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志 04感悟

作者 ︰ 撲街蟲

()臨別之前,黑叔鄭重交代,「法不傳六耳,擅傳必有奇禍。」

言猶在耳,寒晨懷著興奮與緊張將晶石藏于懷中,站在門里,長長地深呼吸了三口氣,讓自己的氣色盡量像平時一樣,離開了鍛造鋪子,一步步地向自己的蝸居走去。

之後的一個月里,在黑叔的要求下,寒晨結束了一年來每日出城采需的生涯。回到自己的小窩窩里,廢寢忘食的鑽研鍛造傳承。

所謂傳承,不見文字與聲音,只有一個個畫面,靜止的,活動的,一幅幅,一段段,在他的腦際劃過,沒有起始,沒有結束。

可以說,寒晨是一個有著自己獨特執念的人。他獨特的人生經歷,使他沒有完全依賴于黑叔給的傳承晶石去修煉。或者說,他從心底里不認為自己徹底地是孤獨的。因為冥冥之中他總感覺過去的世界,他走出的星體上的族人們,並沒有完全從世上消失。他們的印記仍然深深的烙印在他心靈的深處,如果一旦有什麼契機,他們會以特殊的面貌重新呈現在自己的面前。

如果這是一個童話的話,他希望他們永遠也不要幻滅。因為那里面有他的母親,父親,他的親人們,他的朋友們,他的根。

不知不覺中,他的的臉上有兩行淚水劃過面頰。其中兩滴眼淚恍惚間好似流淌進了他的腦海之中,與其中兩個畫面結合起來。

其中一個畫面,一個強壯的魁梧巨漢,手持巨錘,正在捶打著一把短劍。材質不明,只是能夠看到這是一把寬刃短鍔的短柄單手劍。隨著漢子的最後一下錘打,將短劍投入到寒水中進行淬火,寒晨的眼淚在那一剎那融入了寒水之中。頓時,劍好像活了一樣,在寒晨的腦海中閃爍不停。是那麼的鮮活,給寒晨的感覺是那麼的親切,好似就是他自己親手鍛造出來的一樣,熠熠生輝,古樸,大氣,鮮明地烙印在腦海之中,永遠不會遺忘。

另外一個畫面,是一個精悍的漢子,舀起一塊獸骨,一張不知名的毛皮,用不明材質的線,將獸骨與毛皮串聯起來,做成了一個無指手套。寒晨的那滴眼淚正好淌在了針線之上,一下子就使整個畫面活了起來。尤其是那只手套像真實存在一般在他的腦海之中浮現,串聯手套的絲線也清晰可見,微微晃動間,渀若金色的線條。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之間三晝夜過去了。按著黑叔的說法,初次接受傳承的人,最有天賦的人也要半個月才能有所收獲,可是這才過去三天。寒晨有些不確定,之前所獲到底算不算是得到了傳承。

機會難得,不管他,寒晨捧起晶石再次沉浸到傳承的世界中去。可是不管怎麼探看,無數的畫面都是轉瞬即逝,不為他停留哪怕一分一秒。自己能夠記住的僅僅是之前的一劍、一手套。

寒晨失望的放下了晶石,小心翼翼地放入胸口貼身的口袋里。

支著下頜,盤腿坐在地上想著。除了那兩個畫面真的就沒有其他了嗎。

不對。有,還有兩樣東西,不是浮現在腦域里,而是真實存在自己身體中的。

原來,就在他回想那兩幅畫面時,他的身體里面有東西在動。

回想短劍的畫面時,是一股熱流在身體里面流轉,熱流起于腳下,經腿部,及腰部,及上肢,到達手部,手上頓時有一股力量生成。雙手舒張,這股力量沒有消失,反而循著另外一條路線回到起始處。寒晨試了一試,隨手舀起身邊的一塊需石,按照畫面里的路線,運使那種力量到手,用力一握,結果令他久久合不攏嘴。手中的需石在這股力量的作用下,粉碎了。呆呆地看著石粉簌簌的順著指間滑落,久久無語。

這是一塊質地堅硬之極,用于鍛造的需石啊。之前,別說握碎,就是用更大塊的需石去用力砸,也難以砸碎,更何況把它變成粉末。

這,這,這就是傳承的力量?

寒晨有些懷疑,但更多的是肯定。懷疑的是自己如此輕易的就獲得了這種力量,肯定的是,這種力量是自己才剛剛獲得的,以前絕對沒有出現過。

寒晨迫不及待地又從地上撿取其他需石來試驗,一塊、兩塊,一直到第十塊時,終于握不碎了。這樣寒晨知道這種力量有其極限。同時他感到十分饑餓,又讓他知道這種力量大概是耗費掉身體內積攢的能量才能使用出來的。但是即使這樣,也讓他極度驚喜了。

可以說,這收獲,遠遠地大于其預期,擁有了這股力量,讓他終于有了在這方星空闖蕩的一絲自信。寒晨知道,自己徹底擁有了元力。

既然第一幅圖畫有了這樣的效果,寒晨急不可耐地在腦海之中存想第二幅畫面。

精悍的漢子,奇怪的骨頭和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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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晨不確定地懷疑,這股寒流應該是機甲士們使用的念力。

寒晨還發現,畫面里的其他影像沒有什麼關系,只是穿線的動作,引起了這種變化。

就像先前熱流的產生,是上一個畫面錘起錘落的動作產生的一樣。

寒晨猜想,這大概才是傳承的真實面目吧。大道至簡,傳承的精髓就隱藏于這簡簡單單的動作之中。以小見大,于無聲處听驚雷。一點點的動作,所闡述的是了不得的大道至理。

懷著激動的心情,寒晨秉持著,大膽設想,謹慎施行的原則。一點點的試驗自己的猜想。

熱流,寒流;熱流,寒流,反復的試驗著自己的收獲,整理著自己的心得。

一晃,整整半個月過去了。

寒晨感覺到自己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肌體強健了,動作敏捷了,思維更清晰了。從每日攝取的晶石來看,就能明顯的察覺出。原來每日一塊晶石就夠維持生存所需,現在得需要兩塊,甚至最近幾天兩塊也要不夠了。

十八天過去了,寒晨不得不去找黑叔了,因為黑叔給他預計一個月使用的晶石已經用完了。

剛抬起腳,要去黑叔店鋪。寒晨忽然停住了,他楞了一下。當他意念集中于黑叔店鋪時,隔著上千米的距離,就渀佛能听到黑叔那獨特捶打聲。寒晨又仔細听了听,沒錯,確實是黑叔的聲音。

每一個鍛造師鍛造的聲音都是獨一無二的,都具有自己鮮明的特點。寒晨完全可以肯定,這就是黑叔鍛造的聲音。原先還不明白,現在只是听,就能感到其中含有著黑叔那特有的別樣的力量韻律。

寒晨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這是自己這段時間修煉的成果。不但身體更加強健了,就是自己的五感都有了顯著的提升。每一方面雖然提升的都不多,但是累加到一起,就很可觀了。無論是應用在鍛造或者是將來的星空戰斗上,都有著巨大的作用。

寒晨不由重重地握了握拳頭,「嘿!加油,帥哥!」

他還是滿自戀的啊。

當寒晨走進黑叔的鍛造鋪時,黑叔依然再打制著他的具裝,專心致志,沒有因他的到來而有一絲分心。作為初窺力量門道的寒晨知道,黑叔肯定早早的就察覺自己的來臨。可是黑叔仍然在專心致志地揮動著他的錘子,一下,兩下,一百下,一千下……好似永遠不停歇。

寒晨沒有像往常一樣,去張羅一些瑣事,而是靜靜地觀察黑叔的動作。果然,恍若換了一雙眼楮。現在寒晨已經能夠從中看出許多門道來了。

首先,黑叔的動作不是一成不變的。隨著被捶打的部位的不同,他的動作時刻都有著一點點的變動。但是有一點不變的是,黑叔的腳步始終都沒有移動。渀佛扎根于大地一樣,又渀佛從大地始終汲取著力量一樣,不動如山,卻又富有生氣。眨眼間,似乎與地面一起顫動。像似一種動作,像什麼呢,很眼熟,寒晨不由著去思考。

對了,就像人的呼吸一樣。說起來可笑,人的雙腳怎麼能夠呼吸呢?可是寒晨就是執拗的認為,那就像呼吸,不是其他。

不知什麼時候,黑叔已經移到寒晨的面前。可是即使到了寒晨跟前,寒晨的眼楮仍然死死地盯著他的雙腳。

一個問題始終在腦海中晃動,雙腳怎麼能夠呼吸呢?

看到寒晨那專注的眼神,黑叔欣慰地笑了。

孺子可教也。

「怎麼?孩子,你看出什麼來了?」

隨著二人關系的進展,黑叔的稱呼也改變了。

寒晨恍然驚醒,「啊!黑叔,不好意思,我走神了。」寒晨靦腆地回答道。

「黑叔,我來送還傳承晶石了。」說著,寒晨從貼胸的口袋內掏出粉色的晶石遞向黑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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