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神俠 第七章 解毒

作者 ︰ 野老笑書

那老人抱著林憶峰不知飛奔了不知多少路程,黃昏時分,來到一處山腳下,但見山勢險峻,樹木崢嶸,看似無路可走,那老人嘴里念叨著︰「但見紅楓樹便往左拐。」當下在四周望了望,只見自己旁邊兩三步外有一棵紅楓樹,便走了過去,用腳撥開亂草,只見有一條很窄的小路,寬只能容一只腳,兩邊都是長著毒刺的荊棘,那老人就抱著林憶峰踏著這條小路走去,走了有二十幾步,又看見一顆紅楓樹,這兩棵樹雖然相距不遠,但是這山上樹木極密,所以遮擋了視線,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老人又沿著小路走去,一直經過了九十九棵紅楓樹,只見前面陡然出現一面陡峭的山壁,山壁上長滿了藤蔓野草,兩邊是幾十步的空地,那老人一看前面沒有路,便往坐走,走了二十來步,還是一片樹林,地上亂草瘋長,用腳撥著草尋模了半晌,也沒有見到一條小路,又往右走,依然如左邊一樣。心里自顧思量著︰「老酒鬼說如果將來想找他,就來絕頂山找他,讓我看見紅楓樹就往左拐,拐到第九十九棵樹就到了,他說的清楚,我听得明白,怎麼現在就找到了一面牆。」再看看懷抱中的林憶峰,只見他面堂開始發黑,鼻息微弱,顯然是毒x ng發作,不治將恐深,心里十分焦急,便扯開嗓子運足內力高喊︰「老酒鬼,你在哪里,老瘋子看你來了。」這一聲乃是真氣自丹田涌出,幾十年內力混成一聲,達于山林,真個是聲震天庭,響徹地府,唬的那滿樹林歸巢的飛鳥顫身抖翅,嚇得那遍山野入洞的走獸藏頭縮頸,就好像是山大王老虎來了一樣。

這一聲響畢,良久又歸于平靜,不見一個人回應,這老人心想是不是自己記錯了,又或者是老酒鬼已經搬家了。正在思忖間,忽然听得左邊呼呼風響,急忙轉頭看時,只見一個鐵棍在空中就像是哪吒的風火輪一樣,飛也似的轉著圈子,朝自己打來,那老者看見,笑說道︰「原來沒走錯路。」說著左手抱著林憶峰,騰出右手,向前飛奔一步,迎向那鐵棍,只見他雙腿扎穩馬步,那棍的一端朝自己的面門快打來的時候,他右手立時出擊,抓住了那鐵棍,那鐵棍的另一端順勢又打過來,他將身子一轉,走了一個八卦步,將鐵棍的後勁化開,繼而將手一松,那鐵棍便流星一樣朝前飛去,和一棵樹擦了個邊,擦掉了那樹巴掌大的一塊皮,斜插在地上。這時又听見背後有風響,那老者耳朵動了一下,知道了後面又有一根鐵棍,並且已經判斷出來那鐵棍的具體位置,微微一笑,將身子一番,向後打了一個筋斗,說一聲︰「寶蓮升仙。」身子已經在空中,兩只踏腳在了那根鐵棍上,那鐵棍雖然被這老者踏住,但是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繼續打著轉,向前飛奔,那老者在鐵棍上也轉著身子,雖然是在空中,但是卻極為穩當,就像站在平地上一樣。那鐵棍帶著老者向前飛了兩丈有余,老者又將身子一番,立在地上,那鐵棍橫打在了一棵樹碗口粗的樹干上,只听得「卡啦」一聲,那樹干便斷了。

「哈哈哈哈,老瘋子,咱十多年不見,你的八卦蓮花掌依然是一點長進都沒有,哎。」

那老者正在看懷中的林憶峰有沒有受到驚嚇,忽然背後傳來一聲,急轉身看時,只見離自己五步之外站著一個人,也和自己一樣,須發半百,穿著青布衣服,手里提著一根齊腰鐵棍,棍上纏著一條龍,腰間掛著一個大酒葫蘆,和自己的一模一樣。

這老者認出了故人,知道剛才是在試探自己的武功,朝那人走去,呵呵笑道︰「夠對付你這老酒鬼的九曲神龍棍就行。」

那青布衣服的老人指著這老者酒葫蘆說道︰「你現在不也是個酒鬼嗎?」

這老者答道︰「還不是被你整的,十幾年前嘗了你的大醉仙,自此以後也饞上酒了。」

青布老人說道︰「哈哈,你不在你的鐵卦幫當你的幫主,跑我這里來,該不是又想再嘗一嘗吧。」

這老者說道︰「你不也不在九天門做你的門主嗎,在這里享清淨,我是羨慕死了,我這次來主要是為了這孩子,不過你想請我喝酒,我也不會拒絕,哈哈。」

原來這老者就是原鐵卦幫的幫主鐵鋒,而這青布老人就是九天門的門主吳九一,當年兩人在狼人谷見證了馬雲天和方亦邪的大戰之後,自覺不如,又厭倦了江湖上的爾虞我詐,于是兩人便都退出江湖,樂得個逍遙自在。

吳九一看著鐵鋒懷中的孩子,說道︰「這是誰的孩子?好像中毒了吧。」

鐵鋒嘆道︰「這女圭女圭可憐呀,沒了爹娘,又受人欺負,我看他是個孤兒,就收他做了孫子,這女圭女圭中了蛇毒,我思忖著你是個解毒治病的行家,就來找你了。」

吳九一看著鐵鋒懷中的林憶峰,也覺得很是可憐,對鐵鋒說道︰「老瘋子,跟我來。」

說著便朝那山壁走去,只見他伸出右手,在山壁上模了一會兒,模到了一塊石頭,順時針轉了一下,只听見轟轟的聲音,那山壁就像是門一樣從中間分開,鐵鋒的面前出現了一個黑幽幽的山洞,吳九一進入洞中,對鐵鋒說道︰「進來吧,老瘋子。」

鐵鋒便抱著林憶峰進去,吳九一將牆壁上的一塊突起的石頭握住,擰了一下,那洞門便又關住了,剛才沒關住時還略有一絲昏暗的光有氣無力的爬進來,而此時則是伸手不見五指,一股寒氣襲來,真是不分四季長如冷,難辨晝夜萬年黑。鐵鋒說道︰「老酒鬼,你把我爺孫兩帶到哪里去呀,該不是帶到地獄便宜賣給老閻王了吧。」吳九一說道︰「賣你還撈不回本錢呢,你只跟著我的腳步聲走來便是。」鐵鋒便依言听著腳步聲走去,鐵老幫主雖然此時看不見,但他的耳朵卻極為靈敏,況且這山洞里也沒有其他聲音,死一般沉寂,吳九一雖然腳步輕盈,鐵鋒卻是听的明白,只見他跟著吳九一轉了一個又一個彎,眼前還是一如既往的一片漆黑,不禁叫道︰「老酒鬼,到了沒有啊?」吳九一說道︰「你的x ng子平r 里像個樹懶,怎麼今r 像個猴子?」鐵鋒說道︰「我是怕耽誤了我的孫子。」吳九一說道︰「你放心,他就是魂到了y n曹地府,我也從閻王手里給你搶回來。」鐵鋒一听這話,又對吳九一的醫術信得過,便放下心來。

又轉了不知多少個彎,鐵鋒只覺得眼前一亮,洞口到了,鐵鋒心中一喜,快步跟著吳九一走出去,出去之時,定楮一看不禁看得呆了,只見兩邊是長長的走廊紅磚碧瓦,一排排的大紅柱子上掛著大紅燈籠,映著院子zh ngy ng的怒放的桃花白里透紅,就像是含羞的佳人一樣,真是如世外桃源一般,人間仙境無二。鐵鋒嘆道︰「老酒鬼,你原來有這般的世外桃源,怪不得九天門的門主都不做。」吳九一說道︰「跟著地方有關嗎,你沒這個地方,不也不做鐵卦幫的幫主了嗎?」鐵鋒哈哈大笑道︰「不知老酒鬼還有沒有那大醉仙,我老瘋子肚子里的酒蟲又搗騰起來了。」吳九一說道︰「這次不但有大醉仙,我還新釀制出了桃花紅、寒梅釀,你我十幾年沒見過了,可得好好在我這里呆幾天,不過現在還是給這孩子解毒最重要,老瘋子,你隨我來。」

鐵鋒便抱著林憶峰跟著吳九一順著一條長廊向里走去,走了不多一會兒,迎來了兩個僕人,那僕人對吳九一說道︰「老爺回來了。」吳九一說道︰「嗯,你們燒一盆熱水,送到我的練丹房。」兩人依言而去,吳九一帶著鐵鋒又早走了一會兒,進入一個房子中,只見靠著牆的是一個大藥櫃子鐵鋒想︰「這就是練丹房吧。」吳九一先讓鐵鋒坐下來休息片刻。

不一時,兩個僕人端著一盆熱熱水進來,吳九一對鐵鋒說道︰「老瘋子,把你孫子的衣服月兌了,讓你孫子洗個澡。」自己便在藥櫃子里找藥材,鐵鋒將林憶峰的衣服月兌光,將他放在熱水里時,吳九一也取好了藥材,放在水中,不一時,便見水變成了黑s ,鐵鋒看著黑水說道︰「這蛇毒這麼厲害。」吳九一說道︰「這是你孫子身上的污垢。」不一會兒,林憶峰慢慢的睜開了眼楮,看見了自己的爺爺,高興至極,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說道︰「爺爺。」鐵鋒見到林憶峰醒來,也是高興萬分,笑道︰「哎,乖孫子,你中了蛇毒,是你的九爺爺救得你,這位就是你的九爺爺。」說著就指著吳九一,林憶峰看著吳九一,說道︰「謝謝九爺爺救我。」吳九一見林憶峰叫他爺爺,心中對這個孤兒也是又憐憫又喜歡,模著林憶峰的頭說道︰「哎,你中了蛇毒,先在這藥湯里泡三個時辰,明天一早爺爺再給你做針灸。」林憶峰問道︰「做完針灸就和沒中毒一樣了嗎?」吳九一開玩笑說︰「做完針灸比沒中毒的時候還要健壯,就像一頭小公牛,哈哈。」林憶峰看著吳九一捊著胡須大笑,自己也哈哈哈笑起來,發出銅鈴一般清澈的聲音,笑了一會兒,又哭了起來,鐵鋒和吳九一看見,急忙問道︰「好孫子,怎麼又哭了,是不是水太燙了。」林憶峰哭著說道︰「我從小就只有一個娘,我娘死後就沒有人對我好了,村里那些比我大的人都欺負我,說我是野孩子,你們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吳九一和鐵鋒相互一看,都嘆嘆氣,吳九一用手抹著林憶峰的眼淚,對林憶峰說道︰「好孫子,你今後就住在爺爺這里,爺爺這里沒有人會欺負你,也沒有人敢欺負你,啊?」林憶峰說道︰「嗯。」

過了三個時辰,吳九一和鐵鋒將林憶峰抱出來,吳九一給林憶峰換了一身干淨的衣服,找了一間房子讓他睡下。自己對鐵鋒說道︰「老瘋子,咱兩十幾年不見了,今天晚上好好聊一聊。」鐵鋒說道︰「哦,我正有此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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