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爺請你到前廳去。」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輕輕的一福身施禮,語氣淡漠的開口,似乎對于這個大家都說成是‘詐尸’的許栩一無所知。
許栩深吸了口氣,壓下加快頻率跳動的心,點點頭。
「帶路吧!」不怕,不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夫人請。」丫鬟側身,和許栩保持著三步的距離,不遠亦不近的帶路。
穿過精致的回廊,雅致的假山流水,許栩卻沒有欣賞的心情。
她的身上,依舊是醒來時身穿的嫁衣。他交代婢女為她整裝,卻沒有告訴她們該她換身衣服。過往的回廊里,那象征喜慶的紅色綢緞依舊還在那里。難道,她要代替這個身子的主人和他成親,接受他的折磨嗎?
不,她不想!可是,瞧瞧她現在這樣,她根本就沒有選擇的余地。她試著回想她自醒來到現在他的話語,表情,試著捋順這謎一樣的線團。
首先,她醒來時,婢女說她‘詐尸’。雖說,事情的確是這樣的,但是由此可見,這個身體原來的宿主在她穿來之前就已經死了。
再來,府中用來表示結婚大喜的紅綢還是新的,穩穩的掛在上面。這說明,她不是在迎親的路上就香消玉損了,就是才過府便被那個變態男人給殺死了。
可是,她剛見到他時,他並沒有一絲的慌亂,有的,只是輕視,嘲諷。甚至,他本來可以殺了她了,卻不知道為什麼還是放過了她。
當然,他們之間一定有什麼糾葛,但,他殺她,這似乎不太可能。因為他明擺著——我要把你折磨致死的表情。
其次,怎麼?她在娘家這麼不招人待見嗎?居然連個陪嫁的都沒有嗎?
哎呀……偏離主題了,不過,還是一個亂字。看來,她目前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了。
「少爺,夫人已經到了。」
「嗯。」。
「那少爺,現在就開始大婚儀式嗎?」
丫鬟的聲音打斷許栩競猜未果的思緒,許栩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寬敞氣派的大廳。來不及打量,听到大婚二字,當時就瞪大了雙眼。
「喂,有沒有搞錯,現在天都黑了,大婚個……」屁啦!
許栩話未畢,卻在看見那個變態男人一絲狠戾的目光中,乖乖的噤聲。低下頭,心中默念——識時務者為俊杰。
「請夫人旁站,即刻開始。」話落,他轉身坐向一旁的椅子。
搞什麼?你一個大男人居然好意思自己坐下來,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弱女子旁站?果然是個大變態!許栩心里直嘀咕,卻還是沒敢說話。
了不起啊!旁站就旁站,抬起頭,轉身便要靠邊站。
靠……靠……什麼啊!她的腳還沒來得及邁出去,就僵在了原地。
這是怎麼回事?
瞧瞧她看見了什麼?
只見大廳的正中央上位的牆壁山,一張大大的喜字貼在那里,重點是,原本該是古代高堂該坐的位子,被一張四四方方的桌子取代了;而高堂,被桌子上的若干個牌位取代了……
天啊……
要不要弄的這麼滲人啊……
原本她也不迷信的,可是,就在她真真切切的經歷的借尸還魂的穿越後,她發現,她的膽子變小了,脖頸處不時的襲來陣陣涼風……
「還愣著干什麼?」男人不滿的怒斥,「還不將夫人扶過去旁站?耽誤了吉時,小心你們的小命。」只是,他的嘴角卻輕微的勾起。
「不懷好意!幸災樂禍!」許栩被丫鬟幾乎是架著到一旁的,心里煩悶,卻又不敢言語,只好小聲的嘟囔。
當恐懼被取代,許栩又不禁開始好奇了。
原本,她以為是自己代替自己身體原本的宿主受罪。可看現在的情況,似乎,不是哎!那個變態男人似乎也不是主角,大喜的日子居然穿著一身黑色長袍,配合現在的情形,非但沒有新郎官的模樣,倒是平添了一種肅穆。
可是……
雖說主角都是壓軸大戲,可是,古代連結婚也不例外嗎?
許栩思緒萬千,大廳里,卻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儀式。
鼓樂響起,本該是喜慶的很,卻被那些人吹奏的很是怪異,好像有哭也有笑……
還來不及多想,隨即,只見一個素衣丫鬟手中舉著一個牌位,一個男丁手中抱著一只脖子上系著大紅花的大公雞,兩個人听從著媒人的指示,一拜高堂。
許栩迷惑的看著他們二拜天地,不經意間,看見牌位上赫然寫著——樓氏許栩之靈位。
樓氏許栩之靈位?
……
話到嘴邊,卻被制止住。這一次,絕對絕對不是她膽小,純粹是外力的原因。視線調轉,許栩只見那個男人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這就是傳說中的武功?傳說中的隔空點穴?丫丫的,卑鄙!無恥!下流!
怎麼回事?你到底在玩什麼?許栩恨恨的看著他,眼神里滿是質問。
笑容漸大,他輕啟唇,明明什麼聲音都沒有發出,她確是听的清清楚楚。
他說︰「冥婚。
我說過,我會給你一場難忘的婚儀,這場游戲,你是主角。」
冥婚!
他居然讓她人生中第一次的婚禮變成冥婚……
嗚嗚……
她到底是得罪了哪方神聖啊?居然這麼懲罰她……
「禮成……」
那從今以後,她算什麼?活人?還是死人?許栩欲哭無淚。
「其實,你該慶幸的。你還活著,不是嗎?
畢竟活人和死人成親,總該比死人和死人成親的好,不是嗎?」話落,人也離開了。但嘴角勾起的一抹冷笑,卻不曾消散。
游戲,才剛剛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