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縷草 二︰童年回憶

作者 ︰ 謝無痕

()如果讓時光稍稍往前倒回一點,我就回到了我的童年。我們那時沒什麼玩的,除了玩泥人就是捉迷藏。

說起捉迷藏這個游戲,倒很有趣。一開始我從不願找人家,一直喜歡躲。時間一長,許多小伙伴都不同意了。說,憑什麼你一直藏。我講不出理由,只好說,我藏的隱蔽,你們總是找不到。他們說,就是因為找不到你,所以你就不要藏了。就這樣,我一直都在找人。

有一次,一個小伙伴不知道藏到了哪兒,我們把村里的土溝以及麥秸垛都找了個遍,就是找不到他。我喊了幾遍認輸,也不見人答應。我急中生智,跑到他家里去找,結果現他在家里津津有味的看動畫片。

我質問他,你為什麼耍賴,說好的不準躲家里。他看了我一眼,不以為然的說,你們都找不到我,我覺得沒意思,所以就回來了。

我問。你藏到哪了?他回答,樹上。我聞言說不出話來,暗暗稱他聰明。我每次都是換地點,跑來跑去的,等他們找完這個地方我就躲過來。而他,竟然能想到躲到樹上。我的隱藏對象局限于地面,他卻往高空展,出人意料的行事,所以別人找不到他。

到了三四年級的時候,我開始騎自行車在鄉村小路來回穿梭,並以此來打時間。那陣子去哪兒都要騎車,自行車簡直成了我的重要交通工具。

後來這種平平淡淡的騎車閑轉已不足讓我感到激情了。我和幾個玩伴開始比賽度,剛一開始,我們都足力氣狂蹬,直到沒了力氣才慢了下來。

騎到半路的時候,我回頭一看,現自己穩居第一,不由得十分開心。為了防止心他們突然間越了我,我不停地回頭看著他們與我的距離。就是其中一次回望,讓我失去了第一的稱號。而且我的車子還大修了。原因是我不停的回頭看他們,一不留神就從三米高的大壩上摔了下去。還好我沒摔傷,但是我的車子腳蹬直接壞掉。其他地方多處刮傷,車把也嚴重變形。

回到家里我問家人要了錢,推著車子上集市里修。修車時,我站在一旁緊緊盯著修車師傅的動作,生怕他少裝了一個零件。看他忙碌完畢我的車子又恢復了原樣,不由感到一陣歡喜。就像丟失了一件心愛之物又找回來的那種感覺。

車子修好了,該付錢了。我伸手去兜里掏錢,這一掏,不由得愣住了,口袋里空無一物,錢找不到了。我翻遍所有衣服的口袋,可是仍未找到那十塊錢。我大急,對修車師傅說。你等我一會,我回去找找。那修車師傅見我不像作假,問,你家是哪兒的?我給他說了村名。他一听皺了一下眉頭,考慮了一會,最後勉為其難的說︰你走吧,這錢我不要了。

我大喜過望,心想終于不用跑這五里路了。道完謝之後騎著車子就走了。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注意著路面,希望能找到丟失的十塊錢,然後再回去把修車錢還給他。可惜路上仍舊未找到。在那個時候,十塊錢對我來說是個很大的數目。

我高興之余不僅納悶起來,那修車師傅忙碌了半天,再說自行車大修一回,最少也得十元二十元的,他怎麼會這麼大方的不要了呢?難道僅僅因為我家有點遠。我帶著少許不解回到了家里,家人並沒有責怪我把車子摔壞,也沒問我修車花了多少錢。我更不敢說我把錢丟了。

事情出了我的想象,第二天家人趕集回來,責問我昨天的錢去哪兒了,為什麼修車師傅找他要錢?我愕然的回答不上來,心里只是在想︰他怎麼知道我的家人。我昨天並沒給他說家長是誰?還有他為什麼說話不算話,說過不要錢了卻找我家人要。我第一次對信任產生了質疑。

家人看我不說話就是默認了,模著我的頭說,做人要誠信,你不能為了十塊錢而騙他。你也不要以為他不認得你,早些時候我帶你去街上修過自行車。我跟他還很熟。他一眼就認出了你。你以後想要零花錢盡管給我說,不要這樣耍小聰明。

我急著說,我沒有騙他,那十塊錢我真的弄丟了。于是我把事情的原原本本說出來,可家人不相信的說,你還想騙我嗎?說著去忙著干活去了。我呆在原地,在心里問自己,我是喊著狼來了的謊話孩子嗎?為什麼沒人信任我?

盡管家人不信任我,我還是覺得問心無愧。我沒有再給他們解釋,解釋多了反而讓他們笑話。我要長大了,不能在為這些小事掛懷了。

但往往有些小事卻無法釋懷,因為它的本xing是錯誤的。在這里,我要再回往事一下,讓記憶穿越到一年級,把我埋在心中的愧事公開放映一遍。

我一年級時做過一件錯事,很多年後,我還為此感到羞愧,雖然說那時候年少無知,犯了這種無良知的錯誤是值得原諒的。但是我覺得從小偷竊未必是好預兆,遲早會影響到以後。

一年級下學期,我意外現同桌的語文課本是彩s 的,而我的卻是黑白s 的。我很想擁有這本彩s 的書。可我沒辦法去擁有。只好從同桌那里借過來看看滿足書癮。看的時候意外的現里面的課文是我書本上沒有的。尤其里面的神話故事很吸引人,我真的想要這本書。這種念頭一旦產生,就很難消滅。

我開始想法子去擁有這本帶彩圖的語文書,我很少會去動腦筋想某些事情,具體原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但這次不一樣了,他的書引了我的私yu心,那時候只能說,他的書就像某種饞嘴的食物讓我肚里的蛔蟲開始不安分,蠢蠢yu動。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有私yu這個詞語。

我千方百計想去得到它,最後通過層層篩選計策,剩下一個無可挑剔的計策,那就是偷。剛開始我為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大跳︰這是不道德的,不光彩的,不應該的。可是最後我身體里的兩個善惡小人還沒分出勝負的時候,我就把書偷了過來。

偷書之前我也問過同桌,用兩本課本去換︰一本語文書和數學書。小時候的眼里仿佛沒有數學這門課,我很不喜歡數學。或許我現在邏輯思維能力不夠強,便是數學沒學好導致的。

我的一年級同桌一口拒絕,他認為他的書是獨一無二,他因此而驕傲,而光榮。斷然不會換我的大眾書本。我那天下午從他書包里偷走了他的書後,忐忑不安的度過了兩節課。我心中又怕又喜,為此擔憂了整整一個下午。接下來兩晚也沒睡好,做得盡是惡夢。

我開始自責自己,為什麼會做這麼一件蠢事。我後悔起來。終于在一個星期後禁不住內心的煎熬,又把書偷偷塞到他的書包里,從而結束了我的害怕。這一切說明著,我給自己導了一個驚心的電影,可笑的是觀眾也只有我一個。其實到後來現自己什麼都不剩。空剩那點黑s 回憶。由此可見做一件壞事後,內心要受到多大的煎熬。

一年級的同桌名字早已忘得一干二淨,連面孔都回想不出來了。可是這件事真真切切生在我的小學時期,留在我的腦海里。有時候想抹也抹不掉。

我的同桌起初對他的語文課本丟失也沒在意,但是課本又莫名其妙的回來了,這就教他想不通了。上語文課前他還在自言自語的說,我的書不是丟了麼。我看了一眼那課本,沒敢接話。心想這本書躺在我家櫃子里一個星期,我還沒來得及翻開呢!

不一會兒,上課鈴響了,老師走進來開始給我們講課。講得那一課我听得很入迷,可能是我心理沒有壓力了。

我听得入迷,沒現同桌的腦袋湊在我的書上,直到老師輕輕揪起他的耳朵我才覺。老師問我同桌。小同志,你在做什麼小動作?同桌很無辜的回答,我沒有,我在看書。

老師說,你的書呢?同桌說不上來話了。

經過老師一番詢問才知道他的書沒有那篇課文。老師好奇地翻看了他的書,之後把他的書仍在桌子上,很生氣的說,你為什麼拿老版本的書過來上課,你的書呢?我同桌很小聲的回答,我的書在家里。

老師責令他明天拿過來,同桌答應了。我對這種結果很訝然,這出乎了我的意料。但小小的心里,仍然抱著僥幸的心里。如果我那天換書的愚蠢行為成功了,我將會受到他的遭遇,甚至比他還要倒霉。

再之後他的帶彩語文書就沒有出現了。等我上完小學後,意外現小弟的小學課本竟然是帶彩s 的。我有些奇怪,語文老師不是說過帶彩s 的課本是老版的嗎?為什麼轉來轉去又成了新教材。

我在閑余的時候經常翻看小弟的課本,看里面我沒學過的課文,看完之後再把自己理解的含義驕傲地教給他。這期間,我意外地翻到了我的二年級的作業本,看到了不可思議的字體,我不敢相信這是我的親筆,但作業本上的名字卻真真實實是我的。

說實話,我現在的字體也不怎樣。除了我的名字還能字跡瀟灑外,別的字簡直是亂灑。我不忍心在看,合住了這本作業。轉身繼續玩外面的樹枝人,然後樹枝開始拼殺。

我的樹枝玩法源于我的童年,小的時候基本上沒什麼玩具,所以只好玩現有的東西。比如泥巴、火柴、樹枝、磚塊等等。我不記得那時候我看過武俠電視劇沒,只知道很小的時候就喜歡用泥巴做小人打斗。再到折樹枝廝殺,好人壞人常常打得不分勝負。這些玩具和玩法伴著我小學畢業而徹底終結。

以上都算不得興趣,只不過是我童年的快樂s 彩。它單純而又不失樂趣,天真而又不覺幼稚,是我畢生難忘的一段歲月。

上了初中,我的興趣漸漸從戶外遷到戶內,這並不是前後兩次為興趣和運動挨打而造成的,這也許是埋在我心底的女敕芽長出來了,誘了我的興趣轉移。

我的興趣連我也掌握不住了,它就像我的年齡一樣,變得越來越大,並且隨著周圍的環境而變得現實起來。這些是事物展的必然xing,無可避免。除非ri月停止了轉動,人們停止了思維。

我認為興趣這東西最怕是一階段一陣子的,這樣將導致很多事情中途而廢,落得個似懂非懂的層面,到了這一層,迷茫是無可厚非的。

我的理想隨著我的認知漸漸擴大,曾經有一段時間我開始幻想自己是個神秘的少年,並且長期以為自己異于常人,只不過離證明這點還少了一點時間而已。

我相信老天安排我的出場肯定有他的用意,後來才知道大家都是這麼想的。想法的巧合,說明了同年齡段的相同想法,同時也充分解釋了人都是獨一無二的,這也是人們常常出現幻想自己獨一無二的原因。

以上的觀點,我和韓寒老師見解是一樣的。我深信老天賦予我的才能還沒挖掘出來。特別小時候我對武俠的熱衷,讓我一度覺得自己很獨特,不過這種自信很快就被生活磨煉的沒稜角了。

我又開始希望自己是大眾中人,但是上天不會給一個人這麼反復變化的機會,就像你不能選擇自己的臉孔一樣。我一直沒能改變自己的東西,正如樹改不了植物的面貌,他不能跳出土壤化作一個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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