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佷女不好嫁 32——第32章——

作者 ︰ 北小端

()午後天氣溫暖,出來散散小步,自是無可厚非,不過,如此類似窺視一般的姿態,喬嫣然可以選擇性忽略,可落在一家之主的喬爹眼里,卻是不合身份的失了體統。

仍是緩緩悠然的步伐,喬爹已微涼了語調,凝聲道︰「姝然。」

听到身後襲來之音,喬姝然與秋雁慌慌轉身,忙急驅了蓮姍小步,走至喬爹近前,福身行禮問安,極為知書達理,道︰「姝然見過大伯。」

喬爹微蹙了濃眉,只簡單問道︰「你在看什麼?」

喬姝然一張秀容貌美的臉,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急的,泛起滴血似的紅艷之色,有些吶吶不成調的低答︰「大伯,我,我……」

這邊還未「我」出個所以然,隔著密密錯錯的繁茂花林,喬庭然豪邁到奔放的朗朗明音,極具有穿射力的透了過來,道︰「再來!今天我要是喝不翻你,我就不姓喬!」

話音剛落,隨之響起的是清脆的踫瓷聲音。

喬嫣然不由心里哎喲一聲,我的個哥喂,你不姓喬,你還想姓啥,你那大逆不道的豪言壯語,能不能別每次都被爹恰好听到哎,抬眼一看,果見喬爹的臉傾刻間烏雲密布,狂風暴雨似乎說來就來,拂袖生風之間,已氣勢磅礡的大步邁開,同早上的景況如出一轍,人還未至,怒聲先到,喝道︰「庭然!你這個混賬東西!你不跟老子姓喬,你還想姓什麼!」

喬庭然一直深刻的懷疑,自己上輩子一定得罪了某路神仙,要不然,他這輩子活過的二十多年,怎麼就能如此倒霉透頂,上樹掏鳥、下河捉魚、跑馬遛山等,總之,不管他做什麼說什麼,都能被老爹抓個正著,貓還有失蹄捉不住老鼠的時候,怎麼他爹就能次次精而準逮到他,這事兒也忒邪門啦。

八角涼亭中,拼酒正逸興橫飛的喬庭然,心里簡直郁悶到抓狂,擱下手中酒壇,語氣比深宮怨婦的臉更為幽怨,意興闌珊的走出亭子,道︰「爹,你怎麼無處不在啊。」

喬爹見與兒子喝酒之人是駱承志,稍斂些許怒氣,卻仍凶巴著臉,訓問著走近身前的兒子,喝道︰「我問你,你喝醉了麼?」

厚重的威壓之下,喬庭然面不改色,只嬉皮笑臉的答道︰「爹,您和大哥二哥加一塊,也喝不倒我,我有多大酒量,您不早都知道麼,我剛剛才喝了一小壇,哪里就能喝醉?」

喬爹眉峰疊起,似兩把倒豎的匕,怒道︰「沒喝醉,那你說什麼瘋話!」

喬庭然依舊吊兒郎當,只隨意道︰「說習慣了而已。」

不過短短幾句話,硝煙之味已然甚是濃重,隨後而至的喬嫣然,看到亭中景況只覺無語,只見亭榭之中的圓石桌上,擺滿數十個棕色的酒壇子,我的個哥喂,那里面盛的是酒,不是水!

什麼叫「說習慣了而已」!

喬爹已被氣的揚起手來,似乎就要一巴掌揮扇過去,喬嫣然忙上前抱住喬爹的胳膊,勸道︰「爹,您別生氣。」再使勁瞪一眼喬庭然,道︰「三哥,你好好和爹說話,成不成?」

被小閨女攔抱了一條胳膊,喬爹當即抬起另一條,指著喬庭然的鼻子,大怒道︰「我遲早被你這個孽子氣死!」

喬庭然早被指著鼻尖罵習慣了,語氣淡淡道︰「爹,您都被我氣了這麼些年,身子骨不還這麼硬朗……」

眼見著越說越離譜,再這麼繼續下去,又要折騰到難以收拾的地步,從喬庭然口中說出的話,可以甜似蜜糖,暖人心懷,也可以似刀如劍,戳人肝肺,老爹和哥哥鬧掰成這樣,喬嫣然也不再當淑女,直接抬起腿來,一腳丫狠狠跺到喬庭然的足背,橫眉道︰「三哥,你快閉嘴!」

喬庭然壓根閉不上嘴,因為他已經抱著腳丫子,團團開始打轉了,若是別人敢這麼踐踏他的腳,他絕對會狠狠還出去一記窩心腳,但是,如果這個人是喬嫣然,他還真舍不得捏疼她一根手指頭,所以只能過個嘴癮,口中嚷嚷道︰「哎喲喂,你這個壞丫頭,又使那麼大勁兒踩我!」

「踩的就是你。」喬嫣然毫不客氣的回敬一句,然後直接拖起喬爹的胳膊,軟語催促著拉他離開此處︰「爹,你剛不是說要和我下棋麼……我昨天都沒贏過小崢,實在太跌面子啦……我的棋都是您教的,我輸了丟的可是您的臉面……您快給我再指點指點,他說今天下了書院,還要找我下來著……」

喬嫣然一口氣不停歇的吐著字句,如有無數的圓珠墜落玉盤,滴溜溜脆鳴鳴的流轉個不停,終于半拖半拽的強拉走了喬爹。

喬爹的隨侍與喬嫣然的兩個丫鬟,也跟著主子紛紛離去,喬庭然模了模精神致致的眉尾,望著立在不遠之處,面無表情的駱承志,道︰「我爹比之你爹,如何?」

駱承志神情不變,只靜默了片刻,淡淡問道︰「還喝酒麼?」

喬庭然一個極利落的轉過身去,朗聲一笑,道︰「自然!為了老子的姓氏,怎麼著也要將你喝趴下一次!我妹妹曾說我是千杯不醉,怎麼能一直輸給你這個,看著壓根就不像會喝酒的人!」

正要重回八角涼亭,繼續與駱承志拼酒,卻听背後傳來一道輕柔的喚聲︰「三哥。」

喬庭然回過頭,看到喬二嬸之女喬姝然,手里捏著一方手帕,身姿裊娜的走近前來,喬庭然語中並無多少親近之意,只眉峰掠挑著問道︰「是姝然啊,找我有事麼?」

喬姝然臉上含了一抹清淺溫軟的笑,看向喬庭然的目光,卻悄悄分出幾分,偷瞄亭榭之中的黑衣人,口內柔聲說道︰「沒什麼事,就是想告訴三哥,酒易傷身,你別喝太多。」

喬庭然看著喬姝然桃腮粉致的臉,忽而若有所悟的伸出手,指了指已然坐回涼亭的駱承志,半點不含蓄的問道︰「你該不會是來瞧他的吧。」

喬姝然姣好標致的臉龐,登時漲得滿面通紅,羞惱的深垂下了頭,低聲急道︰「三哥,你別亂說……」

除了嫡親妹妹喬嫣然,喬庭然還有一個庶姐喬婧然和一個庶妹喬妙然,與同一個爹的其余兩姐妹尚且關系平平,更何況他爹兄弟家的堂妹喬姝然,她的小女兒心思關他何事,她不承認他也懶得管,當即嗤笑一聲,再不與她多費唇舌,只道︰「那就當我亂說,你回去吧,省得二嬸找不到你。」

說罷,步若流星一般,邁回亭中。

喬姝然咬了咬嘴唇,若無喬庭然引薦在側,她一個女孩子家怎能厚臉結識駱承志,縱然心下極度失落,也只得攜了秋雁離開。

涼亭之中,喬庭然望著喬姝然離去的背影,晃蕩著握在手里的小酒壇,酒水踫撞壇壁出幽幽的聲響,像極了叮叮咚咚的泉水音動,似笑非笑的看向駱承志,道︰「哥們,你這一身冷體質,竟然這麼招桃花,昨天一連三個老頭,巴巴的跑去給你做媒……我帶你來我家里避避難吧,真是沒想到,你又被我那二嬸一眼相中啦,今早她還來找我娘,讓我娘說與我爹,想把她閨女嫁給你……噢,就是剛剛偷瞧你的那一個……哈哈,說真的,若是我爹真給你提了這事,你答應麼?」

駱承志眸光如冰雪,只冷冷答了喬庭然四個字︰「你真無聊。」

喬庭然微微一笑,比駱承志多說一個字,道︰「我就是無聊。」舉起小酒壇,眉豐目致,道︰「干酒壇!」

被喬嫣然死乞白賴拖走的喬爹,已由一腔怒火盈胸,變成一臉哭笑不得,道︰「行啦你,小丫頭,爹不生氣啦,你別再跟老牛拉犁似扯爹的袖子,都扯出一疊褶痕啦。」

聞言,喬嫣然不再扯拉喬爹的袖管,改了幫他撫平袖口的細細動作,笑著撒嬌道︰「爹,我拉褶了您的袖子,您不會罵我吧。」

「爹罵你做什麼。」喬爹輕輕一嘆,卻略帶惆悵道︰「爹是想你三哥成材,之前才會多有責罵,真沒想到,你三哥竟長成了如今這副模樣,整日坐沒坐相,站沒站相,回來這麼些天,嘴里就沒說過一句,讓人中耳的話……」

說著說著,又生出怒意的苗頭來,道︰「他不回來,家里還安靜太平些,他一回來,整日鬧喳喳的,比夏天的蟬鳴聲還煩……」

喬嫣然笑了一笑,道︰「爹,您若是嫌三哥聒噪,這可太簡單啦,您把三哥攆到別莊去住,眼不見心不煩,耳根也會清淨許多。」

喬爹瞪一眼喬嫣然,道︰「你當你三哥是烏鴉麼?還聒噪……」

喬嫣然莞爾一笑,道︰「三哥才不是黑烏鴉,您沒見他穿的衣裳比雪還白,一張嘴比劍還利,分明就是一只白天鵝嘛。」

喬爹忍不住失笑,抬望著遠方天際的藍天白雲,忽而想到一事,問正笑靨如花的小閨女,道︰「你昨日下棋,當真連小崢都沒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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