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殤遺志 第三十三章 怨氣纏身殃妻兒 移情別戀築大錯(下)

作者 ︰ 東升魄

()之前說到阿輝和他的父親去玩阿龍家的路上,都有踫到阿成和秀華一家,本來想告知他們的小孫子偷摘果子被追趕的事,只不過他們當時見到了阿加也在那里,也就當作什麼也沒看見。

在阿輝的心里估計還不知道阿加這個人曾經帶給他家里多少陰霾,如今村里傳說中的惡棍竟然還會幫忙阿成一家打理田園的生意,秀華似乎也稍有改變對阿加的態度,忙完了一陣子,秀華便在那里打理著家里帶來的茶點招待他們幾個,阿加手里端著水杯,一咕嚕地飲盡,秀華提著水壺,招待完其他幾個一起干活的村民,連忙走到阿加的跟前為他滿上,就是這一幕,阿輝的父親頓時感覺到一絲的不快,想起以往,每次和其他一些村民在秀華家里碾米的時候,秀華總會向著他們發些阿加的牢騷,如今倒是不一樣的情形,也不想多再看一眼,趕緊加快速度,阿輝頓時感覺到父親的腳力增強了許多,那樣的分量足以讓他更快地見到阿龍。

沒過多久,翠芹載著小男孩見到了阿成一家人,阿成只知道此時不適合讓阿加出面,就讓他繼續開著拖拉機耕作,他和秀華紛紛跑到公路上見到還在抽泣中的小孫子,都很心疼地關切小孫子的遭遇,特別是秀華,只見她從車上抱走了小男孩不停地安撫道︰「不知那個死家伙讓人家的乖孫哭成這樣,真是短命鬼你是怎麼傷到的?在哪里告訴女乃女乃」。

此時的小男孩只是一個勁地喊疼,並沒有回答秀華的問話,「翠芹吶你應該知道怎麼一回事吧」,「呵呵呵我說秀華你就顧著在這里忙上忙下的,也不去照看著剛才廟里的阿公都往這里喊得很大聲你都沒听到呵呵」,「是啦我剛才好像稍有听見但我並不確定那就是我家的小孩真是麻煩你了」,阿成覺得翠芹幫了自家一個大忙,也沒什麼招待的,本想說出如何幫他們和雄本家收割稻谷,不過仔細一想還是不妥當,「阿成,你這個孫子剛才被阿杰的父親追趕幸好人家還沒對他怎麼樣,你看你這孩子腳上還有一些沒擦干淨的泥土,他自己說是在水田里被碎玻璃割到的秀華啊呵呵別顧著哄孩子,我只是用紙巾將他擦干淨,現在應該還會流血,趕緊送到藥店里給醫生去包扎!你問一下他剛才是不是和幾個孩子偷摘人家的芭樂果然後在阿公的田里撲騰一陣人家幾個都是年齡稍大的,跑得比較快「,」听見沒有!人家阿婆都說你一點都不乖,學人家偷摘果子,女乃女乃沒空帶你哈哈翠芹,最近生意還不錯吧村里的那些婦女都靠著你帶回來的貨物,還能掙幾個錢你看你孩子都那麼大啦看上去一點都不老的樣子,白白淨淨的比我年輕多了我整天只會跟著他們在田里干活不想你那樣有自己能開車到縣里去做生意你丈夫肯定很喜歡你這樣吧「,」哪里我家那老頭別提了整天嫌我這嫌我那的都說種地好唉你看你家阿成兄弟倆都會搞來拖拉機這麼先進的機器還自己駕駛那是一門技術活呀我家的老頭就只知道拿鋤頭現在又不知道帶著阿輝去哪里了「,阿成看著兩個女人聊得挺投緣,其實他心里既感激又愧對人家,只是蹲在一旁叼著香煙默不做聲地听著。

阿輝和他的父親終于趕到了阿龍的家里,馬上就有他家的大狼狗「汪汪」的咆哮著,只見屋里這時並沒有人出來瞧見,只有阿輝的父親上前去敲門。

「天水吶…在嗎?我是雄根啦…」,阿輝的父親敲了幾下門,「砰砰」地惹來院子里面的大狼狗更加警覺地叫叫囂起來。

「…誰呀?」,這時屋里傳來了女人的聲音,那估計就是阿龍的母親,雄根將耳朵貼近院子大門,听得見隨後就有竹簾被挑起的聲響。

「是我啦…雄根!」

「哦…是雄根呀…有什麼事情嗎?」

「…你家會耀春在不在…?我想叫他幫忙收割一下稻谷…!」

不過會兒,三兩下吱吱呀的開門聲,阿龍的母親就見到了他們父子倆。

「汪汪…汪汪…」,大狼狗迅速活躍起來,往前沖了幾下,將鐵鏈繃得緊緊的!

「…死狗仔…別叫…去去…」。

「…呦…呵呵…我家的這只狗對生人會比較凶蠻一點…你兒子也一起過來啦…我家阿龍還在屋里面和他阿爸吃早餐呢!沒想到你們這麼早就過來…進來喝茶吧…!阿龍…你同學來啦…出來看看…!」。

「…先不用進去…你家拖拉機應該沒開出去田里吧?我看村里的每家每戶也都在忙著收割稻谷了,現在就只剩下幾家了!要不先叫一下耀春先出來一下說說這這事?」。

「哦…好吧!耀春吶…你吃飽了沒有…如果咱村里沒有其他家要你過去幫忙的話就先去雄根的田里看看…我先幫你準備好茶水…哦…」。

「…好!…我這就快吃飽了…雄根,先等一下哦…馬上就好…你要不要進來一起用餐呀…?」

「…不用了…這麼客氣哦…沒事你慢慢來…阿輝要不你先進去看看你的同學…?」

「…好…啊呀,不行…他家的狼狗很凶,我不敢進去…!.」。

「沒事沒事!你不用怕…直接走進去.!我在這里看著…狗仔…一邊待著去…嗯…要不我干脆將它牽到龍眼樹底下啦!」,阿龍的母親于是走到了大狼狗那邊,將鐵鏈解開猛地拽了一下,「走…死狗仔!給你養得這麼大條…都拉不動,趕緊跟我過去…!」,只見大狼狗有點不情願地被遷往龍眼樹底下,那邊剛好有幾只雞鴨在覓食,頓時嚇得「嘰里呱啦」地一哄而散。

「…好啦!可以進去了…」,阿龍的母親安頓好了大狼狗,阿輝還是小心翼翼地小跑著,「…孩子!別用跑的…待會狗仔會叫的更凶…!」,「…哦!好的,阿姨…」。

雄根還站在門口等著,他點燃了一根香煙背對著耀春家,陽光越來越強烈,只見他稍稍地他起頭來,眯著眼楮看見天空中有一架飛機拖著長長的白煙「嗡嗡」地掠過,騎過來的自行車擱置的在太陽底下也有片刻,于是他走過去將它挪到陰涼處,就在這是他隱隱約約地听見不遠處的交叉路口一輛摩托車駛過,听那聲音倒也挺熟悉的,原來是自己的媳婦翠芹,後面跟還跟著一輛摩托車,仔細一辨認,正是阿成載著秀華,中間還夾著他家的小孫子,不知道要去哪里。

煙也抽完了,雄根將煙頭隨手丟在了水溝里,回到了院子門口望了一眼,這時阿龍的父親正好收拾著行裝,只見他帶好了斗笠,順手接過媳婦遞過來的水壺抿了一小口,那水壺也挺大號的,不過只是透明的塑料做的,里面攙和些茶葉。

「…啊呦…耀春…這麼大的一壺水,一個人可以喝一天啦…呵呵…」。

「…哦…雄根吶…是啊…你稍等一下…我馬上就好了…我先拿些柴油,前幾天村里正好大豐收,那拖拉機估計也快沒油了,等去加點…待會我要從後門出去,要不你先去那邊等我吧…對了!你家阿輝在屋里面看電視呢,和阿龍在一起的…」。

「…沒事沒事!讓他們先玩去…先把拖拉機開動起來,估計那時候阿輝就會出來…」,雄根說著便喊了一聲屋里的阿輝,他應了一句就是沒有出來,只能听見兩家的孩子在屋里面看電視搞小動作的聲響。

耀春在院子里待了一會兒,還不忘去龍眼樹底下逗一下大狼狗,大狼狗哆嗦著使勁地搖著尾巴,「嗚嗚」地在他的身邊打轉,這時候媳婦也和好了狗食朝他們走來,後面跟著一群雞鴨,都是奔著一大碗剩菜剩飯來的,全然不知前面就是那條大狼狗。

不過會兒耀春就將他他家的拖拉機開動了,煙囪上頓時噴出了滾滾濃煙,「砰砰」一陣轟鳴過後,屆時阿輝和阿龍跑出來觀看,院子里的大狼狗剛才還在大口大口地嚼著剩菜剩飯,這時也豎起了耳朵張望著,一不留神就讓幾只饑腸轆轆的雞鴨前來搶食,還好緩過神來將它們轟走。

說也該起程了,阿輝再次爬到自行車的後座上,就在父親的身後同阿龍做了道別,正當準備動身回村的時候,阿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最近都喜歡上了捏捏泥人,覺得很有趣味,不過那泥土只是拖拉機帶回來的,那時候正和父親在清理輪胎,偶然地發現一些比較特別的泥土,很適合做泥人,只不過那種泥土深埋在底下。前天和幾個小伙伴在小河那邊釣魚的時候,听說有幾個外地來的工人正在附近挖田土準備修建高壓線鐵架,于是便跑過去看熱鬧,只見幾個年輕力壯的大人光著膀子頂著酷暑,用鐵鍬挖出了一個大坑,從里面帶出來的泥土正是和用來捏泥人用的一模一樣,當時阿龍自己上前去搞了一些回家,如今在家里的大院角落里還曝曬著幾個做好的泥人,如今听說父親開著拖拉機準備往那附近前去,他的手又開始癢了,于是追上了父親的拖拉機,跳了上去,耀春來不及勸走,只好順便帶上他了,阿龍站在父親的身旁叫喚了一下阿輝,阿輝驚奇地回頭望了一眼,倆人同時興奮揮手樂呵了起來。

養水牛的阿公說也該回家看看自己的女兒了,忙乎了幾個鐘頭,眼下硬是把幾畝水田全部耕犁完畢,渾身熱乎乎的樣子,就連老水牛也氣喘呼呼地,加上自己前面吃過香甜的芭樂,早就口干舌燥,家里也沒有誰為他準備茶水,只能想到了廟里的阿公,這都習慣,以往找他抽根煙,喝口涼茶倒是件放松一心的事兒,兩頭老水牛也該牽到大榕樹底下乘涼了。

阿公穿著一條短褲,身上沾滿泥星,緩緩地走在水田里,忽然想起剛過去不久的那件事,于是他小心翼翼地踩著,感覺很不妥當,就讓兩頭水牛在前面開路,這回總算有些放心了,沒想到自己的田里竟然會有碎玻璃。

估計是那時候留下來的,記得每年的元宵節前後幾天里,村里除了聚集在一起參加廟會,他們還會組織在祠堂里大擺宴席,當時每家每戶都會準備好豐盛可口的飯菜,不過只有村里的男丁可以前去品嘗。

大家將帶過來的酒菜擺放好,一番儀式過後,便會聚集在一起不分你我地享用大餐,酒鬼叔叔的妻子做了一手可口的北方菜,光是一大盤餃子,不會功夫就被哄搶個精光,還有大碗的燴面,酸辣可口,小孩特別喜歡吃,阿杰平日里早已吃慣了這些,于是便在父親地指導之下前去別家的菜肴尋找美食,酒鬼叔叔酒意大興,只顧著大口大口地將滿桌的白酒喝下肚去,祠堂里用餐的時間有規定,不能超過半個鐘頭,很快大人小孩就已最快的速度將幾大桌的飯菜消滅殆盡,只留些殘羹冷炙大家紛紛打包帶走。

酒鬼叔叔恐怕是走不動了,只見他手里還不舍得得一瓶白酒,滿口胡話的被幾個村民駕著走出了祠堂,阿杰年紀還小,根本收拾不了家里帶過來的餐具和桌椅,還好幾個年長的阿公幫他收拾好了放在祠堂外面,那里離他家不遠,于是阿杰頂著圓嘟嘟的大肚子跑回家去叫來了母親,女人一過來得知自己的丈夫又喝得醉醺醺的,很生氣地責罵著,大伙看在眼里只是幾分無奈的表情,看著自家做的那幾盤餃子和燴面都被搶食個精光,心里倒也是十分愜意,然而酒鬼叔叔手里的白酒不管怎麼勸阻,就是不奏效,頓時引來了酒鬼叔叔酒後亂性地折騰。

大伙將酒鬼叔叔交給了阿杰的母親照看著,等到其他人都散去地時候,他們一家三口還在馬路上磨蹭了很久,酒鬼叔叔每走兩步就停下來喝一口白酒,好幾次都差點跌入水田里,後來終于走不動了,便找了一堆建房子用的大石條坐下來,順便躺下。

過往的還幾個村民都在看他的笑話,廟里的阿公見狀有失體面,連忙叫來了前面幾個村里的大人過來幫忙,阿成和阿加倆兄弟這時剛沒走多遠,于是便聞訊趕來,一下子有這麼多人在觀望著,阿杰的母親心里很不是滋味,話說時間也不早了,正好還是在夜晚,雖然頭頂夜空明朗,月光照在馬路上不算漆黑難行,女人硬是將酒鬼叔叔連拉帶罵地拖著,倆人開始情緒都有些激動,阿杰的母親終于惱火了起來,于是將酒鬼叔叔手里的酒瓶搶了過來,不料被臭罵了一句還狠狠地踢了一腳,阿杰的母親起的欲哭無淚只有將還酒瓶用力地甩到一旁,恰好撞在了石條堆上,只听見「嘩啦啦」酒瓶爆碎的聲音,水田里撲通地響了幾聲。

後來實在是沒轍了,幾個村民紛紛上前欲將酒鬼叔叔抬走,阿加本想著不去幫忙,還是阿成勸著他抱酒鬼叔叔的雙腿,或許是因為阿加發了一陣牢騷,口氣有些不中听的樣子,酒鬼叔叔失控地掙月兌他的雙手,一個勁地從石條上站了起來,揮拳過去揍了阿加,頓時兩人廝打起來,不過很快就被阿成和其他村民制止,後來第二天,阿加糾集一幫年輕人找上酒鬼叔叔的家門欲挑釁,恰好遇見了阿輝的母親在阿杰的家里發放貨源,翠芹不知使出什麼魔法,一下子讓阿加的氣全消了,至此再也沒去酒鬼叔叔家里惹事。

阿公順著老水牛的步伐很快就上岸了,沿著田埂上找了一塊清澈的水源清洗著身上的污泥,然後將牛趕到水溝里,揪起一大把水草蘸著清水擦拭著水牛的身子,水牛一下子感覺到了舒適,順便低下頭去一個勁地允吸著水源解渴。

梳洗過後,老水牛就被拴在了大榕樹底下啃食青草,廟里的阿公一個早上都在收集稻草和干柴,只見廟宇的前面的一個角落堆起了高高的草垛和和干柴堆,老人搭了一口爐灶,現在還一直用著,由于天氣實在炎熱,老人還塑料薄膜和幾根干枯的樹枝架起了涼棚,這時候不見他在外面。

廟里面飄出了一股香火的味道,顯然是老人剛做過祈禱,似乎會有什麼災難要發生似的,阿公帶著一絲的恐慌欲將走進去和這位老兄閑聊。

阿公摘下了斗笠擱置在門口,一跨進大門,老人正在整理一些雜物,見到老熟人又登門造訪,看著他十分疲勞的樣子,就很自然地請到了茶桌上,一起喝茶抽煙。

他們很有默契地說起了剛剛在水田里發生的那件事,都在猜想未來將會有所變故,故事講到這里,兩位老人都是親眼目睹這個村落的滄桑巨變,早已知天命的他們,多少積累預知人情世故變遷的經驗。

中午的時分即將臨近,正當兩位老人聊得正起興的時候,雄根帶著耀春走了進來,也向廟里的阿公討些涼茶解渴,養水牛的阿公此時覺得不便多說話,看著老人這里又來了客人,說也休息夠了該回去準備做飯了,出了廟門準備去牽牛的時候,沒想到回頭一瞧,卻見到了秀華就在不遠處,他稍微地停頓了一下,模了一下兜里的幾個芭樂。沉思了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好,腦海里不由得聯想到這樣的片段︰

(「阿公啊你真僥幸哦你的水田里竟藏著碎玻璃」

「哎呀我也不曉得會有這種東西沒事吧,孩子呵呵!」,阿公並不是很愛搭理秀華,打心里就知道這次遇見她,總有讓自己覺得無地自容的境遇,他只好將注意力轉移到小孫子的傷口上。

「我听翠芹說是在你家的水田里踩到玻璃里的!你看看他現在腳上都包成這樣」,秀華指著小孫子的腳掌說著倒是幾分委屈,「一路上將他背到這里,腳也酸快沒力氣了咳人家翠芹做人挺好的!幸好是她發現的及時呦阿公你兜里鼓鼓的裝的是什麼東西呀?「

「哦沒有沒有,剛才廟里的老兄送的幾個番薯!額都快中午了,應該得回家做飯了呵呵秀華你也差不多了吧」,阿公不想被發現自己兜里藏著幾個酒鬼叔叔家得芭樂,強忍著一絲的窘態將眼神撇到大榕樹底下,「回去吧要不在原地休息一下?「,剛說到這里他便立刻轉身走向老水牛那邊,小孫子正躲在秀華的背後湊近她的耳朵說著悄悄話,」女乃女乃阿公也偷摘人家的芭樂啦嘿嘿我認得那模樣,圓圓的」,秀華听她這麼一說心里總算清楚了些,不過人家是一個老人總不好意思去揭穿人家,「好了!好了!我說小子你今後不要去亂糟蹋人家的果樹你舅公家里不是有很多嗎?改天去他家讓你摘個夠!下次再讓玻璃扎到女乃女乃就不管你了回家叫你阿母買茶給我喝!你看女乃女乃背你到現在都口渴極了!」,秀華裝作和自己的小孫子說說話,其實她正想著到廟里去休息一會兒,這時听見廟里有些熱鬧,于是就進去跟里面的人發發牢騷。)

「呦…這麼巧!阿公,听翠芹說了,我小孫子是在你水田里踩中了玻璃,你瞧剛剛包扎成這樣,我一路還得背著他到現在好累…好累…唉…!」

「…你這小孫子偷摘了人家的芭樂被追趕,自己跳進水田里,哎呀…說也真巧!這水田里偏偏就埋藏著碎玻璃,剛才我還很小心地上岸,說不定改天下去干活還得穿上膠鞋,唉…」,說著阿公皺了一下眉頭,點燃了一根香煙,「…孩子呀…听阿公的話,下次別去那里了,人家辛辛苦苦種的果子,摘不得…!」,秀華轉過頭去朝著小孫子吼道,「是呀…小子!听見沒有,阿公在說你呢!以後沒事就呆在家里,說你長大了,有時間就帶你下地干活,好啦!好啦!阿公…要不也該回家去做飯了,你看都快中午了,太陽這麼火熱…注意身體,別太勞累了…!」

阿公听著呃哼了一下,沉默不語地走到了大榕樹底下,邊收拾著農具便說道︰「…嗯…哦!對了!你弟弟剛剛進去,要不你可以先去廟里歇著說說話…!」

「…啊!真的嗎?好…小子听見沒有!呵呵…」,秀華正好想進去喝口涼茶,于是她打起了精神背好了小孫子奔向了廟里。

還沒跨進廟門,就聞到一股香濃的煙火味,她停在了門邊上,就听見有人在談話,好像是在說小孫子偷摘果子的事,待會進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于是她腦海里也出現了這樣的片段(秀華剛一跨進大門就見到了耀春也在那里,頓時感到驚訝,姐弟倆愣了一下,「噢你也來啦  好小子還讓你女乃女乃背著都這沒大啦!趕緊下來讓你女乃女乃休息一會兒!」,秀華會心地附和著,仔細一瞧,旁邊還坐著雄根,和他點頭示意了一下,廟里的阿公正背對著他們尋找著什麼,當他轉身的時候,手里拿著了一貫裝的茶葉,一見到秀華背著小男孩便開心地叫到︰「嘿!耀春,你瞧!說秀華秀華就到了來來過來坐下」,此時沒有多余的凳子了,阿公只好將自己的位置讓給了他們,阿公將凳子挪到了秀華的面前,「哦阿公我不坐啦!我說幾句話就馬上離開!這小子沒事跟村里的那群小孩跑去偷摘人家的芭樂啦被人追趕,踫巧就在水牛伯家的水田里扎到了玻璃!」,秀華面對著阿公一個人說得有些傷感,「哦!原來是這樣啊!來!秀華將他放到我這里來我抱著他你慢慢講沒事的!」,听著自己的兄弟都這樣說了,秀華只好將孩子帶過去讓耀春照看一下,「還不快叫舅公啦!哈哈還會害羞吶你是很少去舅公家里啦,你阿母都不讓你亂跑你要是寄養在他家里多好啊!」,秀華這時親切地嘮叨起來,「我不要!哼舅公家里有一條大狼狗,好大只哦我很害怕的去!」,听著小孩一叫喊,秀華的心里就有點不愉快,嘟嚕著嘴唇責罵到︰「你這孩子沒大沒小的!到現在都沒叫一聲舅公」)

說也不多聯想了,反正都到門邊上,于是就大步邁進去。

「…啊哈…耀春吶…!你剛好也在這里呀…!小子!你看,舅公在這里,叫一下!」,耀春正和雄根聊些事情,眼前出現的秀華一下子讓他站了起來,「…呦…哈哈,怎麼大熱天的跑來這里!秀華快…快到這邊來坐一下!這…孩子怎麼了,看上去好像哭過,啊…!腳怎麼啦!痛不痛?」,說著耀春把自己凳子讓給了秀華,這回總算可以歇息一會兒,︰「…唉…背的我手好酸!呃…雄根也在這里!呵呵…雄根呦…你家翠芹真好!咳…你瞧,我這小子跑去偷摘人家的果子,讓碎玻璃給割傷了腳掌…當時呀流了很多血吶…!多虧了你家翠芹,好心將他載到我那田里…哦…熱死我啦!」,雄根听到這里倒是有些尷尬,原來剛才在耀春家門口所看到的是這麼一回事,此時他並不感到驚訝,只是耷拉著腦袋隨口答話道︰「…有啦!秀華…剛才阿公都跟我們說了,孩子現在沒事就好!嗯…對了,喝口水吧…!你看都曬成這樣…!來.,這杯給你!」,這回提到廟里的阿公,此時正在內廳里打理著貢台,還不見過來湊熱鬧,秀華二話不說抓起茶杯,一咕嚕地豪飲,「…哈…喝口涼茶真好,田里的還有阿成和阿加在忙著,待會坐一下也該回家去準備午飯了,不知道他們會不會過來一起…唉…算了!算了!反正待會將這小子關在家里,讓她阿母好好看著!對了雄根,怎麼都沒來…找阿成…」。

話剛說到這里,只見雄根將頭拉得更低,不時地瞥到一旁看看阿公,阿公心里清楚秀華剛才所說的話,于是立刻湊過來笑道︰「…人家雄根是怕你阿成忙不過來,喏…就把耀春給請到這里來了…!嘿…!嗨…其實也就是前一段時間的事啦…好啦不提了!不提了!反正都過去的事了…喝茶吧…喝茶吧!」。

耀春听著有些疑惑,其實他也多少有听說一些關于阿加的不良行徑,倒是很想更進一步了解雄根和他的關系,于是便問道︰「…秀華,你說阿加現在田里幫忙是吧?呃…你上次來我家的時候還跟我說他老是到家里去討吃討喝的…這回總算有所轉變了…沒錯嘛!他有手有腳的幫忙我姐夫干活也是應該的,村里的男人都要這樣才對!」。

秀華似乎不想在這里提到關于阿加的事,她顧及到對面的雄根,沒有正面的回答,只是故意岔開話題,抱著小孫子笑道︰「呃…呵呵!說也早了,耀春…要不…你待會去我家里吃飯吧,下午再去雄根田里幫忙吧!」,說到這里一直沉悶了很久的雄根搶先道︰「不用了,秀華!待會就讓耀春在我家里吃飯就好,哈哈…翠芹不在家,平常是她在家里做菜比較好吃,如今就我和阿輝兩個人,待會我去小賣部買些下酒菜和啤酒!就這麼定了!」。

這樣的話題倒是引起了秀華的興趣,于是毫無保留地說道︰「呀!這麼巧…我想起來了剛才阿加載著這小子去藥店里包扎傷口,然後說要去縣城里買些酒菜回來,要不然我們也不用走路回來了,哈哈…現在吶估計還在路上…」,話說到這里,就被懷里的小孫子打斷道︰「嗯…女乃女乃…回家去啦!我餓啦…回去啦…!」,秀華被懷里扭來扭去的小孫子惹生氣了,頓時喝到︰「還早呢!我還不知道你阿母有沒有去買菜呢!吵什麼吵?」,說著停下來看了一下旁邊的阿公也都在微笑地著看看自己的小孫子,然後又馬上接著說道︰「…他也不知道耀春你要來村里干活,要不中午去雄根家里,晚上再來我家吃飯吧…話說這阿加也真是的!村里有小賣部不去,偏要跟著…嗯…跑到縣城里,還說要買很多東西,恐怕得去一個下午才會開摩托車回來」。

「…哦,這樣啊…想不到這阿加終于會替你家做點事了,好吧,要不晚上再去你家里看看吧…!」,听自己的弟弟這麼一說,秀華倒有幾分的愜意,話說時間也不早了,秀華很高興地背起了小孫子,道別後便匆匆地離開。

廟里只剩下雄根他們三個人,阿公心里清楚秀華很會為自己打算盤的,竟然多了份心眼,他稍稍地搖了搖頭,微微地嘆了口氣,看了一眼雄根,這回的確把雄根逼得有些矛盾了,只見雄根灰黑的臉上多了幾分憂愁,本來和耀春正談得盡興,如今的臉色看上去冰涼了許多,他是有氣藏在心里,只不過接下來稻田就要收割了,也就勉強地將這筆交易了解完。

阿公早上的不詳預感越來越強烈,雄根臨走時也稍有提示,然而最終並沒有消除他內心的疑慮,那一天翠芹回來的很晚,一進門就遇見正在生悶氣的雄根在庭院里等她,沒過多久便開始不停地爭吵起來。

沒想到這一吵竟把翠芹逼得離家出走,一個晚上都沒回家睡覺。阿輝當晚就一個人呆在臥室里等著,心里十分地焦急與悲傷,後來更加令人難以接受的是翠芹那天晚上竟然跑到了阿加的家里過夜了,得知這一消息後,全村人都傻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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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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