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之殤 第六章 高考

作者 ︰ 我的雪

安憶變了,變得更加沉默,別人當然不知道為什麼。安憶擔心著女乃女乃,記掛著女乃女乃,同時她也想念自己的媽媽。她多麼羨慕其他的孩子,他們都能得到父母親情的呵護,而自己卻只能生活在這個沒有一點溫情沒有一點愛的家庭里,卻還不能將實情告訴爸爸。因為安憶太懂事了,她真的不想給爸爸再增添額外的負擔和煩惱。安憶病了。吃飯很少。她時常感到頭痛,有時坐在教室里,看黑板上的字,模模糊糊的,一個字變成了兩個。快要臨近中考時,安憶從教室里出來,還沒有走多遠,就暈倒在那里了,幸虧有同學看見,急忙把她背進衛生室,原來,她休克了。爸爸趕來了,醫生說與平時思慮太多,壓力太大有關。必須好好的吃中藥調養。堅持參加完中考,爸爸把給安憶治病當做了一件重要的事。他帶著安憶看了中醫,又在中藥鋪里抓了幾副中藥,回家讓繼母熬。繼母答應得很好,但是當爸爸不在家時,繼母就一邊熬藥一邊說她︰「你就是個藥簍子,多少錢都會被你花光的!」熬好了藥,安憶閉上眼楮,一咕嚕喝下去,「哎吆,看你平時不怎麼樣,喝藥還挺有本事的,你這是寧叫嘴受窮,不讓瘡流膿啊!」听繼母說完這些,安憶剛喝進胃里的藥翻騰著,真想把它再吐出來。安憶考上了一中,她知道,考上高中,就離自己的大學夢又進了一步。她告誡自己,要想改變自己的命運就必須努力努力再努力。只有這樣,她才能擺月兌不幸,走出傷害,離開那個冰冷的沒有一點溫情的家。也只有這樣,才能孝敬女乃女乃,讓女乃女乃有一個幸福的晚年。安憶像上緊了的發條,分秒必爭的學習著。她甚至忘記了吃飯和休息。她認真地听老師講課,除了吃飯睡覺,她很少離開過自己的位子。她常常顧不得和同學聊哪怕一小會兒。三年里,每次考試,她都在班里前五名。在同學和老師眼里,安憶是一個勤奮踏實穩重堅韌有上進心的人,她為人寬厚,真誠坦然,不拘小節,也從來不會為一些小事與別人斤斤計較,他們都很喜歡她。高考即在眼前,夢想也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安憶卻由于過度勞累再次病倒了。她吃不下飯,感覺渾身軟弱無力,看到別的同學都在那兒用功復習功課,安憶心里真是太著急了。爸爸來了,帶她去看病,醫生要她休息。她平時太用功了,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再不好好休息一下,恐怕堅持不到高考。安憶就這樣,一邊打著點滴,一邊心里亂糟糟的。為了這一次的高考,她拼了命的去學,如果失敗了,自己就會太痛苦了!她一心一意只想借高考來擺月兌自己那不幸的命運,她把自己的未來全部押在了這一次的高考上,她必須成功,她不能失敗!再想想這些年來爸爸對自己的付出,她更感覺到自己肩上責任的重大。還有女乃女乃,自己只有考上大學,將來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才能好好的孝敬她。她就這樣越想心里越亂,簡直有點承受不了了。安憶是掛著吊瓶上了高考這一個戰場的。這一次的高考,她輸得很慘,只夠一個委培的分數線,光委培費就要五千元,安憶不願意給爸爸增添負擔,決定不去上了。再復習一年吧,明年爭取考個理想的學校!她堅定地對自己說。安憶的失敗,繼母非但不去安慰她,卻一個勁的說︰「早就說過,女孩子家上什麼學?你看全村有幾個女孩子上學的?上了也白上,死狗抽不過牆頭去,你爸的錢早晚會叫你花光!」安憶看到,繼母一邊嘮叨,一邊還用白眼看著她。安憶沒有理會繼母的嘮叨,她在收拾和整理自己的學習資料。她告誡自己,一定要堅強,在最困難的時候,自己一定不要倒下去。在哪里摔倒,就要在哪里爬起來。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救得了自己,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在這個世界上,也沒有比人更高的山,沒有比腳更長的路。只有相信了自己,生命之樹才不會枯萎。安憶把所有的痛苦和不幸全放在心靈的深處,又開始了高三復讀這一年最艱難的跋涉。這一年的復讀生涯,她走得很苦,也很累。她的思想壓力太大了,常常是在學習的時候,她的腦海里會閃現出繼母那鄙夷的眼神,那不屑的話語,那種沒有溫情的指責批評與傷害。如磐的巨石,壓在她的心底,使她常常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高考如期舉行,安憶背負著沉重的使命,再次參加了高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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