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鷹手上使力,葉景軒臉色微變,嘴上卻輕笑一聲道︰「怎麼?就這樣對你的大恩人麼?」天鷹正是想到他三番五次捉弄自己,手上越是加力,直接將三只利爪插進他的肩頭,葉景軒冷汗驟下,勉強笑道︰「小心中毒!」
他心中是想出言激怒天鷹,叫他對自己狠下殺手,天鷹受他一激,氣上心頭狠狠地將手爪拔出,葉景軒悶哼一聲,捂著肩頭連退數步,天鷹恨聲道︰「小子,爺爺這就送你上西天!」右手出掌揚起豎插向葉景軒頭頂,葉景軒雙目一閉,只等他五爪插下來,心中不覺嘆息一聲。他正感到冷風罩下,忽听到枯松叫道︰「等等……」
天鷹一臉驚訝看著枯松,枯松面上陰笑,陰陽怪氣的說道︰「這小子有用的很,怎麼能就這樣死了呢?」天鷹疑道︰「他是葉浩之子,能為咱們所用?」枯松朗聲笑道︰「正因為他是葉浩之子這才能為咱們所用!你不是想做這洛水派的掌門嗎嘛,有了他經咱們的武林盟主推舉更不是名正言順?!」天鷹放聲大笑,大叫道︰「道兄果真是有謀有略,用這小子不僅能除了風怔忡那蠢材,還能要挾葉浩,妙啊,妙……」倆人想到奸計就能得逞,不禁哈哈哈大笑。
葉景軒一陣懊悔之意,心中自責道︰「壞了,我這一十九年來從未做過什麼行俠仗義的事來,有負爹的教導不說,到頭還要拖累他,叫這倆個賊子奸計得逞,那可有負天下人了。我自是不求做什麼救世大俠,卻也不能禍害別人,這可怎麼辦?」
枯松道︰「先把他帶回去。」天鷹見葉景軒若有所思,喝道︰「跟著我們,快走!」說著用力推了葉景軒的肩膀一下,葉景軒吃痛,護了肩頭,跟在二人身旁道︰「跟著二位有吃有喝好得很,我爹知道也歡喜,怕是要讓二位失望了。」天鷹喝道︰「臭小子,閉嘴!」枯松卻不以為意道︰「小子一張嘴很會說啊,看來不款待款待你還真不行。」一邊說道,一邊抬起手來在他傷處輕輕拍了幾拍。
這隨手幾拍看似無意之間安撫或是贊嘆的親近,實則運了五成功力,卸開了葉景軒的肩骨。葉景軒登時覺到劇痛襲來,額上豆大的汗珠滴下,咬緊了牙,臉色慘白卻微笑道︰「道長不愧是修道之人,如此關心善待晚輩。」枯松見他這時還能出言嘲弄自己,冷哼一聲,心道︰「臭小子看你硬氣到什麼時候。」加快步子走了去。
葉景軒走的幾步心中思索怎樣接上月兌臼的肩骨,讓天鷹幫忙是萬萬不可能,四下看去荒無人煙,只得勉強跟著二人,話也不再多說。枯松見他不言語,冷哼一聲,暗暗得意。葉景軒听到這冷哼聲,少年氣盛,跟著冷笑一聲。
天鷹忍不住問道︰「你笑什麼?」葉景軒傲然道︰「我自笑我的,管你什麼事!」天鷹心想受制于人還如此傲氣,找死!左手搭來用了小擒拿手那他手腕命脈,葉景軒心喜,任他拿去,自己反手拿住自己肩頭,用力一扳,忍痛將自己月兌臼的肩骨接上,雖覺疼痛,但他接上骨,心中不免得意,對天鷹嘻嘻一笑,道︰「要做什麼?幫我舒筋活血嗎?」天鷹被激怒,罵了一聲「小兔崽子!」揚掌打來。
葉景軒雖肩上受傷但反應卻不慢,側頭矮身避過。天鷹還想再出手,枯松叫道︰「算了,叫這小子再好活幾日。快走吧!」天鷹只得收手。
等到晌午,三人回到鎮上,枯松與天鷹都覺月復中饑餓,進了酒樓吃喝過這才上路。天鷹問道︰「道兄,是去葉府還是?」枯松道︰「風怔忡肯定會去葉府,剛好一路,不妨會會。」葉景軒想到這二人不殺自己還想以此要挾別人,頭疼不已,眼見十天之約又剩九日,若自己在不月兌身恐怕真會有說不完的麻煩,不覺愁上心來。
三人又趕了一下午的路,歇在野外,葉景軒心想月兌身之計,二人怕他逃月兌,睡時點了他穴道。第二日起來時,二人解穴要走,葉景軒道︰「你們一夜睡得舒暢,倒叫我受罪。現在我饑困難當,沒法跟你們走……」說著躺倒在地,賴著不走。
他從小便是這樣耍賴,習以為常不覺什麼,天鷹與枯松一時真不知該怎樣,只得冷聲問道︰「你要怎樣?」葉景軒道︰「我餓了自然是要吃東西!」天鷹喝道︰「這荒郊野外去哪里找吃的?」葉景軒躺著不答,枯松想起包中帶有干糧,便問道︰「好有些餅你吃嗎?」葉景軒道︰「廢話,有吃的怎麼不吃?」枯松取來遞過去,葉景軒靈機一動,起身道︰「我去尿尿,你們等著!」
天鷹道︰「小子別耍花樣!」葉景軒往前走了兩步,站定道︰「你就站那那看著。」背對了二人撒尿,偷偷將迷藥倒在了掌心,模勻了,這才轉過身回來坐下,取了餅子,遞過去道︰「你們吃嗎?」天鷹搖頭道︰「不吃!」枯松自不理他,葉景軒咬了一口餅語重心長道︰「你們想要挾我爹,不容易啊!不容易!」天鷹喝道︰「這你說了沒用!」
葉景軒見二人都被自己一句話吸引來,忙用涂了藥的手抹在倆張餅上,說話道︰「不信咱們就快馬加鞭趕回去看看!」天鷹正是求之不得,叫道︰「好,咱們這便啟程,叫你看看。」葉景軒隨手丟給二人一張餅,自己又拿一張,咬了一口道︰「咱們不停歇晚上估計就能到,到時候看看你們的奸計能不能得逞!」天鷹見他吃的有味,說的興起,不由自主拿起接過的餅吃了一口,枯松見二人吃的起勁,一時也覺月復中饑餓,跟著咬了手中的餅。
葉景軒一直都裝作自然而然與二人說話,這時見他們吃了有藥的餅,臉上喜色乍現,嘴上不住胡言道︰「你們手段狠些,將我的手砍了送去,我爹肯定有些反應……」枯松見他眉飛色舞,不多時竟站在自己面前來回搖擺,不禁皺眉道︰「你吃飽了,就上路罷!」
葉景軒道︰「好啊,好啊,走……」天鷹站起身,覺到頭暈目眩,還不明白怎樣,就「咕咚」一聲跌倒,枯松驚道︰「你,你,你……」跟著倒下。葉景軒嘻嘻一笑道︰「就這樣還闖蕩江湖,哼!」點了二人的穴道,往洛水派走去,想到︰「風大哥若在洛水派,告訴他懲治這倆惡賊。」
他回到了洛水派,見了洛水派的弟子便道︰「在下葉景軒,有要事找風左使商談,煩請引見!」那弟子見是他,不禁喜道︰「是葉少俠,里邊請,我這便去找風左使!」葉景軒不認識他,但見他年紀比自己大的多卻對自己恭敬有禮,頗覺不好意思,便道︰「大哥說笑了,我可擔當不起這‘俠’字。」這名弟子听他怎麼說,忙道︰「葉少俠謙虛了,當初闖生死門的鐵索橋時,您的話句句在理,讓本派弟子迷途知返,我們都感激不盡。」
葉景軒恍然大悟,心道︰「難怪這小哥對我這麼有禮,原來是我救過他們的性命,這也不足為奇。但我不過說得幾句實話,也沒做些什麼,還是受之有愧,這‘俠’更是擔當不起。」忙道︰「大哥說笑了,我只是耍耍嘴上功夫,又沒做什麼,倒叫眾兄弟見笑了。」
那名弟子微微一笑,說道︰「葉少俠……」葉景軒忙打斷道︰「這少俠還是別叫的好,我既稱你為大哥,你就叫我葉兄弟好了。」那名弟子點頭道︰「好,葉兄弟既然看得起,恭敬不如從命!」說罷二人相視一笑。
葉景軒「哎呀」一聲道︰「大哥,你還是快找來風左使,我有要事跟他說。」那弟子道︰「好,我這便去。」葉景軒坐在大廳看著他出門去,猛地想起還不知道這人姓名,急忙起身叫道︰「大哥,你等等……」那人走出幾步听到他在叫自己,趕忙趕回來,問道︰「兄弟,還有什麼事交代?」
葉景軒撓了撓頭,不好意思道︰「還未請教大哥姓名呢?」那弟子咧嘴笑道︰「我姓柴名焯,柴焯。」葉景軒叫道︰「柴大哥。」柴焯應聲道︰「葉兄弟。」葉景軒見柴焯性情耿直,待人真誠,真有結識之意,這一聲叫來飽含兄弟義氣,柴焯心中一直對他含有欽慕、敬重、感激之情。二人不覺一笑。
柴焯道︰「我這便去找風左使來與你商計大事。」葉景軒忙道︰「有勞大哥了。」柴焯早知他事情緊急,也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葉景軒抬頭看看了日頭,見又是日當正空,正午時分,想到︰「這日子定不能耽擱下去了,只是我回去了也不能告訴爹,我與魔教的大小姐差點結為夫婦,這圍誰也解不了,這可怎麼辦……」
他腦中映出冷若霜婚宴上說的那句「敬你,好狠!」心中不禁惶惶不安,站起身游走在廳中。正自煩惱,听到柴焯進門叫道︰「葉兄弟,風左使昨夜回來之後,帶了幾名弟子匆匆走了,去哪還真不知道。」葉景軒大聲道︰「他從哪個方向去了?」柴焯道︰「這個我也不太清楚了。」葉景軒沉吟一下,惋惜道︰「算了,就當這二人命不該絕。」第二日起來時,二人解穴要走,葉景軒道︰「你們一夜睡得舒暢,倒叫我受罪。現在我饑困難當,沒法跟你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