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一途漫漫無盡,更勝武道,雲瀟前世修行五年,也只達到了y n神境界,而且他與師父相處時r 不多,只學道未學法,更沒有傳授一件法器,空有一身境界卻沒多少本事,連一個武師都難以應付,而盧氏身邊的幾位家臣皆是武師境界,身上陽煞之氣濃烈,他神魂想要近身都有些困難,也是無力復仇。
迫不得已只能借助楊如釗之手,卻未識破此人險惡用心,連累整個雲家。
如今雲瀟重生于十年之前,一下子多出五年時間來修煉道術,而且有前世修煉的經驗,必然能夠少走許多彎路。
等命運之中那些危機、劫難降臨之時,道術境界應是小有所成了,也能稍作應付,不似前世那般無能為力,空有滿心怨恨,卻無法改變這一切。
在冥想之中窺見眾妙之門後,雲瀟隨之控制著意念朝著那道泛著微光的門戶緩緩飄蕩而去。
在出竅神游之前,世間任何一門道術的修煉方式都相差無幾,月兌胎于《道德經》之中那段話,玄之又玄眾妙之門,至于快慢如何,就看個人資質了。
雲瀟資質算是上乘,擅長學問之人大多擅長修道,悟道和揣摩經義,都重悟x ng,如今更有前世記憶,修煉道術更加容易。
冥想之時,世間聲s 會從眾秒之門映sh 進來,形成許多虛幻景象,越是靠近門戶的地方,假象越多而且越接近于真實,讓人無法分辨,一般修煉道術的在此境界時都會兜不少圈子,有一些腦子不好使的,甚至會以假作真,迷失其中,無法醒來,不過雲瀟卻不受這些假象迷惑,意念如劍,朝著眾妙之門直取而去。
只是眾妙之門侵透進來的陽煞之氣會對他造成不少影響,映照神魂之上如同火燎一樣,讓他只能就此止步。
神魂懼受陽煞之氣克制乃是天x ng,不是經驗能夠改變的,如今受其阻礙,只能說明他神魂還不夠強大。
還得通過冥想逐步壯大神魂,這是一個點滴積累的過程,也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雲瀟經歷兩世,而且千刀萬剮亦相當于鳳凰涅磐,完全就是一次浴火重生,x ng情之中的浮躁早已驅除的一干二淨。
雖說如今處境艱難,卻能夠做到心境澄空,腳踏實地的修煉,逐步適應著陽煞之氣炙烤神魂那種痛楚,直到痛覺淡去便再靠近一點。
冥想就如同做夢一樣,不知時r ,而且時間在夢里會顯得格外漫長,也許感覺做了一個很久的夢,其實睜開眼才發現恐怕連半個時辰也沒有,而夢境尚可陶醉其中,可冥想卻得全神貫注摒棄雜念,十分枯燥,非常人可忍受,雲瀟也不知自己已經在黑暗中沉浸了多久,只覺耳邊漸漸出現了嗡鳴,冥想的狀態無奈中止,睜開眼的一瞬間意識回到了身體,只覺頭暈耳鳴,渾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濕了,整個人虛弱無比,但思緒卻格外的清晰,記憶中許多被遺忘的細節都紛紛想起。
心力交瘁,無法繼續冥想,雲瀟便改修煉武學,通過呼吸吐納之法調理氣息,平靜心神。
經冥想那會功夫,氣喘疲憊的感覺也已經消退了,倒是能夠繼續行氣運轉周天了。
武學、道術交替修煉,雲瀟軀體、神魂都在以極為可觀的效率強化著,未到傍晚,便有力氣下床了,在桌上找到兩個冰冷的饅頭,而後蹲在爐子邊烤熱之後便小口吃了起來,一下午的修煉成果自然十分明顯,要靠湯藥,以他目前這身體狀況,沒個七八天時間,下床這事想都不要想,如今卻能行動自如,雖然還有些虛弱。
當然月復中存貨也是消耗一空,只感覺餓的厲害。
練武首先要營養跟得上,頓頓有肉那都只是基本要求,所以才有窮文富武之說,吃都吃不飽,哪有力氣練武。
然而當下處境雲瀟自然也是明白,父親久未歸家,如今家中一切都由盧氏把持,這歹毒女人為了能讓兒子繼承爵位,恨不得自己一死百了,將自己的月例削減到了只有五兩,這點錢要供他和母親兩人每月的用度花銷,而且他在國子監讀書,每月僅紙墨就要花去二兩銀子,r 子過的實在拮據,想要頓頓吃肉簡直就是奢望,當然他若住回前院,依舊可以享受小侯爺的待遇,吃穿不用發愁,只是如此一來,母親便落得無枝可依的下場,身為人子,豈能置親者于不顧?
兩個饅頭勉強抵擋了饑餓之感,雲瀟吃的很慢,如今身體虛弱,不敢狼吞虎咽,一邊想著如何改變手頭拮據窘境。
前世他替這長安城里的一些三教九流的幫派掛靠產業,憑借貴族的特權能免去不少稅賦,藉此獲取報酬,可卻因小失大,長安城里那些三教九流的幫派哪個上得了台面,所謂的產業大多是賭坊、青樓等讓人不齒的行業,全部掛在他名下,堂堂侯爵繼承者,落得與三教九流之輩同流合污的地步,名聲豈能好听?
因為這個原因,在秋闈落榜之後,他便被國子監除名,直接氣的母親積郁成疾,今世他絕不打算重蹈覆轍。
窮搜記憶希望能想起一些事情,從中找到賺錢的機會,也沒有白費苦心,只是這些時機都未在當下,而且沒有初始資金,就算機會擺在眼前,也沒用處。
只能慢慢修煉提升實力,再靜候合適的時機。
兩個饅頭不知不覺便被他吃的差不多了,忽然門被推開,一陣寒風吹到身上,雲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才想起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
抬頭看去,只見母親端著一只大碗走了進來,里面熱氣騰騰的,隔著老遠便能聞見一陣馥郁的雞湯香味。
「你怎麼下床來了。」張氏萬萬沒想到推開門會看到雲瀟正蹲在爐子邊上啃饅頭,還只穿一件單衣,擔心不已,如今他身體尚還虛弱,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傷情惡化怎麼得了,後腳一帶就把門踹上了,而後急忙將雞湯放桌上,正準備上前扶他起來,雲瀟將剩的小塊饅頭往嘴里一丟,拍掉手上的饅頭屑,便從容淡定的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呼吸平穩,看起來不怎麼吃力,又怕她擔心,便解釋道︰「這饅頭放久了,有些硬,不過我放爐子上烤熱了,還是能吃。」
張氏見他沒什麼大恙,便放心下來,將桌上的雞湯遞給了他,有些為難的說道︰「我給你炖了些雞湯,你趁熱喝了,我最近找了個營生的活計,幫人題字,一天到晚挺忙的,這得出去了,估計要晚上才能回來,剩下的雞湯在廚房里,粥也熬了些,你吃的時候在爐子上熱一熱,你傷才好,就讓你一個人……」
「題字麼?」雲瀟听到這話忽然心情不太好,低著頭,默不作聲,只是小口喝著雞湯。
張氏雖然說的含糊,然而雲瀟有兩世記憶,豈能不知她所說的題字其實是給死人寫碑文。
外公生前乃儒學大家,母親自幼受其燻陶,擅長字畫,她的手跡曾經連宮里的皇後貴妃之流都有求去,裝裱在屏風畫扇之上。
只可惜身份沒了,字畫也就賤了,畢竟母親只是一介女流,並非名聲在外的書法大家,她的字畫只是在貴族官宦的圈子里受人追捧,離開這個圈子便沒有絲毫名氣可言了,所以如今才淪落到只能給死人寫碑文的地步,因為碑文只求字跡好看,卻無需題字之人多麼有名,報酬也算可觀。
只是堂堂侯府夫人,淪落到給死人題字的份上,實在不太體面。
雲瀟卻是明白,這一切都是因自己而起,他受傷這半個多月,抓藥看病花了不少錢,母親手頭必然已經十分拮據,為了生活也是迫不得已。
可他此時卻一點忙也幫不上,心中豈能好受。
然而雲瀟已非前生那般幼稚,知道如何隱藏自己的情緒,讓母親不必為自己擔心,說道︰「孩兒身體已無大礙,能夠照顧好自己,母親不必擔心。」
「嗯,若j ng力好些了,便溫習下功課,你已經缺了將近半個月的課業,不可怠慢。」張氏听他這麼一說明顯放心許多,吩咐幾句,便掩門離開了。
「這一切定要盡快改變。」雲瀟眉頭微皺,看著母親離開的背影,心里格外難受,為了生存,母親不僅要對丫鬟放低顏面,還得不顧尊嚴給死人題字。
身為人子,面對這一切,卻無所作為,也是讓他心中難以安寧,心中迫切的需要力量來改變眼下處境。
滿滿一大碗雞湯讓他體力恢復了許多,也是有力氣繼續練武,待j ng力充沛之後又冥想修煉道術,一整夜,雲瀟都沒有休息,武學與道術的交替修煉,讓他身體和神魂都有足夠的緩沖時間,也不是很疲倦,只是久了難免有些心浮氣躁,不過今非昔r ,浮躁情緒只在心頭存在片刻便被悉數清除,依舊心如止水一般。
隨後幾天,雲瀟多數時間將自己關在房中,不分晝夜的修煉。
張氏幫人題字似有些忙,每天早出晚歸,也未發現他作息上的異常。
不知不覺三五r 過去,雲瀟傷勢已經悄然痊愈,體質也有了明顯改善,頂著深秋的寒風,也能夠四處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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