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路,走了很久,依然看不到希望;一件事,想了很久,依然糾結于心;一個人,交了很久,還感覺不到真誠;一種活法,堅持了很久,依然感覺不到快樂。
這是和戌雲站在涂紅予的書房外,听著他里面在打電話時所想到的。
「金玉,今天我病了,沒有如約去你那兒。」「不用,不用,我已經好了。」「你要是悶了就出去轉轉。」
停頓了一會兒,「好吧,我現在就去。」
抬起頭,和戌雲趕緊退回自己的房間里。又一次將身體靠在門上,眼神空洞,淚水不爭氣的落下。難道,難道他說的都是假的?他在騙自己?
來到陽台,和戌雲模糊的雙眼看到了涂紅予將車子開走。這是已是晚上九點,他的病還沒有完全好,他上午還在因發燒而昏睡,晚上就迫不及待的要去赴約。
如果不是緊要的事情,他不會這樣就出去!因為今天他連班都沒有去上!對方如果不是心里在意的女人他怎麼會這樣積極?因為心里惦念了,才會這樣不顧一切,或許,見見心愛的女人,病就好了。
一個電話,他就風風火火地出去了。
劉靜怡說的沒錯!不是情人怎麼會去酒店?不是情人怎麼會給他買別墅,不是情人,怎麼會帶病半夜去約會?
這個偽君子,姚金玉是他弟弟的女朋友,他盡然?!
和戌雲諷刺著自己,這五年來難道他的行為還不能使在自己了解他嗎?自己成天抱著幻想希望他愛著自己,而自己也一次又一次的把他從腦海中拋棄,又重新拾起來。現在,她對他愛已經根深蒂固了,他卻在外面桃花朵朵開。
順勢坐在地上,陽台的落地窗那麼大,九點中,現在是深秋,天上的星星已經布滿天空,暗藍的天空,彎彎的一輪月牙像是從黑黝黝的山峰上伸出來的手,一股陰森從背後襲來。寒意陣陣。
高處不勝寒,站的高了,真的會感到寒冷。可是此時卻怎麼下了?
把身子鎖緊,和戌雲抱緊雙腿,感覺到了害怕,這個房間自己住了十八年,怎麼現在覺得不敢住下去了呢?
自從和戌雲自殺那次起,不知道是不是身虛的原因,她總是很怕黑,她總是覺得身後有一雙手要掐死自己,總是覺得背後有一雙陰森的眼楮盯著自己。
坐在冰冷的地上,落地窗的玻璃雖然很安砌,可是依然有夜風從細縫里穿進來,針粗的縫,碗粗的風,這里現在就有碗粗的風吹到她的身體,陣陣涼意不斷襲來。
若大的房間里空蕩蕩的,放眼看去,那麼靜,就像此時夜空的月亮。她不敢動,也懶的動,把頭埋在腿上,想著昨晚涂紅予的話。
自己傻到幾乎就信了,差點就被他的花言巧語所欺騙,眼淚滂沱!不是差點,是已經,自己已經決定要和他一起走過下半輩子了,自己已經決定要愛他了。
「嗚嗚。」放聲哭起來,她嘲笑自己的傻,嘲笑自己的笨。
不知過了多久,她在把自己圈在那里盡然睡著了。以至于涂紅予的車停在樓下的時候,她都不知道。
下了車的涂紅予一眼就看到了陽台上坐著的和戌雲,房間里燈火通明,她的樣子像是睡著了。糟糕,這樣睡著,會著涼的,她的感冒本來就沒有好利索。
涂紅予飛奔進屋,打開她的房門的時候,她還不知道。涂紅予走過去,把她抱起來,看到了她還未干的淚痕,她哭了,她在這里哭的睡著了。
她又想到什麼傷心事了?她怎麼坐在陽台上?是在等自己嗎?這樣想著,涂紅予把和戌雲放在床上的時候,和戌雲被驚醒了。
當看到眼前的涂紅予時,和戌雲沒有驚嚇,而是很平靜,可是沒有言語。
「你怎麼坐在陽台上就睡著了?那樣會生病的,何況你現在還沒有好利索。」心疼和急切掛在男人的心海,男人的眼楮里分明有一種愁,那是對她的愁,愁她怎麼就這樣不愛惜自己的身體?涂紅予一邊說著,一邊將被子給和戌雲蓋上。
掖好被子後,涂紅予模了模和戌雲的額頭,「還好,沒有著涼,你睡吧。」
也許是還病著的原因吧?或許是剛剛出去做了什麼劇烈運動吧?涂紅予看上去很疲倦,他走到門口正要關燈。
「讓燈開著吧。」
听到這樣的話,涂紅予停下手來,她在害怕?「開著燈睡覺,多不舒服。」
「我怕黑。」淡淡的聲音,冷冷的語調。
準備要走的腳步折了回來,走到沙發處坐下來,「你睡吧,我陪著你,等你睡著了,我再走。」
「不必了。」和戌雲把身子翻過去,甩給涂紅予一個背。
听著冷冷的聲音,涂紅予定了定神,站起來走到床邊,看到床上的人兒在輕輕的抽泣。他坐在床邊,把她抱起來,把那滿臉的淚水給擦了,「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哼哧。」他在問自己怎麼了?難道他不知道嗎?
看著她帶著諷刺的一聲「哼哧」,涂紅予想難道她在為自己難受嗎?「什麼事?告訴我,我來解決。」
是的。和戌雲相信他是有這個能力的,網頁打不開,報社關閉,給情人買別墅,趕走她身邊的朋友,他有什麼做不到?
看著她不說話,但是表情卻在嘲笑一般,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他?涂紅予大膽的設想了一下,她在為自己難過。
「你剛剛去哪了?」突然她這樣問。
真的是在為自己而感到難過?一瞬間的歡喜升騰在心頭上。可是她這麼會這麼問?難道她?偷听了自己打電話?一向聰明的涂紅予總是能在第一時間捕捉到一切關于自己和懷里這位可人兒的信息。
如果他剛剛猜的沒有錯的話,他為此而高興。這一天,他等的太久了。十八年了,他一直在等她長大,等她成熟。
抬手給她模了眼淚,「金玉在飯店被客戶糾纏,我去送她回家,送下她我就回來了。」
「現在幾點鐘?」和戌雲要確定一下時間,看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抬起腕表,放在和戌雲的眼前,「看,九點四十。我出門的時候大約是九點吧,去了飯店,把她送回去,再回來,她住的地方離我們這里大約需要三十多分鐘。」
和戌雲算了一下,如果路上要三十分鐘,加上他在這里待的著幾分鐘,到也沒有什麼可疑的。難道?自己又錯怪他了?
捧起和戌雲的臉,他笑了,「如果你擔心我了,我真的要不高興了,我不要你為我擔心,我要你每一天都是快樂的。如果你心里有別的事,能和我說的,盡管說,我自認為我還是有能力能替你解決的。」
和戌雲低下頭來,他的話真好听,像一塊磁鐵,而自己也像一塊磁鐵,不是同性磁極相互排斥,而是異性磁極相互吸引的那兩塊。
此時,和戌雲覺得夜的氣息是那麼的動人,她盡然有待他的延伸。
「好了,不想說就睡吧,等什麼時候想好了,隨時可以告訴我。我的感冒還是沒有全好,我怕給你傳染,你想開著燈就開著睡吧。我先回去了。」涂紅予的話音落了,也把和戌雲安頓好睡下了,被子也掖好了。
他已經開門出去了。和戌雲看著那扇被關緊的門,心里有一絲失落。劉靜怡說的沒有錯!他可真是個怪物!
他不是稱他愛著自己嗎?怎麼難道他感覺不出自己在向他靠近嗎?之前害怕他的時候,他總是那麼霸道的想要自己,現在自己長大了,想愛著他了,他到反而要疏遠自己了。這不禁讓和戌雲覺得心里煩亂的很。
他的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他到底心屬哪個女人?或許幾個女人他都愛著?和戌雲刨亂自己的頭發,把自己的頭栽進被子里。難道他是一個公子?他的心里住著很多女人?自己也是其中一個?
回到房間的涂紅予感覺身體有點沉,也許感冒還是沒有完全過去。想想剛剛,和戌雲的反應,她在問自己剛剛去哪里了,身體很不適,但心里卻是幸福的,她在問自己的行蹤。這說明她在意他了。
離開她房間的原因也是因為怕自己再無法控制自己又要對她做那樣的事,一來,自己還在感冒中,如果吻她,會把感冒傳染給她。二來他昨晚才說了那樣信誓旦旦的話,怎麼能就這樣把自己的形象毀掉?
想著和戌雲的改變,涂紅予的臉上帶著無盡的喜悅。他匆匆洗了澡,吃了感冒藥就睡去了。
坐在別墅里的姚金玉獨自喝著悶酒,一杯一杯的紅酒倒進嘴里,吞到肚子里。想想剛才就讓她生氣。
自己精心設計好了一個酒桌,還故意放口風給記者,說涂氏總裁在某飯店密會情人,她想把一切謠傳變為現實,可是,涂紅予來了,連車都沒有下,直接讓自己的男秘書把她從飯店里帶出來,塞進車里,把自己送回了家。
連家門都沒有進去,就扭頭離去。還說什麼自己感冒了。分明是想和自己劃清界限!
害的外面的記者連涂紅予的影子都沒有見到。姚金玉眼露凶光︰難道紅予哥他真的喜歡那個傻蛋丫頭嗎?
妖艷俊美的臉蛋兒上有一絲憎恨,有一絲淒慘,還多少有一些失望,不是自己要認輸了,是自己太了解那個男人了,想要征服他,除非他自己願意,負責給想他下套?那只會自己跌入其中。也許永不能翻身。
姚金玉又將杯里半杯酒一飲而盡,醉意濃濃的上了頭頂,搖晃的身體,搖晃的心情,不甘的心,寂寞的身體,苦苦的一笑。
小時候她的紅予哥其實就愛著那個笨蛋丫頭,只是他的方法方式和常人不一樣,只是那個笨蛋不能理解,經過時間的沉澱,紅予哥的愛有增無減,盡管那個笨蛋丫頭不懂,可紅予哥依舊在等,在暖那個笨蛋的心。
姚金玉跌在松軟的床上,淚水輕輕的滑落,輕啟薄唇,「紅予哥,我哪里不如那個笨蛋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