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第十八章︰女人與酒是男人的最愛]
第4節「老虎、杠子、雞」里有哲學
第N+1次喝酒。
因為黨老兵總是前三杯等不得，酒總是先下肚，酒勁也總是最先發作，所以他也總是最先開始說酒話︰「我看這個世道有點亂啦，有些人一天到晚瞎球整！」
青人想知道黨老兵又發現了什麼令他憤憤不平的事，就問︰「老兵，你又發現什麼社會不平事？」
黨老兵眼楮一瞪︰「不是我發現什麼社會不平事，而是社會上就有那麼多不平事！」
青人就笑了笑說︰「主要還是你嫉惡如仇，眼光銳利，快說說你又有哪些新發現？」
黨老兵依然沒笑，但臉上沒有剛才那麼糾結了︰「我哪有那麼高水平。昨天我到省里去參加了一個會，在會下有人寫給我一段有關十等人的順口溜，這個順口溜很好總結和概括了目前我們這個社會上瞎球整的那些人。」
黨老兵還未具體說出這個順口溜，干好就接著說了一句︰「噢，我知道，是不是‘一等人拿實權，點頭晃腦就來錢；二等人搞承包，吃喝嫖賭都報銷；三等人大蓋帽，吃完原告吃被告；四等人是妓女，不靠國家靠自己。」
青人是第一次听人說這段話，就急于知道這所有的一切，就急急地說︰「老兵，干好說的對不對？」
黨老兵鄒了一下眉︰「好像不全對，但也差不多。」
青人就把眼楮轉向干好︰「那你就把剩下的全都講出來吧！」
干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真的不好意思，我只記得這四句，其他听過就忘了。」
青人就又把眼楮轉向黨老兵︰「那你就趕快把這個完整的順口溜告訴我們吧！」
黨老兵也干脆，說了一聲「行！」就從褲包中掏出了記著十等人順口溜的那張紙，並遞給了青人︰「你自己看！」
青人展開那張紙一看，只見上面寫道︰
一等人，當「公僕」，全家老少享清福；
二等人，搞承包，吃喝嫖賭全報銷；
三等人，當經理，開著汽車找妓女；
四等人，大蓋帽，吃了被告吃原告；
五等人，做演員，一扭就來錢；
六等人，搞個體，騙了老張騙老李；
七等人，搞報道，胡編亂造還落好；
八等人，「手術刀」，不給紅包就亂掏；
九等人，教書匠，盯著錢包把課上；
十等人，老百姓，敢發牢騷敢拼命。
青人隨口念出來後，水衡搶過那張紙迅速地看了一遍︰「我個人覺得有一些以偏概全，前不久我倒也听說過這樣一個順口溜，叫‘不論官多大，都買桑塔納；不管哪一級，都要坐奧迪；沒錢去貸款，也不坐國產。’我個人覺得這個關于汽車的順口溜，倒說的比較客觀，符合實際情況。」
青人就笑了笑說︰「那當然，這民間的順口溜又不是黨的總結和政府的工作報告。」
水衡臉就一紅︰「那我們也不能偏听偏信，更不能道听途說呀！」
黨老兵並不完全認同水衡的說法︰「有時候只有老百姓敢講真話。」
水衡就有些惱怒了︰「老兵，你的意思，我不敢講真話？」
干好見狀趕緊打圓場︰「不是，不是，都不是！」
青人也緊跟著說︰「好啦，都不講那些容易引起誤解的話題，還是來劃拳，大家高興喝酒。」
干好就緊急響應︰「對對對！」
黨老兵見青人和干好都在有意緩和氣氛，又想到自己在四個人中年齡最大，不能顯得太小氣，就也順著說︰「對，大家高興喝酒，但今天不搞劃拳，老輸給你們，劃不著，今天我們來‘老虎、杠子、雞’。」
青人和干好就齊聲說︰「行！」
水衡則說了一句︰「來什麼我都不怕！」
于是，四人就轉著圈的來「老虎、杠子、蟲、雞」，老兵先做東走一圈。黨老兵惡狠狠地喊出了「老虎」，水衡好像早有預想地喊出了「杠子！」，結果當然是老兵輸了喝酒。
老兵再次喊出「老虎」，干好以為老兵要變，會走極端喊「蟲」，就喊出了「雞！」，結果被老虎吃掉，喝了酒。
老兵高興地笑了笑對青人說︰「我要乘勝追擊，擴大戰果，來！出招！」
結果，老兵喊出了「杠子」，而青人喊出了「雞」，誰也沒有贏誰，打了個平手。
在所有的猜拳游戲中，青人認為「老虎、杠子、蟲、雞」最富有哲理性。這個游戲中，沒有絕對的強與弱，強弱總是相互轉化。你說老虎最強，可是杠子要打老虎；你說蟲子最弱，可蟲子要蛀吃杠子。並且這個游戲和其他游戲不同。除了斗爭，還有和平。其他的猜拳游戲是針鋒相對，不是你輸就是我贏，從來沒有一個皆大歡喜的和平結果，而「老虎、杠子、蟲、雞」這個游戲，不僅有你死我活，比如老虎吃雞、杠子打老虎、蟲子吃杠子、雞吃蟲這些不可調和的殘酷斗爭，也有杠子和雞；老虎和蟲這種和平共處，不分高下和輸贏的和諧場面。這種游戲也比其他猜拳游戲，更真實和更豐富的反映了世界真貌和現實狀況。
君不見，現實生活中，比你死我活，你輸我贏的打打殺殺更多的是相安無事和和平共處。君不見，這個世界雖然很大，但往往最強大的都不會與最弱小的發生激烈沖突和搏殺，就像老虎和蟲子。一方面最強大的總是不屑于向最弱小的動手，打贏是必然的，但即使打贏了，也早就輸了個干干淨淨。另一方面，最弱小的一旦發現了來自最強大對手的致命威脅，往往早就妥協或投降了，哪里會等到你死我活血腥場面的出現。
這個「老虎、杠子、蟲、雞」的游戲又在你喊我叫的熱鬧聲中，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當又一次黨老兵終于又喊出「老虎」而吃掉干好的「雞」時，老兵高興地大叫，干好一邊喝酒的時候，一邊順帶陰了老兵一句︰「老兵最愛吃‘雞’啦！」
不想老兵警惕性很高，發現了干好的話里有話，就毫不客氣的反擊︰「我是最愛吃雞，而你小子最愛‘雞’！」
大家就一起哄笑。
干好並不生氣，只嘿嘿嘿地笑。
青人見干好並不否認，好像還有一點點得意，就意味深長的但又像漫不經心地追問了一句︰「干好，你老實交代，你究竟在那些地方干了多少‘好事’？」
干好立即予以堅決否認︰「我才不去那些髒地方呢！」
黨老兵就呸了一聲︰「我才不信呢！你們多經的人，既有錢又有閑，不去才怪！」
干好就現出一副史上最冤枉的人的表情︰「老兵，你們紀委的同志，工作最講證據，不能冤枉好人呀！」
盡管干好連連喊冤，可憑著自己的了解和判斷，青人也認定干好一定去干過那些「好事」的。
但中國人，即使他已干過千次萬次那樣的事，只要他沒有被公安檢查人員當場抓獲，他是死活也不會承認的。因為那些事，真正是可以做而絕不可以說的。
听到干好喊冤，水衡說了一句︰「冤不冤只有你自己知道。」
這下干好有些真的著急和惱怒了，他有些臉紅脖子粗的大聲說︰「哎哎哎，你們好像是聯合調查組的，說話的口吻不要太逼真呢！」
青人一看干好真的有點著急和惱怒了，就想辦法讓干好自我解救和突圍，就說︰「你說自己冤枉，可你怎樣證明自己冤枉呀？」
青人心想憑著干好的機靈和聰明，不費勁就可以找出一千條一萬條自己冤枉的理由來。但青人一千個一萬個沒有想到的是，干好饑不擇食，急不擇言，竟然一賭氣說出了這樣一句證明自己的話︰「我陽痿！」
天！干好的話一出口，剩下的三個人立即笑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