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異沙洲情 第十八章︰扶春園的暴動

作者 ︰ 米燃

舞台上面時不時傳來的聲音讓鄯月對于那個叫什麼憐影的伶子越發的好奇了。舒愨鵡

剛剛她分明看到了那個女子突然不演戲了,走到了舞台的邊緣,朝著自己這方大喊著,且那個舞台之上同樣宴席的另外一個伶子卻沒有過來阻止,反倒是任由那個叫憐影的戲子鬧著。

既然可以擁有如此之大的能力的話,又怎會甘願待在一個戲院,賣笑過活呢?

想到這里,鄯月將自己的那一份好奇之心徹底的收了起來,然後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身旁這個紫衣美女。

在廣陽殿的時候,鄯月肯定音師肯定和許慕言說了什麼話,不然,許慕言沒有那麼乖巧。

此時的許慕言一臉呆滯的望著桌子上面的糕點和美酒,卻沒有一絲一毫的食欲。

她的腦海之中全部都是剛剛家書上面的內容,那封家書上說,如果她還不勸著女帝鄯月去北國的話,就要將自己母親的墳墓從祖墓中挖出來,拋到荒郊之中。

許府還有著賈叔,但是不知道賈叔能不能夠阻止那個許鑫,北國的戶部尚書,她的親生父親。

鄯月看到許慕言的手一直在桌子底下發著抖,在自己來樓蘭國之前,她曾經讓大胖暗中去調查了一下許府,對于許慕言的情況也是知道一點的。

許慕言早年喪母,在她的還是很小的時候,許鑫是許慕言的父親,當時的許鑫還十分的疼愛她們母子倆,還曾經帶過她們母女倆去參加過北國皇宮舉辦的大型宴會,但是不知道是由于什麼原因,許鑫在某一天,就像是鄯于一般,將她們母女倆徹徹底底的拋棄了在了腦後。

前些日子,一個陌生的人鑽出廣陽殿的那一刻,正好被大胖看見,當時的大胖就將這件事告訴了自己,從大胖口中得知,那個陌生人就是許府的管家,叫賈鏢,以前在北國武林盟的時候,他經常看到賈鏢來給許慕言送來各種各樣的小包裹。

樓蘭國和北國隔了十萬八千里的路程,就算是那個賈鏢管家再怎麼疼愛許慕言,也不可能從千里迢迢的北國來到沙漠之國樓蘭,而僅僅只是送了一個很是普通的包裹,打死鄯月也不相信這個可能,那唯一的可能便是北國的許家出事了,或者許家想利用被自己早早的遺棄了的許慕言。

說白了,就是讓她鄯月,出頭罩住北國的許家。

「來,慕言姐姐,快點吃,不然冷了可就不好吃了。」我很熱心的將桌子上一個點著梅花的糕點放到了許慕言的嘴邊。

許慕言先是遲疑了一會,然後才張開嘴接下了那塊小小的糕點,入嘴便是一片清新自然的花香,這應該是梅花的香味吧?她在心里想著。

還在舞台之上演著戲的憐影頻頻的轉著頭,看著對面的那個天字號包間里面的人。

「憐影,雖然你是台柱子,但是,請你認真點。」終于忍不住的財主扮演者輕輕地提醒著眼前的少女。

「怎麼,我不認真,你又能把我怎麼樣,殺了?**了?還是先殺後奸?」少女幾乎用著戲謔的口吻說道。

財主的扮演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周圍的觀眾,像是認清了現實一般,將頭低了下去。

的確,他和憐影搭檔的演的這出戲,根本就沒有什麼看點,但是由于女方的扮演者是扶春園的台柱子,所以,這部刺繡女反攻財主的戲竟然座無虛席,這完全是因為憐影的作用。

「好了,我不想演了。」憐影像是被壞了心情一般,將頭上的四支碧玉梅花簪扯了下來,然後一頭青絲轉瞬傾瀉在了腳邊,襯得那個穿著一件淡黃色羅裙的女子更令人憐愛。

在看到憐影的那一頭青絲瀉在腳邊的時候,全場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的尖叫聲,不過都是男的聲音。

憐影很是瀟灑的走下了舞台,完全沒有給那個演財主的伶子一點面子,似乎她生來就不需要給任何人面子一般。

不過在憐影走下台的時候,包間里面,大眾席上的看中紛紛的將自己的桌上的糕點丟向了那個還站在台上的財主扮演者,並且嘴中一直在嚷嚷著,要憐影出現,讓那個扮演財主的伶子滾蛋。

幾乎整個扶春園都已經處于了一片轟亂之中,就連鄯月想說句話,都無法實現。

雷奧多•瑪依雖然對于舞台上的那個還有著幾分興趣,但是隨

著那個女子下台之後,便又將自己的目光重新聚焦到了桌子上面的糕點上面。

而寒楓一直都在品茶,神態安然,穩風不動,但是在听到外面如此轟亂的嘈雜聲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微微地蹙了眉,向來喜靜的他,自然對于這樣嘈雜的聲音感到了十分的不爽。

凌絕塵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過臉色,最多就是偶爾的偏下頭,看一下自己坐在身邊的那個人。

沒有辦法用語言傳達的鄯月只好再次拿起了一份沒有點綴任何花飾的糕點,再次放到了許慕言的嘴旁,然後心里一直在暗暗地月復誹著,這嘈雜的聲音到底哪時候結束。

扶春園的園長趕緊用著她那尖銳而又大的嗓門吼了一句,頓時整個場子便安靜了很多。

雖然對于自己的耳朵被這麼大的聲音吼了一下,感到了有一絲的不爽,但是外面的嘈雜聲已經減弱了很多,對于此,鄯月還是能夠接受那聲如此之大的吼聲的。

扶春園的園長客套了的說了幾句話,然後趕緊的將扮演財主的那個伶子給拉了下去。

眾人听到了接下來的一場戲憐影姑娘將不會再上場的時候,便失去了興趣,轉瞬之間,整個扶春園便走了一大半的人。

除了鄯月一行人之外,會留下來看不是由憐影姑娘演戲的人絕大部分應該是些貧民,基本上是沒什麼錢的人,可能其中有的人為了能夠來扶春園看一場戲,甚至都將自己幾個月的月錢都搭上了,自然也就不能白白的回去,雖然不能繼續看憐影姑娘演的戲,但是,至少,是免費的。

「慕言姐姐,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好嗎?」鄯月沒說一個關鍵點,便停下來,生怕眼前這個貌似在晃神的女子沒有听清自己說的話。

許慕言在听到鄯月如此溫柔的話語,先是點點頭,然後又猛的搖著頭,並且連帶著自己坐的椅子一直在望著後面退著。

鄯月眼疾手快的將自己的整個身子撲了上去,結果因為沒有掌握好下落的角度,連帶著許慕言和椅子都向著地上摔去。

凌絕塵在察覺到不對勁的時候,轉過頭,卻只看到了鄯月趴在別人的身上,並且還是在地上。

額頭上瞬間就滑下了三條黑線。

然後起身,將那個已經沒有任何臉來丟的銀衣少女給拎了回來。

雷奧多•瑪依也對著還在地上躺著的許慕言伸出了援助之手,但是許慕言沒有將自己的手放上去,反而卻是憑著自己的努力起來了。

訕訕的收回了自己的手,雷奧多•瑪依繼續拿起桌子上面的糕點,然後繼續看著舞台之上正在上演著的戲局。

「慕言姐姐,你沒事吧。」鄯月趕緊掙月兌凌絕塵的懷抱,然後小心翼翼的站在了正因為背部傳來的傷痛而微微蹙起眉宇的許慕言身邊。

黑衣少年感受到那一抹溫暖從懷中瞬間流逝,心在那一刻猛的痛了一下,但是少年臉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情緒。

站在雷奧多•瑪依身後的中年人在看到那個黑衣少年目光似乎在盯著地面的時候,眼楮猛地半眯了起來,然後在得知了黑衣少年具體看得東西之後,便將頭微微地垂了下去。

正在發著呆的凌絕塵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那個站在暗處的中年人剛剛的變化,訕訕的坐回了位子之上,然後也向著雷奧多•瑪依一樣,似有意,又似無意般的看著舞台之上演的戲。

「沒。」待到背部傳來的痛意已經沒有了那麼明顯之後,許慕言回復鄯月的問的話。

「那就好,不過,許慕言,既然你作為我的手下,那麼,這次就陪著我去北國,保證我的生命安全。」鄯月突然話鋒一轉,剛剛的那副唯唯諾諾的樣子全然消失不見,仿佛是在一夕之間消失的一般。

沒有意識到鄯月會突然以著命令的口吻向著自己說出了這番話,許慕言頓時就呆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自己到底該做何反應。

寒楓在听道鄯月的話之後,臉上閃過了幾許不解的神情。

至于雷奧多•瑪依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然也就沒有上心。

在原地緩了很久的神之後,許慕言終于緩過了神,然後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卻被鄯月抓住了她的手。

「許慕言,有些事情,不能逃避,也不能想著

靠著別人解決!」鄯月繼續以著咄咄逼人的語氣繼續說道,有種把許慕言的心結打破,就誓不罷休的決然。

許慕言來到武林盟,一個是為了伸張正義,還有一個是為了逃離許家,因為她討厭那個家,討厭那里的一切,如果沒有許家的話,那麼她的母親根本就不用死,要是沒有許鑫的話,母親就根本不用死,要是,要是的要是……

自從她參加完母親的葬禮之後,她就從許家逃了出來,在武林盟這麼多年以來,因為有賈叔的援助,她過得十分的滋潤。

她的性格雖然比較孤僻,暴躁,但是始終還是沒有鄯月那般的心性,可以手刃自己的殺母仇人,同時也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對于許鑫,她只有恨,但是她對許鑫卻下不了殺手,或許是因為她的母親和鄯月母親的走法不一樣,讓她對許鑫沒有那種徹心徹骨的恨意,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在躲著許家,一直在躲著許鑫,就是不想讓那些往事在腦海中重現。

「許慕言!」鄯月猛的上前一大步,幾乎快要貼近許慕言的耳廓吼道,聲音大得幾乎都蓋過了舞台之上的演員聲音。

結果對面舞台上面的伶子們皆是被這個聲音吼得愣了一下,然後才繼續演著自己的戲。

正在吃著糕點的雷奧多•瑪依險些被這一聲這麼突兀的聲音給捏死。

「咳咳……我要水……咳咳」雷奧多•瑪依用著一只手司命的拍著自己的胸膛,然後用著另外一只手在桌子上摩挲著茶杯。

一只白皙潤澤的手將茶杯移到了雷奧多•瑪依的手邊。

雷奧多•瑪依猛的抓住了那個茶杯,然後將杯子里的水灌進了自己的嘴中。

站在雷奧多•瑪依身後的中年人原本想要出手的,但是在看到那個穿著竹青色長袍的男子將一杯水遞到了雷奧多•瑪依面前的時候,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許慕言被這麼一吼,然後猛地轉過身,將自己的身子埋進了鄯月的懷中,死命的咬著牙,似乎極其不想讓自己哭出來一般。

知道許慕言現在處于極其難受的狀態,鄯月向著凌絕塵打了個手勢,然後帶著許慕言離開了天字號的包間。

正好緩過氣來的雷奧多•瑪依在看到鄯月的這個手勢,半個身子掛在椅子上面,然後歪著頭,看著鄯月帶著那個紫衣女子的離去。

「鄯月去哪里了?」雷奧多•瑪依立即將頭掰正,然後看著黑衣少年,想要得到答案。

「她和那個女子去一個地方玩了。」凌絕塵很是平淡的說道,然後甚至拿起桌子上的一個糕點,放進了嘴中,輕輕地咬著。

雷奧多•瑪依像是看見了最為驚悚的事情一般,在他的印象之中,這個黑衣少年似乎好像不用吃什麼東西一般,自從他看到這個黑衣少年以來,自己好像從來沒有看見過這個黑衣少年吃過東西。

「你,你,你……」基本上組織不完全的雷奧多•瑪依用手指著黑衣少年,口吃道。

「怎麼了?」凌絕塵正色凌然的看著這個穿得如此喜慶的異國使者,端正的身子充分的表達了自己敬意。

「沒怎麼,咳咳……」好不容易再次鎮定下來的雷奧多•瑪依此時已經沒有想去管黑衣少年吃東西的問題,或許今天他今天不應該出門,應該待在王宮里面玩母親剛剛給他送來的積木。

紅得一身似火的藍眸少年將頭仰著,然後看著中大陸的建築物。

——

「抱歉。」鄯月將許慕言拉到後院之後,開口道。

許慕言此時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將自己的眼淚猛的傾瀉而下。

「沒事,哭完了就好了。」鄯月像個母親一般輕輕地拍著許慕言的背部,然後低喃著道。

還好,至少,許慕言還可以哭出來,真的很好。

望著遠方還被白雪覆蓋著的枯木,鄯月如是想著。

啪啪啪,廊道里傳出了一陣拍手聲。

鄯月立刻警覺起來,右手隨時放在了腰側,準備抽取小腿上的彎鉤匕首。

「憐影參見女帝陛下。」

鄯月看不到身後廊道內

的那個人,只好讓自己全身上下的感官都警覺起來。

正埋在鄯月懷中的哭得昏天暗地的許慕言現在根本就是兩耳不聞外界事,一心只管奮力哭的境界。

「你有什麼事情?」對于這個憐影,鄯月本能的防範著。

憐影輕悠悠的走了過來,直到到了鄯月的視力範圍之內,才停住了腳步。

鄯月背後都滲出了一道秘密的冷汗,她的身體都已經被元魅和凌絕塵的各種湯藥補得極為康健,再加上武林盟的獨門秘籍,現在的她也算是個武林高手了,所以在今天上午的朝廷之上的時候,她能很輕易的將解開三哥鄯武的桎梏。

但是現在的她基本上都感覺不到這個叫憐影之人的腳步聲!

「陛下不用擔心,憐影不會傷害你,以及你身邊的任何人。」憐影用著自己的袖子遮住自己的臉,咯咯的笑道。

鄯月蹙起的眉宇看著眼前這個姿態容貌都是極盡了天工的女子。

剛剛在包間之內,鄯月沒有看清楚這個扶春園的台柱,身價是整個中大陸的女子,憐影,但是現在靠的這麼近,鄯月幾乎能夠把眼前這個女子的容貌和體態全部攝入眼眸。

一肌一容,盡態極妍,尖小的細下巴似乎盈盈握于掌間一般,配上那雙盈盈波水的眸子,白皙精致的粉唇,就這麼一眼,簡直能讓人把自己最尊貴的東西捧給眼前這個女子。

「陛下。」憐影那空谷出響般的聲音喚回了正處于呆愣狀態的鄯月。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醒轉了神之後的鄯月更加咄咄逼人的問道,似乎只有這樣吼問,她才能壓下那股恐懼之感。

「我真的沒有什麼目的,陛下。」憐影所幸將自己的整張臉給露了出來,然後十分誠懇的說道。

此時的許慕言哭泣之聲好像小了一點,但仍還是在抽泣著,剛剛開始淘哭的時候,許慕言真的對于外界沒有任何感知,直到鄯月和那個扶春園伶子對話的時候,她就已經恢復了對外界的感知。

許慕言將右手輕輕地按在了腰部的佩劍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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