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樂于接受
時間到了下午三點多的時候，還躺在床上睡懶覺的莫有為，听到手機鈴聲響起，有些不快地拿過來一看，來電顯示是教務處的電話，他覺得有點奇怪，不是通知全校教職工再過兩天才集中開會嗎？他這樣想著，還是拿過手機，按下了接听鍵。
「嗨，你好。」
「嗯，是莫老師吧？」
「是的。」
「你有空過來教務處一下吧，我想跟你商量些事情。」
「什麼事情啊？教職工不是過兩天才正式上班嗎？」
「是啊。現在只是找你，關于你的事情而已。」
「那好吧，等一下，我就到。」
莫有為起床簡單地處理了一下，一身短裝的籃球比賽服，腳上穿著一對拖鞋，手里拿著手機和鑰匙，一副很隨便的樣子走出家門，向著學校的辦公大樓走去。
一踏進八月底下午的陽光里，熱浪一下子就把莫有為包圍了起來，他把手放到額頭上，朝天看了一下，強烈的陽光馬上射進了他的眼里，突然之間，腦中出現了有點暈的感覺。他便把頭低了下來，繼續走路。他一邊走，一邊想，任主任找我，到底有什麼事兒呢？他把疑問放在惱里，疑問就帶著他向往任主任的辦公室。
約模十多分鐘，莫有為去到了教務處辦公室的門外，看見任智友主任低頭看著桌上的一些資料。
他先輕敲了一下門說︰「任主任，你好。我來了，沒有打擾你的工作吧？」
任主任听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一抬起頭就看見了莫有為，平靜的臉上馬上堆滿了笑容︰「莫老師，你來了，來了就好。我正是找你來安排工作的，進來坐下再說吧。」他看見莫有為的臉上還滲出汗珠，又帶著關懷的意味說，「外面很熱吧，你先吹一下空調，涼快一下再談工作的事。」
「這沒關系的，多謝主任的關心。」莫有為邊說邊走向更加靠近空調冷氣能夠吹到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後又微笑著說︰「任主任，不好意思啊！你打電話來的時候，我還懶在床上，現在這幅樣子，你不會介意吧？」
「這沒有什麼不好啊，隨意一些好，不要那麼的拘謹。」
「多謝主任能夠理解我這樣懶散的人。你說找我來有事情安排，我能夠幫你什麼忙呢？」莫有為問。
「事情是這樣的，今天上午，學校領導集中開會，經過討論，這個學期決定讓你擔任一個班的班主任，你覺得怎麼樣？」
「學校領導討論的安排，證明領導很看得起我，這是好事情啊！我當然樂意听從學校的安排啦。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讓我擔任高一年級，那個大家所共識所謂的‘特殊班級’的班主任吧？」
「我還沒有說出來，你怎麼就知道了？是那位領導告訴你的嗎？」任主任有些意外的問。
「沒有，絕對沒有，我是猜的。道理很簡單，我在學校讀書的時候，絕對是一個差生，完全是一副混日子的樣子，更何況，我來到這里已經一年時間了，那個班級，那個年級，以及學校的情況如何，基本都有些了解啦。其它文化班級的班主任，我也許會不太適應，那個‘特殊班級’的班主任，我反而覺得有些適合我的口味。」
「原來是這樣啊。按你的意思說，看來孔校長沒有看錯你，他說你這個人很聰明很有才華，不是一般的體育教師。難怪，你剛來一年，就有那麼多人叫你為‘教授’，看來大家沒有叫錯你。」
「任主任，你不會是在借故諷刺我吧？」莫有為始終還是微笑著說。
「啊，莫老師，請你千萬別誤會，我沒有那個意思，我說的是實際的話。孔校長跟我談過你的事，對學校不好的地方，你寫過幾次信給他，還提出過如何整改的辦法，你提出來的那些辦法還真管用，某些方面的問題，已經一步步得到了改善，這都是大家可以看得見的事實。」
「我知道，確實有過那樣的事情。任主任也請你不要在意我說什麼，其實，別人叫我‘教授’，至于誰出來的名號，連我自己也是一無所知，別人要這樣叫，我是毫無辦法的，管得了那麼多嗎？那就隨他叫吧。我這個人很隨便的，該怎麼樣自然會怎麼樣。‘人為萬物之靈，靈隨萬物之性’，我已經記不得在那本書上，看到過這樣的一句話，道理也是很簡單的，人只是能夠自主自動的活動物而已，任何物有任何物的特征，任何人有任何人的性情，所以說，別人要怎麼樣，那就隨人之性情吧，何必記于心呢。」莫有為信口開河很隨意地說。
「假如，你到外面跟人打交道，沒有認識及理解你的人，說你是教體育的老師，我想不會有那個人會相信的。」到了這個時候，任主任已經肯定了孔校長開會時說的話，不跟莫有為交流溝通，真不知道他的腦子里面到底裝著什麼東西啊！任主任話從口中說出來時，心里也這樣想著，「孔校長說，他到過幾次你的宿舍看望過你，說在你房子的桌面上，除了一台手提電腦之外，其它擺放的幾乎全都是書籍，卻不是體育方面的書籍，而是哲學、心理學、文學等各方面的著作，屬于學實性的書籍。」
「是的。孔校長是來過好幾回，這反而令我感到意外，他工作那麼忙碌，還有時間到我宿舍跟我閑聊呢？看來，孔校長挺關心下屬的啊！」莫有為並不曉得校長的心意是什麼，只好隨意回應著任主任的話，「另外，體育之人，看那樣的書籍，令你感到奇怪嗎？」
「我是感到意外，現在的年代，還有幾個青年會像你那樣，去思考及鑽研那樣的學問呢？更何況，你還是一個學習體育專業的人，這難道不令人感到意外嗎？」
「是有些令人感到意外，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志向，各人有各人的興趣及愛好，我並不是想在學問方面謀求展，取得什麼成功，不同之人，有不同之需要，只是我的需要跟人不同而已。看書，寫寫文章，只是我業余時間的一種樂趣吧！」莫有為想了想，覺得跟任主任像同道中人似的，聊得興起，幾乎要忘掉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接著說︰「好了，任主任，我們聊的時間不少啦！好像你不是為了聊天而叫我過來的吧。」
「嗯，是的。不過，跟你聊天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孔校長交代了的事情，先跟你聊聊天，看看你的想法如何，再把需要安排的事情跟你交代。因為，今天上午開會的時候，有一個領導說，有個別老師反映你平時很少跟人交流的，懷疑你欠缺站上講台的演講能力，所以，我就特意跟你多些聊聊天，看看老師說的情況是否屬實。跟你這樣一聊天，我才現你其實是一個講話高手，比一些人不知道要高出多少倍。他們純粹是胡言亂語，瞎說。」
「我靠，居然有這樣的事情生，那些人是吃飽了撐的吧。」莫有為有點激動的樣子，提高了自己說話的聲音。「不過，任主任你別太過抬舉我了，舉得太高會把人摔得很慘的啊！」
「不會不會，我只是依事實說話而已。別人怎麼說，你可千萬別去計較什麼啊！」任主任笑著說。
「我能夠計較嗎？我會計較嗎？嘴在別人身上，話在別人肚里，別人要怎麼樣把肚子里的話從嘴里吐出來，那是別人的事情，誰能夠阻攔呢？我打個比方說吧，好像一個人進去市購物那樣，人家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當然至于買什麼早就心中有數了，其實，人說話的道理也是這樣的，話在人家肚子里，愛說什麼就說什麼，至于最終會從嘴里說出什麼來，人家早已一清二楚了。更何況，有時候跟某些人走到一起，他不說，心里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又何必浪費口舌呢？所以，我跟人交流自然就少些啦。」
「原來如此。你說的也是道理，我贊同你的理解。」
「那多謝主任啦。說來也是的，別人要那樣看我，凡事都有因，也有果，道理就是這樣的簡單、自然。」
任主任雖然還是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但是覺得聊到這樣的程度也合適了。于是，他對莫有為說︰「莫老師，我們已經聊了很多很多啦。只要你繼續在這里工作下去，來日方長，我們共事的時間還長著啊！有合適的時間，我們湊到一起，好好地交流交流，多些向討教討教。」
「任主任，你要是這樣說的話，我倒是有些顧忌跟你聊天了，你把話說顛倒了吧！應該是我要多找些合適的時間，跟你多些交流溝通，多些向你討教討教，這才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我把班主任的事情跟你簡單地交代一下，你過來看看這些資料哦。」
莫有為走到任主任的辦公桌前，任主任把他手中的的一份學生名單交給他說︰「今年高一招了十六個班級，按照往年的慣例，都是把體育生、藝術生，以及一些走關系進來的栽培生、插班生，都是安排在每一屆最後的那個班級，所以你將擔任o916班的班主任。你手中拿著的就是o916班學生的名單，你先拿回去琢磨琢磨，想想自己應該怎麼樣去做，才能夠做到更快更好地扮演班主任這一角色。」
「這沒有什麼問題的。當然，我也是剛剛開始，也不知道自己勝不勝任o916班的班主任工作，遇到什麼情況，出現什麼問題，我想那都是正常的，自然的，問題總會得到解決的。無論怎麼樣，既然學校樂意讓我擔任這個班的班主任，那我也只有樂意接受學校的安排了，結果會怎麼樣，現在都是一個未知數，慢慢地大家自然會知道的。」
「領導們都相信你的才能，你在懷疑自己嗎？」任主任笑著問。
「不是我在懷疑自己，沒有生的事情，將會生什麼事情呢？我只是想說明白我的意思而已，在工作的過程中，要是生什麼問題，或者在什麼時候，認為我的能力不足以勝任班主任工作的話，還是要及時換一個更有能耐的人接手我的工作，以免影響學生的前途啊！」
「這個事情嗎？你盡可能地放心，什麼矛盾，什麼問題，生了，都會得到好好地協調，處理妥當的。我借用你寫給孔校長的信里面的一句話吧，‘沒有教不好的學生，只有教不好的教師’，這話是很有道理的，學生沒有問題，那麼教師跟著也沒有問題，教師沒有問題，學校也不會有什麼問題。你既然能夠向孔校長說出這樣的道理，對于學生會生的一般問題，我相信你早就想過了，甚至是用什麼辦法去處理學生的問題，你也應該胸有成竹了吧！確實，在工作的過程中，遇到什麼刺手的，或者難以解決的問題及困難，你盡可能地向學校提出來，領導們會想方設法幫助你將問題處理清楚的。」
「真不好意啊！看來，是我多慮了。任主任，要是沒有別的事情，那我還是回去先吧，回去認真地思考思考，我該怎麼樣去做好班主任的工作。」莫有為笑笑說。
「好的，就這樣先吧。我相信你一定行的。」任主任懷著激勵的口氣說。
「任主任，現在你這樣說，還是為時尚早吧！不要給我加上那麼大的壓力，那樣，會把我壓到喘不過氣來的。我覺得做事，還是隨心，隨性，順其自然會比較好些。好了，我不跟你談那麼多了，談多了影響你的工作，這很不合情理吧。一切都謝謝你的好意。」說完，莫有為便掉頭離開了教務處辦公室。
任主任若有所思地看著莫有為離去的背影，心里卻想著孔校長說的話，校長說莫有為很傲氣，不像啊！他表現出來的言行，不僅僅隨和，懂禮儀，還是比較謙遜的一位青年教師。看來，他不僅僅是一個令人難以捉模的人，還是一個有才有智的人，說不定更是一個有大智慧，卻處在深藏不露的狀態中的青年人，真要是這樣，我還得花些心思多留意一下他，看看真實的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