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孟冬當場撕破臉後,妙戈也無所顧忌了。看書網言情內容速度比火箭還,你敢不信麼?自己也不是任人捏圓捏扁軟柿子,如今什麼都攤開了,那些個奴才只怕要欺負到自己頭上了。自己不得罪人,也沒道理讓人白白欺負佔便宜。思來想去,妙戈決定來個大反攻。
一日,妙戈模準李三挑水時間,廚房門坎處綁了根繩,輕輕松松便讓李三跌了個狗吃屎,水撒了一地,凍得直哆嗦;又一日,妙戈趁著李三中途離去,悄悄點了一把火,把他劈柴燒了個精光,火光引來了管家,又順便罰了半個月俸銀;今個,妙戈偷偷給廚房準備僕人晚飯鍋里加了點料,于是大伙跑茅廁跑得是不亦樂乎。
為了混亂視听,不被發現,妙戈也假裝著跑了那麼幾趟。
出了氣,心里是一陣暗爽。
「我可都看到了,是你往鍋里下藥了。」
不知從哪冒出聲音讓妙戈嚇了一跳,夜深人靜四處也沒瞧見個人。
「喂喂,這兒呢,往上看。」
順著人聲,妙戈終于看清高高院牆上趴著一紅影。那人翹著腿斜倚牆上,手里正拿著什麼往嘴里送,得意嚷道︰「我都看到了哦。」
妙戈連忙做了個噤聲手勢︰「小聲點。」
那人輕松一躍跳下高牆,掂著手里吃食,悠閑靠近妙戈。妙戈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少年,眉清目秀,氣度不凡,看著比自己要小四五個年頭。
一張小臉笑得是牲畜無害。
「你從哪兒冒出來?」
「牆上。」天真。
妙戈無語,看樣子也不傻啊。直奔主題︰「你都看到了?」
點點頭。「是啊!」
「你不怕我殺你滅口?」
「你打不過我!」
妙戈噎住,還不笨。可偏偏自己拿這種少年沒法子,可謂軟肋。
「你打算告狀?」告就告吧,做都做了,怕什麼。
「切,要告早告了,還會這,這麼大個人還這麼笨。」說完不忘咬一口手里糕點。
听他那小大人口氣,妙戈翻了個白眼。小屁孩一個裝什麼成熟,還說道他來了。
「那你想怎麼樣?」
搖搖頭。「沒想怎麼著啊,又不是我想看見。看你鬼鬼祟祟,我又不能閉著眼,就順便看了。」
妙戈覺得自己像是對牛彈琴,說不通。索性找了個樹壇坐著,不再搭理。沒想少年還自個跟了過來,蹲妙戈旁邊,看眼他再看眼天。
「你看什麼?」一副求學問知表情。
嘖,沒想到不光傻,還是個大嗓門。真怕他把別個都吵醒了,擾了自個清靜。淡淡道「看月亮」還順便警告他小聲點。
少年又盯著天上瞧了半天,始終不懂。「月亮有什麼好看?」
哪那麼多為什麼?哪來回哪去!
少年見他不理自己,隨手一提把他拎到了一座房頂上。
好了得輕功。看著底下燈火輝煌陌生場景,應該是主院了。
「這是觀月樓,看月亮合適了。」說著挨著妙戈坐下,看他看得痴痴那樣,突然想通什麼似得一笑,「你是看嫦娥嗎?」
「我看玉兔。」果然不負雅名,這看月亮,真有一種隨手便可摘星擒月錯覺,他喜歡。
「哦」了然點了下頭,傻兮兮鄙夷道︰「兔子哪有嫦娥好看!」
妙戈回頭面無表情睨著無邪臉蛋︰「我要是有個弟弟像你這樣笨,我一定敲爆他腦袋。」
「你有弟弟嗎?」顯然對方沒有抓住話里重點。
「不知道」
「你怎麼連自己有沒有弟弟都不知道,真搞笑?」
「」
「喂,你為什麼不說話?」
「你哪有那麼多為什麼?安靜一邊呆著。」
少年悻悻然癟了癟嘴,當真安安靜靜不再發問。妙戈覺有些歉意,看他也必是哪家捧手心公子少爺,實沒必要受自己無名火。便主動開了口︰「你說,一般大家看月亮都是看什麼?」
少年似乎毫不計較剛才妙戈無理,認認真真答道︰「不是嫦娥嗎?」
「」
「也可能是想家了吧,不是什麼明月千里寄相思嘛。」
是嗎,那天那個人也是這樣嗎?
看他又不說話,少年又問︰「那你是看什麼?」
「我?」妙戈想了想,搖搖頭。「不知道」明明自己從中什麼都看不到,不論嫦娥、家人還是未來。
後面少年說什麼妙戈也沒意,只是就那樣靜靜地看著那輪高懸姣月。直到身旁人暗呼一聲「糟糕,被發現了」,隨之一躍而逃後,妙戈才回過神來。
「喂,你回來。」你得把我弄下去啊。只可惜為時已晚。
妙戈就這樣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樓頂坐了半天,入秋後深露中,妙戈凍得直哆嗦。好不容易看到回廊下有個人影靠近,心中甚喜,但等看清來人是孟冬後,又深感冤家路窄。
心中是千千萬萬個不願意求他,可人被撂這兒了,總不能坐一夜吧。
「喂、喂、木頭」
習武之人听覺和方位感都不會差,妙戈一出聲孟冬便尋到了他,卻為他稱呼皺眉。
眼見某人面露不悅,妙戈也自知不妥,誰叫他有求于人呢。打了個噴嚏後,又道︰「孟爺,你武功高強,就偶爾幫助一下我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人吧。」
那小兔崽子,趕明兒別讓我再見著,定是好好修理一番才解氣。想到這兒,妙戈又打了個大噴嚏。
孟冬看著他那樣,再想著他這些日子胡作非為,終還是極不甘願地飛身而上,冷著臉將他拎了下來。
人道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可妙戈這兒都是廢話,他可不是君子,他是小人,過河拆橋也不為過。腳一著地就翻臉不認人,立馬推開孟冬,一個謝字也沒有,撒腿跑了。
孟冬望之無言,掌中那人體熱還未散去,可人影卻早不見了。罷了,也不稀罕這人能有什麼好言語。
離洛馬不停蹄地飛奔至兄長房間,看他長身立于窗邊盯著觀月樓方向,自覺不妙。立馬乖乖叫人︰「皇兄。」自己跑得夠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來人正是剛剛棄妙戈而逃少年,乃當今聖上小十皇子,而被喚作皇兄人、也是這王府主人,是皇子中早被封王皇七子——寧德王、離瀟。
窗前人轉過身,看著他懊惱樣子也不氣。
「什麼時候偷跑出宮,父皇知道嗎?」父皇膝下本有十位皇子,可這麼多年明爭暗斗過去了,如今尚人世也只剩下三位,而自己疼愛也是這天真無知幼弟。離瀟知道,這一生,他必會竭全力保他一世安樂。
「別提了。」離洛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吃了糕點有些渴了。「宮里我都無聊死了,父皇還說什麼要給我選個妃,讓那人來管著我,我能不跑嗎?」
離瀟輕笑著搖了搖頭,整個宮里誰不知道皇上疼就是他十皇子,也只有他身福中不知福。
「那好,明日我讓人送個信進宮,你便我府上多玩些時日。」
「呵呵,我就知道皇兄疼我。」年輕臉龐撒橋討巧時光彩四溢,離瀟心情也是大好。
「皇兄,你知道嗎,你府里有個下人可有趣了,我親眼看到他給下人下瀉藥,害那些人老跑肚子。被我抓著卻不惱,還老喜歡盯著月亮發呆,也不知道就那麼一輪月亮,千百年不變有什麼好看。不過,他長得還是很漂亮,就是有點凶,還罵我笨。」想到這,離洛不滿癟了下嘴,明明自己比我還笨。
離瀟並不吃驚,那人一舉一動他自然知曉,剛剛觀月樓上一切也都看眼里。只不過,他現還模不清那人脾氣底細,就是清楚,他也不願離洛和他過多交及。
「以後不許和那人來往。」
「為什麼啊,他做事不利索惹皇兄生氣?」果然是個笨蛋,這麼好脾氣皇兄都被氣到了。
「不許就是不許,不然立馬送你回宮!」這是命令,不容辯駁。
離洛一听,滿口答應。心里卻打著小算盤︰你不讓我見,我偷偷見。
離瀟怎會不知他鬼點子多,心中嘆氣,想著,這些日子怕是要叫孟冬盯緊些了。
人也整了,氣也出了,妙戈自然明白見好就收道理。別人不為難他,他也懶得費那些勁折騰人。這日妙戈到廚房來取他那份飯,出門前耽擱了些,很不巧就踫到了搬柴火李三。妙戈啐了一口,端了飯就準備走,沒想到李三趁他不注意使勁絆了一腳,他一時不查跌倒地,順帶一聲悶響。妙戈細皮女敕肉,這一摔膝肘關節是火辣辣疼,本就不多飯菜也撒了一地。
李三哼哼兩聲,罵了句小男娼就跑了。妙戈地上趴了會,緊握成拳右手狠狠砸著地板。踉蹌著爬起來,衣服上灰土也無暇顧及,撿起地上一個還算干淨饅頭,拍掉了上面泥土牢牢捏手里,跛腳走出了廚房。
窩床上,啃下後一口冷饅頭,妙戈覺得全身上下哪哪都疼,連眼楮也是火辣辣。心里不住鄙夷自己︰妙戈,幾年沒受過皮肉之苦,竟然連這點痛都忍不了了,像個姑娘似。
挽起衣袖褲管看了看,四處都是青紫帶血,沒一處完好,手掌也磨破了,皮肉中還夾著細沙,那叫一個痛。可痛又能怎樣,自己身上連個藥都沒有,只有干忍著,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好。妙戈慢步挪到桌子前,用衣擺蘸了點茶水,忍痛將傷口中泥沙清洗干淨。感到眼眶濕熱時,妙戈用力吸了吸,硬是將那還未成型淚珠倒了回去,妙戈想,一定是太疼了,真沒用!
妙戈躲井邊大樹後面,扯了扯樹上栓住麻繩,這些可都是他費了好大勁吊上去,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等了半天,終于看到目標人物靠近,妙戈趕緊解開繩子拽手里,還真重!李三一靠近,一桶冷水兜頭淋下。正欲開口罵人,這邊妙戈手心恰被粗麻繩勒得生疼,不小心手一松,木桶穩穩砸了李三頭上。
李三額頭立即見紅,整個人被砸暈暈乎乎失去平衡,直接栽進了水井里。這下,妙戈也嚇到了,當機立斷把取水繩扔下去叫他抓住。還好李三懂得點水性,底下搗騰了半天終于抓住了。可妙戈瘦身板怎麼拉得上比他壯許多李三,何況他現四肢酸痛無力。
別無他法,妙戈只好扯著嗓子喊救命。周圍聚集人漸漸多了起來,幾個壯漢聯手才把李三給拉了上來,而後者一上來就直接暈死過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管家就風風火火領了孟冬前來。孟冬看了地上滿臉血跡人一眼,聯想到管家沿途所報,心一冷,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
「你這是要取他性命泄私憤嗎!」雖然早已親眼見識過妙戈毒辣無情,可他以為這些日子會有所改觀,所以對他那些小伎倆也睜只眼閉只眼,沒想到
面對孟冬冷厲詰問,妙戈咬唇挑眼看著他,也不說話。反正這根木頭從來也不會听他解釋,就是听了也不會相信,只會順便譏諷幾句。
妙戈默不吭聲孟冬眼里就是默認,當場便起了火。
「把他丟進柴房,沒我命令誰也不準放他出來。」
柴房!
妙戈眼里閃過一絲異樣,還來不及開口便被人推了下去。
看著清瘦背影,孟冬心頭一陣不暢。來不及細想,便被身後驚慌趕來少年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孟大哥,不好了。」
孟冬對來人抱拳行禮,恭謹道︰「十皇子,有什麼事您慢點說。」
少年大大喘了口氣。「慢不了,皇兄舊疾又犯了。」
「什麼!」孟冬驚愕,連忙轉身吩咐王管家︰「馬上去請御醫入府,!」便帶著少年火速離開了。
王爺一病,王府里頓時忙開了鍋,直到半夜所有人都還屋外戰戰兢兢地守著,隨時候命。日次,偏僻靜柴房也就加無人問津了,妙戈呼喊求救自然也無人听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