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三十六章

作者 ︰ 卿雅

()付澤凱最近過得十分不舒心。

木炎回朝之後,江寧的事兒在面上有了一個了結。滿朝文武痛斥北燕亡我之心不死,消停了幾年的求戰之心隱隱冒頭,尤其是兵部尚書崔明鐸為首的一眾武將,整日在朝上喊打喊殺沒完沒了。

大楚和北燕打了這麼多年仗,誰也沒把誰給滅了。如今能暫無戰事,乃是因為雙方都需休養生息恢復經濟。若是此時起兵,雖不說一定贏不了北燕,可這些年攢下的家底是一定要打空了。到時候即便能教訓了那群胡人出一口氣,可依舊滅不了對方,反而折騰得自家元氣大傷。

奈何這話現在不能在朝上講,否則清流物議都會對自己口誅筆伐。付澤凱長嘆一口氣,唯一值得安慰的便是柏鈞和一直不表態皇上也沒有開戰的打算,如此一來軍方鬧得再凶也就是在朝堂上動動嘴罷了。

付宰相難得念念付東樓與柏鈞和的好,瑞王府若是不犯上篡位當真是國之棟梁,那與王府聯姻也真是一門好親了。至于與付東樓的父子之情,日後對孩子好點慢慢彌補就是,總歸是親生的嘛。

除了開戰,《浮世錄》的下落同樣很讓人糟心。如果那東西真是被北燕弄過去了少不得要用來要挾大楚的官員,也不知道那玩意上都寫了什麼具體牽扯哪些人,可那東西能攪得大楚朝堂人人自危烏煙瘴氣是一定的。

如果拿走《浮世錄》的不是北燕人而是大楚內部哪個心懷鬼胎的,那可比被北燕拿走了還要命。家賊更勝外鬼啊……

就為這些,再加上兒子的冠禮臨近,付宰相天天忙得腳不沾地,吃不下也睡不好,頭發一把一把掉,都要謝頂了。

比起親爹,付東樓這兩日過得很是滋潤。本來付東樓是打算重新畫了三稜刺的圖紙送去羽林軍順帶去看看礦石,可風花雪月還有霜衣說什麼都不讓他去。

一來花院要給付東樓調理身體確保他在冠禮上容光煥發,二來月橋將近期糧店與南山苑東府的賬本匯了總要跟付東樓報賬,三來冠禮上的禮服頭冠都要試穿還有些規矩要講,三件事撞到一起付東樓還真是沒時間往外跑了。

對于柏鈞和的婚事,顧賢與柏鈞和兩人都是早有成算的,未來王卿的冠禮雖是顧賢因勢利導的結果,可也不是一時起意。是以準王卿冠禮需要的東西顧賢早有準備,從頭冠到衣服的料子樣式均是現成的,只等拿了付東樓的尺寸裁衣就是,要不也不能月余時間就制備齊全。

付東樓看著落地穿衣鏡中一身玄服的自己有些恍惚,一眨眼來到這個時空也兩個多月了,而自己馬上就要從「孩子」成長為「大人」了。

一直也沒覺得自己是個小孩,可當換上了不同的衣飾,一種奇異的感覺便隨著端莊威嚴的衣飾傳遍全身。那是一種莫名的責任感。

「呀,這料子可真好。」花院與月橋圍著一件朱紅色的采衣嘖嘖贊嘆。

「可不是,上好的蜀紅錦,也就是皇宮的貢緞了,一般公侯府邸都難得一見呢。」月橋小心地模了模,仿佛那衣服一踫就壞似的。

「我看那件白色外衫與玄色外衫才是極品。」雪襟亦是很有見識,點著外衫上暗繡的龍紋道,「且不說白錦與玄色錦數量較紅錦更少,就看著上面的龍紋,怕不是一般的繡娘能繡上的呢。」

「上面有龍紋,那就是說咱們家少爺的冠禮是要按親王級別的辦咯。」風泱瞪大了眼楮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

風花雪月四個都不是難相處的人,霜衣又比雪襟還小了一個月,大家見主子接納他了也都不會為難他,一兩日間霜衣倒也與眾人有說有笑了,此時便道︰「三書六禮都過了一半了,主子馬上就是瑞王卿了,那可不就是親王一般。」

付東樓換下衣衫喝口茶,笑著點了霜衣一句︰「你個小木匠知道的倒多。」

霜衣笑容一滯,低下頭搓著衣襟兒喃喃道︰「花院姐姐和月橋姐姐教了奴才好多規矩,奴才也是才學來的。」

「不過隨口一說你又多心了,我若是真猜忌你又怎會讓你近身伺候我?」

霜衣是柏鈞和送來的,眼下這情形怎麼都不可能是要自己的命的。付東樓琢磨著柏鈞和至多就是派個人來學自己的手藝,防著哪天自己跟他不是一條心了也能留個後手。

付東樓並非古代的手藝人,在他看來這些知識技術本就是會的人越多越好,只是眼下還需保密罷了。霜衣不是外人也就無需再防著。再者對柏鈞和有怨氣撒在一個孩子身上怎麼都不應該,因此對霜衣雖談不上像風花雪月四個那般親厚卻也不外道。

「家里的吃食藥材都有花院把關,里里外外的采買賬務有月橋盯著賬房。待人接物與外面走禮,想必等我加冠之後也會多起來。」付東樓看向雪襟,「房伯說雪襟你是最懂這些的,房福管家事兒忙眼界上也差些,不比你自小j□j的,以後這些事兒就由你去幫著房福一起辦。當然書房的差事也還要當著。」

「是,奴才一定不叫主子操心。」外院這些事兒是大事兒,關系著主子的體面,雪襟自然上心,更覺得主子是高看自己心下暗喜。

「風泱就不說了,我貼身的所有事兒還是由你總管。」雖然漸漸適應了古代的生活,可付東樓依舊離不開風泱。換句話說,他所適應的,是有人伺候的古代生活,真要一個人過也未必行。

「霜衣,過幾天忙完了我教你點東西,以後你也好當我的助手。去羽林軍營你也少不得你跟著,只是一定要嘴嚴,可別晚上說夢話把少爺我的獨門絕技都說了出去,那少爺可要捏你的臉咯。」

說著付東樓的爪子就往霜衣臉上招呼,霜衣不敢躲,委委屈屈地道︰「奴才絕不敢泄密,要是出了紕漏隨主子處置。」

風泱自是知道付東樓這破毛病,拉了霜衣到自己身後,「哎呀,你可真實在,主子捏你你就給他捏啊,那以後你這臉不成天腫的跟豬頭似的。」

「風泱,居然敢編排你主子我。」現在風泱和雪襟都學精了,見著付東樓捏人就跑。付東樓總不能去捏花院月橋兩個姑娘吧,可是憋了一陣子沒捏著小正太女敕呼呼的臉蛋兒了。如今好容易來了個不明真相的,又被風泱攪局,哪能不氣。

「主子,奴婢看您自己的臉才是真正冰肌玉膚吹彈可破呢,上次奴婢給您敷臉的時候模得那叫過癮,您以後想捏人臉只捏自己的就好。」花院毫不留情地揭了付東樓的底,更是將自己硬把付東樓按在他上美容敷臉的事兒拿出來說。

「奴大欺主,奴大欺主啊!」付大少悲憤已極,「花院,你主子我是個男人,就算長得好看也還是男人。女孩子家敷臉化妝那套你可別跟我來,有那功夫你和月橋兩個折騰自己去,什麼好材料隨便你們用,不禍害我就成。」

五人俱是大笑起來,東府中一派其樂融融的景象。

瑞王府的氣氛也不錯。用過晚膳柏鈞和一邊給顧賢捶腿一邊跟他爹念叨著朝堂上的事兒。雖然知道顧賢自有消息來源不用自己當耳報神,柏鈞和還是喜歡親自來說,既是想听听父卿的看法,更想在父卿面前盡盡孝。

「皇上自是知道這仗打不得。除了銀錢糧草的原因,更是不希望瑞王府再建戰功。」顧賢小腿被兒子捏的舒服,眯了眯眼楮聲音也是懶懶的,「今年秋闈明年春闈,鈞昊定是要挑一些新血進朝廷培植自己的近臣的。我們自不必說,宰相付澤凱是顧命大臣大權在握,鈞昊不可能完全放心他,更何況付澤凱踫不到軍權。皇上急等著人用,這幾年提拔的年輕將領不少啊。」

「可這些新上來的將領要麼臨敵經驗太少要麼戰場都沒上過,都還不如兒子在漢中與北燕打過的經驗,皇兄知道這些人欠火候才沒把他們放到要害位置,可也只是時間問題。」

顧賢正要再說,就听房門口傳來總管王勝的聲音︰「殿下、王爺,奴才有急事稟報。」

喚了王勝進來,柏鈞和接過王勝呈上來的一枚粘了雞毛的蠟球,「這是什麼。」

「剛才有人將此物彈入門房,奴才本想讓守衛追人,可那人輕功極好,人影一晃就沒了。這個蠟球奴才依例查驗過了,是安全的。」

「下去吧。」顧賢揮退了王勝,示意柏鈞和打開蠟球看看。

將蠟球放在掌中雙掌一撮,封蠟碎開。柏鈞和拿出里面的字條吹彈干淨了才奉到顧賢面前。

兩人展開字條一看,上面居然空無一字。

柏鈞和見狀走到屋子另一面的小書桌上,拿起一支毛筆在筆洗里蘸了清水才回來,用毛筆在字條上輕輕一刷,果然透出一行淺淺的字跡來。這字是明礬寫的。

「紡紗機之事已外泄。」

柏鈞和蹙眉︰「字體雖不像,但傳信之人應當是翟夕。」

紡紗機顧賢交給翟夕去辦了不假,可這事兒隱秘,翟夕自有一批信得過的工匠在研究仿制那台機器,朝廷、皇上都該不知曉此事。翟夕是木炎的徒弟,顧賢早就想過木炎會知道此事,但並未在意,退一步說瞞住木炎也不太可能。所以此時所說的「外泄」定不是指木炎知道了,應該是說朝廷中有人知道了或者……北燕。

「可翟夕為何用這種方法傳信?」柏鈞和一手托著下巴思忖道,「看來有人要拿此事做文章,也許傳信是國師的意思也說不定。」

「《浮世錄》不管是不是被北燕奪走,朝廷總會有麻煩,原本讓你看護好樓兒只是以防萬一,而今日再出泄密之事,只怕真的會有人打樓兒的主意了。只是不知這兩檔子事兒是不是同一伙人所為,也不知究竟是不是北燕搞的鬼。」顧賢垂眸,「明日的冠禮只怕要節外生枝。」

「兒子這就叫人去查一查。」柏鈞和躬身告退。

若此事乃大楚內部有人想用紡紗機牟利,那也還好。若是北燕探子所為,付東樓就危險了……

柏鈞和走著想著,心下一緊,不由對皇兄心生不滿︰若非為了韜光養晦免招猜忌,本王又何須將王府勢力一縮再縮,如今這成都城竟是出了北燕細作都不得而知了!

顧賢倚在榻上,摩挲著手中的紙條若有所思︰「木炎……這些事里,你究竟扮演了什麼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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