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覃霓被撞了頭,因為毫無防備,以為突發交通事故,驚叫出了聲來,出于本能,她的雙臂緊緊的環住瞿郁桀。
喘息稍定,才發現,原來什麼情況都沒有。額頭上的那一下也不重。
俯首和瞿郁桀的目光對上,那雙深幽的眸子讓她心里一慌,立即的挪開身體。
瞿郁桀別開臉,心里卻是一痛。
明明,她這麼在意他,危難當頭首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他。可是,他的心里就是氣堵。
「不好意思,我突然肚子不舒服。」瞿世桀臉容僵硬,微有扭曲,面色顯得極不自然,「小霓,你開車回去,我就在這里下了。」
匆匆說著,他已開了車門下去。
「要緊嗎?」覃霓的反應慢了好幾拍,看他人已經走開了,趕緊下車問道。
「是啊,大哥,我們送你去醫院。」瞿郁桀關心的說。聲音卻硬邦邦的。
「不用了。」瞿世桀急促的拒絕,卻是目光刻意的避開他們,「外面太冷了,你們趕快回去,天海他們的車子就在後面,我讓他們送。」
被瞿郁桀這麼一攪合,覃霓哪里還有重新模上方向盤的興奮感?
瞿世桀的反應更是讓她內心困窘。
是肚子痛嗎?
倒像是受了刺激。
也是,瞿郁桀的敵意毫無掩飾,這真的讓人很尷尬。
雪越來越大,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
瞿郁桀一個人坐在車後座,從內視鏡里,覃霓瞟到他正望著窗外,看神態,那飄忽而悠遠的眸光,似乎是在看雪,在回憶里看雪。
這突來的平靜讓她心中泛起瑟瑟的隱痛。看樣子,他是在回憶和徐姿一起的美好日子吧?她和他,在雪天是沒有交集的……不過,她立即的將那疼痛撫平,輕輕揚起嘴角,能在一起,比什麼都好。
瞿郁桀的腦海里,滿滿的都是那個冬天的回憶。
他好懷念苦艾酒的滋味……如果當年,他果斷的追求她,哪怕只是將她霸道的擄為自己的情人,是不是,兩個人的彎路就可以少走很多?
「二少爺,二少女乃女乃,你們回來了?」
下人們的稱呼突然都改了,覃霓一怔,一時有些不大適應。怔怔的看向瞿郁桀。瞿郁桀一笑,牽著她的手走露天的甬道。下人們立即撐來傘,被瞿郁桀擋開了,很歡喜的嘆道,「今年的第一場雪,好白!」
覃霓忍俊不禁,咯咯的笑開了,差點笑岔了氣。
下人們先是一愣,然後打了個顫,渾身起了雞皮疙瘩,等人一走了,偷偷捂著嘴笑。
很明顯,二少爺是在逗二少女乃女乃開心呢。這次,兩個冤家終于修成正果了吧?
覃霓悄悄的睨著身邊的男人,他的臉色不知道什麼時候變得親善了。
不懂,真的是不懂。這個家伙,越來越陰晴不定喜怒無常了。不過,只要他笑,她便開心。
「孩子,怎麼下這麼大雪的趕回來?」
李紈听下人們說二少爺和二少女乃女乃回來了,立即的走到花廊里去接,「也不打把傘。」
她有些嗔怪的替覃霓彈掉頭發上和衣服上的雪花,一邊和瞿郁桀打招呼,那神態,那口吻,就是丈母娘對女婿的態度,怎麼看,怎麼喜歡的那種。
「媽咪,這雪是追著我們下來的。」瞿郁桀嘴也甜的笑道,由著媛媛替他清理身上一片片完好無損的白雪。「出門的時候才一點點。」
李紈笑的開心,這麼王子一般的人兒,還有這份可愛。真真讓人喜愛。
覃霓沒想到他已經改口了,看兩人的熟絡程度,這一聲「媽咪」,段不是首次喊。這無疑讓她心里暖和。可是,卻也是費解。
他為什麼突然這麼的討好人?
她笑笑的瞄一眼瞿郁桀,瞿郁桀撲捉住她的目光不放,「不是說要拍照嗎?什麼時候去?」說著,點了點她被凍紅的鼻尖,將眉毛上雪花融成的一粒小水珠輕輕的撫掉。
這麼愛昵的眼神和動作,讓覃霓臉一紅。
李紈卻笑得愈加的合不攏嘴。
「雪停了再去。」一行人往屋里走,李紈說,「我和枚含炖了甘蔗羊肉湯,等吃玩飯,喝了湯,渾身滾燙的,去雪地里由著你們怎麼玩也不怕冷。」
「哇,有大補湯可以喝額。」覃霓挽著李紈,「媽咪真好,媽咪炖的羊肉湯最好喝。」
shammas卻是才起床,披著睡衣披著長發坐在客廳里慢悠悠的吃早餐,一邊看好萊塢大片。慵懶的像一只還沒有蘇醒的貓。性感的讓人不敢直視。
「早啊,shammas。」
瞿郁桀牽著覃霓在另一邊沙發里坐下,和shammas打招呼,安之若素。
shammas也絲毫不覺得這麼穿戴有什麼不妥,姿態不變的點了下頭,公主般的高姿態,附以一個甜美的笑容,便又是和藹可親了。
她看瞿郁桀的目光也沒什麼不對,雖然多了點溫度,但並沒有什麼不妥。
畢竟瞿郁桀這樣的帥哥,有刺激人眼球聚光的能力。
可是除了他們兩個,屋子里的人誰都是面上有些尷尬的。
除了李紈,這里的人都知道瞿郁桀和shammas原本是一對,如今,卻換成了瞿世桀和shammas……這對大家來說,還是有些沖擊力的。
而李紈,未免覺得shammas衣著太過隨便。就算瞿郁桀不在家,可到底下人里也是有男的,經常這麼穿著,又是一張狐媚子的臉,那身材——總之,就是衣著舉止太不端莊了,誘人想入非非。
可她知道shammas的身份,天大的意見也不敢有所非議。
覃霓站在陽台里,手伸出窗外去,幾朵絨絨的大雪花飄落在掌心。
玥玥……她仿佛看到了一張穿著紅衣服張開雙臂在雪地里旋轉的小女孩。
覃霓淡紅的嘴角噙著笑,因為吹著風,衣服穿的也不夠多,臉冰冰的白,晶瑩剔透一般。
覃玥應該過的還好吧?會有人陪她玩雪麼?
小丫頭最喜歡在雪地里打雪仗,她仿佛都听到她咯咯咯的笑聲了。
不知道瞿郁桀是怎麼和媽咪說的,有沒有告訴她,她還有個外孫女?
想到這里,覃霓的眉頭,不由的微微蹙緊。
唉……瞿郁桀現在這個樣子,她都不知道怎麼開口和他說,讓他幫忙要回覃玥。
又怕李紈還不知道,鬧出動靜來,反惹的她傷心和著急。
徐默……
听說他沒有死,是不是可以找他要回玥玥?
覃霓收回手,看著掌心的雪花慢慢的融化成冰涼的水滴。
美好,都不過只是瞬間。
多希望沒有和他重逢,記憶里的那一片美好,便可以永恆……
甩干水,手掌伸進口袋里,握住手機。
覃霓躊躇著,全身的血管似乎都繃緊了。
「不冷嗎?」
耳畔突然吹來一道熱氣,她愕然的瞬間,便被一雙長臂環住了腰際。
「不冷。」覃霓收斂起突來的慌張,嘴角勾出一抹溫柔,「你不多休息會?」
「我想你了。」瞿郁桀說,聲音低低的,如在喉嚨里滾動一般,呼吸很是粗重。
覃霓嫣然一笑,灼紅了臉頰。
她何嘗不想他?
那些流落的日子,盡管扭曲的心中滿滿的是仇恨,也不敢再奢望這一份感情,故而干脆讓自己去憎惡。可夢里,都會有渴望這麼一個熟悉溫暖的懷抱將孤苦伶仃的自己摟緊。
原以為,今生今世是不可能了。
沒想到,他們還能相擁在一起。
她深深的吐出一口氣,讓自己不那麼局促和緊繃。仰起頭,迎上他俯下來的薄唇。
她吹風的時間比較長,嘴唇冰冰的。而他的唇是熱的,格外的軟。輕輕一觸踫,便讓她心潮澎湃,熱血直沖腦頂。
想他,比任何時候都想!
覃霓旋過身子,攀住他的後頸,踮起腳尖熱切的向這個她深愛的男人吻去。
她喜歡這樣的他,沒有邪氣,只是深情。這讓她感到真實而可靠。
可是,此刻的瞿郁桀似乎並不熱衷于接吻。他的手,解開她衣服的扣子,準確的握著她的豐盈,有些急躁的重重搓弄,口中發出沉重的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