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三十八章

作者 ︰ 卿雅

()皇上誒,活的皇上!身在文學院心在史學院的付學霸見到柏鈞昊,心情還真有點小激動。(思路客.)

柏鈞昊突然到來付家和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接駕的準備,好在柏鈞昊是微服出行也不是特別講究。大家就著沒起身,又給皇帝磕了頭,這才听柏鈞昊道︰「都免禮吧。賢弟莫不是高興傻了,朕怎麼沒听見你謝恩啊。」

對哦,還一個順寧侯的爵位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付東樓身上,端看這位準王卿如何應對。

顧賢付澤凱柏鈞和三人皆是面無表情,心里已將皇上罵了一個透。

一旦付東樓接旨封侯,以後就要有自己的侯府開門立戶,本著大楚非皇族一家不兩爵的原則,付東樓就要從付家徹底分出去。他日付東樓嫁入王府,回娘家也不是回相府,而是要回順寧侯府。短期來看這對付澤凱一家似乎沒什麼太大影響,可從付家宗祠的角度看,絕對是一大損失,遠不如付東樓只做瑞王卿來得實惠。

同時,這對王府也不是什麼好事。如同公主成婚開府單過一般,付東樓有了自己的侯府以後就可以不住王府。雖然付東樓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權力如公主召見駙馬一般對待瑞王,可到底也生分了兩口子之間的感情。顧賢很清楚,兒子心里對付東樓有些特殊的感覺但還遠沒到兩情相悅的地步,付東樓更是。沒準找了這個茬兒,他的兒媳婦就真能不回王府了。

就算這些都不考慮,還有傳國玉璽……

可付東樓現在真是接旨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領了順寧侯的爵位等于同時把娘家婆家都得罪了,不領這爵位皇上一定會認為王府相府已經擰成一根繩了。柏鈞和思及此處心中冷笑,皇兄這一招棋真是高啊,只怕付東樓前腳抗旨後腳皇兄就能借著這個名頭把王府相府都收拾一通。

偷眼看看對面的翟夕,也是臉色陰沉,想來翟夕發現紡紗機泄密的時候就想到這個可能了……柏鈞和低頭盤算著,付東樓以改造紡紗機的功勞封侯,先不說是不是合適,只說這個名聲傳到北燕去,他就會和公輸哲一樣被覬覦,人身安全都成問題。皇上這麼做毀了付東樓的同時也使大楚失去一位絕世之才,當真是將國運當兒戲。

手在背後緊緊握拳,柏鈞和無比痛恨自己的無能,居然讓人把自己媳婦算計了還不能還手!

其余諸人固然是看熱鬧,可心里也少不得估算衡量一番新科侯爺的價值,忖度著皇上是不是要重用付東樓,唯有木炎雲淡風輕,慈愛地看著小徒弟,目光溫柔堅定,似乎徒弟作何選擇他都會支持。

付東樓沒那麼多彎彎腸子,對于大楚的朝局他也不曾真正了解過,可書讀多了見識總是不會差的。俗話說暴福不詳,天上掉個餡兒餅下來也要看自己有沒有那麼大的肚子。

請君暫上凌煙閣,若個書生萬戶侯。自古文臣封侯本就是難事,遠有張良蕭何,近有房玄齡杜如晦直接做了國公,這都是開國功臣。往後面說,清代曾國藩平了太平天國也就是個侯爵。皇上您今兒頭一次見我就給我個侯爵,李廣知道了會不會嫉妒得從墳里跳出來?

再者,我改造了一個紡紗機,還沒量產,您就封我一侯爵,日後我再燒出青花瓷來怎麼辦?封個國公?等我把大楚軍械也給您改造好了,您是不是就要讓我當王爺了?當了王爺再立功,封無可封賞無可賞,那就只能賜死了啊。妥妥一步步捧殺的節奏。

付東樓雖然想得夸張,但也不是全無道理,十六歲的女圭女圭剛行冠禮,立政殿大門朝哪開都不知道就給個侯爺,不被這爵位燒死才怪。

「啟奏陛下,小子改造紡紗機不過是偶然得之,紡紗機能造福大楚還要靠眾多能工巧匠推而廣之,小子實在不敢貪功,敢情皇上收回成命。」

王太卿,王爺,宰相爹,我抗旨也是為你們好啊,我變成侯爺你們就不會心中惴惴忐忑不安?你們可不能看著皇上把我砍了!

付東樓此言一出,顧賢付澤凱與柏鈞和心落回肚子里一半。皇上猜忌瑞王與宰相聯手又如何,反正一時半會他也沒本事把兩邊徹底扳倒,最多找點不痛快,這可比付東樓當了侯爺好多了。

再說了,接旨的人是付東樓,他要是干脆地領旨了,幾位就是有一肚子話都沒處說不是,現在可就不一樣了。

顧賢真是對這個兒媳婦十二萬分滿意,天大的榮寵沒給迷了眼辦傻事,可造之材!

柏鈞和更麻利,走到他媳婦身邊噗通就跪了,也不管是大庭廣眾之下,拉著他哥衣擺就開始撒嬌︰「皇兄您可別生氣,樓兒他性情淡泊,對這些侯爵公爵的一點興趣都沒有,您賞他一侯爵還不如賞他些書本古玩之類的雅物呢,侯爵還能比超品的瑞王卿更高貴嗎?依臣弟看,您藏著的那副展子虔的《游春圖》就不錯,賞給我家樓兒如何?」

柏鈞昊也挺吃驚。他對付東樓的印象就是宰相私生子不上台面。雖然剛知道他是木炎的徒弟,可木炎也說了沒親自教過付東樓。就看付東樓分家這事兒,顯然是個好強愛財的主兒,侯爵可是有采邑封地的,又能讓這個私生子揚眉吐氣,這小子居然不要。

柏鈞昊只當他是讀書人矯情,非要來個三辭什麼的博名聲,也不理他那個跟著拆台的弟弟,只對付東樓道︰「偶然得之也是你的功勞,不然怎麼不見其他工匠偶然得之。我大楚的布匹刺繡天下聞名,朝廷每年從這上面得的賦稅可不是小數。你改造的織機大幅提高了產紗量,可是我大楚的小財神。有此物在何愁國庫不豐,國庫豐盈何愁北燕不滅!你當得起一個侯爵。」

付東樓根本沒仔細听柏鈞昊信口開河說了啥,他被柏鈞和撒嬌的語氣和「我家樓兒」那個肉麻的稱呼惡心到家了,惡心得都有些恍惚了。

柏鈞和沒病吧,抱著他哥大腿撒嬌跟小孩兒要棒棒糖似的是鬧哪樣啊!喪心病狂!

李全見付東樓呆在原地,好心上去提醒︰「付公子,您還是快謝恩吧。」

啥?皇上還想著給我侯爵?柏鈞和說那話再惡心意思也很明確,王府也不希望我領這個侯爵啊。

付東樓再一琢磨這封號,順寧侯,順著皇上就安寧的侯麼……皇上您老是想讓我順著您膈應王府是不是?您也要看看我這小胳膊擰不擰得過王爺的大粗腿啊!到時候當王府媳婦的是我啊,那啥王爺發瘋了要把我在床上折騰死您也能救我不成?遠水不解近火啊!

「陛下,小子听聞將作大匠公輸哲乃是魯班後人,多年來為大楚改進農具興建宮室制造軍械,建功無數。公輸大師還未封侯,小子怎敢憑一時僥幸便領侯爵之尊。若當真做了順寧侯,小子日後無顏去向公輸大師請教,還請皇上成全。」

柏鈞昊本就不是真心要封賞付東樓,純粹是為了分化相府王府,考慮得哪有那麼周全。公輸哲改進水車設計堤壩又造了新式雲梯等等,這些都是全天下人有目共睹的,他還沒封侯呢,付東樓這個剛冒頭的就封侯,確實很說不過去。

即便要封侯,也要等新式的紡紗機在大楚廣泛使用真得了實惠的時候,現在還有好多人不知道那紡紗機是個什麼玩意兒呢,這怎麼封?

不過柏鈞昊此來本就是存心試探,封侯一事漏洞百出也是留了杠眼存心叫王府和相府抬的,若是嚴密周全一下就把侯爵坐實了,這招棋就廢了一半。再說雖然礙著規矩付東樓要開府單過,可付澤凱到底是親爹,柏鈞和的身份也在那擺著,真說不好是給兩邊添堵還是添花了。

可到現在付澤凱還沒表態,柏鈞昊不吐口,仍是說道︰「賢弟莫要再辭,公輸哲那邊朕另行封賞就是,也給他個侯爵如何?」

付東樓囧了,這侯爵是大白菜啊,說給就給啊,合著您給我這侯爵這麼不值錢,可我怎麼沒听說這成都城里有好多侯呢?

「皇兄你偏心,樓兒做出紡紗機來臣弟可是出錢出力,怎麼不見您賞我,光賞我媳婦兒,他得了臉跟我耍起威風來,臣弟可要夫綱不振了。」

臥槽,王爺你的下限呢!節操呢!你他媽還好意思說老子不要臉,你要臉麼?夫綱不振這話也是光天白日眾目睽睽之下能說的?你就不怕這話傳出去變成王爺您不能人道啊……付東樓石化了……

饒是在場其他人知道瑞王爺在皇上面前向來沒正行,此刻也有點受不住。顧賢那般好的涵養此刻繃著的面皮都要裂了。他兒子真有才,太有才了……

「皇弟連自己媳婦的醋都吃,真夠小氣的,等回宮朕開了私庫隨你挑總成了吧。」柏鈞昊有點暈,他弟弟這殺傷力真不是虛的……

「陛下,臣冒昧,封侯一事是何時定下的?按照規矩,陛下的聖旨應由中書省草擬門下省復核,而後才發由尚書省執行。」付澤凱終于開口了,再不開口誰知道王爺還會說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話來,歲數大了承受不起啊。

「昨日不是臣在中書省當值,敢問陛下這道旨意是曹大人擬的還是陳大人擬的?門下省那邊又是誰批復的?禮部尚書趙大人與吏部尚書季大人可知曉此事?冊封禮打算什麼時候舉行?」

朕出門前剛寫的!柏鈞昊仍是笑著,可看向付澤凱的眼神是冷的。果然相府借著這門親事勾上王府了嗎?原以為就是個外室子又有胡人血統成不了事,現在看來你們是真想把這只野雞變成金鳳凰了。

垂眼看了看還跪著的付東樓,柏鈞昊心中冷笑︰不識抬舉。

「罷了,宰相說的有道理,這事兒是朕唐突了。那架紡紗機朕見之後激動不已一時疏忽,賢弟起來吧。」說著柏鈞昊親自扶起付東樓。

跪得時間長了驟然站起來膝蓋上一陣酸痛麻軟,付東樓身子一歪險些摔倒,剛好被身邊的柏鈞和扶住。

柏鈞和順勢摟著付東樓不撒手,一副疼媳婦的親密狀跟他哥道︰「皇兄可不能就這麼算了,樓兒是功臣,侯爵雖是不能給,但那些古玩古籍的您可不能吝嗇,明兒個臣弟帶著樓兒進宮一起去您私庫挑。」

「有了媳婦就不想著你哥我了。」柏鈞昊狠狠戳了一下弟弟的腦門,付東樓靠在柏鈞和胸前的樣子十分刺眼。

「時候不早朕先回宮了,朕在這你們吃酒也不自在。」柏鈞昊說完甩手就走了。

李全跟在後面趕忙喊了句︰「皇上起駕。」拿著沒頒出去的聖旨也跟著走了。

戲演完了,付東樓想推開柏鈞和,卻發現對方那胳膊跟鉗子似的哪掙得動。那麼多人看著臉都要燒著了卻不好動作太大,只能由著柏鈞和以帶自己下去休息為由一路摟著出了宗祠。

走到沒人的地界,付東樓立刻從柏鈞和懷里躥出來狠瞪他一眼︰「登徒子!你佔我便宜!」

沒成想柏鈞和壓根沒生氣,反而笑意盈盈地來了一句︰「你做得很好。」

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唇,深邃黑亮的眼眸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溫柔。付東樓十分沒出息的……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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