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跟尤伯伯說︰「這是120,快把地址給他。」
「你陳姨怎麼了?」我們邊走進房間,邊說。
「陳姨要生了?」
他驚異的看著我,「不是還有一個半月的預產期麼?」
我和她來到客廳,他一下就被桌子上照片,吸引了。他拿起來,看得整個人都發呆了。他下意識的把照片全部都收拾起來,裝進信封,卻因為太用力,都快把信封弄壞了。
我連忙叫他︰「尤伯伯,陳姨快不行了!」
他終于回過神來的,看著自己的妻子。他抱起了她,然後說︰「我開車送她過去。」我把他們家里的門窗都關好。
然後,我和她一起上了車,陳姨一路的喊叫,尤伯伯卻開著一怔一怔的,他的精神已有些恍惚。好幾次差點,都撞上別人了。尤伯伯擦了急剎車,陳姨也叫著,尤伯伯開車小心點。我看到迎面有一個救護車,是開往尤伯伯家方向的,我加了聲,尤伯伯等我一下。我連忙下去,把救護車攔下,然後問他是不是開往那個地方。果然是我叫的救護車,我大致給他們說了下情況,說要救的人已經被運到這里,他們馬上來把陳姨放上擔架。並且帶上氧氣筒,當時路口已經完全堵了,但前面的車好像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自覺的退開一邊,讓出一條路來。讓救護車轉彎,和離開。我和尤伯伯一起上了車,車子就留在了那里。
我和尤伯伯焦急的等在,急救室外面,而且我還通知了尤歡。然後醫生出來,說孕婦情況不太好,可能孩子大人只能留一個。詢問尤伯伯的建議,這真是艱難的抉擇,並要求簽字。一會兒,有個護士來了,說是孕婦,有話要跟孩子的爸爸說。尤伯伯換了裝,進去了一會兒,他出來,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放聲的痛哭。我站在那里,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
走廊里許多的人都看向了這邊,有護士,過來叫尤伯伯安靜。尤伯伯才稍微控制了一下情緒,然後看著一邊的說︰「小遠,是她堅持要小孩的!是她,不是我,不是我的錯。」
尤歡慌慌張張的來到跑過來,看著尤伯伯傷心的表情,她的眼淚也一下都掉了下來。尤伯伯走上去,就給了尤歡一巴掌。尤歡懵懵懂懂還不知道怎麼一回事,然後急癥室的門開了。
他們叫著︰「陳姝芬的家人!」
我們連忙過去,然後那個醫生說的就是,這應該就只是一個通知而已,「孩子保住了,但大人已經血崩了,活不了了。」
你知道什麼是哭泣嗎?我第一次發現,悲傷是沒有聲音的。陳姨被推了出來,肚子還隆起著。護士抱著那個孩子,讓我抱著,因為尤伯伯,尤歡都在那邊泣不成聲。護士看他們一時也停不了,就讓我抱著孩子,去育嬰室。新生兒需要一些列的事情,打疫苗,各種檢查。
他哭泣著雙手向外抓取,好像一切都那麼的美好,但是他卻一出生就失去了媽媽。這是多麼殘酷無情,的現實。
當我回去陳姨已經被推走了,只听到尤伯伯和尤歡正在爭吵。
「我沒有你這麼惡心的女兒,你害了你媽媽。」
「爸爸,你都在說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尤歡哭訴的說。
他拿出了那個信封的照片,丟在了尤歡的臉上。尤歡看著這一切,我走過去,尤伯伯看我的眼神忽然變得冷漠,我還是要說︰「孩子被送到育嬰室了。」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為什麼要拿這種東西給我的妻子看,在這個時候。」
尤歡驚異的看著我,我的心里升起一陣不妙感。尤伯伯憤怒的離開,留下尤歡淚眼看著我。
「你為什麼?」尤歡怒火的說。
「我沒有?」她發瘋的推開想要抱著她的我,跑了出去。我連忙追了上去,我抓住她,她拼命的想要掙月兌我,那是在樓梯口,但沒想到她一下掙月兌得太用力,一下就摔了下去,趴著掉了下去,我手上還有她身上撕爛的一塊布。
我連忙追上她,她全身都是傷口,而且,她捂住肚子,疼得她說不出話來,那痛苦的表情。讓我在樓道里無助的大喊︰「醫生,救命!」
終于有人來,幫助我,尤歡被送進了急救室。最後我在她的病床前,她把頭轉向另外一邊,我解釋的說︰「那個信封不是我給你媽,看的,實際上那個時候我正準備跟你媽媽說我們的事情。但沒想到,那個一早就放在那里的信封。」
我有些語無倫次,她哭著,哭得很傷心,對我說︰「但是孩子沒有了?我以後也不會有了?」
我的第一感覺是什麼,是我殺害了自己的孩子。這深深的罪孽感,讓我傷心不已。但我還是有些期望著,說︰「讓我們重新再來,一切都會過去的。」
「我已經不會再有孩子了,醫生說的。媽媽也……死了,是我害的。」她冷笑著,臉上卻全是淚水。
「這,不能全是你的錯?」
「對,還有你,你也有一半的責任。」
內心如遭冰刺,「好,這都是我的錯!」
「我發誓,這輩子再也不要再見到你。」
我走了出來,眼淚淋濕了我的眼眶。陸羽就站在門外,他看著我︰「到底是怎麼了?」他是打電話給我,我語無倫次的給他說了大概的事情,他就來了。我不理他,只說了一句,「幫我一個忙好麼,照顧好尤歡。」
世界好像在一瞬間「崩盤」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一百八十度的轉彎,上變成了下。外面下起了大雨,我的心里卻堆起了厚厚的雪。好像一下子就從,夏天變成了冬天。
淋著雨回到宿舍,我無法睡著,我的全身都緊繃的像弓弦,我無法休息。那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一個女孩,听到有人在說,我們學校有個老師去徒步旅行,結果失蹤一個多星期了。這讓我想起了學姐,兩個多星期前,叫我和她一起去爬山,她還特意的剪短了頭發。
她當時一臉笑容的看著我,然後說︰「我真想去看看那個名字和我一樣的女孩。」
「什麼?你怎麼知道的?」
「你怎麼把密碼改了呢?」她是看了我相當多的日記,我想。
「偷窺別人的**,是犯法的。」
「反正也沒什麼又黃又暴力的情節,我只是好奇。」
「難道你要去天城山麼?」
「當然,一起去吧。」
「不想去!」
「是想陪你的小女友吧?」她嘲笑似的說。
我沒有說話,她就說了句︰「不打擾你了。」
回過神來,我就在想是不是她啊?然後我就听到了那個名字︰「宮迷兒」。
我再次站在宿舍的樓頂,一個人哭著哭著,忽然笑了出來。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麼了?我掉進了世界末日的深淵,仰望著過去的美好記憶。宛如一夢,一去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