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沙洲情 第三十四章︰刃

作者 ︰ 米燃

秦冰伸手向著後勁模了一把,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個該死的鄯月,毀了她女兒的臉,現在還毀了她如花似玉的脖子,等到她拿到解藥之後,一定要讓鄯月死得非常歡快!

齜著牙咧著嘴的秦冰還是慢悠悠,輕手輕腳的走進了延休殿。

而此時正在殿內狂笑的鄯于絲毫沒有注意到特意放輕了腳步的秦冰,而且他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他靠著手上的這個香包可以活下來了,既然能讓樓蘭國的國師,北國的鎮國公主秦冰重視的解藥,那麼這個解藥香包一定就很重要,而且一定可以救他的命。

人如是在絕境之中,無法出去,已經活生生的餓了很多天,然後在突然間看到了一條小徑,而且不遠處還傳來了人聲的話,那麼處在絕境之中的人此時的心情是達到了一種巔峰,簡稱神經錯亂。

此時的鄯于就是處于了這種狀態之下,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秦冰此時離他僅有三步之遙。

對于鄯于到現在還沒有發現她,秦冰實在是有點好奇,但是她此時的全部精力都在那個解藥香包上面,只要拿到了那個,她不僅可以輕輕松松的捏死鄯月,而且還可以讓凌絕塵乖乖听自己的話,她正愁著沒有一個武藝高強的人在身邊,因為自己老是被那個拽上天的聖子壓著,而且還不能反抗的被壓著,因為那個聖子在恢復了記憶之後,功夫高深莫測,她根本就不是那個聖子的對手。

只要她拿到了那個香包,然後再讓凌絕塵制住那個清醒的聖子。

由于那時的她在北國的皇宮里面所修煉的武林秘籍,其實就是來自于在中大陸東邊,隔著一條狹長的威望洋的曼紫國,北國皇宮的這兩本秘籍是曼紫國進獻的,由于曼紫國一直都是以著邪魔歪術聞名于世界,所以很多國家在接到曼紫國進獻來的貢品之後,都會把它丟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里面。

而她秦冰則剛剛好的發現了那個不起眼的角落,然後拿到了那兩本秘籍,修煉了里面的功夫,但是那兩本秘籍上面被灑下了微小的噬心蟲,由于她日日夜夜的拿著這兩本秘籍修煉,所以書上所有的噬心蟲全部到了她的身上。

而曼紫國的目的也就是控制住整個中大陸里面最為高級的王室,所以才會每年都給中大陸的每個國家送著貢品,因為曼紫國處于的地理位置不大好,時常會遭到海嘯,台風的襲擊,而且地震頻發性也很大,所以曼紫國一直想著遷到中大陸去,中大陸地域寬廣,海嘯,台風,地震這些災害發生的可能性小了曼紫國太多太多了。

而秦冰中的這些噬心蟲只有曼紫國的聖子在清醒的狀態下時,才知道如何除去她心中的噬心蟲,但是聖子在清醒的狀態之中的時候,根本就不可能為她除去心中的那些噬心蟲,所以如果這次她能好好地利用鄯月和凌絕塵的話,說不定身上的噬心蟲就可以被除去了,然後就不用在每月的月圓之夜遭受萬蟲啃心的痛苦了。

想到這里,秦冰雙眼冒光的看著離自己不遠處的香包,戴著護甲的手已經伸了出去,就要夠到被鄯于抓住手里的解藥香包的時候。

突然正處于極度興奮的鄯于聞到了一股血腥味,然後猛地轉過頭,看到了秦冰望著他手上的解藥同樣露出的那歡愉的神色。

嗤拉一聲,從地上擦過,剛剛好的閃過秦冰的護甲,然後雙手雙腳並用著向前爬去,速度十分之快。

人在被逼到絕境的時候,總可以爆發出身體內最為強悍的技能。

看著眼前像個動物一樣爬著走的鄯于,秦冰微微地愣了一會神,然後快步移上前,擋在了正在爬走的鄯于面前。

此時身體機能已經被激發到極致的鄯于順著眼前的這只腳就咬了下去。

「啊。」秦冰猛的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蹲下來按住那剛剛被鄯于咬過的地方,鮮血順著指尖流了出來。

完全沒有想到鄯于現在就像個野獸一般,瘋咬。

解除了眼前的威脅之後,鄯于又四肢並用,直接的爬出了延休殿,向著樹葉茂密的地方爬去。

忍著腳下傳來的疼痛,秦冰一拐一瘸的跟了上去。

此時剛剛在鄯月面前閃過那個白衣人正站在宮牆之上,冷眼看著底下那個如同畜生一般爬走的人,還有一個正在蹦著行走的人。

這是很是詭異的一幕,白衣人身子向前一傾,直直的落了下去,在白衣人的額頭就要觸踫到地面的時候,白衣人很是神奇的向後一收,整個身子貼在了牆上。

淡淡的月華光芒灑下,那個白衣人的臉顯然就是被鄯月救回去煮飯小狂人!

那張白皙滄弱的臉上完完全全的散發著孱弱的氣質,但是那雙絕美的眸子里卻發出極其冷冽的目光,那些立于白衣人眼前的景物仿佛都被這目光一掃而萎靡了下去。

白衣人的身份便是曼紫國的最為尊貴的聖子,姓元名魅,從小便喜好男風,直到來到中大陸之後,為了不讓自己這般的威凌的氣質嚇到別人,所以自甘把自己的記憶封鎖了起來,然後便發生了被秦冰惡整,讓他被一個長相富態,身體也富態的孔成業虐待自己,之後便是發生了他自願去參加鄯月部隊的報名處,再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了鄯月。

若是自己好像喜歡上了一個女子的消息傳回了國內,估計整個曼紫國整個高層都會連開不知道多少場的慶祝宴會。

但是元魅只是覺得自己對鄯月只是隱隱的有著那麼一小絲感覺,其實還完全不及自己對曼紫國那幾個男寵的感覺,不過,鄯月是唯一一個能夠牽動他情緒的女子。

所以,解開了被自己封鎖的記憶,然後來到了這樓蘭國的王宮之內,純屬只是因為怕鄯月受傷,所以他才來了。

「這就是擔心嗎?」模著左胸處那顆正在跳動的心,還是那般照常的跳動,但是他卻感覺那顆心在浮上浮下,和平常很不一樣。

——

「鄯于,滾出來。」沒入夜色之中,秦冰有點模不清周圍的顏色,還好今天不是月圓之夜,不然的話,噬心蟲鑽心的痛苦肯定無法讓她做任何事情。

听到後面的聲音,鄯于還是那般不要命的向前爬著,好像一旦自己停了下來的話,面臨的是會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

在他執政樓蘭國這麼多年以來,不曾有一次是他找到了國師秦冰,一般都是由秦冰來找他。

而且其中還有一次,他宮里發生了一件巫蠱事件,是後宮里面那幾位妃子搞出來的,當時讓他很是煩惱,正好在他極度煩惱的時候,秦冰來了王宮。

然後在東宮的後面挖了一個大池子,里面放滿了各種毒物,把那一大堆妃子帶到了東宮的那個大池子旁邊,結果很快的,宮里的那件巫蠱事件就被解決了。之後他一個人去看過東宮那個裝滿著毒物的大池子,只是稍稍的看了一眼,便將中午吃的東西全部嘔吐了出來,因為那個池子里面有著各種爬行動物,黏嗒嗒的在池子里面攀爬著,最多便是蛇,還有一些他只見過,但是說不上來的東西。

正在奮力向前爬的鄯于突然模到一只觸感細滑的緞布,趕忙抬頭一看,發現在月光之下,那個銀衣少女宛如神祗一般散發著柔和的光芒,但是銀衣少女的目光卻是含著那般森冷的涼意,直直的射向匍匐在地上的他。

剛剛路過乾域宮外面的宮牆一個狗洞的時候,鄯月就感覺自己的鞋子被一個什麼東西給扒住了,原以為是草藤之類的植物,但是卻看到了一個自己無比熟悉的,無比怨恨之人的頭和臉。

在看到鄯月的那一剎那,鄯于甚至都忘記了此時應該立即爬開,要趁著鄯月也在緩神當中趕緊離開,但是此時的鄯于好像被眼前這個鄯月吸去了全部的神識一般,呆呆的望著眼前銀光盛放的少女。

鄯月慢慢地蹲下,雙手拿出了被綁在右腿上的匕首。

直到那刺眼的寒光在眼前閃過的時候,鄯于才想起來自己現在要逃跑,但是剛剛渾身上下都無法動彈。

在剛剛的那一瞬間,凌絕塵繞到了鄯于的後面,然後指法輕點了一下正處于呆滯狀態的鄯于。

待到鄯于發現自己已經無法行動的時候,只能睜大著眼楮看著死亡的降臨時候,像是想明白了一般,最終在匕首落于脖頸之上濺出一道血水的時候,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微笑。

由于被凌絕塵點住了死穴和啞穴,所以鄯于只能平靜的接受著自己的死亡。

最後一刻,鄯于微笑的神情帶上了一絲的痛苦,或許是因為那刀尖沒入動脈**而造成的痛,但是整體上,鄯于還是微笑的接受著自己的死亡。

鄯月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嘴角上揚著那一抹微笑的鄯于,對于這個血緣關系的父王,她沒有任何的感覺。

「鄯月,你終將逐鹿中原,成為統一中大陸的女帝。」鄯于回光返照般猛力抓住了鄯月的手,然後雙眼猛的睜大,對著鄯月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凌絕塵敢進上前一把拉開了處于癲狂狀態的鄯于,于是,鄯月手上的匕首就從那脖頸上的動脈之處迸發出來。

看到鮮血宛如花開一般直直的

「鄯月,你終將成為統一中大陸的女帝,你終……」凌絕塵沒有讓鄯于再說下去,青光一閃,劍刃還未染上血,那剛剛一直在嗷叫的人已經躺在了地上,而凌絕塵也迅速移開,那濺出來的鮮血染紅了這一方青石地面。

鄯月從鄯于發瘋到現在的徹底死亡,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皺著眉頭看著審判的這個中年男子在說,在動。

最終鄯月轉過頭,昂首看著不遠處的月光,心中的那個沉重的擔子終于被自己放了下來,「母親,我可以帶你回沙洲了。」

像是在喃喃低語一般,用著近乎夢囈般的話語痴痴地對著天上的那輪明月說道。

凌絕塵大步跨上前,然後雙手環住了這個站在月光之下的少女。

「我們走吧。」垂下頭在少女耳邊輕聲的道。

「嗯。」任由凌絕塵環過她的身子,然後轉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月華光芒似在這一刻被猛力的放大一般,竟然能照清少女眼角的淚痕,盈盈的水滴小巧晶瑩的被墜在睫毛的下面。

——

拖著受傷的腿,秦冰跟著那香包的香氣剛踏出乾域宮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然後闖入眼簾便是那一地的鮮血以及倒在地上,剛剛還用著猛力咬她腳腕的鄯于。

秦冰不是沒殺過人,只是看著自己培養的一個得力助手,在最後一刻背叛她,然後還死在了她的面前,有一種很虛的感覺頓時升上了心頭。

輕手輕腳的走到了鄯于身邊,然後用手撫上了那雙還睜大著的眼楮,最後模走了那個被鄯于捆在腰間的香包。

王宮之夜,喋血之夜。

在秦冰走後,白衣人也走到了鄯于的身邊,然後閉著眼楮感知了,隨即眼楮猛的睜開,幾乎是跟著秦冰的離去的瞬移過去。

——

大胖死死地盯著眼前的人,身子緊緊地貼住了被圍在中間的盲人音師旁邊。

被點了穴的盲人音師只能坐在地上看著周圍的形勢,緊皺著眉頭,那白皙的臉上盡是擔憂的神色,但絕對不是為了自己正在流血的十指而擔心。

殿內的那些舞姬在過了這麼久之後,一個個都發出了哽咽的哭泣聲,在這個空曠而又寂靜的大殿之內悠蕩著。

其中稍稍大膽的舞姬眼看著舞台中間的雙方都在僵持著,慢慢地沿著舞台的邊緣一步一步的挪動著。

垂著頭玩玉核桃的鄯祥看到了那個正在慢慢挪動的舞姬,笑了笑,同時心中也為那個舞姬的大膽而感到了一絲新奇。

正在挪動的舞姬只知道自己現在要離開這個地方,所以全部的神識都放在了神仙殿的大門口。

砰的一聲響,舞姬不小心踩到了從旁邊的矮幾上滑落的杯子,瞬間就摔倒了地上,然後引起了全場所有人的注意。

意識到自己可能會被殺,舞姬也毫無畏懼的站了起來,那張美麗的臉龐上沒有絲毫的膽怯感,直直的望著舞台上的那些人,那些給了她一大筆錢,讓她有錢把母親送到醫館醫治的人們。

看到那個舞姬的一瞬間,趙長老的眼前一亮,自從出了個鄯月之後,他對于那些不畏權貴的女子一向來都是很欣賞的那種,現在在這個情況下也能看到一個,頓時覺得新奇無比。

而處于被保護的盲人音師也望向了舞姬的那一方,雖然他不能看到到底是誰摔了一跤,然後又站了起來,只是眉間微微皺起,心間隱隱升起了一種擔憂的情緒。

因為在此時如此緊張的氣氛之下,那個公然打破寂靜的人肯定不會是什麼很有權勢的人,只能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王長老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個此時正被眾人目光聚焦的人,發現只是個美貌的舞姬之後,便沒有一絲興趣,繼續看著眼前的這幾位看似已經出現了裂痕的樓蘭國王子們。

鄯 看了看那個被眾人目光聚焦而沒有一絲羞愧感的女子,隱隱的皺了下眉頭,隨即開口道,「想離開這里的人,可以離開。」

那些立于殿內的無關緊要的小人物像是一個重型犯人,突然听到了自己大赦的消息一般,興奮,愉悅的神情涌現在了臉上。

「還是二王子好啊,真是樓蘭國有名的溫和王子啊。」一人道。

「那是。」另一人也跟著附和。

「……」于是乎一群人在台下開始竊竊私語,說著鄯 的好。

但是除了剛剛那個舞姬之外,至今還是沒有一個人敢踏出第一步,剛剛鄯 的那句話仿佛只是解除了他們的禁語權一般,讓他們敢自由討論,但是卻不敢走動。

此時的舞姬看了看那些表面上已經放松了官員們,姐妹們,道,「現在不走,更待何時。」聲音是那般的鈴耳動听,不大不小,但是剛剛好能讓這個大殿之內所有人都能听清楚。

在舞姬說完這句話後,有很大一部分人用著一種同情且悲哀的眼神望著再一次處于被眾人聚焦的那個膽大的舞姬。

沒有經歷過太多事情的膽大舞姬此時正用著一種疑惑的眼神望著那一大群用著奇怪的眼神望著自己的人。

常言道,不懂人情事故,無法立足。

這個年輕膽大的舞姬只是憑著自己的那股傻勁,以為能夠打破這個早已流傳多年的枷鎖,自信昂揚般站在原地,希望等到一個人給她來解釋一下現在的情況。

剛剛被二哥踢了一腳的鄯軒此時的心情極度的不好,現在看到一個不怕死的小人物竟然敢挑戰權貴,心情頓時就好了起來,嘴角帶著一股邪氣的笑向著那個還處在迷茫狀態的舞姬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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