知道的美好來,方靜覺得眼前就象一幅畫,她就那樣長久地注視著,卻沒注意到那個鼓魚眼的何嫂也在偷偷看著她,她猛轉身嚇了一跳,何嫂不好意思地說︰「周太太出去玩牌囑咐說,你哪兒也別去,就在家好好休息,中午她和周錫都不回來,讓我們幾人吃飯就好。」

「你去忙吧,我去上花園轉轉,一會就回來。」方靜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你多穿點衣服,出門在外,自己要照顧好自己。還有,花園西邊桃樹林你千萬別去,那邊很危險。」何嫂那雙鼓魚眼說話時變小了許多,一小,竟也露出稍許溫柔。

方靜走出大門,外面一經昨天細雨的洗浴,花園四周的樹變得特別的綠,有點晃人的眼;小橋下的流水很清冽,水里許多五顏六色的魚分外新艷動人;眼前大片大片蝴蝶蘭花有純白、鵝黃、絆紅、也有淡紫、橙赤和蔚藍,還有不少品種兼備雙色或三色,它們一朵朵仿佛一群列隊而出的蝴蝶在晨風中展翅飄逸飛翔,想到在周府看到的幾乎每間房間的蝴蝶蘭花,她有點困惑︰難道他們這盛產蝴蝶蘭花?是買還是賣?她記得有一本書中介紹,蝴蝶蘭原產于亞洲,于1750年發現,其中以台灣出產最多,蝴蝶蘭學名按希臘文的願意為「好似蝴蝶般的蘭花,有」蘭中皇後「之美譽。」榴島「她不禁想起這個地方的名字,那就是說它是一個島嶼,它是不是和台灣島有關聯?一連串的問題讓她想出了神。

眼前出現了桃樹林,她想起何嫂說過不要去西邊桃樹林,那里是不是可以找到那片油菜花地?從小她就是一個膽大又有主見的人,她想一探究地,便朝那片桃樹林走去,桃樹林很密,她沿著小路走,走著走著,小路不見了,桃林里出現很多的灌木叢,光線也越來越暗,她想趕快走出那片灌木叢,可越走路越難走,灌木叢中不時跑出她叫不上名字的小動物,她四處張望,一只一尺多長的黑色蝙蝠突然從她頭頂飛過,同時傳來一陣可怕的聲音,她有點怕了,趕緊往回跑,這時,她發現太陽不見了,來時的路也找不到了,她嚇得大汗淋灕,並開始大聲喊︰」這里有人嗎?「回答她的是一片自己的回音。她開始後悔自己貿然行動。她想起一句話︰」沖動是魔鬼,「如果不是一時沖動,或許自己此時正在周府吃香噴噴的午飯。一想起飯,她感到饑腸轆轆、精疲力盡,于是坐在石頭上想休息一會,她多麼希望這時能有一個人影出現,可等了好久,還是看不到一個人影,天開始下起了雨,她不敢待在一個地方太久,怕待著待著,會出現野獸,她想哭,卻因為極度恐懼,嗓子連一絲聲音都發不出,這時她耳邊響起一陣」嘶嘶「的聲音,一條白色的大蛇出現在她眼前,眼看著那條蛇越來越近,她身上每根汗毛似乎豎立起來,閉上雙眼,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正在這時一陣吵鬧聲由遠及近,接著很多火把出現了,周錫走在最前面,一看到他,方靜便狂奔著投進他溫暖的懷抱大哭起來。

周錫像安撫嬰兒般輕拍著她的背,任憑她哭,後來一幫人陪同她回到周府。這一夜,燈在她房間亮了一夜,周錫也陪了她整整一夜,即便如此,方靜還不時從噩夢中驚醒。

早上起來,她似乎還不能從昨天的陰影里抽離出來,周錫喂她早飯,她恍惚覺得自己像做了一場夢。她問周錫︰」你們怎麼找到我的?「周錫答道︰」中午想看看你感冒好些沒,誰知回家找不到你,大家在花園找你,還是找不到,大家分頭在桃樹林找,順著你留下的腳印,整整找了四個多小時才找到你。說實話,村里所有人都不敢單獨進去,有個別膽大進去的,無不迷路,有的人甚至為此丟失性命。你倒好,私自闖進桃林,說都不說一聲,下次再也不許你單獨行動「。」方靜笑著問道︰「如果找不到我呢?」

「那我會永遠找下去,直到找到你為至。」方靜說︰「吃過飯我去花園轉轉,你去忙。」周錫笑著說︰「我現在的事,就是照顧好你,等會我也去,你千萬別再走丟了。」

方靜在園中的蝴蝶蘭花海中徜徉,心情一會就好了,周錫一直在不遠處看著她,她披散著長發,一雙眼清澈動人,裙帶在風中飄飛,站在畫中,如夢似幻,他有點懷疑,眼前一切是否是是真的?但她確實在他眼前,他和若琴從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從他懂事起,他的心中除了若琴再容不下任何女人,若琴父親去世那一天,他就發誓,自己努力發奮讀書,學成歸來後就娶若琴,誰知三年前他畢業回家時,卻見不到若琴,問母親,母親說若琴遠走他鄉,再也不會回來,他的魂靈似乎被若琴抽走,一蹶不振整整兩年,那日日夜夜的思念仿佛一種無形的魔咒,讓他夜不能寐、度日如年,就在他萬念俱灰時,若琴那天突然躺在這片花海里,出現在他面前,他抱著她喜極而泣,他想老天待他不薄,此生還能再見到她,他再也不放開她了,紅塵世路從此是坦途、是流離,他都無怨無悔。

「以後我不在身邊時,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周錫走到方靜跟前關切地說道。

「呵呵呵,遵命,以後我再也不敢亂跑了。」方靜看周錫緊張,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就好像是若琴,雖然對若琴,她還一無所知。

太陽照在方靜身上暖洋洋的,看了看身邊的周錫,她覺得一切又回到現實中來,他把辦古箏學習班的想法,告訴了周錫,周錫竟反對道︰「不辦不行嗎?我完全可以照顧你。你干嘛非要辦?」

我想靠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而不是你的,如果你反對,我就離開你,回到自己的生活中去。「方靜斬釘截鐵的態度讓周錫有點始料未及︰」你變了很多,若琴。「他嘆氣道︰」如果這樣能讓你快樂,那我明天就給你找好地方,並準備好你所用的。「

你說話算數?」方靜高興地問道。

「算數,但每天你要住在我家,」周錫認真道,想起周錫母親冷冷的面孔,方靜長嘆一聲說道︰「我還是在外面住吧,畢竟我們非親非故。」

「怎麼是非親非故?你能不能不說這麼無情的話?再這麼說,我就不幫你開學習班了!」周錫生氣道。

「好吧,到時候再說吧!」方靜不想糾結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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