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隱少 十三章 銀子在哪的猜想

作者 ︰ 吳六公子

()天色已晚,吳峰和錢婉瑜卻拒絕了去越州府衙或者驛站落腳的安排,轉而行往城外衣錦軍駐扎的大營。鳳舞文學網最快更新,請收藏鳳舞文學網

符忠老將軍已經回營,白天水下視物就不好,夜晚水下就更發現不了啥了。因為天氣的關系,河水也是冰冷刺骨,太陽下山以後更是如此。打撈難度可想而知。

雖是秋冬干枯季節,江南水鄉的河道卻也不淺。老將軍撈了一天,只弄來幾個箱子,而且居然全是空的,把他郁悶得不行。大多數箱子還是自己浮上來的,而撈上來的箱子呢,據下水的士兵和漁民說,箱子是被石塊壓住了,而且周圍完全沒有發現稅銀的蹤跡。

錢婉瑜和老將軍是在帥營見面的,老將軍看吳峰站在錢婉瑜身後,微微有些詫異。錢婉瑜則替吳峰引見道︰「忠叔,這是我師兄,這次我是請他來幫忙的。」

錢婉瑜這麼說,老將軍就知道吳峰可以信任。老將軍笑起來的時候還是蠻慈祥的,吳峰恭敬地和他打了個招呼,算是見過了。

吳峰早前私下問錢婉瑜哪些人可以信任的時候得知,老將軍可以說是為吳越國奉獻了自己的一生,幾個兒子也都犧牲在四年前的大叛亂中了,現在後代就剩一個小孫女了。

吳越國相對于這個時代的其他國家,因為歷任國王繼承開國君主錢遺志,采取「保境安民」、「善事中原」的基本國策,使得吳越較為安定,沒有兵災幾十年,人民才能縱享安樂這麼些年。現在許多統兵將領壓根就是沒上過戰場的。像老將軍這樣十來歲從軍,死人堆里爬起來的,軍功赫赫的可不多了。

老將軍哈哈一笑︰「瑜公子的師兄,必是奇人了。」

吳峰謙虛了幾句,幾人便聊起了正事。無非就是今日稅銀被劫,追擊亂黨,打撈稅銀……一類的事。

互通完消息,幾人交流了不少看法。吳峰也分享了他懷疑李孔是內奸,而且還活著的推論。又問了不少細節問題,比如值守庫房的人是怎樣排班的,值守人員具體怎麼確定,誰建造,誰設計了這個庫房等等一類問題。

對于吳峰的問題,無論大小,老將軍都一一回答,有些則是錢婉瑜補充的。根據吳峰提出的一些疑點和論據,幾人最後也只能得出一個最可能的劫銀過程而已。

那就是︰李孔是亂黨的內應,敵人攻打庫房的時候,李孔趁庫房內的其他四人听到聲音去鐵門的小窗戶上看的時候,從背後襲擊了四人,然後又在他們胸前補上幾刀,造成打斗中被亂刀砍死的假象。這時候敵人趁著煙火攻到了鐵門口,李孔把鑰匙交給他們,從而打開鐵門,或者本身門口值守的兵士中就有亂黨分子,這樣鐵門打開就更快了。然後就是丟下李孔的假尸,搬運稅銀的過程了……

吳峰腦子里當然還分析出了更多可能,不過這個可能性更大一點。

關于銀子去哪了,幾人卻是再也沒分析出更多有用的東西,只好不了了之。老將軍又說他現在不敢把重要的事情交給越州方面的人去做,幾人又分析了一陣人事問題。

最後把事情分成了三部分,一件當然是去撈稅銀,這是老將軍認為這是目前稅銀最可能的去處,便由老將軍負責。第二件事就是搜索附近亂黨,確保越州到杭州不再有問題。由老將軍安排人已經在做了,錢婉瑜的飛雪則繼續在情報上提供參考。第三就是破案,也許銀子是通過另外的方法運走也說不定。這事便由錢婉瑜負責。

這年代普遍早睡早起,幾人最後也沒具體搞清楚銀子動向的關鍵問題,倒是弄出了一堆疑點。最後看時辰有些晚了,便也散了。

吳峰和錢婉瑜住的帳篷相鄰,帳篷離元帥帳很近,吳峰又和錢婉瑜聊了一會,讓她準備一些資料明天看……

第二天一早,用過早餐,吳峰和錢婉瑜便去錢婉瑜的營帳「工作」了。吳峰查看了天巳號庫房的設計圖,查看了李孔的一些資料,查看了越州官場許多官吏的資料,又在那想一些細節問題……

看了天巳號庫房的設計圖,才知道庫房比表面看到的更安全。磚牆砌的是雙層,外面用的是大磚,里層再用小磚砌一層,這樣牆體更厚更保險,左右兩面可以直接架椽,鐵門所在一面則能更好地把鐵門的固定部件嵌入牆中。

外層用了比較復雜的組砌方式,內層較為簡單,就是磚塊交叉組砌。這是常見的組砌方式,為了使砌體堅固穩定並形成整體,須將上下磚塊之間的垂直砌縫有規律地錯開,稱錯縫。庫房的設計實在沒啥漏洞,吳峰想一種可能再否定一種,有時也問錢婉瑜幾句。

錢婉瑜按吳峰教給他的分析方法在紙上圈圈畫畫一陣,還是沒什麼突破性的線索發現。最後發現自己貌似等著回答吳峰一些問題就沒啥事干了,便只能盯著師兄看了……

認真做事的男人別有一種魅力,錢婉瑜在一旁支著小腦袋看得一顆小心髒怦怦地跳……她忽然發現,自己和他才共事兩天不到,自己竟然有些依賴他了,這是以前從來沒有的事啊。就算是自己的兄長和姐姐,自己也……

吳峰停下思考的時候,忽然瞥見帳篷入口處站著一個淡黃色衣衫的美人,似乎在一個像是畫架的東西上畫著什麼,這「畫架」應該還是能折疊的,攤開的時候是幾乎是平的,略微有些傾斜而已,它的高度決定了畫畫的人只能站著畫。

因為今天陽光不錯,風也不大,而且曬太陽又可以幫助人體自己合成維生素D,促進鈣的吸收……所以帳篷的窗戶和門簾都被吳峰掀起掛了起來,吳峰也因此一抬頭就看見了門簾外的美人。

美人清麗月兌俗,模樣依稀與婉瑜有幾分像,不過相比婉瑜的聰慧俏皮,她卻給人恬靜、淡雅的感覺……這是吳峰的第一感覺。

吳峰轉過的第二個念頭才是這美人的身份,難道是婉瑜的姐姐?才想到這,便听一個聲音甜甜地叫道︰「阿姐!你來了怎麼也不進來。」

原來是錢婉瑜注意到了吳峰抬眼注視門口的動作,回頭看去,這才發現是自己姐姐來了。當即喚了一聲迎上去。卻听阿姐道︰「別鬧,還有好一會才能畫完。你呀,難得有這麼安靜的時候,我又怕打擾你們,就干脆畫畫你了。」

吳峰走近了看,才發現美人畫的是一案兩人,背景則是高山流水。一個品貌出眾,風度翩翩的青年略微低頭在看案上的資料,似是沉思的模樣。另一皮膚白皙的「男子」與青年衣著相近,畫中顯示的是一張側臉,模樣甚是俊俏,小手托腮,正凝神看著沉思的青年……

美人畫的不就是自己和婉瑜嘛,吳峰一直以為這年代畫畫寫意的人多,眼前這畫卻是寫實寫意並存的,而且畫技筆法不俗,尤其是畫中錢婉瑜那靈動的眸子,仿佛活了似的,當真是栩栩如生。就是內容如果給不懂內情的人看了,意境似乎有些……

錢婉瑜發現吳峰也過來看畫,連忙推了他一把︰「你不許看,這是阿姐給我畫的。」

好吧,美人總是有特權的,無禮也是有理的。吳峰心里想著事,也不糾結自己的肖像權甚至是名譽權了,坐在桌案後又開始圈圈點點,眼前的白紙上是一堆點,線,圈,各種標記。

過了有一會,吳峰抬眼望去,見兩個美人還立在那兒,一個專心作著畫,一個看著畫在小聲說著什麼,都沒有注意自己。他忽然手指伸進袖子,把一疊袖子往後移了一段,直到露出腕上手機的側置攝像頭,技術嫻熟地偷著連拍了幾張。

到了這時空,自己貌似有那啥的傾向啊,罪過罪過……吳峰在心里把自己調侃了一番,再抬眼時,錢婉瑜和那美女正向他走來。

「公子有禮,奴家錢婉清。」錢婉清先開了口,又福了一禮。

吳峰此時早已站起身,聞言拱了拱手,道︰「姑娘有禮,我的名字想必姑娘你已經知道了吧。很普通的兩個字,可不如姑娘名字來得詩意了。」

錢婉清看了錢婉瑜一眼道︰「公子過謙了,峰字隱喻有傲視眾人之才,我們姐妹沒說幾句話阿妹就把公子夸了一通,能讓我阿妹念叨的人可不多。」

吳峰想把他的胸無大志的理論拿來「謙虛」一下,忽然覺得在這美人面前還是正常一點好,看她的形態舉止和言談,和婉瑜可是差別挺大。

錢婉清看起來淡泊一切,說話的內容不算官方,口氣卻是很官方,不像婉瑜,不管是調皮還是正經,吳峰覺著錢婉瑜身上永遠有一種讓人親近的靈動,而錢婉清則更多的是給人冰山美人的感覺。

吳峰難得正經地與錢婉清說起話來,又得體地夸獎了對方兩句。

錢婉瑜在一旁道︰「師兄,阿姐。你們一個沒有誠心,一個沒有誠意。這樣說話多累啊。阿姐,你不知道,其實師兄說話很有趣的。還有師兄你,我阿姐可是咱吳越國第一才女,不過她平時不用真名,你不知道而已。你現在知道了我阿姐的閨名,可是賺大了。」

「就你會呱噪。」錢婉清嘴里這樣說著,眼里看著錢婉瑜卻滿是愛憐。

「小師妹,不知你是個什麼第一。」吳峰卻笑著問錢婉瑜道。

「就不告訴你。」錢婉瑜孩子氣地說了一句,又撇下吳峰拉著錢婉清去帳篷的窗邊小聲說話了,吳峰只好繼續忙起未完的事情來。

「阿姐,你怎麼會來這里的?」

「我在這邊的事已了,本來要和學子們一起回去了的。三哥派來保護我的人卻告訴我你也來了,我就來看看你這個天天為國操勞的女英雄了。順便跟你們一起回去。」

錢婉瑜連忙道︰「阿姐,這恐怕不行,亂黨未除,你跟我們回去可能比較危險。」

錢婉清擔心地道︰「小妹,你總這樣也不好。雖然你鬼點子多,阿兄也不能事事依賴你啊,給你早點找個婆家才是正經。雖然你做的事情很隱蔽,可是難保被亂黨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一個女兒家的……」

「阿姐,你自己想嫁可別賴到我頭上。」

「敢調笑你阿姐!」錢婉清說著作勢欲打,錢婉瑜連忙躲開,還不忘偷看吳峰一眼……

「阿姐,你老實說,是不是看上越州哪家才子了。」錢婉瑜繼續調笑道。

「好了阿妹,別鬧了。咱們還是好好說會兒話吧。」

錢婉瑜聞言走過去,認真地問道︰「阿姐,你不會真打算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吧?」不待錢婉清回答又撒嬌地道︰「我不管,阿姐你不嫁人我就不嫁。」

「又胡鬧!又是娘親讓你來勸我的吧。我是什麼情況你也是知道的……」錢婉清想繼續說下去,卻是欲言又止。

「我覺得一點問題也沒有啊,而且老將軍……」

錢婉瑜正待說下去。一個飛雪成員進來稟報道︰「吳公子,你要我們丈量的地方都丈量好了,沒有人發現。」說著便呈上一張紙。

吳峰只看了一眼,便對錢婉瑜道︰「婉瑜,正事來了。」又對那飛雪成員道︰「讓人去請符老將軍回來,注意,盡量低調。」

……

還是元帥營帳,還是昨夜的三人。老將軍興奮地道︰「吳公子,這麼快事情就有眉目了?」

吳峰壓低聲音道︰「不知這帥營附近把守的士兵可都可靠,我怕隔牆有耳。」

老將軍嚴肅地道︰「這帥營由我親兵把守,應當可靠。既然公子如此說,不如我讓他們退遠一些把守。」

吳峰微微一笑,「非是不相信老將軍,實在是亂黨能殘喘這麼多年,其耳目……咱們不如去空曠之地交談,那便什麼問題也沒有了。而且時近中午,為了不引起某些人的警覺,咱們不如讓人溫些越州女兒紅,再配些小菜和越州的特產,邊吃邊談,不知老將軍意下如何。」

裴聞進原來好歹做到過都指揮使,與吳越國的官場各個勢力的聯系都不少。雖然這些年清洗了不少人,老將軍也不敢打包票。于是便听從吳峰的建議來到一處空曠的草地。

錢婉瑜早就在派人去請老將軍的空隙讓人準備好了這露天的午宴,三人在草地上一坐,直接就可以開吃了。

三人踫了幾杯,又吃了一些菜,不等老將軍發問,吳峰開口道︰「銀子我很可能找到了,我猜想,還在那庫房內。」

「什麼?公子你不是開玩笑吧。那地下,房頂哪有一處可藏東西,何況是那麼多稅銀。」老將軍懷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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