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毀了世子婚約,另指他家,可否?」錦王頓了頓道。
清歡瞠目結舌,不過得出結論,這真是個損人利己的家伙。
「這並非你多慮之事,你且等著等大婚之日即可。」他垂在肩上的長發被風掀起,飄飄揚揚,雪白衣衫于風中翻飛,清歡定定看他似是飄飄渺渺畫中人。
「你和世子軒有仇?」清歡問。
「何解?」
「你搶親也罷,還要毀他婚約,這還能是其樂融融的叔佷關系?」清歡歪著頭盯著錦王的表情。
「他與此事無關,我們就是叔佷,他要橫插進來,就不能怪我的手段。」錦王淡淡道,「你我男未婚女非但未嫁,連婚都未指,說搶親言過其實了,而他也不過看走了眼。該!」
清歡更是一陣凌亂,這人……好吧,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難道說的就是這位?
他的解釋跟沒解釋一樣,清歡看旁敲側擊也問不出頭緒來只得單刀直入,將最敏感的的問題直接問出來「王爺選夏清不單是為一句話吧。是為我父親手上的兵權?我已打听了福樂郡王幾次三番定然要與夏家結親最大誘因不過是虎翼將軍手里的兵權,錦王爺可做他想?」
「你功課倒是做的夠足。」錦王笑,但很快舒展的表情變得極為危險,一雙眼里的春日和煦陽光霎時化成冬日冰刀寒劍,冷冷盯住清歡道,「本王沙場血戰時,夏澤海不過是個校場小頭領!」
清歡掩口吃吃笑,卻不怕他。
「笑什麼?」錦王不解。
清歡挪了挪身子湊到他耳邊低聲道,「王爺定力還需修煉,我不過稍稍提及兵權,王爺您就亂了方寸,這……隔牆怕是有耳啊!」車廂里空間並不很大,她又吐氣如蘭,呼吸間氣息擾動錦王耳畔發絲,弄得他耳廓癢癢的,身體瞬間如導體將這癢癢的感覺傳導入心尖上。
錦王反手圈住清歡腰身,將她拉進自己的懷里,清歡沒料到錦王會有這樣動作,直到撞上硬硬的胸膛才明白——這個人居然對她動手動腳!
錦王圈住清歡卻並沒有更深一步動作,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湊在清歡耳邊道,「就算天下也動不了我心,莫說夏澤海手里的兵權。我要的不是天,不是地,只是你。」
清歡心口中箭。
被如此珍珠寶玉一樣的男子直白表白,縱然來的十分突兀,卻還是讓她心跳莫名。
這、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這個人是吃錯了藥還是精神病院沒關好門被他給跑出來?
「我跟你無冤無仇,你莫要嚇唬我。」清歡渾身有些哆嗦,幸而錦王強有力的手臂撐住她的柔軟腰肢。「王爺自幼也應是受過詩書禮儀訓教,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之禮。」
「你早晚是我的人。」他垂首,發絲落在清歡臉頰上。湊得很近,清歡看到他長長密密的睫毛,像一簇羽扇。
「若我沒記錯,婚嫁之前男女是不相見的。」清歡急的冒汗,眼見他的唇越來越近。
「是你來找我的。」錦王似笑非笑的望著她。
「我來是因為青嵐危在旦夕」清歡氣他的無賴。
錦王一怔,隨即道,「青嵐不過是下人,命若螻蟻。」
「下人就不是人了嗎?在你們權貴眼中下人就如豬如狗?」清歡憤憤,道,「你空有好皮囊,心卻如此不堪,虧你也是皇家貴族,站出來玉樹臨風,實際不過是草包飯桶。」清歡是真的被他氣到了,在人和人權問題上清歡的態度一直很明確,前世在賭場看到有人押了自己妻兒的命去賭博,她事後都會親自去收拾那人,而今听到錦王不把下人的命當命,她心頭一口惡氣堵住,不發泄出來實在不快,瞪大了眼將臉欺過去,直逼他雙目。
「罵得好。」他不以為意微微轉頭,卻不想與此同時清歡的臉頰欺過去,他的嘴唇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掠過她臉。兩人登時都愣住,一個忘記躲開臉,一個忘記移開唇,稍作停留的片刻光景,那輕軟微溫的觸覺明明只是似有若無的捉模不定,對清歡卻又像被釋放了高壓電,整個人從臉頰道四肢迅疾又到心髒被電到麻痹,清歡完全動彈不得,身體沉沉的向下墜,卻被他抱得更緊。
錦王大腦有片刻呈現空白狀,忘了松手,任憑清歡扭動身體卻依然將她環的緊緊。
「你放手!」她用指甲摳他手指,希望他因為疼而放棄對她的掌控,無果。
「我……我……我又不是男人,你憑什麼親我!」清歡大囧,胡言亂語的掩蓋尷尬,身體更是奮力扭動,急于月兌離錦王的禁錮。
「你湊來的。」他咬牙切齒,目光瞟向一旁,不願與她對視。
「難道……難道你因要掩飾喜歡男人的真相,才隨便娶個女人放在家里充門面……」清歡掙不開沒好氣的用最惡劣的態度猜測。可是她自己也覺得這種推測完全是說不通的,如果他要隨便娶個女人回家,沒必要非等到她不瘋癲了才進行。
「傳言你信?」錦王的目光不離她半分。
清歡努力清清喉嚨道,「我自小听說無風不起浪,縱使我不信這些,卻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清歡回答。
「為表清白,我是不是該現在就……先堵上你的口?」他圈住她腰的手向上游弋。
他的意思是……清歡覺得自己不能想的太邪惡,這人話雖戲謔,表情還是十分嚴肅的。
清歡的大腦登時嗡嗡作響道,「王爺請三思,你我如此沒名沒分的糾纏在一起,傳將出去夏清是沒法苟延在世!」
清歡如何阻止得了他。他手臂稍稍用力幾乎就要拗斷清歡瘦弱的身軀,更別說是反抗。
錦王另一只手伸到清歡衣襟處,低聲道,「你當真是記不得我了?」他表情十分嚴肅,目光瀲灩異常,那種色彩是清歡從未在誰人眼中看見過的,她心里又急又氣。
「一面之緣要想記住一個自己不在意的人並不容易!」清歡咬著唇心道,如果他的手指真的敢踫自己的衣襟她就算雙手被鉗住,她還有一口鋒利牙齒,不介意在危機時刻扮演一下小狗乖乖。
錦王手指卻順著她衣襟向下,直到腰間,在清歡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他已從她腰上扯下小小香囊,香囊上繡著粉女敕的桃花和金黃色翩翩起舞的蝴蝶,邊角用墨色絲線勾勒,煞是好看。
錦王拿著香囊在鼻尖嗅了嗅,訝然道「你身上帶著迷香散!」
清歡一頭霧水,不過听著名字卻覺得必然不是什麼好東西,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