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軍營遭投毒
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有朝霞就代表著將有一場降雨,這場雨是在巳時降臨的。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雨不大,淅瀝瀝的下著,聲音听起來有股難淡淡的難以言喻的憂愁。
蔚然特想出去觀雨,怎奈她現在被裹成粽子。她只能讓林喬開一會窗,她躺在床上觀雨,听雨。
不知過了多久,林喬悅耳的聲音響起︰「唐公子,感覺好點了嗎?」蔚然早就發現林喬對這個唐妙沖特別關注,做什麼總是要問一下他的意見,大概是這個小妞看上了唐妙沖了吧,不知道林喬能不能鎮住唐妙沖這個冰塊兒。
「嗯,好多了,這些日子麻煩林姑娘了。」唐妙沖的聲音听起來竟有些力不從心。
蔚然暗自納罕︰他不是萬能的機器人麼,這樣有氣無力的樣子是出門忘記充電了嗎?而且他說話的口吻怎麼听著比以前友善許多?
唐妙沖步子輕緩的走到榻前,蔚然眼楮一下就瞟到他的左臂膀,竟是——空空如也。
此時,唐妙沖才注意到蔚然的眼楮是睜開的,他突然驚得向後退了幾步,在順勢側過身子,逼近林喬質問道︰「她醒了,你怎麼不說?」
林喬望著他很想說︰我本來想說的,可是你也沒給我機會啊。
「呃……她醒了。」現在說了,算不算晚?話說回來,這還是唐妙沖第一次主動離她這麼近。
唐妙沖盯著她,之後一句話也沒說就離開了,林喬想追上去看看他,可是蔚然卻叫住她,問︰「喬喬,唐妙沖的手,怎麼了?」
林喬正在腦子里組織怎麼說,屋外身強體壯的王荏用渾厚的嗓音說道︰「唐公子,前廳有個姑娘說是要找你。」
林喬立刻就沖出內室,耳朵貼著門偷听,只听唐妙沖淡淡道︰「我知道了。」
然後王荏不知天高地厚的拿他打趣︰「這姑娘,該不會是唐公子你在哪里惹得桃花債吧?」
唐妙沖雖然因為受傷變弱了許多,但是發射一枚暗器絕對不在話下,于是林喬清楚的听見金屬刺進**的悶響聲,接著是唐妙沖遠去的腳步聲,最後才是王荏破喉的慘叫。
唐妙沖已經猜到是誰來找他,白駒過隙,眨眼已經過了四年了,現在的向宿覺再也不是曾經那個任性驕縱的金枝玉葉了,時間將她修飾的愈發的美好。
宿覺見唐妙沖空空如也的左臂膀驚詫不已,她直接省去了問候︰「阿七,你這是……」
「被天山上的雪豹子叼走一個手臂罷了,無礙。」他說的很輕松,宿覺听得卻是心驚膽顫。
記得是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寒冬,她救回了被小混混欺負的奄奄一息的唐妙沖,也就在同一天向嵐撿回來和親人走散的懷贏。
一切是那麼的巧合,卻又像是有人故意安排好的。
「向嵐已經不是原來的向嵐,阿七你都能一直唯他馬首是瞻,為什麼對我卻越來越疏遠?」之前唐妙沖還是和她很要好的,可是自從懷贏死後,整個世界的人和事都變了,她幾乎成了所有人的天。
唐妙沖原本冷若冰霜的臉像是遇到了夏日的驕陽,臉上僵硬的線條漸漸地化開,變得柔和︰「五姐救過七弟的性命,七弟一直都銘記于心。」
這話,越來越像是用來敷衍她的客套話。
「只怪我,當時我只顧著追求海市蜃樓的愛情,卻忽略了我最該珍惜的東西就是親情和友情。」宿覺深嘆了口氣,隨後陷入了對過去的緬懷和懷傷。
忽然,她拍了一下腦袋︰「哎呀,我這個腦子最近越來越不好使了,總是忘記事情。」她對唐妙沖說,「向嵐讓我告訴你,你可以回去了。」
唐妙沖的眼眸暗了暗,但听宿覺又道︰「其實向嵐讓別人來叫你,不過卻是我親自來了,四年不見,我們去喝點東西吧。」
唐妙沖並沒有拒絕︰「外面下雨,我去拿把傘。」-
就在蔚然在姑墨城安心養傷時,盛桂清卻在來往溫宿國的路上遇上了麻煩。
晚飯前每個士兵都還精神抖擻的,之後便出現嘔吐四肢抽搐的現象,堪堪五千的將士就有八成人中毒,緊接著陸續出現幾個體質不好的人撐不住去世了,如此全軍陷入一片死氣沉沉的恐慌之中。
盛桂清最近有些水土不服,已有兩天沒進食了,因此他才能逃過一劫。他強忍著不適,帶著幾個沒中毒的手下來到安置傷員後方。
鄧軍醫在剩下的晚飯里檢測到毒物,很明顯是有人居心不良,以此來禍亂軍心。眾人都覺得這事兒八成是前些日子被他們打得慘敗的匈奴做的,想到這里大家都是氣憤不已,若不是盛桂清及時喝住他們,沒準兒這些熱血青年會弄巧成拙,從而壞了大事。
盛桂清用手帕捂住口鼻,蹲在一具尸體身邊,皺眉仔細的看了看,這時那個老軍醫帶著個人,踏著塵土急忙趕過來。
他起身問︰「鄧軍醫,查出來是什麼原因了麼?」
鄧軍醫是軍隊的老資格,他這些年一直跟隨著部隊東奔西跑,經驗很豐富︰「稟將軍,大家所中之毒是一種西域特有的毒藥,叫做煙花冷。」
「煙花冷?」盛桂清頓了頓問,「此毒可有解?」
鄧軍醫面露難色,他愧疚道︰「將請恕卑職見識淺薄,卑職這大半生都未接觸過此毒,這還是卑職在西域生活過的小徒弟告訴卑職的。」
盛桂清眉間滿是陰郁,他垂眸看著躺在地上的五具尸體沉沉道︰「還勞煩鄧軍醫將令徒請來。」
鄧軍醫忙拱手道︰「將軍言重了,小徒就在卑職身後等待將軍傳喚。」話罷,一個白袍少年從容的走出來,他垂頭抱拳朗聲道,「見過常勝將軍。」
盛桂清一門心思都在這煙花冷上,並沒有抬頭去看鄧軍醫徒弟的臉,他蹲在尸體旁朝他招手道︰「你過來看看,你既然知道這種毒叫煙花冷,大概知道怎麼解毒吧。」
「先讓在下看看。」他半跪在地上,伸手捏了一下死者的脖子,又拉開死者的袖子查看了一番,然後盛桂清就听見他輕笑道,「也許,在下有個法子管用。」
恐慌陰霾的氣氛因鄧軍醫徒弟這句有法子瞬間緩和起來,癱瘓的大軍終于可以快速正常起來。盛桂清這才抬頭看向和他蹲的很近的人,正巧少年向他看來。
少年俊美的臉上帶著溫和友善的笑,他的笑就像是春日午後無比舒爽的陽光,而盛桂清原本就沒什麼血色的臉卻僵了。
他猛地起身,怎料一股血氣直沖腦門令她眼前一黑,腳上踉踉蹌蹌身形不穩,眼看就要摔倒。只見鄧軍醫的徒弟輕盈的跳過阻隔他們的尸體,一把攬住盛桂清的腰,于是他們那個子並不高大的盛將軍直接撲進少年的懷抱。
隨行的將領士兵們均是一驚,一時之間他們有點搞不清眼前的狀況,等回過神卻見那個少年二話不說,一把抱起盛將軍直奔軍帳。
眾人站在原地都傻了,鄧軍醫想起來徒弟還沒告訴他解煙花冷的方法,整個大軍已經癱瘓,再耽擱下去很可能會全軍覆沒,年過半百的鄧軍醫為了大局著想,提著袍角蹣跚的去追他的小徒弟去了。
少年看盛桂清這情況,已經知道他這是水土不服所造成的月兌水,現在恐怕他全身已經水腫了,可是這麼熱的天,他還把自己裹得這麼厚。他一邊埋怨著盛桂清作為一個一軍首領不好好照顧自己,一邊把他的戰袍給月兌了。
他的戰袍並無不像其他將領一般有股子汗臭味,反倒是有股淡淡的清香。他沒多想,伸手去月兌他貼身穿的里衣。
他不經意見瞥到盛桂清的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他將信將疑的伸出手,就在指尖快要觸踫到他的下巴時,盛桂清的眼楮倏地睜了。
他大驚的同時,卻發覺那雙清靈的眼眸像極了他認識一個人,整個人木木的看著他忘記了自己該說什麼。
而盛桂清發現自己只剩一件黑色的里衣時,頓時惱羞成怒,他用盡全身力氣推開少年,冷絕的喝道︰「滾開!」
大夫的脾氣一向都是最好的,只是盛桂清不愧是傳說中殺敵無數的猛將,就算是虛月兌成這樣力氣也不容小覷,他突突向後連退了好幾步,不巧迎上了隨後跟來的鄧老軍醫。
所幸,他靈敏程度較高,沒有將半百的鄧軍撞倒,不過他自己倒是一頭撞在軍帳內的一根碗口粗的柱子上,軍帳頓時驚天動地的震了震。
「將軍!」外面的守衛甲听見動靜掀簾沖進來。
守衛甲于是看見一個白衣的少年捂著額頭蹲在地上,鄧老軍醫一副驚魂甫定,他們的盛將軍則是衣衫不整的坐在榻邊,臉色極其的不好看的畫面。另外,他沒看錯的話,盛將軍的臉是通紅的。
盛桂清噴火的雙眼突地向他掃射過來,守衛甲渾身一顫,連忙退了出去。守在外面的守衛乙見戰友出來後樣子如喪考批,他按捺不住好奇心小聲問︰「你怎麼了?里面發生什麼了?」
守衛甲懨懨的看了守衛乙一眼,然後耷拉著肩膀自此萎靡不振,他根本不想開口說話。
原來被他們稱之為不敗戰神的常勝將軍竟然是個斷袖!一時之間他有點接受無能,總之他被殘酷的現實深深刺傷了!
「荊和,你還好嗎?」鄧軍醫靠近他最近才收徒弟擔心道。
荊和少年穩住身形起身,轉身對著鄧軍醫笑道︰「師父,我沒事。」
然後,一滴鮮紅的血從他的額頭、鼻梁順流而下……
作者有話要說︰蔚然再次淪為了布景板,路人甲
有妹紙說女主賤,瓦特?有嗎?反正我覺得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