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呆正在桀鷹營中查看宇文瑞的傷勢,軍中郎中早已為他診斷過,此刻軍醫眉頭緊鎖,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
吳呆走進帳中,見宇文瑞躺在床上,雙眼緊閉,臉色一片慘白,胸部起伏劇烈,問措手無策的郎中︰「宇文將軍傷勢如何?」
軍醫搖頭,沉痛的說道︰「將軍為劇烈的外力所震,五髒都被震得離位,心髒處被擠壓得血液猛躥,經脈被血液沖撞得驟然膨脹,全身經脈都伸張得欲裂,若只是如此,我倒可以為他醫治。更嚴重的是他的身體中無數的細弱經脈被脹破,以至于將軍身體內部正流血不止。我才薄學淺,軍中預備的藥材又全是治療刀傷劍創外之類的外傷止血藥,根本就沒有醫治宇文將軍這種內傷的丹藥。」
吳呆大驚,連忙問道︰「你的意思是他沒救了?」
軍醫緩緩搖頭,沉默半響後說道︰「也不是沒救,若是有太醫院御藥房中的名貴丹藥,加以止血草服用,他還是有一線希望的。只是此地離京師遙遠不說,皇宮也不是我等凡人可以隨意進出的。就算能進去,太醫院也只負責宮中之人的病疾。對于在外征戰的將領士兵,他們是不會管你的死活的。就算你能說通關節,太醫院也願意給你藥材,最快也是十余天以後的事情了。而宇文將軍沒有有效的湯藥醫治的話,最多只能撐到明天!」
吳呆听完大喜的問道︰「這個太簡單了,你需要什麼藥盡管說,我定能找到。」
軍醫說道︰「若是有兩顆御藥房的‘續筋固脈丸’,再加以三七,仙鶴草等止血湯藥輔佐。靜養三月,將軍就會痊愈。但是必須在一日內給他服用‘續筋固脈丸’,他從受傷到現在,已有三個時辰,此處離京師一千多里,沿途又多山脈。一日內的時間連趕到京師都不夠,唉!」
吳呆听完後笑著對軍醫說道︰「這就不是事,這樣吧,你把所需藥材盡數寫在紙上,要什麼就寫什麼,不用擔心沒有的問題。我會將所有的藥材都取來給你。」
軍醫听完吳呆吹牛般的話後,笑著說道︰「那好,那我就寫最好的。」他唰唰唰的在紙上寫下所要的各種藥材的分量,將字墨吹干後,交到吳呆手中。
軍醫鄭重叮囑道︰「別的什麼都可以不要,但是‘續睫固脈丸’一定要兩顆!」
吳呆點點頭︰「我知道了,你在此處等我半個時辰,你要的東西我必給你找齊。」
說完,吳呆人影一閃,人已經到了皇宮。
吳呆在宮中見到崇禎正一個人焦急的在宮中小院中來回踱步,吳呆悄聲走到他身後,躡手躡腳走到他身後,崇禎還沒有發覺身後有人了,吳呆就深吸一口氣,接著大聲的發出「啊」的一聲慘叫。
崇禎被腦後突然爆炸般的聲音嚇得渾身一震,連忙回頭,一看是吳呆。崇禎大喜的擁上前,握著吳呆的肩膀,搖著他的肩膀笑著說︰「原來是你啊,你這些天去哪里了?你可把我急死了,我天天去豹房找你,顧盼都說你不知去哪里了。」
他上下打量一番吳呆後,關切的問道︰「你的毒全解了,身體沒事吧!」
吳呆笑著說道︰「沒事」。
崇禎長舒一口氣,喜笑顏開的說道︰「真是太好了,十多天沒見你,真是急煞我了。我派出好多錦衣衛,四處打探你的消息,就怕你走著走著,毒性發作倒在地上沒人照料。以後你去哪里先告訴我一聲也好嘛。」
吳呆見他一臉開心的笑容,眼楮中竟然有霧氣籠罩,心中一暖,就將這幾天經歷過的事情一一對他說了一遍。
崇禎越听越憂慮,听完臉上陰雲密布,他來回走動,半響後無助的仰頭嘆道︰「沒想到流賊的勢力竟然這麼大,賊兵中的將領如此驍勇,實乃國家大患!我的子民受流賊之苦久矣,若是不除,大明江山遲早為賊所覆。偏偏明軍中又無安邦定國的將才,我看軍中總兵都督盡庸才耳,朝中官吏雖然都有一腔熱血,但又都不知兵,技窮眼低,實在不能委以軍國大任。如之奈何?」
吳呆見他焦急,連忙安慰道︰「你切莫擔憂,有我在,必定能給你一個驚喜。」
崇禎無助的問道︰「事已至此,你有什麼辦法啊。」
吳呆說道︰「張獻忠,號稱黃虎,既然這樣,我們就暫且稱他為虎。清廷,狼子之心未死,我們就叫他們為白眼狼吧。今天暫時對明稱臣,表面上看他們已經順從大明,其實只是在靜待時機有變,等到我大明疆土被流賊掃蕩得支離破碎之後,趁大明國力空虛時他們定會舉兵侵犯大明。與其他們作觀大明內亂,不如使虎逐狼。讓大清後方不寧!」
崇禎想了想,以為吳呆是要招降張獻忠,然後用張獻忠的賊兵和清廷廝殺。他連忙說道︰「張獻忠素無信義,當年曹文燦招降過他,只是不到一年,他又造反了。」
吳呆說道︰「我不是想要招降他,我是要把他趕到西域!」
崇禎好奇的問道︰「趕?」
吳呆點頭,說道︰「對!圍攻左良玉的流賊安西王李定國已經被我的威力所震懾,他嚇得明天就班師回成都了。我只要再去劍閣助黃道周攻破劍閣,再助吳國開攻破葭萌關,張獻忠連失險要關隘,定會大驚失色,驚慌不已的他會令諸路兵馬回成都堅守,我令大軍圍住成都,我親自進城見張獻忠。對他講若不想死就遠遁西域,讓我們眼不見為淨。並對他言明西域廣闊,可縱使他縱橫天下,稱霸沙漠,並且大明會對他進行資助。若是不奔沙漠,則必死無疑。我相信,張獻忠掂量利害之後,定會西奔到西域!」
崇禎問道︰「那要是他在西域成了氣候,反而揮師南下,進犯我大明時,那豈不是養虎為患?」
吳呆陰險的說道︰「這個你放心,張獻忠在西域必成不了大氣候。西域現今大部分部落是清廷外戚。若是張獻忠將清廷**中貴妃的娘家洗劫了,清廷定會出重兵討伐,為舅舅報仇的。
到那時,我們暗中資助張獻忠武器錢糧,使兩股強敵相互廝殺,若是清廷和流賊交戰,不論誰失敗,都不會對明朝產生負面影響,我們只需靜觀其變,清廷若勝,我們出兵助張獻忠。張獻忠勝,我們可趁清廷兵力全在西域,遼東兵力空虛時舉兵收復遼東,直搗其老巢,那時我軍兵鋒正盛,而清廷又遠在沙漠,除了拼命和張獻忠廝殺,爭奪草原為立足地外,絕對不會回師救援遼東的。等到那時,清廷,張獻忠就是鷸蚌,我們則是得利的漁翁。」
崇禎听完後,面露喜色,他突然對吳呆長揖倒地,感慨道︰「朝中諸臣坐吃國家俸祿,身居顯位者不計其數,但他們除了會內訌外,舉朝上下沒有一人有先生一般的謀略,盡心竭力的為我大明江山出謀劃策。先生真是上天派來的使者,為我匡扶社稷,保我大明子民不受流賊擄掠之苦。此計若能成功,先生定會超凡入聖,留名萬世!西南流賊之患,從今天起全由先生做主,我替列祖列宗,大明百姓拜托先生了!」
吳呆微笑著說道︰「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我看你勤政儉樸,非亡國之君,才來助你,希望此計能夠成功。若是此計成功,你定能超越古今帝王,功德之巍巍,勝秦皇漢武多矣!」
崇禎激動的說道︰「不!這都是先生之力,我豈能貪佔。若是此事能成,我大明億兆子民定會設生祠膜拜先生,先生之謀略亦勝過姜子牙張良十倍有余!」
吳呆搖頭說道︰「功名利祿我視為浮雲輕煙,非我所愛。我見你對我待之以禮,我就對你報之以忠,此為孔孟之道。」
崇禎開心的說道︰「先生真有國士風範,先生問世,定能使我大明江山幽而復明,死而復生。」
吳呆一拍腦袋,想起這次來的主要目的是來拿藥的,連忙掏出軍醫寫出的藥方,對崇禎說道︰「左良玉部有人受重創。此人武藝高強,有將才。我們必須救醒他。太醫院御藥房在哪里,我要去拿藥!」
崇禎連忙將藥方拿在手中,一邊朝御藥房疾走,他邊走邊對吳呆說道︰「就在前方不遠處,我們快去。」
兩人疾步走到御藥房,藥房中的太醫見到皇上御行至此,連忙齊刷刷的跪下三呼萬歲。
崇禎叫聲平身後,對一位醫官說道︰「快去藥王堂,將此方上的藥品全部按量取來。」
醫官恭敬的接過藥方,小跑著跑進藥堂。
吳呆說道︰「等藥物取齊之後,我就得帶著藥去救宇文瑞了,此人極善帶兵,所屬士兵皆是狼虎之士,可以說是精銳。」
崇禎笑著說道︰「其實蜀中還有一人,也是大將軍之才。就是不知此人現在怎麼樣了。」
吳呆問道︰「誰?」
崇禎說道︰「秦良玉!此人雖為女流之輩,但其智謀膽略遠超須眉,現在此人居住在石柱,她現在為石柱宣撫使,麾下有白桿兵,其人膽量超凡,雖為一女流,但勤王討逆時奮勇當先,兩陣對壘時沖鋒摧敵不遜男子,經歷大小戰事無數,鮮有敗績。現如今四川為敵人所陷,但我料想秦良玉定不會順從逆賊,若是她還在,你定要找到她,此人可堪重任!」
吳呆由衷的贊嘆道︰「世間竟有如此女子!」
崇禎點頭說道︰「若是你見到她之後,請讓她速來京師,我要在朝堂上召見她,對她加官進爵。褒獎她多年來為大明所做的貢獻。」
吳呆說道︰「好,他在石柱是吧,等我將藥送到後,就去見見她。」
醫官這時已經抓好了藥,打著包裹提出來給吳呆。
吳呆接過藥,對崇禎說道︰「宇文瑞急需用藥,我這就回去了,等有空我就會回來見你的。」
崇禎點頭說道︰「好,我將朝中的緊急事務閱覽完畢後,就去蜀中找你,軍中之事盡托付給先生了,萬望先生盡心費力。」
吳呆說道︰「我辦事一貫是不辦則已,一辦必定成功!告辭。」
說完,一溜煙的沒了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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