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縷草 七︰證據

作者 ︰ 謝無痕

()我靜心閉目去享受夜晚的愜意,雖然身體還要抵抗外來的冷氣,但我不在乎這些。靜夜里,我先听到林同學的磨牙聲和齊同學的低聲呼嚕,過不一會,趙同學突然說了句夢話「不要給我爭!」

我突然听到他說話,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家伙還有這個習慣,我以前怎麼就沒現。也有一種可能,就是他以前說夢話的時候我都在睡覺,沒有听到。至于他夢話的內容,我沒有jing力去猜測。

我靠在椅子上,慢慢地合攏了眼楮,再次睡了過去,等我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天還未明。我的身子順著椅子滑了下去,雙腿壓得麻痛,我站起來揉了揉。

剛揉了兩下,床上忽然響起了吃東西的聲音,「咯 咯 」的,隨著聲音的傳來,一絲干吃面的味道也傳了過來。我低喝了聲「誰?」那聲音頓時停了下來。接著又響了起來,我又低喝道,干什麼呢!

床上吃東西的那家伙听出了我的聲音,他假裝心無愧事的大聲的說。哎呀,你怎麼起來這麼早?

我說,我根本都沒睡,對了,你在做什麼?他很鎮定的說,我剛才在磨……他最後一個「牙」字沒說話,我的手機就照了過去。我根本不給他留撒謊的機會。

他握著干吃面的包裝袋,不好意思的看著我,訕訕說道,我餓得慌,只好把口袋里的一包干吃面拿出來吃了。我這位林同學急yu結束這尷尬的場面,他將袋里的干吃面倒在手上,然後再塞進嘴里,大嚼了起來。還不等咽下去,就跟我扯話題,問我怎麼不睡覺。坐在那里冷不?

我心中覺得好笑,看他這副刻意關心的模樣,實在很搞怪。我無心對他這種偽善的關懷作回應。我對他說,你放心吧,我今夜就當做沒看見你夜里偷吃干吃面。

他呵呵笑著說,吃干吃面怎麼了,這丫的算什麼丑事麼。

我說,那是我多想了,既然你覺得很正常,那麼一切都正常。繼續睡吧,現在才四點多。

他沒有再說話,把頭縮進了被窩,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他又露出了頭,「呸呸」兩聲,喘著氣的叫道「被窩里真燻人」。我聞言忍不住笑了,我也不便說什麼,靠在椅子繼續休息。

他這樣一鬧騰,那兩位同學也先後醒來,齊同學先爬下了床,開了窗戶,並且開了燈。他不太喜歡黑暗的房間。剛才房間光線只能看清物和人的輪廓。燈光一亮,什麼都看得清楚了。只見齊同學站在窗戶前,狠狠的吸了吸外面冰涼的空氣。過了一會兒才舒口氣的說,差點燻死我了。

被窩里此刻只剩下趙同學,他仍舊趴在床上沒有動彈,看來他或許就是制造臭氣的罪魁禍。因為事實證明,無論自己做的什麼壞事情,他都能原諒自己。並且通常都是心甘情願去忍受自己的惡果。

林同學也爬了起來,他爬下床第一件事竟然是打開了電視機,他嫌冷,拿了遙控器又坐回床邊。凌晨五點時只有寥寥幾個頻道,林同學找了一個新聞台讓大家看後,然後指著被窩里的趙同學,笑罵著說,是不是你放的屁。

趙同學有些惱怒的瞪了他一眼,說,你不要瞎說。誰制造的二氧化碳誰知道。

齊同學說,那你為什麼還不起來。趙同學說,我寧願聞臭氣,也不想挨凍。把電視和燈關了,我們再睡一陣。

我打了個呵欠,說,你們繼續睡吧,我要下去晨練。林同學大驚的說,你不怕嚇到人家,凌晨五點去晨練。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撞到了鬼呢。

我說。你可能不懂晨練的含義,晨練要的就是早。這時候說不準廣場上已經站滿了很多人。林同學擺著手說。我不跟你多說了,你去吧。

一旁站著的齊同學說,讓福同志去吧,他這麼瘦弱,確實要鍛煉鍛煉。

我听後沖他微微一笑,穿著鞋子往樓下走去。下到五樓的時候我又返回去,我想告訴他們我先趁著天不明走回學校。不然到了天明,穿著賓館里的拖鞋走路很惹眼,況且賓館的老板也不會同意我捎走他的鞋。

我走回去推了一下門,門紋絲不動。房門竟然被他們三個從里鎖住了。我敲了兩下門,林同學的聲音傳來「誰呀?」我有些生氣的說,你裝什麼,是我,我給你們說一聲,我先回去啦!趙同學在里面說。這麼著急干甚麼?我說。我有點事要忙。說完不等他們回話,我就下樓回了學校。

因為昨晚走得太遠,我回到學校的時候天已蒙蒙亮,經過學校大門的時候,守門的保安多看了我兩眼,我心虛的低下了頭,快步走了過去。

我們學校是封閉式的,平常只有周六周ri才能ziyou出入。周一至周五屬于封閉期間,除了老師和走讀的學生能ziyou出入,其他的學生都不能出去。這也是我們翻牆去網吧的緣由。學校大門口的保安只管出門的學生,不過問進來的學生。

進了校園,現校園內空無一人,看來全校師生們尚還沉浸在夢鄉里。冬天的早晨很冷,很少有人願意冒著嚴寒出來運動。

東天漸漸紅。我看了一下時間,六點半了,宿舍六點就開門了。我飛快的爬上了宿舍,進屋後現寢室的四個人都在睡覺,我爬上自己的床,補了一下覺,睡到七點四十才去起來去教室。

他們三個大概也是七點多才回到教室,我們四個見面後相互看了一眼,都沒有說話。這種會心的眼神已經勝過了說話。

上課前班主任突然到來了,我隱隱覺得不好的事情要生,他不會平白無故這個時候來。我特意瞄了瞄他手里有沒有拿東西,最怕的是那只拖鞋。

可我還沒看到他的手,他就把透明塑料袋內的東西舉了起來。赫然,就是那只拖鞋。一時間班里的所有同學都望了過去,好奇的觀望著這只拖鞋,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

我有點緊張不安了,我用余光打量著周圍的同學,怕他們將目光轉向我。我認為不可能的事情生了,老班真的拿這鞋當證物了。

班里的同學們先是低聲談論,他們很自覺的分成了若干組,面帶笑意的猜測著。有幾個同學好像現了鞋子的新大6,指點著鞋子低聲探討。還有一些無聊的同學聚在一塊低聲猜測鞋的尺寸,譬如拖鞋是什麼牌子的,鞋里有味道沒?鞋跟都踩薄了等等。

他們好像很開心,就像無事干的人們找到了玩樂一樣。班里幾個優秀生面含深意的掛著笑,等著謎底揭曉。我同宿舍的幾個同學毫不掩飾的看著我和林同學他們三個。

我此刻不關心同學們帶著笑話的態度去看這件事,我只關心林同學他們三個的表情。只見右後方的林同學一臉高深莫測的樣子,直直的望著老師。最後一排的趙同學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笑意,好像在暗中跟自己打賭,打賭班主任的有沒有辦法揪出這個人。

齊同學臉s 嚴肅,沒有和他的前後同學一齊低聲猜疑。他們三個都裝的很像不知情的樣子,這委實讓我很滿意。實際上,就算我不滿意也無濟于事。因為局面已經不受我的控制了。

班主任從很多人的臉上掃了一遍,我不確定他看我的眼神是什麼,因為他要看我的時候,我就趕緊低頭看書。說是看書,實際上書上的什麼內容我都沒看到。我現在只有做賊心虛的不安。焦急地等待帶課老師過來,這樣班主任才會離開。

班主任見學生們應很正常,但是教室的秩序開始不正常了,他連喊了三遍「大家靜一靜」,喊的時候並且用左掌橫起,右手食指指著左掌掌心,示意停下來。

這種肢體語言加口語一齊使出來,還是不管用。大家絲毫沒有停下來的跡象,他們都在交頭接耳的談論,仿佛這個事情不出結果他們不肯罷休。

門被推開,帶課老師劉老師抱著書走進教室。他在外面就听到班里嗡嗡作響,不知道生了什麼事情。走進教室看見同學們神情激動,秩序混亂,更加有些吃驚。但他認為不管生了什麼事,都得先靜下來解決。他剛想喊上兩句教學生們冷靜一下的話,卻突然看到了講台上的班主任。

他立刻打消了喊話的念頭,轉臉向班主任微笑的點頭示意,心中猜測著班主任和同學們又搞什麼活動呢?

班主任客氣地朝他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他覺得自己要立刻出出班主任的作用,于是他轉臉對全體學生們說道「大家靜下來,開始上課,誰再說話我讓他們出去說。」最後一句話提高了好幾個分貝。

同學們見班主任臉s 難看,立即識趣的閉上了嘴。同學們知道,再不給他面子就要惹禍上身了。一般情況下,班主任會以該學生違反班級紀律為由罰抄一本課本。還有就是期末考試科目中至少有一門不及格,因為班主任帶我們體育課。也就是說,他有權利讓我們補考。

拋開期末成績不說,最讓人難受的就是清掃校園、班級衛生一個月。大家都很怕打掃衛生,因為這樣必須起早,冬天很少有人不會眷戀被窩。

有人會問,這麼嚴厲的處罰為什麼仍有人犯錯呢?我想這便是學生xing格不一的原因了。有的學生xing格無拘無束,紀律約束不了他,法律的話,或許可以。

有些同學對很多事殊不在意,不管怎樣罰,他都無所謂。班主任的脾氣對他們已經失效,或者說這幾位學生對他產生了抗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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