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府
「爹,我不服,一個宮女的份位也比我高,憑什麼?!」魏大千金恨恨不平,美麗的眸子充滿氣焰,憤怒的火花四濺。
「女兒,是爹心急了,低估了皇上」魏崇繆也是一肚子的火沒處發,「不過,你大可放心,那個趙束子地位卑賤,家世沒落,根本不是你的對手,倒是」
「爹,不必說了,女兒明白的。」魏離玉嬌美的臉龐上,一道梨渦深不見底。
命運真是捉弄人,束子從未料到自己竟然被封為昭妃,一想到自己以後要步入這偌大無情的後宮,恐懼、無奈襲上心頭。
這幾日,平日不怎走動的地宮宮女們幾乎要擠破了門檻,紛紛向束子獻上遲到的問候及祝福。
「束子姐姐,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里,屬你對香兒最好,你走了,我該怎麼辦?」徐香拉著束子,一臉的戀戀不舍。
「香兒,你要記住,在這世上人你只能靠自己,你還算好,父母健在兩個月可以見上一面,而我只是孤苦一人。」
「姐姐,是香兒不好讓姐姐想到傷心事了。」
「傻姑娘,誰沒有心底的傷痕呢」說著,束子從床頭抽出幾本陳舊的書遞給徐香。
「這是,姐姐歷年的佛經札記?」
「我也沒有什麼珍貴的首飾,倒是這幾本手寫書籍贈你好了,日後你若遇上難事能夠寬心就好。」
「姐姐!」
束子無法給徐香一個承諾,未來究竟怎樣連她自己也不曉得。
入宮的這一天悄然而至。
束子坐在梳妝鏡前,就這樣默默地任由宮里的嬤嬤添妝花打扮著,恭維喜慶的話她一句也听不進。惜兒臨走時復雜的眼神,夏蓉的恨意,師太的婉拒,走馬觀花似的一直重復在腦海里。哦,還有梁照,束子一直渴望他能夠出現,至少對束子說上幾句話,梁照應該知道自己被冊封為昭妃的事吧,又或者他還不知道,束子感到心亂了。
束子無法形容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從地宮的牢籠里掙月兌,最後驀然回首,地宮依然是地宮,肅穆,莊嚴。夕陽西下,落日的余暉映襯得它有些淡淡的輝煌,「真美呀。」這是束子三年來由衷對地宮的贊美。自己所謂的苦樂,榮辱在這瞬間不值一提。兩顆淚珠無聲地滴下,一顆含著喜悅,另一顆包藏在悲傷。
昭然殿
紅燭已漸漸燃過半,化成紅淚又重新凝固在燭台上,壘成一堆小山。
「昭妃娘娘」宮女欲言又止,束子知曉她們。夜如此之深,那個人又怎麼會踏入這昭然殿呢。「嘩」的一聲,束子摘下鳳冠,點翠金步搖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在這偌大的宮殿里更顯空蕩。
「你們也過來幫我吧。」兩名宮女上前熟練地為束子去掉頭飾。
「你們喚什麼名?」
「回稟娘娘,奴婢庭月」
「奴婢斜春」
「奴婢們是宮里派給娘娘的貼身婢女。」
束子順手往梳妝台上揀了幾樣精致的首飾,「這些就送給兩位姐姐,日後要麻煩你們了。」
接著,又取出賞賜的銀兩交給庭月、斜春打點宮里上下。
斜春,庭月推月兌了幾下也就順手接下了。
「我累了,想必你們也一樣,都下去好生歇著吧。」
「娘娘,這」
「下去吧,沒關系的。」束子獨自睡慣了,也不習慣生人在旁伺候著,更何況她知道做宮女的苦楚,也就更體恤了些。
宮女們默默退下了,雖說得了恩準可以歇著,可是守夜的還是得老老實實遵守宮里規矩。
束子重重呼了口氣,屋子里滿眼都是喜慶的紅色,這就是所謂的成親,沒有丈夫的婚禮?束子從胸口掏出那塊梁照送的小園木,小圓木帶著久了散發淡淡的檀香味,圓木上的「照」字不悲不喜刻在上面,無聲的壓抑仿佛一雙爪子扼住喉嚨,讓人喘不過氣來。
真是累了,束子索性往楠木大床上躺去,「哎呦」一骨碌爬起,竟被一些東西磕著生疼,束子似乎想起什麼,不由得一笑,從軟被底模出一粒棗子,放入嘴里咬開,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