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三十七章

作者 ︰ 卿雅

()顧賢、木炎與付澤凱當初是跟著柏家兄弟二人一起打天下的,算得上一起扛過槍,按理說四個人關系應該挺不錯的,四大鐵之一嘛,可事實上,這三位互稱親密敵人還差不多。(百度搜索4G中文網更新更快)

自從大楚開國佔據長江以南半壁江山之後木炎就退隱了,柏熠死後顧賢也不上朝了,是以這三位是有日子沒聚在一起過了。付東樓的冠禮辦得再簡單不請人,有這三位到場便足以令大楚上下乃至北燕矚目了。

付東樓是冠禮前一天晚上住進相府的,此刻吉時未到還在屋里更衣準備著。外面的客人重要的如先皇的兩個小兒子皇四子福王皇五子簡王已經被請去花廳了,其余的付家姻親或準姻親也自有曲氏與付二付四兩個兒子招待。除了王府相府的親戚,剩下的公侯官員一律沒請。

付澤凱單獨把顧賢和木炎安排到自己書房招待是有意就目前的朝局探探這倆人的態度。奈何顧賢木炎一個喝茶一個閉目養神誰也不開口,付澤凱臉色僵冷心中罵娘卻是拿他倆沒轍。

「殿下,宰相大人,本座不問朝政多年,可這大楚江山是先帝畢生心血,先帝對本座有知遇之恩,本座不能坐視大楚內亂,今日有一事不得不說。」

付澤凱正琢磨著起話頭呢,木炎冷不丁開口了。

「不知國師所說何事?」顧賢放下茶杯一笑,「國師久不在朝,剛幫皇上查了江寧的事兒就查出如此嚴重的問題來了,說出去定要讓人以為宰相大人尸位素餐玩忽職守了。」

顧賢睨了付澤凱一眼︰「孤真是替宰相大人冤得慌。」

要是能被木炎和顧賢的話擠兌得火冒三丈,付澤凱也爬不到宰相這個位置,早被氣死了。況且顧賢明著是說付澤凱,可喊冤之詞則有與付澤凱站一條船的意思了。

「本座此番去江寧並未找到《浮世錄》,但這東西沒出大楚。江寧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所有交通要道本座都查了一遍,若是《浮世錄》已然被運到北燕去了,那就只能說是江寧守軍通敵了。」木炎老神在在,一邊說著一遍打量顧賢與付澤凱的神情。

「江寧出事到國師前去之間有些時日,若是賊人得手當晚就將《浮世錄》帶出城去也是有可能的。」付澤凱眉頭緊鎖。

木炎的話暗指自己泄密在先,勾結瑞王府私藏《浮世錄》在後,若沒有一定的證據木炎是不會隨便亂說的。付澤凱心底一涼︰不知木炎是如何跟皇上稟告的,若是也如今日一般的說辭,憑著皇上對瑞王府的忌憚和近日來對自己越發強烈的猜忌,大楚就要出大事了。

「事出當晚燕軍夜襲江寧全城戒嚴,隨即便發現李守仁與御史遇刺。不管東西是什麼時候丟的,江寧守軍都月兌不了干系。除非這東西還沒出江寧,否則江寧駐軍難逃通敵之嫌,只是若沒出江寧,便不知是誰人有這本事只手遮天了。」

到底是你們倆誰搞的鬼還是一起搞的鬼,老實說吧。

「國師號稱神算鬼謀,您親自出馬都沒找到的東西,這世上恐怕真沒有。」付澤凱淡淡一笑也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這些年王太卿殿下與瑞王爺防我跟防賊似的,這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兒。江寧是長江沿線布防重地,我若是能在那里插(進)去釘子把王爺和國師瞞得死死的,那瑞王府早就被我端了,殿下您說是嗎?再者《浮世錄》的事一出,王爺就把相府抄了一遍,連我家中的田產鋪子都沒放過,我還真不知道王爺對我的家產這般了解呢。」

「瞧相爺這話說的,我們都要做親家了,你是賊,孤是什麼啊?」顧賢忽而斂了笑意,臉色一沉,「國師,我們三人都是大楚開國之臣,大楚若是被北燕滅了,于我們沒有一點好處。就算是政見不和互有爭斗,可誰也不該拿國運社稷開玩笑。假說宰相泄密于孤或者王兒,想與瑞王府聯手扣下《浮世錄》把持朝綱,孤與王兒定會將宰相立斃劍下!《浮世錄》不會給任何人帶來權力名位,只能給大楚帶來災難。」

木炎垂眸細思片刻,神情凝重,「如此說來當真不是你二人的手筆?」

「顧賢可以立誓,此事若是瑞王府所為,顧賢願自廢王太卿之位,死後不與先王合葬。」

這話一出倒讓人不能不信了,顧賢與柏熠感情之好天下皆知,這個誓言比起天打雷劈之類虛無縹緲的玩意狠多了。

「付某承先帝遺命輔佐今上,自問無愧于先帝囑托,願以滿門性命作保絕沒做過此事。」

木炎搖搖頭,「真不是你們所為,那只能說北燕的細作已經深入大楚,萬分凶險啊。」

「此事王兒已有成算。」說起出色的兒子,顧賢很是得意,尤其在付澤凱與木炎兩個面前。

「不知瑞王有何高見。」付澤凱問道。

「王兒之意,奸細是一定要查的,可處理《浮世錄》則更為緊要。今日樓兒冠禮之後,王兒會進宮面聖,勸陛下明詔滿朝文武《浮世錄》之事,並宣稱此物已經燒毀,且從今之後任何人不得以此物所錄之事問罪朝臣。至于黑鍋嘛,自然是讓李守仁背,炮制這種東西他本就該死。」

付澤凱一愣,隨即捻著胡子頷首︰「王爺此舉甚是高明,與其想著把《浮世錄》找回來,不如讓它根本沒有存在的價值,如此一來無論此物落入誰人手中也不過是廢紙罷了。」

木炎亦是笑贊︰「王爺睿智,大楚之幸。樓兒能嫁給王爺定不會辜負一身才華,只盼王爺能好好待樓兒。」

「孤極是喜歡樓兒,日後定會待他如親子。便是王兒,現在也是心心念念地想著樓兒呢。」

這是老子的兒子吧?!木炎你個老小子搶老子的話說作甚!付澤凱剛剛轉晴的心情又蒙上一層烏雲。

付東樓的老師是木炎這事兒付澤凱也是最近才知道。冠禮的主人有兩人,須為付東樓的男性宗親長輩。付家獨門獨戶,只有付澤凱一人擔任主人是不夠的,正愁著呢,木炎自己找上門來說明了與付東樓的師徒關系做了冠禮的另一個主人。

能得木炎稱贊的才華究竟如何出眾?付澤凱暗暗嘆息自己對這個兒子實在太不了解了,這大概是他人生最大的失誤了。

「時辰差不多了,我們出去吧。」付澤凱站起身,「兩位請。」

無論是從付東樓的親爹付澤凱這看還是從他準王卿的身份看,他的冠禮都是要按照王公一級的標準舉行,也就是說要加冠三次方能禮成。

冠禮開始,付澤凱與木炎起身與顧賢行平禮,顧賢還禮,主人三請正賓,加冠才正式開始。

第一加的時候,付東樓身著一身朱紅色的采衣腳踏采履梳著雙丫髻緩步走入宗祠之中跪下。以前覺得風泱雪襟霜衣梳著包包頭蠻可愛的,今天換做自己用這發型,付大少差點沒勇氣從房里走出來。

幸而付東樓冠禮規格高,宗祠之內還有一班禮樂奏響,莊重嚴肅的環境讓付東樓收起了嬉笑之意,這才沒人前失禮。

繡四爪金龍的玄衣加身,顧賢威勢更重。從付家二子手捧的托盤中取出緇布冠鄭重戴在付東樓頭上,唱誦道︰「令月吉日,始加元。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方才也在內室更衣的柏鈞和此時走上前來,亦是繡了四爪金龍的玄衣,他穿起來比之顧賢更多了一分英武。輕輕正了正緇布冠,柏鈞和很想在付東樓肩膀上按一下以示安慰。

不知是什麼原因,柏鈞和總覺得今日的付東樓並不高興,眉宇間似有孤寂之意。可冠禮豈是兒戲,不容失禮,柏鈞和到底沒這麼做,只是收手時劃過付東樓耳側送去了一絲淡淡的溫熱。

付東樓下拜叩首,兩廂賓客舉醴酒祝曰︰「旨酒既清,嘉薦令時。始加元服,兄弟具來。孝友時格,永乃保之。」

上輩子二十歲的時候祖父也說過要按古禮為自己加冠,可那時候正趕上兩個學位論文答辯,自己整日忙得不著家,倒叫祖父白白準備一場。如今真的舉行冠禮了,可所有的親人都不在這里。

听著耳邊合轍押韻的祝詞與古樸大氣的禮樂,付東樓一時百感交集。耳畔殘存的觸感來自柏鈞和,付東樓當時沒側頭去看,只心下暗暗自嘲︰這輩子打打鬧鬧怕是不得消停了……

退下更衣,二加要穿皮弁服。披散的長發用繡了暗紋的白色緞帶束在腦後,付東樓白衣白鞋入場,俊美的容顏文雅的氣質立時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還是上前跪了,顧賢從付家四子的盤中接過遠游冠戴在付東樓的頭上,唱誦道︰「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柏鈞和再次上前正冠。許是付東樓剛才有調整自己的情緒,此刻面色微顯紅潤,比初加之時強了許多。柏鈞和做完退至一側,目光在付東樓身上劃過,隨即垂眸。

也許離比肩攜手還有距離,可假以時日,他還是能做得到的吧。父卿所說對他溫柔以待確實可以討他歡心,可若想真正能激起他的斗志讓他成長,怕還是氣他更管用。

思及此處,柏鈞和唇角微揚。至于你想要的那份尊重……尊重是互相的啊……

兩廂賓客再次舉杯祝酒︰「旨酒既湑,薦薦伊脯。乃申爾服,禮儀有序。祭此嘉爵,承天之祜。」

付東樓再次退下更衣。這次再進場,便是第三加了。白色的衣衫換做了玄色爵弁服,頭發已然梳做成人發髻,腳著玄色與衣服同樣花紋的靴子,手執象牙笏板,王卿的端莊大氣渾然天成。

顧賢見他步履穩重從容走來,心下暗贊︰單憑此番氣度,便不枉孤破格抬舉他。

待付東樓跪好,顧賢從翟夕手中接過王卿一級的袞冕為付東樓戴好,唱誦道︰「以歲之正,以月之令,咸加爾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黃耇無疆,受天之慶。」

余光中,顧賢覺得翟夕今日面色不虞,思及泄密之事隱隱有一種不好預感。

按理說雖是定親,可畢竟還未正式成婚,付東樓用王卿的袞冕嚴格來說是僭越了。可顧賢越是如此做,朝臣才會越相信瑞王是真打算娶一個胡人之子,無論是皇上還是誰都該樂見其成不再找事才對。可若是付東樓大才舉朝皆知,顧賢此舉就有拉攏的意味了。

事出突然,柏鈞和查了一夜也只知道是工部的秘密作坊丟了圖紙,其余的全無線索。因著這一點,柏鈞和建議過顧賢將冠禮降一等按國公之子的禮儀來,可顧賢沒同意。一則對手意圖不明,驟然打亂安排便是還未交鋒就輸了氣勢。二來,若是禮儀降等反倒顯出王府心虛來了,非要按原樣來才能證明自家胸懷坦蕩。

三次上來正冠,柏鈞和也注意到了翟夕的神色,卻未在大庭廣眾之下與父卿做任何交流。

付東樓三拜,賓客三次祝酒︰「旨酒令芳,籩豆有楚。咸加爾服,肴升折俎。承天之慶,受福無疆。」

「令月吉日,昭告爾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顧賢說完禮節上的話,正式為付東樓賜字,「曦者朝陽,瑜者美玉,賜汝字為曦瑜,願爾前途似錦如東天升朝陽,德儀似玉傳四海揚令名。」

付東樓敬受賜字︰「東樓雖不敏,敢不夙夜祗來。」

曦瑜?父卿到底沒用瑜曦,諧音玉璽也太過露骨了些。柏鈞和見付東樓一通折騰下來臉頰紅潤,暗道他雖看著單薄倒也不是真的羸弱。冠禮這身行頭可是有些分量,當初自己冠禮都覺得累,付東樓能撐下來不容易。

曦瑜二字皆是好字,听著大氣寫起來好看,付東樓對這個字挺滿意的,心下對顧賢又多幾分好感。

按照儀程下面應該是兩位主人分別對冠者加以訓誡,可付澤凱剛起身就听一聲太監獨有的公鴨嗓響起︰「聖旨到,付東樓接旨。」

全場立時鴉雀無聲,一班禮樂立刻停了下來。

聖旨到應該開中門放炮接旨,這太監怎麼直直就闖進來了。付澤凱與木炎、顧賢、柏鈞和幾人對視片刻,眾人皆是一頭霧水。可來人不是別人,乃是柏鈞昊身邊的太監總管李全,這應當不會是假傳聖旨。

付東樓也傻了,來古代倆多月雖然身份日漸尊貴,可他沒見過皇上啊,也沒接過聖旨,賜婚的聖旨是原主接的,這要怎麼辦?

站起身整了整衣冠重新跪下,付東樓琢磨著到底該稱臣還是稱草民?算了,干脆把稱謂省了直接報名字︰「付東樓接旨。」

周圍眾人回過神來,除了顧賢嘩啦一下全矮了下去。

「奉天誥命,定國公宰相付澤凱之子付東樓,品行端良,才華出眾,其改良之織機,利在當代福澤後世,朕感念其功勞,特賜封其為順寧侯。欽哉。」

啥?封侯?

不止付東樓,在場所有人都傻了。當然其他人更好奇的是,那啥改良織機是怎麼回事?

「哈哈,賢弟,朕這份賀禮你可還滿意?」

一人白龍魚服走進宗祠來,正是皇帝柏鈞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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