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你問我,我問誰去!
唐越抬起頭,就看見了墨非夷那雙黑漆漆的眼楮。不要用那黑沉沉的目光盯著爺,再盯爺就瞪死你!
心中是這麼想,但是話可不能說,唐越是個機智的老流氓,如果他長了胡子,那麼肯定要先擼一把胡子,然後作沉思狀。
現在沒有胡子,唐越跳過了這一步,而是目光深遠,思索許久,然後沉聲道︰「夷兒,你和一般人是不一樣的。一般人家的孩子,到了十三歲,若要娶妻也不晚了。但是夷兒,你身懷重任啊!你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又怎麼能陷在兒女私情里呢?」
「如果你怪我那句話損了你的姻緣,那麼我明天便告知整個村子,你沒有訂親。」
唐越扔下了重磅炸彈,以他對男主的了解,墨非夷絕對不會拘泥于兒女私情的!以退為進什麼的太機智了!
「娘親,我怎麼會怪你?!」墨非夷目光幽深,「我只是好奇,訂親是什麼意思?」
臥槽,浪費爺表情啊!男主至今還把自己認作他娘親,只怕這男女之別、成親之喜都還不是那麼了解啊!
「訂親之後就要成親,成親就是兩人永遠在一起的意思。」唐越扯了兩句道。
這凡事都有因果,後世的孽果皆是唐越選擇了扯卻又不扯清楚種下的因。
「成親……」墨非夷輕聲重復了一句,低頭思索了片刻,再去看唐越,只看了一眼,卻怎麼也不能移開。
從上往下看去,剛好看到那白皙精致的鎖骨,再往上,就見那白皙的臉上透著緋紅,目光流轉間含著朱光,還有眉間那一抹朱砂鮮紅欲滴。
若是可以,唐越現在臉色肯定是青的,這唐沐塵的身體實在是坑爹,娘娘腔就算了,爐鼎體質還一年半載來個作死狀態,唐越只覺得口干舌燥,想去找個冰塊來蹭蹭。
唐越看著男主那雙迷惑的雙眼,虎軀一震,臥槽,不能讓男主知道自己是怎麼怎麼了,不然自己以後威嚴何在,又以什麼來震懾狂霸拽的男主?
唐越當機立斷,猛地推開了男主。
臥槽,推不動……
唐越猛地後退了兩步,做西施捧心狀,虛弱道︰「夷兒,我毒了,解藥就是村頭李大熊家的門口種著的從左往右數第五棵樹上的果子!」
墨非夷面色緊張地靠近了幾步,見了唐越那痛苦難耐的表情,腳步頓住,猶豫片刻,咬牙離去了。
這屋子里只剩下唐越一人,他先將門關上,腳下一軟,差點摔在地上。蹭著木質的牆壁走到了櫃子邊,從櫃子頂上拿出了一個木箱子來。
紅色的小藥丸啊,你在哪里?
唐越掏了許久,終于掏出一個東西來。
臥槽!
這身姿窈窕,青光閃閃,雙目渾圓,看上去真是分外眼熟啊!
唐越忍著眩暈,與那綠豆般大小的眼楮對視著。
這不是差點要了他命的小家伙嗎?余裊裊那妖女的小寵物嗎?
唐越嚇了一跳,對視片刻,便將那小青蛇扔在了地上。
「你這小妖,如果再敢出現在離我三尺以內,爺宰了你!」唐越義正言辭道,雙手比劃出一個姿勢,站如青松……蹲如馬蜂。
小青蛇往唐越靠近了一些。
臥槽,唐越顫抖著雙腿往後靠了一點,目測了一下自己與小青蛇的距離,三尺之外,自己便先放過它吧……
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蛇?
小青蛇停在原地,雙目不再盯著唐越看,而是四處張望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唐越渾身難受,勉強站著,只覺得冷汗涔涔,隨時都可能倒在地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外面傳來劇烈的敲門聲,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整扇門都陣亡了……
墨非夷見了搖搖欲墜的唐越猛地沖了過去,將唐越抱進了懷里,也顧不得干淨與否,那青色的果子在身上擦了擦,便放到了唐越的嘴邊,急切道︰「娘親,解藥來了,您快吃下去。」
唐越昏昏沉沉已經失去了理智,下意識將那果實咬碎了吞了下去。
辛、辣、澀,各種滋味集于一嘴,頓時精神一震,看著墨非夷手上抓著的一大把果子,頓時欲哭無淚。
媽蛋,他知道李大熊家種了巴豆樹,但是不知道是從左往右第五棵啊!
這一夜便在這雞飛狗跳中度過,第二日唐越躺在床上,已經沒了半條命。
李小柱透過那半開的門往里看去,只見那床上躺著一病弱美人,臉色蒼白,嘴唇青,似乎風一吹,就可以吐出一口血來。李小柱的心揪成了一團。
李小柱剛想伸手去推門就感覺到了一股冷氣。
「娘親重病初愈,不宜見人。」
門從里面關上,李小柱對這那門嘆息了半晌,悻悻地走了。
墨非夷手中端著藥碗,看著那床上有些痴傻的人,臉上冷意與仇恨交替,待唐越看過來,那張冷臉頓時柔和了起來,輕聲道︰「娘親,該吃藥了。」
臥槽,你才吃藥,爺不要吃巴豆!
見唐越臉上帶著一絲懼意,墨非夷心中更覺難受,坐在了床邊,沉聲道,「娘親,那毒是那人下的吧,這麼多年來,您也不知道受了多少苦。這一年,您也只想著替我解去身上的毒,而您自己……」
墨非夷突然頓住,心中十分難受,眼中透著憂傷,看了唐越那張慘白的臉看了許久,然後將腦袋埋到了唐越的胸口處。
「娘親,我一定會幫你解去身上的毒的,然後……等夷兒長大,替您報仇。」
唐越慘白著臉,腦子亂成一片。
操,他跟不上男主的思維了,這是什麼神邏輯!自己明明是因為唐沐塵這奇葩身體加上巴豆才有了這麼一場災,墨非夷居然以為自己是中了男主老爹下的毒。
唐越左思右想,又覺得不對,似乎忘記了什麼,過了許久,腦子才閃過一抹亮光。
「那小毒蛇去了哪里?」
墨非夷從唐越的懷里爬了起來,眼神有些躲閃。
臥槽,又是這表情!
難道這小青蛇就是墨非夷隱瞞了一年的秘密?
唐越下了決心,目光如炬,緊緊盯著墨非夷。
墨非夷囁嚅著,最後沒有做聲,而是往自己袖子里掏了許久,掏出三指粗手臂長的青蛇來。
「……」
「娘親,那一日傷您之人肯定是這青蛇的主人,若是有一日找到那人替您報仇,這青蛇就隨您處置。這蛇傷了您,我養著怕您生氣,所以不敢告訴您。而且那日在獸谷之中,也是這青蛇幫了我。所以請娘親,以後至少饒它一條生路。」
「……不,我想吃蛇羹。」唐越狠狠瞪了一眼那小青蛇,咬牙切齒道。
小青蛇把腦袋縮進了墨非夷的袖子里。
唐越有一顆頑強的心,但是這副身體就不敢恭維了,一下床就腳軟,摔了兩次狗吃#屎後就安心在床上當起了蛀蟲。
「爺從來不知無聊是何物,你還沒死?」唐越問道。
「我對你的關心永不變。」唐越深情道。
腦海中突然沒了聲音,唐越臉上十分得意,想和爺斗,還女敕著呢!
太陽西下,又到了黃昏。
墨非夷一身黑衣快步走了進來,見了躺在床上的人,關心道︰「娘親,您餓了嗎?」
唐越看著墨非夷腦袋上的兩個小啾啾,十分陶醉。
墨非夷轉身出去,再進來的時候,手上便端著一碗熱騰騰的米飯。
「娘親,吃飯了!」
唐越伸手去接。
墨非夷拿碗的手不動,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過了片刻道︰「娘親,以前總是您喂我,現在您受傷了,我來喂您吧。」
臥槽,喂來喂去不是小情侶才干的活嗎?這樣子不太好吧?!
唐越猛地憋了一口氣,若是自己大腦缺氧了,腦海中那家伙會不會死掉?
「娘親,李大夫說村子往北走十里路有座明月谷,那里天地靈氣十分旺盛,適合修行。我現在練氣二層,正是去濁氣的時候,所以最好在那谷中呆上幾個月。」墨非夷頓了一下,看向唐越。
唐越猛地倒在床上,呼吸急促,翻了個白眼。他已經要死了,不要叫他去睡山谷啊!
「娘親!」墨非夷連忙喚了一聲。
唐越眼楮睜開一個縫,告訴他自己還沒死。
墨非夷松了一口氣︰「娘親身體這麼弱,夷兒雖然想跟隨在娘親身邊,時刻不離,但是……娘親,這幾個月,您不必擔心我,夷兒會照顧自己的。您自己也要保重身體。」
墨非夷說完,突然在唐越那有些白的嘴唇上親了一下。
「……」爺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