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五十三章

作者 ︰ 卿雅

()付東樓當初對房福用那套胡蘿卜加大棒恩威並施,完全是按著史書小說之類照本宣科。當時房福不清楚付東樓為人還真被嚇唬住了,可不出半個月房福就發現,他家主子是好相處,心里敬畏少了卻又生出幾分親切。

不過房福和他爹房貴一樣都是本分人,主子不擺譜他也不敢奴大欺主。東府里奴才有幾個不長眼壞了規矩都被房福打發掉了,就是風花雪月霜幾個平時也沒少被房大管家教訓幾句沒大沒小。

「主子,奴才今日來是有幾句僭越話想說,不知主子願不願意听。」

「福大哥坐吧,你現知道我性子了就別這麼拘束。我發還了你們一家身契你們便不是奴才了,你我相稱即可。」

「主子,奴才今天……」被付東樓一盯,房福還是改了口,「我今天來就是想說這個事兒。」

房福停了一下,繼續道︰「眼看您就要大婚了,您身邊幾個人都是要跟進王府去伺候。咱們這宅子里,您不願意拘著他們不打緊,可他們現這樣上下不分地進了王府可怎麼辦?萬一被人抓住了說事兒,到時候傷臉面心疼可是主子您啊。」

其實房福想說不止是王府。付東樓成婚之後就是正經皇家人了,到時候進宮去有個什麼事兒,風花雪月霜跟著伺候錯了規矩,沒準會捅大簍子。

「我看王太卿來時候他們幾個做也挺不錯,可見是知道分寸懂規矩。這些做給外人看東西平日就別講究了,不然我也別扭。」付東樓笑著安撫了房福一句,「知道你是好心,也就是有你時時提點著他們我才敢放心縱著他們。以後還是要讓你一直唱黑臉了。」

「主子這是說哪里話,都是您仁厚。」

其實當奴才誰不想主子好說話,天天立規矩和陪著主子說笑哪個好過顯而易見。房福原就知道自己說了也白說,只是老生常談習慣性地提一提罷了。

「除了這個事兒,我還想跟主子提一句您博古苑事兒。」

博古苑怎麼了?付東樓打起了幾分精神。

「博古苑可是出事兒了?」

「那倒沒有。」房福急忙擺擺手,「您外面產業不我手上打理,我原是不該問。可近城里風聲緊,處處都查北燕奸細和那什麼《浮世錄》下落,我想到點事兒就來和主子說說。」

「博古苑收留都是應試考生,不會和北燕還有《浮世錄》有什麼牽扯吧。」大楚能讓北燕奸細來考科舉?還是說那群考生會帶著《浮世錄》上京?兩者都不太可能吧。付東樓一時沒想透。

房福搖搖頭︰「非是考生,而是那些捐書人。」

「自從您接受了那些富商書院捐贈,每隔幾日博古苑都要進一些書古玩之類。奴才就想著,這些書目一定要嚴查才是,可不能讓您好心給別人鑽了空子。我這也是听別人家管家說閑話說起來,現做這些紙筆生意人家哪個不是小心翼翼呢。」

付東樓擊掌贊道︰「福大哥當真有見識,這一點我都沒想到。」

也是近這些日子太忙了,竟把這麼重要事兒給忘了。說實,付東樓也一直沒覺得《浮世錄》這種東西會和自己扯上關系,但是多加小心總是好。

「主子謬贊了。」

「你這就去給你弟弟傳個話,讓他仔細看牢了。可以話好從承天府找個人來每日幫著一起查查,真有個什麼也好及時上報朝廷。」

「主子想得周到,我這就去辦。」

房福下去之後付東樓便從坐榻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下腿腳。昨日從軍營回來後就屋子里憋著,也該出去轉轉散散心。

風花雪月霜幾個早就被付東樓打發下去了,雷霆門口守著也沒進屋。見付東樓要去後花園便跟了上去,只是他這人話不多,付東樓不說話他也不吭聲。

柏鈞和來時候付東樓正樹蔭下面席地而坐閉目養神,雷霆一見王爺來著行了個禮便退下了。

「你腳好點沒有,昨天是不是嚇到了。」

當時雖因查泄密事件要緊沒顧上付東樓,可柏鈞和還是能察覺到付東樓不對勁。付東樓對他排斥顯然不單單是因為看殺人受驚,柏鈞和能想到些原因,只是這些原因讓他很不舒服,也不願意相信。

「還好。說沒嚇到是假,說嚇壞了就有些夸張了。」

付東樓臉色還算平靜,不過那感覺離「還好」差有些遠。

「我第一次上戰場也是十六歲,從戰場上下來我一天沒吃下去飯,卻又不敢讓人知道。」

付東樓身邊坐了下來,柏鈞和繼續道︰「我那時候還沒行冠禮,羽林軍也不是人人都服我,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殺人之後吃不下飯,我還怎麼統軍。」

「我蒙著被子營帳里裝睡裝了大半天,大家都以為我是累月兌力了。打仗哪有不死人,後來慢慢就習慣了。」

柏鈞和想去握付東樓手,那雙有些細小繭子卻也修長漂亮手給他一種很舒服感覺,可這一握卻被付東樓躲開了。

柏鈞和柔和神情瞬時僵住了。

「我懂這些,道理我都明白,可是我……」

付東樓站起身,居高臨下看著柏鈞和眼楮道︰「我知道說出來你肯定會生氣,可我就是這麼想。這事兒就像是我們要成婚,我理智上知道我必須嫁給你,嫁給你也許也不是壞事,你近對我也挺好,可對于沒有愛情就要結婚而且還是‘嫁’,我感情上多少有些難以接受。」

「我知道你當時殺了孫河有迫不得已原因,可我無法接受你就那樣……不做任何嘗試,就選擇犧牲他。」

「為了一條人命去冒泄露武器機密風險確實不值得,但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再踫到這樣情況,被劫持人是我,你要怎麼選擇?事實上那天如果沒有雷霆,被劫持人本就該是我!」

「我也很嫌棄自己現跟個女人似很矯情,可我真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這些!所以今天這些話,我必須要說,不管你愛听還是不愛听。」

心里憋了很久話一股腦地全倒了出來,付東樓音調不可抑制地一句比一句高。一席話說完,褻衣已然被汗水黏身上了,可心里那種如釋重負輕松感讓付東樓覺得喘氣都痛了。

說到底,信任與否,本就無關是男是女。

「來坐下,你冷靜一下」

柏鈞和強按下心頭火,輕輕拍拍身邊空地,竭所能讓自己語氣柔和一些。他不想跟付東樓對著喊,前幾次經驗告訴他,他媳婦不是完全不可理喻,即便是生氣時候。

付東樓卻寧願柏鈞和直接跟他喊起來,現這種平靜樣子讓人害怕。

「我覺得我應該慶幸,你把這些話都說了出來,而不是維持表面上溫存。」柏鈞和居然笑了一下,「我原以為你只是不想嫁進王府。可現看來,你是從來都不相信我,我對你承諾你全當是廢話了。」

別怕,有我呢……

想到柏鈞和說過話,付東樓一時怔忡。確實,我想有個依靠,但我希望我們可以是相互依靠……而不是……我活你羽翼之下……

「付東樓,我是大楚瑞王,也是一個男人。讓我用我妻子生命去交換什麼東西,只能說明我無能,這是對我侮辱。」

「如果我連我妻子都不能保全,我又憑什麼說我可以一統天下給造福百姓?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

「你不是孫河,你也不是一個浴血沙場將士,你要做事情和孫河要做永遠都不一樣,即便當時被劫持是你,也不會有人去犧牲你,如果你非要說值不值,那你價值你地位遠遠不是一兩把式武器或者其他什麼物件可以比。」

「不要侮辱我,也不要輕賤你自己。如果有一天我身份要求我不得不拿你命去換取什麼,事後我會把命賠給你,無關愛恨,只是我作為丈夫承諾。」

「所以,你現告訴我,你是真心不願意嫁給我,還是永遠不可能信任我。」柏鈞和深深望進那雙藍色眸子,「或者說,你怎麼樣才能相信我。」

麻木感覺從心髒蔓延到四肢百骸,付東樓直愣愣地看著柏鈞和,他話帶來沖擊太大,以至于一時間付東樓覺得自己大腦中只剩下了空白,連眼前都是白茫茫一片。

「你喜歡我?是不是……」眼眶莫名發酸,付東樓仰起頭不知怎麼笑了出來。

「怎麼會這麼問……」這次輪到柏鈞和錯愕了,問話時候腮幫子都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突然就這麼覺得,或者說叫福至心靈?」付東樓失笑,「我沒喜歡上過誰,也不知道什麼樣才叫喜歡,可我就是覺得,你剛才那樣子就是喜歡我。因為喜歡,所以才會看上去很……很受傷。」

「可是,柏鈞和,我們倆大概都不太知道該如何‘喜歡’一個人……」

為什麼沒有一門課叫「如何談戀愛」呢?要是當時學校里有這門課,我一定會選修……

「我不知道。」柏鈞和站起身來也笑了,「我沒時間去注意情情愛愛這種東西,如果不是父卿開導,我一直覺得我情愛只能帶來災難。」

柏鈞和伸出食指點了點付東樓面頰,這動作太過突然,付東樓立時後退了兩步,有些蒼白臉色頓時染上了一層紅暈。

「我沒想到你如此……直白,能情情愛愛不離口,居然也沒臉紅,和往常太不一樣了。」柏鈞和將手收回來,「可還沒等我說,你就臉紅了。」

「別跟逗弄丫頭似逗我。」

氣氛轉換得太,兩人說笑幾句之後便又尷尬地安靜了下來。

上輩子活了二十二年,付東樓自認自己條件不錯可愣是沒找到過對象。柏鈞和位高權重一表人才,要什麼樣找不到,就算是找男人又如何,他能喜歡上自己什麼呢?

「我有一半胡人血統,你……我也說不清究竟是不信任你還是不信任我自己。」

「你不該是自卑人。」柏鈞和一手搭上付東樓肩膀,「我欣賞你說起你志向時候意氣風發樣子。你才華是你自信本錢。」

「罷了,信任,大概需要一個契機也需要一些時間,我會努力……」付東樓笑笑。如果柏鈞和承諾都是認真,至少他還算得上是個值得信任人。起碼死他手里也是明白鬼。

「曦瑜,我之所以一直希望你能對我坦誠相待,並不僅僅因為你將要做我妻子。」柏鈞和有些無奈,「我們不是普通老百姓。如果我上了戰場還要時刻惦記著身後是不是有人會捅我一刀,這可以說對大楚都是極大隱患。」

「其實我完全可以把你當女人一樣關後院里看起來,你也知道我真這麼做你無法反抗,可是我不願意這麼做。我之前輕視過你,可我現期待你能一展才華和我並肩而立。」

「我不是只會空口說白話人,我會力讓你信任我,我也希望我們大婚前能……彼此相處得好一些吧。」

一席話說完,柏鈞和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他拍了付東樓兩下,「近城里風聲緊,你出門當心。我雖然被皇兄停職思過,可手里要忙事情還很多。羽林軍營事情,背後應該另有其人,我與那個死了匪徒大概都是被利用,我必須查清楚。」

付東樓還琢磨著柏鈞和話,應對起來有些心不焉,「福大哥也提醒過我,大不了我不出去就是了。」

「我總覺得近會出大事……」柏鈞和蹙眉。

「你這樣子特別像神棍。」付東樓囧了。

柏鈞和搖搖頭,絲毫沒有玩笑意思,「我從小活權力漩渦中,這種預感……斷不會是無稽。」

意料之中劍拔弩張沒有出現,付東樓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一種和柏鈞和相處方式,或者說,柏鈞和也初時候那個樣子了。

這幾個月來彼此付出沒有白費。

「那你也多小心吧。」

「好。」

事後柏鈞和想起來會覺得,所謂一語成讖,不過如此。

叱奴一行並未走遠,北行了幾十里地便一個小村外停了下來,距離成都城也就是一日距離。不比之前大方地安營扎寨,叱奴等人進了林子中一個山洞隱蔽了起來。

叱奴一個手下走進山洞,手中彎刀上還帶著血。那人湊叱奴耳邊嘀咕了幾句,叱奴臉上閃過一絲森寒。

「柏鈞和,你當真是屬狗,不過是調戲了你媳婦兩次你居然能一直派人追著我,呵呵。」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不算告白,真不算,多算是預熱……

突然覺得兩個聰明人談戀愛有時候也挺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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