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王爺愛上學霸的可能性 第五十六章

作者 ︰ 卿雅

()付東樓的變化讓柏鈞和欣喜,顧賢回府之後柏鈞和少不得要跟他父卿說道一番。

見兒子不讓下人插手親自伺候自己卸甲更衣,顧賢一笑道︰「你今日心情很好,王勝剛跟我說樓兒來過了,可是有什麼好事?」

「土里難藏夜明珠,他變了。」

柏鈞和將付東樓的話復述了一番,顧賢听得都有些發愣了。

「這孩子比為父當年還多了幾分志氣。」顧賢拍拍兒子的肩膀,「你真是好福氣。」

「父卿當日選曦瑜做瑞王卿的時候,也沒想到他是這樣的人吧?」

「你還記得為父第一次見樓兒回來和你說過的話嗎?」顧賢來到茶海前侍弄起茶具來。

柏鈞和回憶片刻,「父卿似乎說過您對曦瑜很期待。」

「正是。」顧賢點點頭,「樓兒身上有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那是為父此生從未見過的。只是不知為何,那種感覺自初見之後就再沒有了。想來失憶之事對他影響挺大的,他也許是剛剛想明白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父卿眼光毒辣,兒子不及。」

「你不過是輸在年輕上了。和兒,為父有你為子足以告慰平生。」

付東樓與兒子說的原話當是比兒子轉述的更直接,若是按照一般的禮法世俗的規矩來看,說是僭越犯上也不為過。可兒子並不以為忤,反而能從中看到付東樓的優點懂得包容欣賞,只憑這份心胸便不輸歷代賢明君王。

只有自身足夠強大的人才能如此海納百川。顧賢對兒子十分滿意。

「眼見著就七月了,納征還是趁早辦了吧,後面還要請期,時間挨得太緊了不好。」顧賢掐著指頭算了下,「明兒個你去司天台挑個日子,選個最近的。」

「是,明日兒子就去。」

柏鈞和雙手接過顧賢遞來的茶盞,飲了一口問道︰「父卿此去羽林軍營可有斬獲?」

顧賢搖搖頭,「你上次所說疑心作亂者另有其人,為父也覺得有理,只是此次的事情布局簡單,行事之人手腳又極干淨,一時間也很難查出什麼來。」

「依父卿看,此事會不會牽扯國師?」

「何必依我看,你心中已有計較不是嗎?」顧賢斜靠在扶手上,食指輕敲著屈起的膝蓋,「只可惜我們現在所見的至多只是半盤棋,切不可輕舉妄動。」

「兒子省得,父卿放心。」

付東樓從王府出來時雖有些羞惱,可心境卻大有變化,那種通透暢快的感覺讓他整個身子都輕快了。付東樓覺得,有過那一番交談,他才是真正地從青春期的懵懂少年長成為一個成年人了。

本是打算回去之後就開始著手研究鉻的提取加緊制造新式武器彌補泄密的損失,可那些礦石都堆在南山苑並未運到東府來。

且不說城里比郊外安全些,只看南山苑是個溫泉山莊便不適合這個月份去。

城里的湛露居與博古苑經營如常沒什麼需要付東樓操心的,糧店也已經重新開張了。想到上次流民砸店的事情,雖然幕後元凶早被承天府依法查辦了賠了付東樓不少錢,可也給了付東樓一個教訓。

如何以和為貴做生意付東樓沒那麼在行,可叫人不敢再來找事兒的方法卻有很多。

付東樓命張掌櫃每日中午晚上在糧店給流民施粥,量雖不多但卻博了好名。張掌櫃也是個機靈人,有樣學樣地派了小伙計去城外官道上免費給行人提供綠豆湯。這麼一來慶豐糧店的牌子再次火了起來,不少外鄉人都來慶豐添置干糧,糧店的生意愈發紅火。

這種火法,可沒人敢打上門了,除非他想犯眾怒。

付東樓一看哪都不用自己插手,心思自然就放到自己的終身大事上來了。

上輩子沒談過戀愛不假,但不代表他沒看過別人談戀愛啊。對自己學習能力很有自信的付學霸當即提筆寫了好長一篇《戀愛基本綱要及實施具體辦法》,每天照著上面寫的努力和柏鈞和培養感情,趁著現在對瑞王爺有感覺的熱乎勁兒趕緊打鐵。

當柏鈞和收到一束盛開的紫薇花的時候,嘴角狠狠抽了幾下。王勝把花交到自家王爺手里,立馬帶著屋子里的小廝侍女全退下了……

定了會神柏鈞和才發現花里有一張硬黃紙卷,打開一看,上面飄逸超邁的字跡可不就是付東樓親筆麼。

「近日諸事紛雜不勝其擾,紫薇有好運之意,願君運道昌隆。」

柏鈞和哭笑不得又倍感新鮮,當即從自己珍藏的文房四寶里挑了一管羊脂白玉筆桿的依紋筆著王勝給送到東府去。

付東樓也沒想著柏鈞和能回禮。雖然他感覺柏鈞和是喜歡他的,可這不妨礙柏鈞和沒有浪漫細胞。縱然倆人都是第一次談戀愛的木頭,付東樓好歹受過現代自由戀愛風氣的燻陶,認為自己比柏鈞和有情調的多。所以說收到這支筆真的是在意料之外了。

依紋本是畫工筆畫時候描白用的,可不知為何,付東樓拿著這筆總是往畫眉上面想。一番檢討之後付東樓認定柏鈞和是嫌棄自己送花不夠男人,這才回贈了一管依紋,于是打第二天起付東樓送東西的品種就從花卉改成了自己的書法了……

付東樓送東西過來柏鈞和便會回禮,挑的都是自己私庫里的好東西,但也都是些玉佩筆墨之類的小玩意,五六天之後柏鈞和感覺有些不對勁兒了。

原以為付東樓只是一時興起,哪知道是每天都要送啊,難道是想在大婚前把他的私庫掏空?

直到第九天,付東樓送了個自制的小陀螺來,瑞王爺這才明白過來,他媳婦就是想和他聯絡感情……花紋繁復做工精巧的小陀螺讓人愛不釋手,柏鈞和將它拿在手里,對後日納征的回禮又多了幾分期待。

以前雖是不上心三書六禮這些東西,可付東樓還是很懂其中門道的。納征的回禮里面除了各種表示吉祥的吃食,還要有新娘親手做的鞋子衣物之類的。

付東樓當然不會去做刺繡,可也沒叫房伯等人去繡坊里買,而是自己準備了字畫和親手制作的小玩意,另外還有一本兵書。

付東樓不是研究軍事史或者軍事文學的,但是在涉獵古籍的過程中兵書他也看過。

寫給柏鈞和的這本主要節選了戚繼光的《紀效新書》與何去非的《何博士備論》,去掉其中比較穿越的部分,付東樓又加了些游擊戰的大致理論,也沒給書起名字,只說是博古苑收到的捐贈書目里淘換來的,舊書殘破不堪他便謄抄了份。

至于柏鈞和用不用得上,付東樓就不知道了。但現在的付東樓拿得出手的東西也就是他腦子里裝的這些知識了,這麼做也比給金銀之類的上檔次不是。

特意從南山苑跑來給付東樓操持婚事的房伯可不覺得這麼做就夠了,回禮里面最起碼要回禮金吧,主子您把王府前幾次送來的禮金原封不動送回去算怎麼個意思?老奴算是知道您為啥一直封著彩禮不叫動了,就算銀子上沒寫名字,您這麼干也太打臉了啊。

房伯快愁死了。饒是付東樓安慰了他半天這些東西就是走形式,房伯也沒能覺得好過點。付東樓怕老人大夏天的急中暑了,叫花院給開了一副養生方子給房伯送去,真叫房伯哭笑不得。

要不說木炎是神算鬼謀呢,小徒弟捉襟見肘這事兒木炎都算到了,不早不晚,正在納征的前一天,木炎叫人往東府送了好幾車東西。古玩玉器名人字畫應有盡有,最閃眼的還是那一萬兩白花花的整銀。

付東樓收了這麼一大份禮哪還坐得住,立刻上青城山給他師父請安去了。

木炎猜到付東樓會來,特意在一元居里最清涼的煙波亭見他。付東樓從風泱手中接過提盒,讓雷霆風泱等在亭外,自己上前規規矩矩地給師父行了大禮,又將湛露居新研制出來的幾種點心端給木炎。

「師父厚禮曦瑜受寵若驚,這些年從未在師父跟前侍奉盡孝卻當此大禮,曦瑜慚愧萬分……」

木炎擺擺手︰「這話為師說才對。擔了師父的名頭卻礙于世俗眼光朝政糾葛沒有好生照顧你讓你吃了不少苦頭,是為師的不是。眼看你要大婚,這些俗物為師留著何用,不給你給誰呢。」

「徒兒可是怕大師兄二師兄知道了嫉妒徒兒呢。」木炎和顏悅色讓人如沐春風,付東樓也樂得湊趣賣個乖。

「你大師兄為國操勞,辭卓又不著調,為師膝下無子,也就能在你這享一享天倫之樂了。」

付東樓琢磨了一下才猜出辭卓說的是翟夕,他還是第一次知道翟夕字辭卓。

「二師兄都沒告訴過我他的字。」果真不著調。

「辭卓那樣子,哎,不提也罷。」木炎失笑,不再提翟夕,又關心起付東樓的婚事來。

「你是男子,嫁妝之類的無須看得那麼重,可也不能全然不在乎,總是要做給外人看的。那些東西你裝得松散些,充門面足夠了。」

和付澤凱又條件的貼私房不同,木炎從沒要求付東樓做過什麼,幾次見面都是一副虧欠了付東樓的樣子,又是站在付東樓的角度替小徒弟著想,付東樓心懷感激對木炎好感倍增,又有些過意不去。

「嫁妝的事兒,徒兒有個想法,說出來師父給我參詳下可好?」

「哦?說來听听。」

「徒兒想著,憑王府的地位,只怕怎麼陪嫁都不顯多。徒兒不是女子,又何必給世人拿嫁妝說道徒兒的機會。」

「如今大婚的家具大多都打完了,陸陸續續抬進了王府,徒兒想在大婚之前把這些古玩字畫之類的和家具一樣分批送到王府去。」

「一來世人只看我日日往王府送東西不知深淺多少便沒法指點我私產多少;二來大婚前日也不比招待王公貴冑來走‘添妝’的過場少了麻煩是非;三來也是徒兒的私心,不想大婚那天跟個丫頭片子似的走那種排場,只和王爺迎親拜堂就是。」

如果婚禮策劃要付東樓自己來,那他肯定把迎親也給去了,倆人直接舉行儀式拜天地就是了。可這是古代,真這麼干付東樓名分就不正了,等于是三書六禮少了一禮,這可是了不得的事。

好在柏鈞和早就說了不會出現花轎之類的東西倆人都是騎馬,不然付東樓寧可不結婚了。

「你這想法倒是新鮮,就是不知王府如何想的。你去與王太卿王爺商量一番,若是他們同意這樣也好,也讓你少受委屈。」

木炎是真不待見付澤凱,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付東樓的這個親爹。

「明日納征之後徒兒就去和兩位殿下商議。」顧賢與柏鈞和都是開明的人,付東樓不覺得讓他們同意是難事。

「說起私產,為師差點忘了件事。」木炎扇子一合敲了下手心,「你與你母親當初居住的宅子雖是付澤凱的,可里面的物事大多是你母親攢下的私房。其中的金銀珠玉的倒是沒幾樣,你母親過世後你用了一部分,但藏書卻也小有可觀。」

「還有藏書?我竟不知道。」付東樓說不知道也在理,他失憶了嘛。不過書在古代並不是便宜的東西,秦瑤並不富裕,相府每個月送來的些許銀子也就是夠吃飯而已,怎麼會有藏書?

「你母親當年也算小有才名,為妓坊填詞編舞攢下的銀錢多是用來給你買書一心盼著你有出息。你進相府之後那個院子是曲氏收拾的,書去了哪顯而易見。辭卓知道這事兒,礙于付澤凱既是長輩又是上官沒好意思和你說,為師倒是不必忌諱的。」

相府的產業付東樓沒興趣,付澤凱要給他銀錢他也不想要,可那些書目是這個身體的母親的遺物,自然是要討要回來的。染指女子陪嫁私房是很丟人的事兒,曲氏還真干得出來!

「如今你的博古苑正是需要這些東西的時候,那些書要回來送去給那些愛書之人也好過放在屋子里落土。」

付東樓頷首,「徒兒知道了,定要把書要回來才是。」

「切莫急躁,辦事圓融一些,畢竟是你生父嫡母,鬧得太僵面子上不好看。」木炎拍拍付東樓的手,指尖有意無意地在紅剛玉佩上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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