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定,錢婉瑜和老將軍去安排造鞋行動計劃中的事情去了。鳳舞文學網最快更新,請收藏鳳舞文學網只有吳峰沒事做,一個人在大營晃悠了一會,便在自己營帳等著回杭州了。只是心里還是不免有些許擔心,萬一他判斷錯了,銀子根本不在牆中,他實在是想不出銀子還能去哪了。
埋在事先挖好的坑,真丟進水里了……吳峰可不想最後淪落到去那些地方找銀子。銀子找不到,依著錢婉瑜的個性,肯定不願罷手。要是敵人真的神通廣大運走了銀子,那吳越國沒有迎來外敵,自己先內耗完了。
鷸蚌相爭,外面隨便來個漁翁,吳越國不知是個什麼光景,吳峰的好日子也該到頭了。吳峰最擔心的是萬一趙小菲也在吳越,很可能被戰火波及。現在和平時期,至少還有點好的盼頭。
吳峰想了一陣便干脆靜下來等消息,靜下來的時候總是容易想起原來時空的人和事,最多的當然是趙小菲和吳玲玲,自己的父母以及四部的一些人……
母親成為植物人好多年了,不過吳峰知道她和自己的距離從來沒有變。尤其是近幾年,她許多時候都會想起去按衛星電話上的某個鍵,然後听到自己的聲音還會露出笑容。自己帶趙小菲或者吳玲玲去看她的時候,她都會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吳玲玲,吳峰知道,她應該是再也等不到自己從地下實驗室走出來,然後偷偷地給自己一個「我吃醋了,我下次也要去下面玩……」的眼神……
還有……
可惜的是,手機圖庫里沒有一張關于他們的圖片,吳峰也不知道這算好事呢還是壞事了……
吳峰是一個很謹慎的人,自己和親近的人的關系,盡量不讓人知道。雖然他的手機很難破譯,可是事無絕對,當萬一的可能發生的時候,他不希望因為自己而連累到親近的人,留給對手的只能是一個神秘的他。
吳峰拿著手機剛想玩會游戲轉移下注意力,忽然听營帳門口一個聲音道︰「吳大哥,我可以進來嗎?」一听這個稱呼,吳峰就知道是錢婉清來了。
這個稱呼是上午吳峰讓人去請符老將軍回來的空隙,同錢婉瑜姐妹聊天的時候,錢婉清自己叫出來的。因為錢婉瑜覺得自己的姐姐稱呼自己的師兄為公子也太見外了,不過當時錢婉瑜听到「吳大哥」這個稱呼立即表示錢婉清的年紀比吳峰大,不應該這麼叫。不過叫吳賢弟的話貌似有點別扭,錢婉清覺得叫大哥可以是尊稱,所以後來還是叫了吳大哥這個稱呼。
吳峰的實際年齡比錢婉清大,可吳峰目前公布的是十九歲,而錢婉清已經二十了。其實吳峰心里有個很奇怪的願望,那就是有個姐姐,沒事呢請他吃吃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相比于妹妹,他更喜歡蹭姐姐的飯吃。
「請進。」吳峰邊說邊藏好手機,然後從里帳的床上起身走到前帳的幾案後。雖是臨時營帳,吳峰住的營帳也分了里外帳。外帳可以處事待客,里帳則是安寢休息了。
待錢婉清進來後,又請她在對面坐下,吳峰才坐了。不知道為什麼,他見到錢婉清,總是注意起這年代人的禮儀來。
「大才子,這是你寫的嗎?」錢婉清微笑著揚了揚手中幾張紙道,說著又遞給吳峰一張。
錢婉清也學會打趣別人了嗎?吳峰心里這樣想著便接過那一張紙來看,瞬間就明白大致是怎麼回事了。
原來是他某次想念趙小菲他們的時候,借用了一下蘇軾的詞《明月幾時有》,還寫了好幾遍來寄托懷人的情思和表達美好的祝願,不過他寫完都是扔進紙簍了的。這時代的人惜字愛紙,廢棄的紙也是集中起來焚燒。
吳峰還以為早就化為灰燼了呢,估計是田欣或者田蕊揀出來的,她們也許是看不懂簡體字好奇吧……看現在紙上的字跡則應該是錢婉瑜抄寫的……
吳峰剛想開口說話,又听錢婉清道︰「阿妹說很喜歡這首詩,不過這是簡體字,有些字他怕自己理解錯了,所以臨走又寫給我看,讓我也翻譯下。」
「你應該不懂簡體字吧?」吳峰順著她的話問了一句。
錢婉清婉約一笑,「是啊,阿妹也真奇怪,直接找你不就得了。呶,你看看,我翻譯的,阿妹說你把這個稱之為繁體字。不過你那簡體字很多確實省了不少筆畫,可是有些字那樣寫又少了幾分韻味。」
吳峰接過錢婉清再次遞過來的幾張紙,看了下翻譯的繁體字,竟然毫無差錯。吳峰抓起幾案上的毛筆,蘸了蘸硯台上還未干的墨汁,寫了幾個單獨不成意思的簡體字,遞給錢婉清道︰「大才女,請翻譯。」
錢婉清看了幾眼,微微搖了搖頭道︰「你這是干什麼,那詩詞我主要是根據認識的字、字形相近、詩句意思來翻譯的。單個字我怎麼可能認識。」
吳峰哈哈一笑,「這簡體字麼,方便用來寫密文。速記用的文字和符號就更簡單了。我是怕才女阿姐你太過于博學,那以後我在你面前只能寫些更高級的密文啥的了。」
錢婉清道︰「你一定要寫些別人看不懂的才好嗎,還有啊,你怎麼又叫我才女阿姐。」
「那叫你什麼?姑娘、小姐、錢小姐?婉姐姐、清姐姐、婉清姐姐?」吳峰調笑著道。
錢婉清知道吳峰沒事就愛開玩笑,也不在意。道︰「不是說好叫我名字的嘛。」
吳峰拿起茶壺給錢婉清倒了一杯,道︰「可是婉瑜說了那樣有些見外。」
錢婉清詫異地看了吳峰一眼,道︰「你當真這麼听我阿妹的話啊。」
吳峰不以為意地道︰「她給我飯吃,我當然得替她辦事啊,這很正常啊。」
「那好吧,不過你以後叫阿姐就夠了。」錢婉清有些無奈地道。
「好的,才女阿姐,哦,只有阿姐。那個阿姐,我也不能佔你便宜,你以後叫我大哥就行了。你要是叫大叔,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吳峰發現調戲才女的感覺其實也是很不錯的,便又耍了一個小壞。
錢婉清卻恢復了她的淡泊一切的模樣,道︰「好吧,大哥,我們還是談談這首詞吧。」
吳峰對詩詞只是略微有些興趣,有些詩詞還背不全呢。看錢婉清的樣子倒真是喜歡得很。吳峰自己寫詩的水平怎麼能跟才女比呢,所以吳峰感覺也沒什麼好說的,還是和婉瑜共同語言比較多啊。
吳峰這樣想著便轉移話題道︰「阿姐翻譯的完全沒錯,對了阿姐,你不是不跟我們一起走嗎,怎麼又……」
錢婉清卻已經站起身,自顧說道︰「這首詞以月起興,前面看似平淡而起,此後卻漸入佳境,發人深思。文辭平實卻落筆瀟灑,舒卷自如,情與景融,境與思偕……」錢婉清說著余光瞥見吳峰有些平淡的表情,腦子里馬上想起了一些東西,嘴里說道︰「對不起啊,大哥。我是很久沒讀到這麼好的詞才……婉瑜跟我說你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你很想念他們吧……其實你寫的這詞……我也很有同感的,家里的幾個兄弟,如今也只剩三哥……連‘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也做不到了……」錢婉清說著也是一陣傷感。
又是一個會瞬間變臉的美人,不過人家剛才好歹關心過自己……吳峰還沒想好開口說點什麼就听一個歡快的聲音道︰「師兄,阿姐,你們都在呢。」
原來是錢婉瑜回來了。錢婉瑜看見錢婉清眼中隱隱有淚光,又看了吳峰一眼。吳峰剛想解釋一下,卻听錢婉瑜道︰「阿姐,是不是師兄他跟你開了一些過分的玩笑,師兄他應該是無心的,阿姐你就不要傷心了,就原諒他這一次,就……」
這都哪跟哪啊,錢婉瑜還真能想,我倒是想開點玩笑,不過跟才女姐姐麼,共同語言實在不多……不過婉瑜這麼護著自己倒是……吳峰這樣想著便想解釋一下,卻听錢婉清已經跟錢婉瑜解釋起來了。
听完了解釋,錢婉瑜又轉頭看著吳峰,吳峰微一點頭,又給她一個「確實是這樣」的眼神。
錢婉清還想跟吳峰聊詩詞方面的,吳峰卻直言自己其實才疏學淺,那詞不是自己寫的,而是自己師父寫的。錢婉清又問起詞的名字,吳峰告訴她詞的第一句就是。錢婉清說詞的名字雖然平淡,卻又是大妙,看似問明月什麼時候有,卻暗指親人什麼時候能再見……
錢婉清又問了幾個小問題,吳峰一一答過,錢婉清也不好再問什麼,至于吳峰說自己才疏學淺,她卻不太相信,認為是吳峰不想多說。幾人說到後面,錢婉瑜又忍不住插科打諢起來,吳峰當然不甘示弱了,所以後面大多的時間就是吳峰和錢婉瑜在互相調笑嬉鬧了,連一向淡泊的錢婉清也看得隱隱有些羨慕……
第二天老將軍還要安排一些事,錢婉瑜早上也出去了一陣。吳峰已經得知稅銀確實藏在夾牆中,便也安心下來。倉促點算過,發現雖然少了一部分,不過還好不是太多。最大的可能是有問題的那兩個州缺斤少兩,這事還得以後慢慢解決。
吳峰坐在自己休息的營帳,在紙上一陣寫寫畫畫。他想的是他所不熟的打仗,如果不用計,不取巧,據他的了解,吳越是很弱的。他希望這個時空的這塊地方一直平安,至于這里的土地是吳越的還是大宋的,他是無所謂的。可是平行時空總是冒出這樣那樣的不同,所以他有時候也不得不操心下這方面的事,也許只有等納土歸宋以後,他才不用操心這方面了吧。
歷史不可靠,吳峰還是比較相信實力,在弱肉強食的游戲規則下,拳頭大了,才能更多地掌握自己的命運。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計謀也是徒勞。所以他總想些望遠鏡,火藥,弓弩,火槍等等一類的東西。不過這些目前哪一樣都不容易。
比如做望遠鏡,第一步需要制作凹凸透鏡,這時代可以用玻璃或天然水晶之類的做,玻璃在這時代也稱琉璃,吳越國還沒有作坊生產,現在有的基本是大食國那邊的商人帶來的,價格也高的離譜。如果用天然水晶做,打磨技術這時代倒是能解決,但還是不能量產,因為天然水晶光符合透明度相近這一條件的就比較稀少,原材料是個大問題。
至于火藥,現在已經有了,不過因為主要原料純度不高,威力不大。提純這種化學家擅長的東西,吳峰是不在行的。弓弩吳峰在原來時空也玩過,現在可沒那麼好的高科技材料,再說機械方面吳峰也不擅長。火槍就更遙遠了,現在這會大炮威力還不如投石機,火槍還是超大號的火門槍呢,操作極其不便,吳峰可是連火繩槍也看不上的,至少是要燧發槍才勉強能用……
這地方不能上網查資料,吳峰只有小簡百科里面一點可憐的簡介資料,至于專業的資料,手機資料庫里的基本是關于電子的,詩詞歷史醫藥等等其它學科都是有一些皮毛的而已……
下午的時候和錢婉瑜出去逛了逛。越州,典型的江南水鄉。吳峰去過自己原來時空的紹興,那里有一處風景是這樣的,一面是現代高樓大廈,一面則是古典的水鄉小樓,然後一條河道隔開了現代範與古典範。一句話來說就是摩登與古典齊飛,畫船環水鄉慢搖。
吳峰現在所見當然是古色古香,原汁原味的江南水鄉風光。走的是白玉長堤路,坐的是烏篷小畫船,喝的是花雕女兒紅,當然也少不了越州的地道小吃……
對于紹興,吳峰還是比較了解的。紹興飲食的臭文化,霉文化,糟文化吳峰以前也都體驗過。這三種文化比較有代表性的就是臭豆腐,霉干菜,糟雞,吳峰都是很喜歡的。吳峰知道紹興有種特色的鴨子叫麻鴨,也是許多名菜的原料,比如紹興醬鴨……
而現在,這里是越州,吳峰從美食上體會到了一種親近,可不是嘛,那些霉干菜、霉千張、霉毛豆、霉莧菜梗……他都能一一叫出名來。吳峰和趙小菲來過「千年後」的這里許多次……
吳峰清楚的記得,趙小菲不喜歡啃茴香豆,一些特色的糕點也是淺嘗輒止,不過外酥里女敕的臭豆腐卻是很喜歡的,糟雞、霉干菜扣肉啥的都是她的最愛,而眼前的錢婉瑜似乎也是一樣的食性……
鏡湖水如月,耶溪女如雪。吳峰知道,他有些醉了……
吳峰眼里所見是明媚如月光的鏡湖湖水,可腦子里卻漸漸滿是自己和一個女孩在皓月當空的夜晚,漫步在薰衣草花海里的記憶片段……直到湖水也變得模糊起來,吳峰清楚地看到花間那個女孩勾住他的脖子,溫柔地跟他說︰「牽手踏香徑,皓月滿西樓。惟有知音人,一念懂白頭。」好美!……
「師兄,你看那邊的漁村……」錢婉瑜本來歡快地消滅著食物,欣賞著水鄉風光,偶爾還跟吳峰說上幾句,這時轉過頭去和吳峰說話,卻見吳峰就那樣靠坐在船舷上,閉著眼楮,嘴角微微笑著,臉上卻是淚縱橫……
「師兄,你怎麼哭了,師兄!師兄你別嚇我……」搖著吳峰的手他沒反應,錢婉瑜又走過去晃他肩膀……
越伯見狀從船尾走上來道︰「小姐,這女兒紅後勁大,依老奴看,公子應該是喝醉酒想起了些傷心往事,這會應該是睡著了。船上風大,不如讓公子去船艙里睡。」
錢婉瑜再次仔細地看了看吳峰,覺得越伯說得是對的。「也好,咱們這就回去吧……」
……
第二天錢婉瑜又有事去忙,吳峰昨天喝醉酒發泄了下心里的苦,這會倒是舒爽多了。因為昨天一回來錢婉瑜就幫他醒了酒,所以宿醉的情況不是很嚴重,今天狀態還可以。不過一個人也沒心情再出去玩,而且也不知道昨天醉酒後是否說了或者做了一些不好的東西,吳峰考慮著怎麼去找一些人套些情況出來……就這樣終于到了回杭州的日子。
錢婉清因為吳峰的計劃提出後,大家認為亂黨不會花大力氣來搶他們認為的石頭,所以也和錢婉瑜吳峰他們一起上路。
錢婉清和錢婉瑜坐的是一輛特制的馬車,車廂是鐵制的,再刷漆仿制成木制車廂的樣子。這時候刷馬車用的漆主要是以生漆,即漆樹分泌的汁液為主料,經曬干月兌水加料配色等工藝制成的熟漆。這類漆平時多用于涂飾器物制成漆器之類的工藝品,這時代的漆器工藝已經相當成熟,民間制作漆器也很普遍了。
車窗車門都帶有可推拉的鐵板。平時推在一邊,看起來就跟普通馬車一樣,都是竹制的門簾窗簾,遇到危險就可以拉過鐵板封閉起來,防御一般的箭矢和刀劍砍刺完全沒問題,只是不防煙灌。
吳峰覺得馬車的安全等級還行,但要是落到敵人手里還是沒得看的,不過這也沒辦法。吳峰覺著唯一需要改進的地方就是避震了。雖然車輪上包了皮革,減震效果還是有限。加裝空氣懸掛是不現實的,加幾個減震彈簧吳峰知道這時代還是行的。
雖然馬車不避震,吳峰還是比較喜歡坐車,偷懶誰不喜歡呢。不過私下可以和錢婉瑜共乘一車,眾目睽睽下還是要避避閑的,何況還多了個錢婉清。
上萬大軍行進,吳峰是第一次親身體驗,還是相當有震撼力的。押送銀子以步兵為主,所以也不用策馬疾馳,吳峰干脆在馬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眼楮也懶得睜開。老馬識途,又訓練有素,吳峰信馬由韁也沒啥。至于亂黨,上萬人攤開這麼大面積,吳峰覺得,自己那是相當安全的。
雖然預測亂黨會象征性地來搶一下,老將軍還是派了很多斥候出去。行進了幾十里的時候,有消息傳回說是在前方樹林中發現埋伏,因幾個斥候靠得過近,敵人也發現了他們,所以幾個斥候都不幸被射殺了,不過警訊還是及時用響箭一級一級傳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